上官云云是在十天之後趕回了顓仙教的老窩,顓仙教的老窩不是建在繁華的地方也不是建在什麼深山老林裡,而是出人意表的建在了一座萬山峰的半山腰,顓仙教的入口處是一條長達百個階梯的石階梯,階梯的兩旁栽滿了盛綻的牡丹,在這不是盛產牡丹花的季節還能開出這麼鮮豔的牡丹花是何其的新奇,奇中之奇的是這些玫瑰花還會散發出一種很濃郁又不讓人嗆鼻的香味,聞之覺得好聞再細聞之下又覺得它有一種讓人全身心通透的魔力。
上官云云從進入這萬峰山開始就開始屏息運動,要不然一旦吸入這牡丹花散發出來的香味只怕沒幾日就會被迷失心智。
這些牡丹花雖美可裡面摻雜了顓仙教獨有的迷魂藥,這樣藥藥性極強可以對人攝魂奪魄,只要着了這種迷魂藥的人將會聽命於下藥之人,而且沒有思想沒有自己的主見,雖然可以行動自如,可以吃喝拉撒可也是一個指令一個指示,若是沒有指示可以一天之內動都不動一下,就跟一個活死人一樣。
迷魂藥是慕容雲熙用來懲治教中叛徒所用,有時候也會用來迷失那些顓仙教想要對付之人,顓仙教的迷魂藥藥性之強尚無人可解。
上官云云這次全身而退回了顓仙教的老窩,拾級而上,纔剛走上第五個階梯便有人進去通稟了慕容雲熙,慕容雲熙聽到上官云云竟然在沒有他的命令之下提前回了來眼裡也不由閃過一道異光,周身醞起了不怒自威的氣魄,冷聲道:“把她給我帶進來。”
“是。”那進來稟報的教徒領命而去。
顓仙教教門大開,無數教中之徒手中拾劍井然有序的魚貫而出,排成了兩旁揚聲給上官云云行了禮:“屬下等見過上官壇主。”
那名奉慕容雲熙之命出來請人的教徒也是顓仙教的一名壇主,也算是與上官云云平等平坐,平日裡與上官云云感情還算好,至少比起別人的勾心鬥角他們兩人還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再加上他雖是男子卻沒有嫌棄過上官云云的長相,所以上官云云平日裡得了給空閒也樂得找他喝酒聊天,孤男寡女的常常是對月暢飲,不過兩人都不是那種文人墨客可做不來吟詩作對那種附庸風雅之事,不過文人有文人的文縐縐,武人也有武人聯絡感情的渠道,那就是喝酒,武人三杯黃酒下肚那絕對能稱兄道弟,十杯黃酒下肚什麼掏心窩的話絕對能往外倒,若是來個不醉不歸那第二日絕對能成爲真正的好兄弟,所以上官云云和這位姓王的壇主絕對是從酒桌上下來的所以兩人之間可以說是有着過命的交情,你叫我一聲“兄長”,我叫你一聲“妹妹”什麼的,這交情就這樣建立了。
王壇主親自拾階而下迎接了上官云云,上官云云在宮中三年,幾乎是三年未回顓仙教也未於教中兄弟有個交集,如今見到了在教中還算交好的兄長上官云云是一時悲從中來差點沒紅了眼眶,她向來不是一個感性之人,再加上常年被派往各處出任務,她可以說是刀口上舔生活整顆腦袋幾乎是系在褲腰帶上雖是都被人拿下的,所以也沒有多少時間學人家傷秋悲冬,可是三年未回顓仙教乍然見到猶如親人的衆人她心裡也難免有些發酸,她這次就差點命喪京城了,若不是教主仁慈派人把她給救了出來,只怕這會她與整個顓仙教的衆人都已經天人永隔了。
上官云云快步走了上去,拉起了王壇主的手激動地說道:“老哥,三年前一別,今日我可算是再見着你了。”
王壇主也是一臉的激動,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思量,他能感受得到教主對於上官云云這次擅自回來一事並不是很滿意,所以他還是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云云,你怎麼這會回來了?教主交予你之事你都已經辦妥了?還有你回來怎麼也不先和教主報告一聲?最重要的是你一路回來有沒有被人跟蹤了?我可悄悄地告訴你,教主對你這次偷偷地回來不是很滿意,所以你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待會面見教主的時候可得小心用詞了,可別惹惱了教主,要不然不僅你受罰就連我們這些也要跟着一起受罰。”
上官云云訝異的反問道:“不是教主派人把我給劫出來的嗎?”
王壇主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啊?教主這三個月來一直閉關修煉未聞窗外事,而且我們顓仙教自從三個月之前教主閉關那日便不太理外面之事一直都是自給自足的也沒有在外面犯事,可以說顓仙教這三個月是閉塞不通的,所以根本就不知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教主交代你之事還未辦成教主把你劫出來作甚?”
上官云云心裡一驚,也小聲的問道:“老哥,你說教主三月之前就已經閉關修煉這事可是真的?爲何我在宮中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還有這次我身份被皇宮之人識破這一事你們也沒有聽到一點風言風語嗎?這不該啊,教主是何等精明之人豈能任由顓仙教閉門造車的不理窗外之事?這與教主的性子多少不合纔對,還有我這次身份被識破還是教主親自派人前來搭救的,這一路上我還是千番的試探了方敢策馬趕回顓仙教的,老哥你可別因爲三年未見面一見面就拿話來框我。”
王壇主也有些微微地動怒了:“妹子,我是個什麼人你會不清楚嗎?還有你剛剛說你的身份被人識破還被抓住了,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我們教之人都未曾風聞你被抓一事,何談教主派人去把你救出來的,你莫不是着了什麼人的道了?你既然說是我教之人把你救出來那救你之人呢?”
上官云云心裡的驚駭更甚,結結巴巴的說道:“他們說他們身份地位卑下不配上這萬峰山來所以把我送到萬峰山的腳下便離去了,說是要好好地尋一間客棧好好地整理一番再帶禮物上來給教主請安。”
聞言,那王壇主臉色一變,道:“妹子,你簡直就是闖下大禍了,枉你還是教主親自教導出來的可是這防人之心方面簡直就是太差了,你說說你在皇宮裡都待了三年這學到的都是些什麼啊,腦袋沒變聰明一點反而越來越蠢笨了,枉你還是一個殺手卻連最起碼的判斷能力都沒有……哎,我也說不了你你還是想想等一下怎麼跟教主解釋吧,還有我想那些人既然跟你來了現在應該是去通風報信去了,只怕我們顓仙教又得有一場劫難。”
上官云云臉色一白,急聲道:“老哥,現在可如何是好?”
王壇主搖頭道:“你先進去見教主,我派人下山尋去興許還能抓到那些膽大包天的賊人。”
“我同你一塊去。”上官云云抓着他的手急忙道。
還不待王壇主說什麼,裡面便傳來了慕容雲熙的千里傳音:“既然回來了還不快進來。”
王壇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下然後擡手示意:“弟兄們,整裝待發隨我下山抓那膽大包天的賊人一下。”
“是。”衆人齊聲應道。
王壇主領着浩浩蕩蕩的教徒下山去了,徒留上官云云一人站在階梯上。
上官云云深吸了口氣,視死如歸的拾級而上,反正她的這條命是慕容雲熙給的,現在慕容雲熙要拿回去也是無可厚非的,還有若是她把賊人給引進來以至於顓仙教損失慘重的話那她就是一死也是難辭其咎的。
顓仙教內佈置的富麗堂皇,奢華非常,東西南北四邊高几架上都夾着一顆嬰孩的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地上平鋪了用鹿皮製作的地毯,天頂上掛着光可鑑人的珠簾玉穗,教內簡直就是亮如白晝。
可惜一路走進來的上官云云可沒有心思去看如此富麗堂皇的一面,心裡只是惴惴不安的斂眉低首的行至教中的正中央,雙膝着地,雙手平鋪開來又彎曲回來抵在額頭上磕了頭,行禮道:“屬下上官云云見過教主。”
“上官云云,本教主未曾去信叫你回來,是誰給你這個膽子擅自回來的?本教主曾經說過什麼你不會都忘記了吧?半年之前本教主就曾親身到皇宮裡說過除非你完成了本教主交給你的任務要不然你也別回來了,怎麼,當了三年的貴人就連自己的身份都給忘了?”
上官云云心裡一駭,道:“屬下不敢,屬下假扮的聞湘綺被當朝的太子妃識破,她用計逼我喝下了她下有軟筋散的茶水,喝下之後屬下全身無力有武功也使不出來所以被他們打入了天牢,然後就在大半個月前一夥黑衣人闖進了天牢把屬下給劫了出來,他們說是教主派來的,屬下起初的時候也是不信的可是他們不僅知道我教的暗語而且還有我教百毒可解的藥丸,我教的暗語和藥丸除了我教根本無其他人知道所以我纔信了他們並且跟他們逃了出來,而且這一路上屬下等人也不敢耽擱,可以說是日夜兼程的才逃了回來,教主,屬下對你絕對沒有一句虛言,還請教主明察了。”
慕容雲熙嘴角冷勾,道:“你說你身份被人識破關入天牢緣何本教主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顓仙教遍佈五湖四海如若是你出了事定會有人把消息送過來的,爲何都沒有一個人差消息來此?上官云云,本教主沒料到你當了幾年的貴人竟然膽敢對本教主說謊了,還有你不僅對本教主說謊還敢把外人給帶了進來,現在他們正一大批人馬把萬峰山包圍住,我教今日若是因你之故而死傷人數的話,我便要你的項上人頭祭奠那些因你之故而無辜慘死的兄弟。”
上官云云大駭,訝然的擡起頭看向了慕容雲熙,一個勁的搖了搖頭:“教主,屬下沒有。”
慕容雲熙擺了擺手,沉聲道:“行了,本教主不管你是有意還是被人利用了既然犯下了錯就該受到懲罰,等我教衆人齊心協力把敵人擊退之後本教主再一一細算你的罪責。”
慕容雲熙突然揚聲道:“來人,把上官壇主給本教主帶下去,不得本教主之命不得擅自把她放出來。”
“是。”兩名身材高大的教徒走了進來,朝上官云云走過去。
上官云云卻是使勁的朝地上磕頭:“請教主給屬下給屬下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讓屬下隨教主一同上陣殺敵吧,這次屬下絕對不會讓教主失望了。”
慕容雲熙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冷聲道:“帶下去。”
上官云云被那兩名教徒抓了起來,兩人還算客氣的說道:“上官壇主,得罪了。”
上官云云猶不放棄的喊道:“教主,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吧,屬下這次絕對不會讓教主失望了。”
慕容雲熙卻只是撩袍坐在高位之上,連施捨給上官云云一個眼神都不肯。
上官云云心如死灰,也不再掙扎的被人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