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很長久,長久到他的手解開了我的內衣。那種冷意,讓我清醒過來。我壓住他在我衣服裡亂動的手,喘着氣說:“別,別在車裡。”
他這麼近距離的靠近我,我能感覺到他沒有呼吸,他在我耳邊問道:“可以了嗎?”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上次那手術的事情,他還記得。他能徵求我的同意,能關注我的感受。而我,就算跟他有矛盾,跟他吵架了。但是我並沒有真的想跟他分手。這個世界上,我們兩根本就不可能分開。他是活死屍,我現在也已經是活死屍了。而且我們還是廖家的試驗品,我們都是可憐的人,只能相互依偎着取暖。
傻子重新坐好,啓動車子,朝着市區裡開去。這一來回,等我們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
從進入公司開始,我們就親吻着,瘋狂的親吻着。
在經過辦公室的時候,這個親吻突然停了下來。傻子抱着我,看着那邊還在亮燈的他的辦公室,眉頭就皺了起來。我輕聲說着:“是你那個特助吧。他這段時間也經常加班。”
“不是。”傻子抓緊我的手,朝着那邊走去。
我感覺到他很緊張,甚至抓着我的手,都很用力。他在朝着那邊走去的時候,也沒有亮燈。他的眼睛,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一切,但是我不行。我只能在黑暗中跟着他一步步朝前走去。
漸漸的眼睛習慣了黑暗,也能看到四周的影子了。我們走到了他的辦公室門口。門口虛掩着,他伸出手緩緩推開。一股寒冷的冷風就從門裡吹了出來。
這個季節,應該不會有這麼冷的風了。我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辦公室中,那年代特有的針式打印機正在工作着,茲茲地響着。電腦也亮着,但是在辦公桌前卻一個人也沒有。
傻子打開了辦公室的燈,一直抓着我的手,走了過去。辦公桌上的電腦上出現的是財務報表。這個學期,電子財務是我們專業課上佔學分很重的一門課,就算我還沒有學好,也能基本看懂那些
表。那是公司在進駐市區之後的財務報表,都是市區的業務。打印機打印的就是那幾份表。
財務對於一個公司的 重要性,在上學期我就學習到了。我趕緊說道:“有人在偷偷了解公司的財務。這個有可能會被人做手腳的,到時候,會給公司帶來很大的麻煩。”
打印機還在打印着,傻子看着那臺打印機,眼神越來越寒冷。他突然鬆開了一直抓着我的手,從起辦公室裡一個檔案盒,就對着那臺打印機狠狠掃了過去。他這麼一下,打印機直接摔到了地上,發出了很多的聲響。電線也被扯開了,打印機停止了工作。
我被嚇得不敢說話的看着他。他丟開了手中的檔案盒,轉身拉着我走向樓上的小房間。我急着問:“打印機?”
“不用管!”他那寒冷的感覺,讓我害怕,我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就是在這種緊張害怕的情況下,他竟然還是拉着我做那種事情。我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卻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
早上,我沒有能按時醒來。太困了。好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的一個夜晚,而且還是在那種緊張又害怕的情緒下完成的。
我醒來的時候,樓下已經有員工開始上班了,隱約還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週一的早上,有課。不過明顯已經遲到了,我乾脆曠課。等我洗漱好,下了樓,樓下已經在大掃除了。
大辦公室裡,有員工在抱怨着,說他們做這行,業績都是跑工地跑出來的,又不是服務行業,還要把辦公室上上下下打掃乾淨的。
傻子的老總辦公室裡更是,就連檔案櫃都被人擡出來,一個個盒子的整理着。
看到我走過來,相機男低聲問道:“你男人受什麼刺激了?一大早就讓大掃除,還把他辦公室全部翻個底朝天。”
“傻子呢?”
“在裡面翻着呢。有些東西,他根本不讓任何人碰。他自己整理,自己收拾。嘖,一個做工地的,收拾得這麼幹淨,還真以爲自己是什麼房地產大老闆了嗎?
真混到那地步,我給他請十個清潔工,天天打掃。”
我沒聽相機男繼續說下去,而是走進了辦公室中,看着那幾乎被半空的辦公室。那臺打印機都已經被傻子整個拆開了,色帶也丟在地上,糊成一團。傻子站在那一片廢墟一般的辦公室中,皺着眉。
“你幹嘛?”一開口,我說話的聲音都還帶着沙啞。他看了過來,說:“找點東西。”
我從門外拿過了掃把:“先把色帶掃起來打包吧。要不沾得到處黑的話,洗都洗不去。”
我蹲下身子,看看掃把,要是直接掃的話估計連掃把都會弄髒,那樣這掃地都要不了了。想了想,我還是放開掃把,用丟在地上的兩支沒有墨水的普通水性筆當筷子夾起色帶,放到一旁的垃圾袋裡。
夾了幾下,那色帶基本上都到垃圾袋裡了。地上卻還有一小塊黑色的東西。看着像是色帶的一部分,但是卻比色帶寬一些,也厚了很多,這就絕對不是色帶。
我疑惑地夾起那東西,仔細看了看,再奇怪的看向傻子,說:“這裡怎麼會有女人黑色內衣的肩帶!”我當然生氣,在一整夜的糾纏之下,一醒來就讓我看到他辦公室裡有這種東西,能不生氣嗎?
相機男看着這氣氛不對,直接就出了辦公室,還幫我們把門給關上了。
如果他還是以前是傻子,我還能有點自信。但是現在的陳明海,我真不知道要怎麼相信他。我站了起來,丟開手中的那兩隻中性筆,說:“你自己整理吧。”
他叫住了我:“羅藝,昨晚上,在這裡的是我媽。”
我本來都已經轉身了,聽到他的這句話,又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媽媽,那個胖女人。刻薄、勢力、狠心的胖女人,怎麼會在這裡?當初她不是死了嗎?而且他們家那房子都塌了,廖家也處理過了,她怎麼會在這裡?
傻子繼續說:“昨晚上,就是我媽在查賬。打印機在打印報表前,打印了一句話。”他在那一地已經揉成團的廢紙中,找到了一團遞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