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閣站在鏡子面前,攤開了手,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饒姑姑和南姑姑連忙拿來了袍子打算給她穿上,南姑姑道:“縣主,天氣冷,這纔剛剛洗了澡,可要仔細,千萬不能冷到了,這女人啊,最怕冷了。”
丁小閣則微微的皺着眉頭,她並沒有馬上回答南姑姑的話,倒是對着一邊的丫頭說:“多點兩盞燈過來。”
一邊伺候的丫頭們連忙就去端燈去了。她們一個個低着頭,誰也不敢擡頭去看那渾身****站在那一面巨大的玻璃鏡子之前的丁小閣。將燈拿了過來之後,她們站在鏡子兩邊,讓那燭火照亮了這一片的位置。
丁小閣這才左右微微扭動着身體看着自己身上的各種的青紫痕跡。而饒姑姑和南姑姑則一直緊緊的盯着她的表情,想要看出她的些許情緒,可是,什麼都沒有,她的臉還是那麼平靜無波,就好像好像一池被凍結的湖水一樣,冰冷而堅硬。
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上的痕跡之後,她微微的擡起了自己的脖子,用手撥動着自己的下頜,仔細的打量着脖子上那一點點的已經紫紅的吻痕,然後她面色不動的“嘖”了一聲。
雖然只是這樣一聲,沒有任何的話,卻還是讓南姑姑和饒姑姑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好在,丁小閣還是什麼都沒有表示,只是轉頭看向她們,擡起手,讓她們伺候自己將的衣服穿起來。
這邊將內衣穿好之後,丁小閣這才做了下來,任憑宮女們和爲自己梳洗打扮。
等到看着收拾得差不多得時候,饒姑姑揮揮手讓伺候得宮女們都退後了一點,這才俯身對着丁小閣低聲問:“縣主,昨夜伺候了幾次?”
丁小閣那雙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眶裡微微的朝着饒姑姑的方向轉了轉,然後又轉向了遠處,看向了鏡子裡面,淡淡的問:“我記得你們跟我說公子是個不喜歡顏色的,這方面也是冷淡。”
“是,奴婢打聽到的是這個消息。”饒姑姑連忙點頭。
“那有人問,就照這麼說好了。”丁小閣從鏡子邊的化妝箱裡面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裡面是一種奇怪的東西。這個是丁小橋和她們幾個姐妹原來閒着無事弄出來的,是粉,可是又像是膏子一樣,只要一點點,壓在皮膚上,就能遮掉上面的痕跡。丁小橋當時還給這個東西起了一個名字,叫做遮瑕膏,倒是也貼切的很。
丁小閣,伸出手將那遮瑕膏沾出了一點,然後就圖在了脖子上那有着斑斑點點的痕跡上,不過揉了幾下,那原本刺目的紅痕,就已經被蓋住了,跟周圍的皮膚變得一樣的顏色。
饒姑姑和南姑姑也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個東西了,所以也沒有覺得吃驚,只是仔細的在一邊伺候着。丁小閣仔細的修飾着自己的皮膚上的痕跡,然後說:“管住着裡的人的嘴,我不想我早上喝了一杯什麼茶,半刻之後別的人都知道了。”
“是,縣主。”饒姑姑雖然到底沒有從丁小閣的嘴裡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她也不是沒有經過事的小宮女了,就從這一進屋時候那屋子裡濃重的麝香味道,還有那散落一地的衣服,以及剛纔收元帕的時候她掃了一眼牀上的痕跡,便能知道,這昨天晚上一定是一場鏖戰,只怕是不下三次。
而心裡有了這個底的饒姑姑自然是不能讓小宮女們來收這牀。這六公主才一晚上不過得了一次,這位主子一晚上便能折騰成這樣,這傳出去不是打公主的臉嗎?就算現在公主已經嫁人了,皇帝不能管這女兒女婿屋子裡面的事情,可是要是讓皇帝知道到底也是一件下不了臺的事情。
於是自己就和南姑姑兩個人收了被褥這才讓人換上了乾淨的。
饒姑姑和南姑姑兩個人一邊自己心裡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邊越發小心仔細的伺候丁小閣了。面前的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簡單了。
昨天晚上的那個架勢,無論是誰看見都知道是已經鬧僵了,在那樣的情況之下,能將這十里公子留下來就已屬不易了。本來饒姑姑想着,按照十里公子那冷心冷清的人,在這房*事上也不是很熱衷,就算昨天晚上留下來,最多也是敷衍一下縣主,破了身子就算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位主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使了什麼樣的辦法,讓十里公子不但昨天晚上留下來了,而且如此縱情,那早上看到的情景,就算是她們這樣的人,其實也有些面紅耳赤的。
越是這麼琢磨着,就越是覺得面前這位主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便越是存了忠心,想着以後更要好好的伺候,千萬不要出了什麼事情纔好。
元帕收了上去,按規矩是給長輩看的,可是十里公子並沒有什麼長輩,所以這元帕收了上去之後直接就給了六公主。
六公主今年不過才十五歲,平時不是很受寵,生母早逝,養母在皇帝的後宮中又是個規矩的,所以,她的人也並不是一個強勢的人,特別是這纔剛剛經了人事,這就要看丈夫妾室的元帕,這心裡面登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當收元帕的嬤嬤將丁小閣的元帕捧到了六公主的面前的時候,雖然她努力讓自己鎮定的,可是她顫動的手指還是泄露了心裡面的難過。她不過朝着那元帕上看了一眼,就連忙讓人送了下去,然後,就掏出了手帕按了按眼角。
她貼身的嬤嬤連忙勸道:“公主何必傷心,那邊的丁氏不過是個妾室,就是一個玩意兒,不用往心裡面去。”
六公主擦了擦眼淚,嗓子微微有些沙啞:“嬤嬤,去打聽的人回來了嗎?昨天晚上公子……”六公主的臉皮薄,就算是已經自己經過了這事,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那要說的話在嘴裡面饒了幾圈,到底沒有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好在那崔嬤嬤是跟在六公主身邊多年的了,哪裡還有不知道她心思的意思,連忙就湊到她耳邊說:“這還真是個大笑話,昨天晚上公子原本是連蓋頭都不想掀開的,還不是那丁氏又哭又鬧的留住了公子,這才勉強有了這東西。”說着那崔嬤嬤朝着已經送走的元帕呶了呶嘴。
六公主聽了這話倒是奇怪:“爲什麼連蓋頭都不掀開?”
這崔嬤嬤也是個包打聽,連忙就將這打聽來的丁小閣李代桃僵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才笑道:“公主,這個公子點名要納的丁氏可不是這個丁氏,你實在不用放在心上。”
六公主聽到這裡不由心裡放心了一些,然後又想起了剛纔她的問題,又問了一次,崔嬤嬤伸出手比了一個一次的手勢,笑眯眯的說道:“就是破了個身,沒有別的,公主放心吧。”
六公主這才放下心來,臉上透出了舒心的笑容來,只是在心底裡面有一句話,是六公主連這崔嬤嬤也沒有說出來的。那公子對於她也不過只是破了個身……
雖然六公主對於丁小閣這個妾室心裡很是介意,但是,她畢竟是公主,從小受到的教育和環境讓她就算心裡面不舒服也沒表現得落落大方,並且賜給了丁小閣不少的東西。
但是相比較起六公主來,其他的五個妾室的眼神就沒有那麼友好了。
畢竟丁小閣無論是身份和背景在六個妾室中都是最低的,可是她卻是妾室中第二個承寵的,這麼打眼的事情怎麼可能會讓這些原本都是大家閨秀的貴族小姐們不憤怒的,所以在跟丁小閣說話的時候雖然好像親親熱熱,不過各個都是夾槍帶棒。
南姑姑和饒姑姑跟在丁小閣的身後,對於這種架勢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可是心裡就沒有一個人不擔心的。
丁小閣的成長環境和這些人都不一樣,所以,在兩位姑姑的心裡到底還是擔心丁小閣的,害怕她沉不住氣,害怕她直接就跟這些小姐對起來。
可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丁小閣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很單純,甚至有些蠢,對於這所有的嘲諷和愚弄似乎都沒有聽懂的樣子,甚至還不動聲色的回了幾句,倒反把這幾個妾室弄得很是沒趣。
等到這給六公主請安完了之後,丁小閣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纔剛剛躺下,饒姑姑就說:“縣主今天做得極好,今後遇見這樣的事情也不可跟她們直接對上。”
丁小閣卻擡眼看了饒姑姑一眼,脣邊帶着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跟她們對上?嘖!”
這一聲“嘖”跟早上她看自己脖子的發出的聲音很是相像,雖然早上已經聽過了一次,不過現在在聽到兩位姑姑還是忍不住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縣主的意思是?”南姑姑輕輕的拉着一下饒姑姑的胳膊,然後才低聲問道。
“不過是一羣長在後院女人手裡面的小姐,最多就是手段髒一點,心黑一點,到底眼界也就那麼一點,爭來爭去也不過是爲了一個男人罷了。”丁小閣從一邊端起了一碗四物湯,湊到了脣邊,抿了一口,淡然的好像事不關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