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真是讓丁小橋覺得奇怪的。
她在這舟平縣可是除了丁家正房那一大家子人之外誰都不認識的,而且今天丁修忠家正在辦喜事呢,總不可能現在過來找她吧,再說了,現在米氏和丁七郎還在他們子裡面呢,就算有事也不可能找她吧。那還能有誰來找她呢?所以,當小二說了這話之後丁小橋真是奇怪極了,她說:“找我?誰找我?”
小二四處看了看,然後又低下頭探下腰湊到了丁小橋耳邊說:“是天香閣的人呢!”
天香閣?唉唉唉?這是什麼地方?丁小橋仔細的在腦海裡過濾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的商家,真是從來沒有聽過這一家。
其實這也不怪丁小橋,畢竟她來到這裡之後,還真是沒有什麼多的會跟這些大的商家打過交道,就算是賣菌子這件事也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找上了賽百味,後面基本都是坐在家裡面等着人家上門了,還真是沒有去跑過什麼業務。再加上,這古代的信息又不發達,光靠住在這閉塞的鄉下,丁小橋想要知道這天香閣實在是不太容易。
更何況到了現在,丁小橋的活動範圍都是在雲通鎮,天香閣在雲通鎮並沒有什麼分店,她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二也是事情多,就多了這麼一句嘴之後就又被別人叫走了,倒是留下了丁小橋在這一邊一頭霧水,她回頭問丁小閣:“什麼天香閣?”
丁小閣雖然天天都在家裡面當大丫頭,但是不但表她就關於這些事情就一點都不知道,好歹她也是丁修孝的閨女,就算是三聽兩不聽的,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總比丁小橋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外來客強多了,她點點頭道:“天香閣就是在這舟平縣最大的酒樓。”這麼簡單的說了說之後,丁小閣又想起了什麼道:“對了,他們掌櫃的閨女你不是昨天就見過了嗎?”
“誰啊?”
“就是跟你吵架的那個胡小姐,她就是天香樓掌櫃的閨女,我爹……”丁小閣微微一頓,聲音便幹了一些,連忙改口:“二老爺他們和那天香樓的掌櫃的胡大爺倒是走得很近。”
這麼一說,丁小橋就將這人和事對上號了,不過,對上號是對上好了,這讓人奇怪的是,他們來找自己做什麼?這樣的好奇倒是沒有保持多久,這一跟對方的人見面,丁小橋就知道了這天香樓來找自己做什麼了。
原來是爲了菌子。
若要說這天香樓個丁小橋家有什麼過節,除了昨天那跟丁小姐的一點口角之外還真是沒有什麼,放在平時,丁小橋大概也不會顧及那昨天的一點點小事。畢竟這對於這掌櫃的閨女的喜好歸喜好,但是,家裡面的生意歸生意,更何況現在家裡急需拓展市場。他們種了那麼多菌子可不是爲了當賽百味一家的專業供給商的,他們想要將市場做大,想要讓更多的人吃到他們丁家的菌子,現在有了天香閣上門,真真的是一個好會。
可是,那是放在沒有發生昨天那一系列事情之前,而到了今天,到了已經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的今天,丁小橋是絕對做不到當做什麼都不發生就將這事情給抹過去了。雖然,對方的女兒的品行和自己家的生意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好惡,更何況是丁小橋覺得能教育這樣孩子的人家,也不見得品行就一定沒有缺失。
這個做生意與其是說跟錢打交道,倒是不如說跟人打交道。所以,不會有人願意跟品行缺失的人做買賣,畢竟這品行不好的人實在是不太讓人放心,更何況,昨天那胡開文的表現,讓丁小橋細細想來,只覺得他是一個溜鬚拍馬的傢伙,這樣的人就算外表人模狗樣,可是實際上跟丁修忠和丁修孝又有什麼區別呢?
於是丁小橋對着來人客客氣氣的說:“真是抱歉,這個事兒我可做不了主,我在家不過是一個沒有出閣的小閨女,如此大事,還是請你們跟我爹說吧。”
這話也是很有道理的,更何況來人並不是胡開文,他見丁小橋不過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也覺得這件事跟她談一點都不靠譜,所以當丁小橋這麼說了之後,他也就從善如流的走了。
晚上一直到了掌燈時分米氏纔回來,不過卻不是她一個人回來的,丁雨兒、還有劉氏兩個人愣是給她送進了房間,這一路上有說有笑,要是不知道的人,真真認爲這是關係極好的姐妹三人呢。
丁小橋見她們來了,便只是打了個招呼就和丁小閣進自己的房間去了,倒是丁雨兒和劉氏兩人在米氏面前又將自己誇得個天上有地下無的,好容易,米氏和丁七郎將這兩人打發了回去,丁小橋走了出來,望着桌子上被兩人強行留下來的個盒子,不禁冷笑一聲。
米氏見丁小橋那副表情也有些拘謹,她連忙說:“這東西可不是我要的,是她們一定要送過來,我實在推脫不掉才留下的。”
丁七郎也皺着眉頭坐在桌子邊上看着那些價格不菲的禮盒,好一會兒才說:“只怕這裡我們是住不得了,今天他們大喜的日子尚且如此,要是再過兩天他們騰出了空來,不是更是事多?”
“你白大叔還有天才回來?”
“估計還得要天。”
“實在不行,我們還是換地方吧。”
丁小橋想了一會兒才搖搖頭:“罷了,就算他們要上門來,我們躲也躲不掉的,現在既然已經招惹了他們,想要甩開只怕是不那麼容易的,更何況,大家還有一層親戚的面子也避不開,就算是這裡避開了,家裡終歸是避不開的。總不能一輩子躲着狼吧,事到如今只能這樣了,任憑他們如何,我們自己把好自己也就行了。”說到了這裡,丁小橋看向了米氏又道:“娘,你是最爲面軟的,可不要他們說了句什麼好話,便又胡亂答應什麼。”
米氏的臉上微微一紅:“我知道我知道呢,他們說得什麼都裝作不曉得,絕對不亂說話。”
事情便這樣定下來了,一家人可從來沒有現在如此這樣的希望快點回家去。夜裡,丁小橋和丁小閣躺在牀上,丁小閣忽然說:“小橋,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爲我,你們家也不會招惹上大老爺和二老爺他們這樣的人。”
丁小橋微微睜開了眼睛,便伸手拍了拍丁小閣的肩膀,安慰了一下她那滿滿的愧疚感,她說:“不關你的事情,這種東西藏是藏不住的,就算是昨天不是因爲你的緣故,我想也用不了多久,他們也能知道我家現在日子好過了,自然而然也會靠上來的。更何況,我倒是不覺得這件事是什麼不好的。”
“怎麼會是好事?”丁小閣雖然覺得說自己的父親跟大伯的壞話不好,但是也忍不住說道:“大老爺和二老爺這種就好像是聞見了肉味的狼,會一直跟着呢,不咬掉一塊肉是絕對不會鬆口的。”說着她又改口:“不,不對,只怕是咬掉了一塊肉都不會罷休,一定要掛在那肉上,將上面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下才會放開的。”
聽着這樣的形容,丁小橋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形容還真是很是確切,看來,這丁小閣雖然是在家裡跟大丫頭一樣忙東忙西,但是不見得就真的是一點自己的想法都沒有。
不過,丁小橋和米氏他們都猜錯了,第二天、乃至第三天第四天,丁家人都沒有來,倒反是這天香樓的胡開文天天帶着人來找他們。這還真真的奇怪,按照丁修忠的性格,前些天已經將關係弄得那麼僵了,不快點來修補跟丁老三家的關係實在是天下紅雨。奇怪的是,就算是丁修忠不來,丁修孝和丁雨兒也是一定會來的,現在居然連這兩個人都沒有出現,真真的太出人預料了。
要說這電視劇裡面總說是店小二的人面廣,消息靈通,也不是沒有道理,關於這個意外,丁小橋很快就在幽蘭閣的店小二那裡給打探得清清楚楚,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驚呼道:“怎麼會這樣!”
店小二嘿嘿一笑:“如何不能這樣?這要端上桌子的包子都能臨時換成了饅頭,這事也不是多難。”
丁小橋忍不住翻白眼,這能是一樣嗎?這換包子饅頭能跟換新娘子相提並論嗎!
沒錯,何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何老太太原本就對這樣的親家不滿意,再加上經過了那天的一檔子事情,何老太太還能真的硬着頭皮吃下這麼大的虧?當然不可能。
不過面臨着第二天就要嫁出去的姑娘,能相處的辦法其實也不多,不過,就算這不多的辦法也是相當有效的。
這邊是李代桃僵。
何家回家之後一合計,覺得自己這個虧不能吃,也不能跟丁家這樣的人拉扯上什麼關係,所以,最後想出的辦法,便是找了個面容還算是俊俏的丫頭收成了何家的幹閨女,頂替了何家四小姐嫁給了丁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