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韓氏大婚

蕭明一家三口安頓下來,隔日就去韓家拜見。對於柴自修,韓閣老表示很滿意。韓氏選女婿的眼光不錯。柴自修少年英才,這次在中州的戰事中,也立下大功。韓閣老表示,他會將柴自修到京城的消息告訴皇帝知曉。讓柴自修做好準備,說不定有機會面聖。

柴自修自然是喜不自勝,好在他從軍多年,定力極好。即便心中歡喜異常,面上也是鎮定如初。這讓韓閣老越看越喜歡。一個勁的可惜,韓家的姑娘沒這福氣,找不到如柴自修這般出色的男子。

這話被韓老太太知曉,韓老太太打趣韓閣老,讓韓閣老的老臉都止不住的泛紅。

柴自修同韓家幾位表兄弟一見如故,衆人相談甚歡。韓家表兄弟們表示,柴自修在京城期間,他們負責照顧柴自修,帶他出門應酬,領略京城風貌和風俗人情,並且也會給柴自修介紹一些有用的人物。比如兵部的幾位大人,五軍都督府的大人,還有京城三大營的大人。

這些對柴自修來說,都是求而不得的人脈。有韓家人替他介紹,自然是求之不得。

回去後,柴自修私下裡同蕭明商量,改明兒,加厚三成給韓家再送一份禮物過去。韓家如此照顧於他,解他之困,這個恩情不能不報。蕭明自然明白,夫妻二人連夜擬定的一份禮單,帶來的物件不夠送人,就拿銀子出門採買。總歸送給韓家的禮物不能薄。

蕭明瑜得知蕭明要採買禮物,頓時笑了。“四姐姐何必捨近求遠,要送什麼禮物,同我說一聲就行。我讓鋪子上的人將貨物帶來,四姐姐慢慢的挑。要是四姐姐有看中的,我給你打個七折,就賺點零頭。”

“好,你讓鋪子上的人送來。七折太低,我怎麼能讓你做虧本生意。咱們就照着市價交易。我是姐姐,不能讓你吃虧。”

蕭明瑜輕聲一笑,“我倒是不吃虧,那鋪子可是記在明成的名下,要吃虧也是明成吃虧。”

蕭明頓時笑了起來,“既然是成哥兒名下的,那就當他孝敬我這個做大姐的。七折就七折。等他將來長大了,我讓他姐夫教他騎射。那些折扣就當做是學費。”

蕭明瑜大笑出聲,“四姐姐可真會算賬。好,我就替明成答應下來。”

蕭明選好了禮物,派人送到韓家。韓家那邊來人回話,說是蕭明同柴自修實在是太客氣了點,自家親戚,不過是順手幫忙,何至於這麼客氣。韓家順便給了蕭明一份回禮,怕蕭明同柴自修不收,準備的全是小孩子用的,就當是送給從哥兒的禮物。

如此一來,蕭明同柴自修自然不好拒絕,只能收下。

拜見了韓家,還需要去拜見大房同四房。

蕭明到京城的這些天,早就瞭解過蕭明璇兩姐弟事情,知道宋子敬出息了,蕭明璇起了愛慕心思,結果卻被退婚,頓時大笑起來,大聲說道,“該。蕭明璇是活該。江姨娘害死了父親,害的我們蕭家西府的祖宅付之一炬,這筆賬就該算他們姐弟二人頭上。當初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就該將此事定下。如今老爺子不在了,母親身爲嫡母,爲名聲計,不好對他們動手,倒是讓他們姐弟過了幾年好日子。哼,要是換做我,當初在來京城的路上,就將他們姐弟二人給弄死。”

殺氣騰騰的一番話,讓蕭明瑜大感意外。果然是在將門世家生活久了,耳濡目染,蕭明也沾染上了軍人的氣質,說話都帶着殺氣。好生厲害。

蕭明同柴自修去大房和四房拜見,蕭明瑜沒跟着去。

蕭明去大房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見蕭明業還有蕭明璇。蕭明業如今只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一直等到他大婚拿了錢就自由了。所以現在的一切,他都能忍耐。所做最出格的就是出門同同窗們應酬。蕭明業見了蕭明,也是客客氣氣的,蕭明說什麼,他就應什麼,沒有不答應的。

蕭明深覺無趣,蕭明業這個性子,能將書讀出來才真的是有鬼。虧得當年他小的時候,蕭茂楊對他還抱着莫大的希望。

蕭明果斷放過蕭明業,不同他計較。轉而去見蕭明璇。

蕭明璇猛地見到蕭明,自然不會客氣,態度也是極端不好。蕭明璇可不像蕭明瑜那樣,動口不動手。蕭明的風格本就直接,加上在柴家薰陶了幾年,二話不說,擡起手,幾個巴掌就打了過去。

蕭明璇被打蒙了,接着嚎啕大哭,大罵蕭明不是人。蕭明哈哈大笑,“本姑奶奶就不是人,今日就打死你這個是人狗東西。”

一言不合,蕭明全面開工,朝蕭明璇打過去。蕭明璇哪裡是蕭明的對手,頓時被打倒在地,嗷嗷哭叫。蕭明打的爽快,驚動了外面的人。譚氏同蕭明琦都趕了過來勸阻。蕭明琦一邊勸阻,一邊趁機踢了蕭明璇一腳。她同蕭明璇之間沒多大矛盾,只是單純的看不過眼。

蕭明璇被狠狠的揍了一頓,面部都被打變形了。都說打人不打臉,蕭明卻偏偏朝人家的臉上打。果然對蕭明璇懷着深深的惡意。

譚氏掩嘴輕笑,接着又板着臉同蕭明說,“四姑奶奶,你這麼做可就不對了。明璇是大姑娘了,你怎麼能打她的臉。要是打壞了,可怎麼嫁人。你啊,還是這麼衝動。行了,趕緊出去吧。你繼續在這裡,明璇這條命都怕保不住。”

蕭明打爽快了,將這些年的怨氣都發泄出來。順着臺階下,“大伯母教訓的是,的確是太沖動了一點。我這就出去,免得某人嚇得不敢起來。”

蕭明朝蕭明璇看去,蕭明璇果然被嚇得半死,身體一縮,朝角落裡躲去。蕭明冷笑一聲,“你以後最好給我安分守己,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蕭明琦深覺好笑,跟在蕭明的身後,“四妹妹可真威風。”

蕭明回頭看着蕭明琦,“你要是嫁了出去,能夠當家做主,你也能這麼威風。”

這話一出,蕭明琦頓時變了臉色,“我的事情不勞你操心。”

蕭明笑道,“我也沒想着要操心你的事情。你成了老姑娘,說實話我挺高興的。當年你沒少欺負我同明瑜,如今你總算是有了報應,哈哈,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老天總算開眼一次。”

蕭明琦氣的臉都綠了。

蕭明笑過之後,“不過你好歹也姓蕭,我還要叫你一聲大姐姐。等我嘲笑完你以後,我還是要說一句,能嫁就趕緊嫁了吧。明楨都要娶妻生子了,你還留在家裡做什麼,礙眼嗎?就不怕兩位嫂嫂嫌棄你。”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是好是歹,那也是我的事情。”蕭明琦真想撕爛蕭明那張笑臉,看着實在是太過礙眼。

蕭明譏諷一笑,“好?你如今好在哪裡?老姑娘一個,整日裡被人說三道四的,連帶着蕭家姑娘的名聲都被你拖累了。蕭明琦,你落到今日地步,那是你活該。”

“別以爲我不敢打你。”蕭明琦將雙手捏的啪啪響。

蕭明不屑一笑,“你也不想想我嫁的是什麼人家,你認爲你還打得過我嗎?你要真想打的話,等你嫁個軍漢,學了三招兩式再來找我切磋也不遲。告辭。”蕭明瞥到譚氏從蕭明璇的屋裡出來,於是趕緊結束談話,急匆匆的走了。

譚氏走到蕭明琦身邊,“你同明說了什麼?”

蕭明琦忍着怒氣,好一個奸詐的蕭明。冷聲回答,“沒說什麼。”

“蕭明倒是好福氣,嫁了柴自修,這輩子就沒什麼遺憾。你若是能有蕭明一半的福氣,娘就不用爲你操心了。”譚氏感慨的說道。

蕭明琦心頭煩躁的很,“她有沒有福氣同我有什麼關係,娘說她做什麼。誰讓當初你不早早的將我嫁出去。如今我成了老姑娘,你們都來嫌棄我。難道是我想做老姑娘嗎?還不是都因爲你們。”

“你這死丫頭,說這些做什麼?誰嫌棄你了,誰敢嫌棄你,同娘說,娘去收拾她。”

蕭明琦甩開譚氏的手,“沒人同我說,難道我就看不出來嗎?當年本來是我們大房同柴家做親,結果被五房捷足先登。娘怎麼不說說此事。要是娘能多兩分本事,定下柴家的婚事,那麼如今蕭明的福氣都是我的。”

譚氏變了臉色,“這麼說來,你是在怪娘嗎?”

蕭明琦哼了聲,扭頭不看譚氏。

譚氏大慟,“你果然是在怪娘。是,娘當初沒本事,讓五房搶了你的婚事。可是事已至此,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明琦,你放心,娘一定會幫你找一門好親事,一定不會比柴家差。”

蕭明琦眼中含淚,“現在說這些有用嗎?我都成了老姑娘啦,沒人願意娶一個老姑娘回去。娘說的話,我再也不相信了。”

蕭明琦哭着跑了,譚氏心中悲痛,思緒翻滾。必須要早點給蕭明琦定下婚事,絕對不能再拖。載拖下去,蕭明琦怕是要變態。

蕭明今日暢快無比,回到蕭府,同蕭明瑜顯擺了一番。說她如何揍蕭明璇,如何奚落蕭明琦,如何威風。蕭明瑜聽了後,無話可說,只能羨慕蕭明的恣意瀟灑。從中也能看出,蕭明在柴家過的很如意。只因爲有丈夫寵愛的女人,才能活的如此的肆意如此的痛快。

不過蕭明瑜還是要私下提醒一聲,這裡是京城,不是延州。在大房四房如何耍威風,沒關係。但是出門後,絕對不能亂來。總歸要爲柴自修的前途着想,可別因爲意氣用事,爲柴家樹立敵人。

蕭明揮手,渾不在意的說道,“放心,這些道理我比你更懂。這幾年在延州,也不是白過的。延州那地方廟小妖風大。要是不多個心眼,早被人抓住痛腳,狠狠的揍一頓了。”

蕭明瑜想象中,延州那地方的民風肯定比中州更彪悍吧。瞧瞧蕭明,同做姑娘的時候相比,更爲豪放了。

韓氏是三月初七的婚期,因爲是從韓家出嫁,韓氏在三月初四這一天就搬到韓家去住。蕭明夫妻二人同蕭明瑜還有蕭明成也跟着搬到韓家去。韓家地方大,多住幾個人,也不會顯得擁擠。

三月出六這一天,曬妝催妝,韓氏的嫁妝全部擺出來,大廳裡滿滿當當的。擺不下,院子裡還放着一部分。

劉家的聘禮早就送了過來,總共價值三萬兩。韓老太太私下裡同韓氏說道,“劉長卿估計將這些年的積蓄都當做聘禮給你送了過來。”

韓氏紅了臉,“娘胡說。”

韓老太太高興,也不計較。三萬兩的聘禮全給韓氏做陪嫁,加上韓氏原本還剩下三四萬的陪嫁,韓老太太又給她添了兩萬兩,韓閣老也私下添了兩萬兩,韓士卿兩兄弟私下裡各添了一萬兩,湊起來,韓氏的嫁妝足足有十多萬兩。

這些嫁妝擺放在一處,頓時讓來添妝的親友們吃驚意外。韓家好生豪氣,二嫁的閨女,竟然還能拿出十多萬兩的嫁妝。這在京城,算是頭一份吧。就是初嫁的姑娘,也比不上韓家這份豪氣。果然是積累了上百年的豪族,出手就是大方。

韓氏有些緊張,悄聲的同韓老太太說道,“娘,嫁妝全曬出來,真的好嗎?別人會不會懷疑父親他們貪墨?”

韓老太太一邊同賓客們說笑着,一邊咬牙切齒的小聲同韓氏說話,“胡說八道。咱們韓家是什麼人家,需要貪墨嗎?貪墨來的銀子哪有自家掙的用的安心。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你都懂,難道你父兄會不懂。放心吧,咱們韓家清清白白的,你可別自己嚇唬自己。”

韓氏安心下來,接受衆人的恭賀。

這麼多年來,今日是韓老太太最高興的一日。當年韓氏低嫁給蕭茂楊,那就是韓老太太一生的遺憾。如今韓氏總算嫁了個好人家,還是劉長卿那個懂事知禮深情的孩子,劉家雖然不復往昔,但是劉家的門第還在那裡立着,這門婚事真是再好不過。韓老太太揚眉吐氣,自己的女兒總算嫁了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看以後誰還敢說韓氏嫁的不好,誰還敢嘲笑韓氏。

與其說今日是曬嫁妝的日子,不如說今日是韓老太太揚眉吐氣的日子。憋悶了幾十年的那股怨氣,在今日總算全都散去。韓老太太親切又熱情的同賓客們寒暄說笑,偶爾也將蕭明瑜她們推出來,讓蕭明瑜多一點曝光率。還有蕭明,也是重點介紹的。蕭明嫁得好啊,雖然是在延州那地方,但是柴自修一表人才,少年將才,京城裡有幾個兒郎比得上。這麼好的外孫女婿不顯擺,那就不是韓老太太。

一時間,京城有數的人家都知道韓家有個出色的外孫女婿,名字叫做柴自修。再加上韓家幾兄弟的刻意宣傳,柴自修在京城總算闖出了一點名聲。雖然這名聲是依靠裙帶關係,但是也無法掩蓋柴自修本身的能力和才幹。

催妝的人來了,嫁妝送出去,十里紅妝這個詞,就是爲韓氏打造的。這一日全京城都在議論韓家要二嫁閨女的事情,還有韓家的大手筆嫁妝,可謂是人人稱羨。

三月初七,婚宴。

一大早起來,喜娘們就開始折騰韓氏的臉。韓氏二嫁,情況不會比第一次出嫁更好,反倒是比當初嫁給蕭茂楊的時候更緊張更無措,手心都在冒汗。

蕭明瑜同蕭明來陪韓氏說話,可是依舊無法讓韓氏輕鬆一點。後來韓崔氏同韓霍氏還有韓老太太都過來看望,三人都是過來人,自然看出韓氏心中的忐忑不安。於是韓老太太將蕭明瑜兩姐妹打發出去,關起門來,幾個婦人在屋裡說悄悄話。

蕭明突然同蕭明瑜說道,“我挺捨不得娘出嫁。以後她就是劉家的人,好像一下子同我們就沒了關係。”

蕭明瑜笑道,“胡說什麼,娘就算是劉家人,那也是我們的娘,不是嗎?”

蕭明笑着點頭,“話是這麼說,可是感覺上還是有不同了。以後娘同劉叔叔或許會有自己的孩子,想想自己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或者妹妹,明瑜,你難道就沒點想法嗎?”

蕭明瑜低頭笑笑,“劉長卿是個很有想法也很有主意的人,他的孩子,無需我們去操心。只要他對娘好,我就別無要求。娘同父親在一起那些年,過的並不開心,不是嗎?如今娘能嫁給一個愛她的人,我覺着這是莫大的幸福。”

“娘以後有了孩子後,可能就不關心你了。你也不在乎嗎?”

“我會自己關心自己。”蕭明瑜回頭,好奇的看着蕭明,“四姐姐,你缺愛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蕭明着急。極力否認。

蕭明瑜笑道,“我看你如此惶急不安,還以爲你是缺愛,所以捨不得娘嫁出去。”

蕭明狠狠的打了下蕭明瑜,“不準胡說,我纔不是因爲你說的那個原因,纔會……總之,我心裡頭有些怪怪的,就想找你說說話,結果你卻來取笑我。”

蕭明瑜告饒,蕭明也消停下來。蕭明又說道,“明瑜,你以後住在哪裡?跟着娘去劉家住嗎?”

蕭明瑜說道,“外祖母讓我同明成一起住在韓家,娘希望我同明成能住到劉家。其實我本心是想住在老地方,哪裡都不去。只可惜,我一個未婚姑娘,不能單獨住一個地方。我打算好了,韓家同劉家輪換着住。劉家那邊,嫡系一脈還有一些人,如今都到了京城。我要住過去看着點,萬一劉家族人欺負娘,我也好幫着娘出頭。讓劉長卿將麻煩事情都解決。你也知道孃的性子,最擅忍讓。但是這一回,我不希望娘繼續忍讓下去。所以誰敢欺負娘,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拳頭打過去。”

“說的沒錯,此事的確要做防備。劉長卿天天要去衙門當差,府裡的事情肯定顧不過來。有你在娘身邊看着,我覺着很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蕭明瑜笑道,“成哥兒慢慢大了,也該教會他一些道理。以後我們蕭家五房的門戶就需要他來支撐。所以他必須從小就學會擔當,學會爲母出頭。”

蕭明笑道,“你想的倒是長遠,我都沒想那麼多。”

蕭明瑜自嘲一笑,她就是個操心的勞碌命。

婆子進來找韓老太太稟報消息,寧王殿下替皇上送禮來了,讓韓老太太出門去迎接。

蕭明瑜心頭一動,表情差點沒維持住。周乾來了,還是替皇上送禮。這麼說來,皇上又打算繼續用周乾嗎。

蕭明瑜跟在韓老太太身後,想要去偷偷的看一眼。蕭明多少知道一點內情,也跟了過去。兩人躲在隔壁廂房,偷偷朝大廳看去。韓閣老同韓老太太代韓氏接受禮物,叩拜皇上隆恩。過後,寧王周乾則對韓老太太和韓閣老行晚輩禮,這讓二老一頭霧水,摸不着頭腦。無緣無故的,寧王給韓家二老行晚輩禮,怎麼看都惹人遐想。就連韓老太太都腦洞大開,望着韓閣老,無聲詢問,韓閣老是打算將自家孫女嫁給寧王做王妃嗎?

韓閣老一臉無辜,他們韓家纔不需要同皇室聯姻,他又怎麼會將孫女嫁給寧王。

不是韓閣老的緣故,那又是什麼緣故。當着賓客們的面,韓老太太不好直接詢問,卻也多留了一個心眼。

寧王氣度絕佳,堪爲皇家子弟表率。客氣有禮的同韓閣老說話,最後寧王周乾說道,“本王想要討一杯喜酒喝,韓閣老能否給本王一個面子。”

韓閣老哈哈大笑,“殿下要喝喜酒,老夫豈能拒絕。湘兒,過來陪殿下說話,老夫還有事情要忙。”

韓湘走過來,“殿下,這裡人多,不如去外面說話吧。”

周乾點頭,“好,就聽韓公子的。”

周乾同韓湘離開,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蕭明瑜躲在隔壁偷看。蕭明戳了下蕭明瑜,“你同我說,究竟怎麼回事?你都及笄了,娘還不爲你張羅婚事,我就想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是不是同那位寧王殿下有關係。”

你可真敏銳。蕭明瑜躲開蕭明的視線,沒有正面回答。

蕭明心裡頭發急,拉着蕭明瑜到角落裡說話,“你糊塗了嗎?難道你要爲了那個寧王殿下蹉跎青春,跟蕭明琦一樣做老姑娘嗎?”

蕭明瑜笑着搖頭,“四姐姐,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你放心吧,最多今年十月就會有結果。”

“哼,等到十月,你都成老姑娘了。”蕭明嫌棄的說道。

蕭明瑜默,等到十月,她也不過才十六週歲零五個月而已,何來的老姑娘一說。這年紀放在現代社會,那還是未成年,正讀高中。這會竟然被人說成老姑娘,蕭明瑜想說,蕭明你是插刀教來的吧。

“問你話呢,你到底怎麼想的?”蕭明急切的問道。

蕭明瑜嘆氣,“四姐姐放心,這件事情娘全程清楚。娘已經爲我做好了一切安排,事情定能順利解決。說不定你們離京前,就能看到我被指婚的旨意。”

蕭明狐疑的看着蕭明瑜,“你這麼自信?”

蕭明瑜點頭,不自信也要表現得自信。

蕭明心裡頭嘀咕,撬不開蕭明瑜的嘴,看來得找時間同韓氏好好聊聊。不能讓蕭明瑜這麼任性下去。耽誤了青春,可沒後悔藥吃。

韓茵同韓芸都已經出嫁,今兒韓氏大婚,這二人都回來。兩人做婦人打扮,蕭明瑜看着,都有些不習慣。這二人好些年沒同蕭明見面,猛然見到蕭明,都不敢相認。不過,這三人小時候就玩在一處,如今再次見面,短短時間,又找到過往相處的感覺。

蕭明瑜則是在一旁作陪,含笑看着三人的互動。韓芸突然拉着蕭明瑜,走到旁邊說私房話,“明瑜,你可知道崔蔓茹的消息?”

蕭明瑜搖頭,她如何知道崔蔓茹的消息,除非特意去打聽。不過蕭明瑜知道崔大人的案子已經結案,崔大人同盜賣官糧的事情,的確無關。但是有失察之罪,已經被罷官,另外罰銀五千兩。如今賦閒在家,就住在京城。

至於崔蔓茹,年齡不小了,蕭明瑜估計應該已經嫁出去了吧。

韓芸一臉八卦的同蕭明瑜說道,“崔蔓茹是天生犯賤,我二嬸孃給她相看了幾門婚事,都不肯答應。你可知最後她嫁給了誰?她嫁給了淮王世子做側妃。淮王世子已經娶妻,兒子都已經有了兩個,她還巴巴的嫁過去做側妃。我看她天生就是給人做妾的。正頭娘子不做,偏生去給人做妾,你說她心裡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蕭明瑜如何知道崔蔓茹在想些什麼,只問道,“她嫁給淮王的世子做側妃,是她自己的意思嗎,還是崔家的意思?”

韓芸四下看了看,說道,“這根本就是一件醜事,我們韓家嫌棄丟人,自然不肯朝外面說。去年崔蔓茹跟着長輩去廟裡燒香,結果卻是被淮王世子給抱着回來的。”

“啊!”蕭明瑜驚訝。就算是在現代,除非意外,一個女孩子也不可能讓一個陌生男人抱。

韓芸拼命的點頭,表明她說的絕對是千真萬確,沒有任何添加。“當時我沒跟着去,所以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等崔蔓茹的長輩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淮王世子給抱在懷裡。二人有了肌膚之親,又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上山下山那麼多人都看了,這事情賴不掉。不得已,崔家只能將崔蔓茹送到王府做世子側妃。原本崔家給崔蔓茹準備了很豐厚的嫁妝,可是此事一出,她那些嫁妝就便宜了她的妹妹們。她只帶了一個包袱外加一點銀兩進的王府。寒酸得不像話。本來崔家還想讓淮王府照着規矩辦婚禮。可是王府卻說,崔蔓茹這個側妃來的不正,丟人,所以不肯答應崔家辦婚禮。最後,崔蔓茹被一頂小轎擡進王府。丟盡了崔家的臉面。我二嬸孃也是極爲生氣。虧得二嬸孃這些年多方照顧崔蔓茹,結果崔蔓茹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情。”

蕭明瑜唏噓不已,崔蔓茹這是腦子有病嗎。上趕着給人做妾。蕭明瑜問道,“你們確定是崔蔓茹主動嗎?”

“她沒哭沒鬧,在世子懷裡還在偷偷發笑,你說是不是主動的。”

如此一來,這場意外,估計是崔蔓茹自己設計的。崔家本就是大戶人家,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覺着沒臉。崔蔓茹明明有很好的家世,幹嘛非要作踐自己,去給人做妾。她莫非以爲做妾是件很輕鬆的事情。以爲只要討好了世子就行嗎?天真的姑娘。

蕭明瑜朝韓茵看去。當初韓茵處處維護崔蔓茹,不知如今韓茵作何感想。

韓茵走到蕭明瑜身邊,朝韓芸看了眼,韓芸不自在的笑笑,走開了。韓茵同蕭明瑜說道,“我想蔓茹的事情,二妹妹已經同你說了吧。”

蕭明瑜點頭,“是,我剛纔才知道。我沒想到崔表姐竟然會……”

“我也沒想到。這件事情傳來,我娘生了好大的氣,將屋裡的擺件都給砸了。以前蔓茹用過的東西,我娘讓人全都燒了,說是不乾淨。還讓我們以後不準去崔家那邊,免得被帶壞了名聲。我娘還同我舅母,也就是蔓茹的娘,大吵了一架,兩家的關係都弄僵了。我都不知道,蔓茹竟然會跑去給人做妾,她真是蠢。”韓茵恨鐵不成鋼,心裡頭失望透頂。

蕭明瑜神來一筆,說道,“或許一開始她並不知道淮王世子已經成親並且已經有了兒子。淮王世子年輕英俊,她或許想着嫁給世子做正妃。”

韓茵嘲諷一笑,“要真是這樣,我只能說她更蠢。就算她不關心皇親宗室的情況,在京城住了這麼多年,基本的眼色也該有吧。即便真想嫁到王府去,也該走明道,而不是用這種下三濫的見不得人的手段。幸好這件事情沒傳開,不過崔家還是丟了大臉。崔家家主都發了話,以後崔蔓茹不準回崔家,崔家也不會給崔蔓茹做靠山。就差直接除名。我都不知道,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以前她喜歡二哥,大可以請我娘保媒,光明正大的提出來。崔家的家世不差,若是提出來,大伯母未必就會拒絕。可她偏不,偏要用丫頭勾引主子的辦法去達成目的。你說她明明是嫡出,爲何卻像是丫頭養出來的。行事做派完全上不了檯面。我想了這麼久,都完全想不明白,她怎麼會成這個樣子。明明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蕭明瑜懷疑,估計這同崔家的教養有關係。於是蕭明瑜試探的問道,“崔表姐是崔家舅母養大的嗎?”

韓茵愣了下,“當然,不,也不全是。期間崔舅母忙,將她放在河州老家,請了嬤嬤教養。明瑜妹妹,你是誰,有人故意將蔓茹養成這個性子嗎?”

蕭明瑜說道,“明明是嫡出女子,卻行庶出之事,甚至比庶出更不如,就如一個一心勾引主子的丫頭一般。我覺着這裡面或許有什麼原因。她總不能天生就這樣吧。或許有人同她說了什麼,讓她以爲只要做成既成事實,就能達成自己的目的。也許也是,她習慣了走捷徑,所以纔會如此。總歸,這裡面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沒見過崔家舅母,不知崔家舅母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許是我誤會了。”

“不,你說的對,這裡面肯定有原因。崔家舅母是一個端方的人,肯定不會這樣教養女兒。只因那些年崔家舅母身體不好,沒時間親自教養,崔家舅舅就將她送到河州老家。或許就是在那裡被人教壞了。”韓茵似乎已經確定,崔蔓茹會有今天,就同當年的事情有關係。韓茵有些心急,“明瑜妹妹,我不同你說了,我去找我娘。這件事情看似已經過去了,不過還是需要給崔家舅母提個醒。要是真有人處心積慮的教壞蔓茹,那麼一定要找出那個人,絕對不能就此算了。”

韓茵急匆匆的走了。蕭明上前,問道,“出了什麼事?”

蕭明瑜同蕭明說了崔蔓茹的事情,蕭明聽了,覺着牙痛。“竟然有這樣愚蠢的女人,還是出自崔家?崔家可是百年書香門第,比我們蕭家厲害多了。那麼好的家世,找什麼樣的人找不到,那個崔蔓茹絕對是腦子有病。”

“或許吧。我們不管她。我們去找娘。”蕭明瑜拉着蕭明走了。

韓氏出嫁,自然少不了福王。福王來送禮,說非要見韓氏一面。不讓見,他就鬧場子。

韓士卿韓士林兩兄弟出面,一人一邊,架着福王,說道,“王爺,我們去隔壁聊聊。”

“廖什麼,我要見悅兒。她爲什麼肯嫁給劉長卿,卻不肯嫁給本王。本王有什麼不好的。她要是嫌棄本王有家小,那本王馬上就進宮,找皇上合離。你們說,悅兒爲什麼不肯嫁我。我一定要見她,我一定要問清楚。這一次,她絕對不能躲着我不見。”

“行,我們讓你見。”韓士林咬牙切齒的說道。

兄弟二人架着福王進了廂房,關起門來。守在門外的人,沒聽到說話聲,只聽到福王一聲一聲的哎呦求饒聲還有夾在其中的大罵聲。

門被打開,下人們朝屋裡看了眼,福王躺在地上起步來。臉還是那張臉,貌似沒出事啊。

韓士林兩兄弟拍拍手掌,老早就想揍福王一頓,今日總算讓他們兄弟二人找到了機會。還好當年的武藝沒落下,不然兩兄弟還不是福王的對手。韓士林回頭看了眼躺在地上裝死的福王,這人就是欠揍。早在當年,韓士林就無比的想要揍這人一頓。不過這人跑的快,被他老子帶到封地,一去十幾年。這讓韓士林無比的遺憾。

好在多年的遺憾,終於在今日得到了滿足。韓士林兩兄弟相視一笑,二人都是一樣的心思。誰讓福王就長了一張討打的相貌。

福王見沒人進來同情關心他一聲,只能自己爬起來,揉着被揍的部位,惡狠狠的看着韓士林兩兄弟,“你們二人太狠了,都不肯手下留情。既然本王被你們兄弟打了,那你們就要讓本王見悅兒。不讓本王見,本王今日就不走了。”

韓士林齜牙,他又想將這人打一頓,要怎麼辦。是打還是不打。

韓士卿也有同樣的想法,不是他們欺人太甚,實在是福王的言行太討打。

韓士林走上前,摟住福王,“要不我們三人再切磋一回,如何?”

福王往後縮了下,接着挺直了背脊,義正言辭的說道,“這樣會耽誤悅兒的吉時。”

韓士卿笑道,“你不是說想要娶悅兒嗎,這會又怕耽誤了吉時。這麼說來,你說的那些話,也只不過是說說而已。”

“當然不是。”福王說道,“我是誠心誠意的想要見她。我就想問問她,我哪裡比不上劉長卿。憑什麼她願意嫁給劉長卿就不肯嫁給我。”

韓士林嫌棄的看了福王一眼,“你要是同劉長卿一樣,二十年深情如一,身邊沒有一個女人,悅兒肯定會嫁給你。”

福王頓時閉上了嘴巴,小聲嘀咕,尼瑪,老子多情也是錯嗎?二十年不近女色,以爲人人都是劉長卿那個變態啊。接着福王又十分猥瑣的想,劉長卿二十年不近女色,那他知道怎麼同女人做嗎?

福王立馬將自己的擔心同韓士林兩兄弟講了。三個成年大男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貌似在商量什麼大事。若是有人近身聽一句,一定會罵流氓,不要臉。大白天的竟然討論這樣的話題。

福王的擔心,也是韓士林兄弟二人的擔心。兄弟二人深深的憂鬱,趁着還有時間,要不要找劉長卿授課。哎呀,真是爲難死人了。這是去了還是去了還是去了,三個人陷入深深的憂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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