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瑜做寧王妃這麼久,還沒怎麼出門交際應酬。(ziyouge.com)這樣下去,自然不行。所以蕭明瑜決定舉辦宴席,廣撒請帖,將宗室貴女們,各家府邸的體態夫人們都請來聚聚,就當是一次大型的社交應酬。定好日子後,蕭明瑜就將請帖送了出去。然後吩咐下人,開始籌備宴席的事情。
接到請帖的人,都紛紛表示,到了那一天,一定會來。
因爲請的人多,不少人都會來,所以需要預備的事情也很多。蕭明瑜自個都要忙起來,確定宴席酒菜,確定戲班子,確定伺候的人員,確定賓客休息的房舍,確定每個丫頭的責任和範圍,總之宴請賓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周乾見蕭明瑜這麼累,很是心疼。“要不咱們不請客了。”
蕭明瑜笑道,“這怎麼行,請帖都發出去了,該預備的也差不多預備好了,怎麼能說不請。長康放心吧,也就是數天的時間,很快就會忙完的。”
周乾幽怨的看着蕭明瑜,那眼神太嚇人,蕭明瑜哆嗦了一下,“長康,你可不能用這個眼神看着我。”
周乾抱怨道,“你這段時間爲了忙宴請的事情,連本王都忽略了。明瑜,你自個說說,你有多久沒同本王好好說話呢?晚上也是倒頭就睡,本王一腔熱血都被人無視了。”
蕭明瑜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真是夠了。周乾這是要玩什麼花招。蕭明瑜很認真的說道,“今晚我就陪你。”
“當真?”周乾眼睛都在發亮。
蕭明瑜點頭,“自然是真的,我豈能騙你。”
有了這句話,周乾再無顧忌,抱起蕭明瑜就朝裡間走去。蕭明瑜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長康,快放我下來,我的事情還沒做完。”
“今日不做了,你今日剩下的時間就是陪着本王,不能說不。不然本王都快要成爲怨夫了。”
蕭明瑜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周乾這可憐兮兮又哀怨的模樣,真心讓人受不了。真是難得能夠看到周乾這麼真實的一面。蕭明瑜放鬆全身,靠在周乾的懷裡,輕聲說道,“好吧,剩下的時間全都是你的。”
有了這話,周乾就如得到了可以開動的信號一樣。立馬撲上去,要將蕭明瑜拆吃入腹。
次日起來,蕭明瑜只覺腰痠背痛腿抽筋,感覺再也不能做那愛做的事情了。至於周乾這個罪魁禍首,早就不見了人影,看時辰,該是去上早朝了。蕭明瑜累的慌,頭一次賴在牀上,不肯起來。今日她就要任性一回,好好休息半天。府中的事情,都留到下午處置。
本以爲是睡不着的,卻不想真的睡着了,睡得還很香。一直到中午肚子餓了才醒來。蕭明瑜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這麼能睡,仔細想了想,肯定是昨晚太辛苦的緣故,所以今兒睡得格外的香甜。
用過午飯,繼續忙碌。到了宴席前一天,蕭明瑜又仔細的檢查了所有地方,確保沒有紕漏。
正式舉辦宴席這一天,蕭明瑜早早的起牀,在議事堂,將重點的事情再次強調一遍。並且承諾,這次大家要是表現得好的話,事後肯定有獎賞,會同月例銀子一起發下來。所以大家都要用心做事。若是誰犯了錯,丟了王府的臉嗎,那麼肯定不會有獎賞,說不定月例銀子都要被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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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也讓所有人都增強了積極性。
二王妃來的很早,就是爲了同蕭明瑜說話。二王妃拉着蕭明瑜的手,一起參觀寧王府。二王妃笑道,“真是難得啊,這都半年多了吧,你可總算肯出來應酬了。我還當你會一直縮在王府,不肯出門見我們。”
蕭明瑜笑了起來,“二嫂真會開玩笑,早前不是因爲出了意外,加上府中的事情太多,所以一直沒時間出門應酬。這不,爲了感謝大家對我的關心,特意舉辦宴席,就是爲了讓大家開心開心,也方便大家熟悉我。”
二王妃笑道,“這辦法不錯。咦,你這王府佈置得倒是別具匠心,花費了不少心思吧。”
“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纔能有今日的景色。不過沒種什麼太過名貴的花草,那些東西我也不太懂。所以二嫂可別笑話我,說我是個沒見識的。”蕭明瑜開着自己的玩笑。
二王妃笑道,“名貴不名貴,有那麼重要嗎。這你園子裡的花草樹木雖然不是名貴品種,卻也景色怡人,讓人心曠神怡。這一點很不錯,估計大家都會喜歡的。”
蕭明瑜心情不錯,感謝二王妃的認同。
二王妃四下看看,壓低聲音問道:“最近太子妃可有爲難你?”
蕭明瑜搖頭,“不曾爲難。”
二王妃掩嘴輕笑,“你應該已經知道,太子妃被太子禁足,不准她出東宮一步。估計這會正焦頭爛額,沒空理會你這裡。對了,你有給太子妃下請帖吧,你說她今日會不會來?”
蕭明瑜笑道,“若是太子妃當真被太子禁足,那麼今日十有八九是不會來的。”
二王妃點頭認可,“說的也是。太子妃被禁足,要我說也是活該。太子早該將她好好管管,仗着身份,簡直是跋扈非常,好像這世上皇后娘娘,就她最能幹一般。真是不知她從哪裡來的自信。”
蕭明瑜輕笑一聲,“身份高貴,自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哎呀,她還沒坐上那位置了,得意什麼啊。做了太子妃又被廢的,也不是沒有,本朝開國上百年,光是非正常死亡的太子妃都有多少個了。她也不知道吸取一點教訓。莫非以爲坐上太子妃,就高枕無憂了嗎?”
“二嫂慎言,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傳出去,說你我二人心懷叵測,詆譭東宮。”
二王妃輕拍自己的嘴角,“瞧我,一說起這個就得意忘形了。你提醒的對,咱們不能再議論此事,否則定會被人蔘一本,說我們對東宮大不敬。”
隨着賓客逐漸增多,蕭明瑜也不能再繼續單獨陪着二王妃,招呼二王妃在花廳落座,蕭明瑜就出門去招呼別的客人。偌大的王府就她一個女主子,招呼這麼多賓客,着實辛苦。好在韓家人來了後,可以幫她分擔一點,幫忙招呼
花廳裡的客人。
待到午時,客人都來了,蕭明瑜同大家應酬着,說着客套的話。接下來就是招呼大家入席用酒菜,爲了不讓場面沉悶,還請了女說書先生,在酒席上說書。大家一邊聽一邊用着酒菜,也算是一種享受。
蕭明瑜則是端着酒杯四處敬酒應酬。說實話,今日蕭明瑜也是蠻拼的。
用過酒水後,蕭明瑜有些頭暈腦脹,好在場面上的事情差不多都做完了,接下來就可以輕鬆許多。
趁着大家酒酣耳熱之際,蕭明瑜告罪一聲,回到廂房歇息。今日喝了太多的酒水,很不舒服。喝了一碗醒酒湯,略微躺了一會,這纔好受一點。然後繼續出面應酬。
用過酒席之後,又移步去看戲。用着茶水,同衆人寒暄着。蕭明瑜突然微蹙眉頭,這茶水的味道有些不對,同她平日裡喝的有區別,不明顯,但是對於蕭明瑜來說,這種細微的差別卻很清晰。蕭明瑜叫來墨四,問道,“管茶葉和沖泡茶水的人是誰?”
“難道是茶葉出了問題嗎?那奴婢現在就去查看。”
蕭明瑜點點頭,讓墨四趕緊去,要真是茶葉出了問題,那今日丟臉可就丟大了。至於手邊的茶水,蕭明瑜是不打算再動一下。
墨四很快回來,“啓稟王妃,茶葉沒出問題,沖泡茶水的也都是府中的老人,都是做慣這活的。”
蕭明瑜皺眉,“你想法子從賓客手裡帶幾杯茶水過來,本王妃要親自驗證一下。”
吩咐過後,蕭明瑜就藉機離去。回到廂房,桌面上已經擺上了七八杯茶水,俱都是從戲樓那邊拿過來的,具體哪一杯是哪位客人的,都做了標記。對於墨四的細心,蕭明瑜很滿意。接下來就是嘗這些茶水到底有沒有區別。墨四同水仙的味覺都沒那麼靈敏,對茶水的判斷力不夠強,所以這工作只能蕭明瑜獨自完成。
蕭明瑜每次只喝一小口,感受到味道後,就吐出來,嚐了幾杯都沒問題,同以前喝的沒差別,唯獨她的那一杯,味道就是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喝了陳茶的感覺。蕭明瑜心生懷疑,爲何別人的都沒問題,唯獨她的出了問題。蕭明瑜想起送茶的丫頭,都是熟悉的面孔,按理說不該出問題的。
蕭明瑜多留了一個心眼,讓墨四安排人盯好茶水房,盯好每一個送茶水的丫頭。另外讓人悄悄的去請御醫過府,蕭明瑜很懷疑自己的這杯茶水被參雜了別的東西進去。所以她需要御醫來檢驗。不是蕭明瑜大驚小怪,自從遇刺後,蕭明瑜就相信小心無大錯。她還想活的長長久久,同周乾一起白頭到老,可不能這麼早就掛了,還掛的這麼不明不白的。
墨四同水仙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敢馬虎。更擔心蕭明瑜的身體。
蕭明瑜擺擺手,“我應該沒事。這茶水一入口,就覺着不對勁,所以我並沒有喝下去。”蕭明瑜也很確定自己的口腔裡面沒有傷口,沒有潰瘍,所以沒吞入肚子的話,應該就沒問題吧。不過以防萬一,蕭明瑜還是吞了很多溫開水漱口,擔心口腔裡面會有殘留。
蕭明瑜回到戲樓繼續看戲,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墨四同水仙則是發動能夠絕對信任的人,盯着茶水房同送茶杯的丫頭。一旦有可疑的,當即就抓起來。至於早前替蕭明瑜送茶的丫頭,。這會也被控制了起來,正讓人詢問事情的經過,務必找出問題的關鍵。
二王妃好奇的問道,“怎麼,府中出了事情嗎?”
蕭明瑜搖頭笑道,“沒什麼事情,就是下人……你是知道的,這年頭丫頭們心思多,難免會鬧出點是非來,未免影響大家看戲,所以我親自出去處置。”
“區區丫頭,何須你親自出面。要我說,你就是太操心。整日裡忙不完的事情,你也不覺着累。”
蕭明瑜笑道,“嫂嫂可別取笑我,我可是知道嫂嫂在二王府,可是說一不二,將王府所有的人都管的服服帖帖的。想來嫂嫂也費了不少心思吧。”
二王妃哈哈一笑,“沒想到這事也被你知道了。本王妃這不是爲了撐面子才這麼說嘛,你可別當真。”
蕭明含笑不語,卻不肯相信。二王妃也不再多言。
送走了所有賓客,蕭明瑜回到廂房,御醫已經候在這裡。蕭明瑜直接問道,“如何,這杯茶水可有問題?”
御醫恭敬的說道,“啓稟王妃,茶水被人下了毒藥。致命的毒藥。”
蕭明瑜心頭一驚,“當真?”
“正是。”
墨四急切的說道,“御醫,快給我家王妃檢查,我家王妃含了一口茶水,雖然沒有吞下去,但是萬一有個好歹。”
御醫很想說,既然沒吞下去,這會又沒有一點不適,那麼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給蕭明瑜檢查身體,“王妃可以放心,並沒有中毒。不過以防萬一,下官還是開一劑藥給王妃服用。若是明日沒什麼反應,應該是真的沒事,屆時王妃可以真正放心。”
蕭明瑜臉色慘白,冷汗都快下來了,“好,御醫辛苦了。水仙,你帶着御醫下去開藥方。”
墨四候在蕭明瑜身邊,擔心的問道,“王妃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奴婢將太醫院院正請來。”
蕭明瑜擺手搖頭,“不用,本王妃很確定自己的身體沒有事。之前御醫說的有些不明不白,你去問問他,這毒到底是什麼毒,又是怎麼下到茶水裡面的。還有給本王妃查,查清楚。今日一定要將下毒的人查出來。本王妃絕對不能留一個居心叵測,想要本王妃性命的人在王府。否則本王妃會寢食難安。”
“奴婢遵命。”
與此同時,蕭明瑜將消息封鎖,不準有人外傳。但是周乾那裡肯定是瞞不住的。
周乾急匆匆的回來,抓着蕭明瑜,一臉的不安。“有人下毒,你有沒有有事?御醫怎麼說?”
蕭明瑜笑道,“長康不用擔心,那茶水我沒吞下去,所以沒有事情。不過御醫還是開了藥,說是吃一劑,明兒沒事了就真的沒事了。”
得知蕭明瑜沒事,周乾放鬆下來。不過轉眼又是一臉寒霜,“你放心,此事我會查清楚,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
周乾來去如風,蕭明瑜卻很擔心。
周乾調查的手段很暴力,將茶水房,上茶水的丫頭,以及期間有進過茶水房,丫頭們在路上遇到的人,全部都抓起來。不管無辜不無辜,全部用刑。對於重點懷疑對象,則是用重刑。婆子們皮糙肉厚,稍微好一點。小丫頭們身子骨都還沒長好,刑罰一用,沒幾下就昏了過去。昏過去了,就用冷水潑醒,繼續問話。
如此粗暴的手段卻格外的有效,在性命堪憂的情況下,人似乎都發出無窮的潛力。平日裡從來沒注意過的事情,這一瞬間全都想了起來,還異常的清楚。將所有的口供匯聚在一起,目標在漸漸的縮小,最後指向了茶水房一個煮茶的丫頭。
這個丫頭是也算是王府的老人,身世簡單,做事用心又勤懇,同周圍的人也相處的很好,從來不曾有偷奸耍滑的情況,也不曾有任何異心。任何人都不相信會是那個叫做憐兒的丫頭,因爲這個下丫頭真的太老實了,老實到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周乾秉着寧願抓錯也不放過的念頭,重點審問這個叫做憐兒的姑娘。既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那麼她一定就有問題。
憐兒受不住刑,招了,她是被人指使的。誰指使了她,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人是在外院當差,應該是一個男人,說話很兇。兩人從來不碰面,都是隔着牆壁說話。碰頭的地點就在花園深處的花房裡。花房並沒有培育花草,放的都是一些雜物。因爲平日裡幾乎沒人過去,所以那地方成爲一個絕佳的隱蔽所在。憐兒是聽命行事,毒藥也是那人給的。憐兒之所以判斷那人是個男人,還是在外院伺候,一是因爲那人的聲音,那人總是掐着嗓子說話,讓人辨不出男女,可是憐兒就覺着那應該是一個男人。只有男人裝扮女人的時候,纔會掐着嗓子。還有就是,憐兒曾經遠遠見過那人的背影,穿着一身女裝,但是衣服明顯短了一截。
蕭明瑜出手闊綽,所以對待府中的下人也很大方。下人的四季衣服都是用足了布料,不會存在衣服短了一截的情況。所以那人穿的衣服應該不是他本人的。而且個子那麼高,比一般高個子的女人都要高一點,肯定是個男人。
至於憐兒爲什麼要聽那個男人的話,憐兒說她是被人逼的。她有個弟弟,被人控制了起來。她要是不這麼做的話,她弟弟就會沒命。所以她只能聽從。
這是頭一次知道憐兒竟然有一個弟弟。蕭明瑜翻出憐兒的檔案,這丫頭的檔案上記錄很小的時候就被家人賣了,連家人都不記得了,又怎麼會有一個弟弟。
原來憐兒父母活不下去了,就輾轉找到憐兒。將弟弟託付給憐兒照顧人嗎,讓憐兒盡最大可能讓弟弟讀書有出息。父母死後,憐兒就承擔起照顧弟弟的責任。只是憐兒性子寡言,此事從來沒對人提起過,所以根本就沒人知道憐兒還有個弟弟,還被人控制了起來。
憐兒嘴裡能問出來的就只有這些。接下來周乾就是排查外院的人。凡是從一開始就在王府伺候的男人,全都被集中起來。這些人在過往的表現中很好,沒有前科,身份背景也算乾淨,所以蕭明瑜在清理下人的時候,並沒有將這些人清理出去,也是因爲如此,纔會留下隱患。
周乾不管那麼多,讓這些人全都穿上女僕裝,然後還要求每人掐着脖子說話,扮女人,讓憐兒來認人。憐兒對威脅她的人的印象很深刻,所以很快就將人認了出來,竟然是門房那裡的管事。
周乾二話沒說,直接下令抓人。管事心知逃不了,直接咬破嘴裡的毒藥,立時三刻就沒了性命。果然是一個死士,竟然有如此的死志。這卻讓周乾徹底黑了臉,恨不得將人碎屍萬段。不過並非完全沒有辦法,周乾命人從這個管事的背景上去查,管事的家人統統抓起來,一個個的審問。竟然敢毒害王妃,那麼就要做好被株連九族的後果。
至於憐兒,管事被指出來後,憐兒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可能。被周乾直接處死。這事情是瞞着蕭明瑜的,不過蕭明瑜還是知道了。蕭明瑜低着頭說道,“殺人償命,既然敢做就要敢當。長康不用擔心我承受不起,我全都明白。”
周乾緊緊的抱着蕭明瑜,“若是有一天,本王的雙後沾滿了血腥,明瑜你會作何想法?”
蕭明瑜沉靜的說道,“你是儈子手,那我就是儈子手的妻子。總歸,一直會不離不棄,跟隨左右。”
這筆任何情話都要動聽,周乾動情,用盡全力抱着蕭明瑜,恨不得將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你放心,這一次本王定會肅清府中的人手,還你一個晴朗的世界。”
蕭明瑜笑着點頭,“我相信王爺。”
周乾大步離去,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着他處理,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兒女情長。從管事家人的嘴裡,總算敲出了一點有用的信息。比如管事的家人的用度,同管事的收入不合。即便管事有貪墨銀子,也貪墨不了這麼多。還有管事每月休息一天,這一天,管事都沒在家裡,去了哪裡家人中沒人知道。再有,管事有幾個來往的朋友,卻從來不介紹給家人認識。
順着這些線索繼續查下去,很快一張清晰的關係網就出現在周乾的桌面上。
這一日,清月公主正在練劍,心腹丫頭來稟報,“啓稟公主,寧王府那邊失敗了。”
清月公主面無表情的射出最後一箭,“將尾巴處理乾淨,不要牽連到本公主身上。”
“公主放心,尾巴都已經處理乾淨了。只是寧王那人不是那麼容易欺瞞,奴婢擔心寧王會知道些什麼。”
清月公主嘲諷一笑,“知道又能如何,無憑無據,難道他還敢殺上門來嗎?本公主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做。行了,去做事吧,本公主這裡自有人伺候。”
“公主,公主,不好了。”有婆子驚慌的進來稟報。
“怎麼回事,慌慌張張的像話嗎?莫非連規矩都忘了。”
婆子趕緊端正了自己的儀態,“啓稟公主,大門外,有人在大門外丟了一具屍體,還有,還綁了好些人放在大門口。公主殿下,奴婢們沒用,只能稟報公主,請公主定奪。”
清月公主冷冷一笑,“來的好快。我這三弟可真不得了,如今果然長進了。走,隨本公主出門看看去。”
“公主殿下如何判斷是寧王所爲?”心腹丫頭小心的問道。
清月公主嘴角一勾,嘲諷一笑,“本公主自然知道,如今除了寧王外,誰敢在本公主的公主府前鬧事,難道是活膩了嗎?”
清月公主一身戎裝,手提寶劍,衝出公主府大門。駙馬都尉得了消息,也急匆匆出來。見了清月公主,駙馬都尉就跟見到救星似得。“公主,你看,這,這可如何是好。”
“退下,這裡沒你的事情。”清月公主厲聲呵斥,駙馬都尉頓時沒了脾氣,趕緊躲到門後面去偷偷看。
地上的確是一具屍體,還是被人鞭屍的屍體,樣子分明是寧王府的門房管事。至於被綁在棍子上的人,則是管事的家人,大人小孩老人全都在,或多或少都有傷在身。送屍體來的人並沒有離去,就站在一旁,身上穿的還是帶着寧王府標記的衣衫。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沒將清月公主放在眼裡。
來人大聲說道,“公主來了就好,我家王爺吩咐奴才,將這份大禮送給公主,還請公主殿下笑納。禮已送到,小的這就告辭。”
“放肆!”公主府的護衛個個手持兵刃,將寧王府的人團團圍住。
來人並不懼怕,雙手背在背後,侃侃而談,“公主殿下這是惱羞成怒了嗎?公主殿下在說小的放肆的前,是不是也該想想之前都做了些什麼。對了,我家王爺還說了,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公主殿下如此深情厚誼,下毒都下到我家王妃的茶杯裡,那麼我家王爺總要回報一二纔對。”
清月公主一張臉,表情極爲狠毒,“空口白話,竟然敢污衊本公主的名聲。來人,殺。”
“殺!”公主府的護衛動了,寧王府的人也全都動了。
清月公主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寧王周乾從哪裡找來的這些厲害的傢伙?公主府幾十個護衛竟然爲難不了幾個人,簡直是豈有此理。“取弓箭來。”
清月公主怒了,下人們沒用,難道本公主還弄不死這幾個人嗎?弓箭取來,搭弓上箭,箭指那個說話的小子,真是欺人太甚。一箭射出,直奔那人的腦門。那小子鬼精,必死的一箭,竟然給躲了過去。
清月公主冷哼一聲,再搭一箭,直奔那人而去。破空聲響起,清月公主察覺到不對,急忙躲開,一支箭就離着她兩公分的距離,直接插在了公主府的門板上。清月公主微微眯起眼,誰敢這麼大膽,竟然敢對朝廷冊封的公主動手。清月公主放眼看去,竟然是周乾。
周乾嘲諷一笑,嘴角一勾,滿臉邪氣。接連兩箭,全是朝公主府的護衛而去,一箭一命,短短時間就收割了三四個人的性命。清月公主大怒,直接搭弓射箭,朝周乾面悶而去。周乾輕鬆躲過,同樣搭弓射箭,朝着清月公主的面門而來。
清月公主躲的極爲狼狽,那支箭頭幾乎是擦着耳邊過去的,帶起了一絲血絲。周乾陰沉着一張臉,上次放過了清月公主,不代表他害怕。不過是想順着景福帝的意思,不想將事情鬧大。這一次,清月公主還敢將手伸向蕭明瑜,簡直是找死。蕭明瑜就是周是周乾的逆鱗,誰碰誰死。周乾不會要清月公主的性命,但是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所以周乾接下來,都是衝着清月公主而來,清月公主躲得格外的狼狽,不得已只能躲到大門後面。周乾冷冷一笑,真是難得,這個女人也有怕的時候。見清月公主躲進了門內,周乾直接對手下命令,公主府的護衛,格殺勿論,出了事情他負責。至於那些被綁起來的管事的家人,直接一人一箭,了結了性命。將公主府的護衛解決了大半,周乾帶着人呼嘯而去。
清月公主府大門口,血流成河,成爲京城多年來抹不去的一道陰影。清月公主咬牙切齒,那麼多的屍體,那麼多的鮮血,都是在赤裸裸的提醒她,她敗了,敗的悽慘無比,根本就是被人打臉,還打的啪啪響。
清月公主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周乾憑什麼這麼囂張。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罪魁禍首此刻已經離去。清月公主大吼一聲,“收屍。”然後轉身進了公主府。
清月公主同寧王周乾當街對砍,頓時就驚動了全京城的人,人人震動。聽說還死了好幾十個人,此舉簡直是駭人聽聞,聞所未聞,這兩人想幹什麼,想要謀反嗎。當天就有御史寫好了彈劾這兩人的題本遞到宮裡,更有人準備做一篇大文章。堂堂京城,天子腳下,視法度爲無物,這是在藐視朝廷,藐視皇權,根本就沒將皇帝放在眼裡。是誰給了他們膽子,讓他們敢在京城如此放肆。到底是誰在做他們的靠山,讓他們有恃無恐。少不得要彈劾他們一個大不敬的罪名。至於要如何處置,就看皇帝的意思。至於彈劾的內容,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一回不僅是要將韓家魏家牽扯進來,還要將太子皇后蘇家段家統統都牽扯進來。倒是要看看,這些人家到底有多大的能量,皇帝到底能不能冰宮處置。
至於五城兵馬司,永遠是在事情結束後才能趕到。五城兵馬司的統領表示,神仙打架,他這個小鬼只能躲的遠遠的。送上來跟送死沒區別。所以不要怪他事後才趕來。讓人清洗街道,又安排人手守在清月公主府上。另外又派人守在寧王府大門口。不管上面是什麼意見,先將這兩尊大佛給守好了,不要再鬧出任何事端,纔是要緊的。
只是事情還沒有完,周乾的報復也不會僅僅是這麼粗暴簡單。駙馬都尉不見了,明明之前還在府裡,也沒人看到出門去,可是人就是不見了。清月公主大發雷霆,無視景福帝禁足的命令,直接騎馬衝擊寧王府,找寧王周乾要人。
寧王周乾冷冷一笑,“本王無龍陽之好,你家駙馬不見了,同本王有何關係。與其在本王這裡要人,不如去花街柳巷看看。說起來駙馬都尉也是可憐,娶了你這麼一個母老虎,那日子德過的多苦悶。偶爾去散散火,享受一下溫香軟玉,也是情有可原。”
清月公主擡起鞭子,指着周乾大罵,“你別得意,本公主定會找回這個場子。”
寧王周乾冷笑一聲,“行啊,本王等着你來找。”
清月公主又如一陣風似得衝到花街柳巷,清月公主猶如那惡霸地主,還是沒人敢惹的惡霸地主。她一來,四處都是雞飛狗跳。誰敢擋清月公主的路,立馬就是一鞭子伺候。最後,清月公主在姐兒的房裡找到了駙馬都尉。此刻駙馬都尉已經神志不清,正是要享受極致的時候,一見清月公主,那神智驀地清醒過來,然後就萎了。屋裡三四個袒胸露乳的姐兒,都嚇得啊啊大叫。這一幕何其刺激,讓清月公主恨得齜牙裂目。不管不顧的,手中的鞭子就朝人抽了過去。瞧那架勢,分明是要往死裡抽。就是駙馬都尉本人也沒能倖免,也捱了好幾鞭子。
眼看着就要出人命了,老鴇不得已站出來,戰戰兢兢的說,這個青樓後面有靠山。
靠山是誰?清月公主眼睛一瞪,那老鴇嚇得肝膽欲裂。
靠山就是,就是福王老人家啊……老鴇受不了了,再不離開,她定會被清月公主給弄死的。
清月公主嘲諷一笑,福王開青樓,很好,明兒就讓人上本彈劾。清月公主讓人擡着駙馬都尉離去。至於那幾個姐兒,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好運的話還能活命。不過那張臉,肯定是沒辦法再接客了。至於爲何要擡着駙馬都尉走,那是因爲駙馬都尉被清月公主嚇傻了,已經不知道做出反應。不得已,只能讓人將駙馬都尉擡着走。
出門的時候,清月公主嫌棄的看了眼駙馬都尉,沒用的男人。也就知道在女人身上逞威風。不過反正她都有兒子有女兒,有沒有這個老公也不要緊。至於男人,身爲公主,還愁找不到暖牀的男人嗎,真是笑話。
京城雞飛狗跳,宮裡也不太平。先是蘇皇后得知消息,找景福帝哭訴。太子殿下也來表態,替清月公主請罪,讓景福帝要責罰的話就連他一起責罰,他身爲兄長,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妹子,有錯,所以該罰。
太子殿下這態度不錯,好歹讓景福帝心頭的怒火熄滅了一點。至於蘇皇后的哭訴,景福帝只覺着頭痛。大罵,“瞧瞧你教的什麼女兒,清月竟然敢投毒,誰給她的膽子,說啊。”
蘇皇后哭訴,“皇上這是在懷疑臣妾嗎?臣妾豈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那臣妾也就不配爲皇后。至於清月,投毒的事情是不是她做的,這還是兩說。可是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寧王又怎麼能那樣做。這不光是在打清月的臉,更是在打臣妾的臉。臣妾都要問一聲,寧王心裡頭到底有沒有臣妾這位母后,到底有沒有皇上。否則他怎麼幹無視國法家法,無視皇上的教誨,做出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來。嗚嗚……”
蘇皇后哭的正傷心,景福帝也是一腦門子的官司,宮人又來稟報,說是清月公主大鬧青樓。這宮人很會說話,三言兩語的,就將事情說清楚,讓人猶如身臨其境一般。
景福帝狠狠的瞪着蘇皇后,蘇皇后則是偷偷的擦着眼淚。
“你看看你養的什麼閨女,皇家的臉面都被她丟盡了。”
蘇皇后乾脆的很,既然此刻不宜哭訴,於是乾脆利落的跪下來請罪,“臣妾有錯,是臣妾沒將清月教導好,皇上罰臣妾吧。”
不光是蘇皇后請罪,魏貴妃也適時的過來,親自給景福帝請罪。說辭就是沒教導好寧王,辜負了景福帝的期望,所以有罪,請皇帝責罰。至於那什麼投毒的事情,殺人的事情,還殺到別人家裡的事情,魏貴妃是避重就輕,一句話都沒提。
蘇皇后暗自想着,魏貴妃可真夠奸詐的,態度做的極好,偏偏正事一件不說。這根本就是避重就輕,迂迴的替寧王周乾求情。
這點小伎倆,景福帝豈能不知。不過都是跟隨皇帝幾十年的人,景福帝自然不捨得責罰她們。示意兩人站起來說話,先將魏貴妃訓斥了一頓,然後將蘇皇后還有太子都訓斥了一頓。今日丟臉丟大了,皇家宗室的臉面都丟盡了。更重要的是影響太壞。若是不做出處置,那將來豈不是有人要有樣學樣,有什麼矛盾,直接當街廝殺,那朝廷法度拿來做什麼?拿來當笑話的嗎?
罰,一定要狠狠的罰,誰都別想逃脫。至於清月公主安排人毒殺蕭明瑜的事情,也要查,查清楚。其實景福帝內心已經相信此事,畢竟清月公主有前科,幾個月前才幹出半月刺殺的事情,這會讓人投毒,簡直是太正常不過。
景福帝齜牙,真沒看出來,一個二個都這麼大的膽子,這是沒將他這個父皇放在眼裡啊。哼,不罰不足以平息皇帝的怒氣。
景福帝下旨,宣寧王周乾同清月公主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