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三兒卻大聲喊了起來,“怎麼可能?你撒花,明明就是你們派了人來殺我和我的父親,你們爲什麼不承認?”
“可是我們真的沒有啊!”老頭子這麼說着,“我們都不知道跟在大夫身邊的小童就是他的兒子,我們又怎麼會派人去殺了他呢?而且我們還想要讓他來幫我兒子看病,我們爲什麼要殺了他呢?”
聽到老頭子這麼說着,小三兒的表情一愣,但是他還是堅持說道:“你們怕他泄露了你們的秘密,泄露你們謀殺了自己的孫子。”
“不可能。”老頭子一臉的堅持,“當時大夫並沒有查出兒媳婦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失了孩子,又怎麼去泄露這個秘密?”
“可是……”小三兒的語氣頓時低了下來,突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臉色一陣蒼白。而許依依靜靜地看着這一切,心中頓時有了幾分猜疑。而星辰見着小三兒臉色不對,頓時問道:“小三兒,你怎麼了?可是什麼?”
小三兒卻閉了口,再也不願意說了。星辰沒有辦法,只好將老婦人又喊了出來,反覆問她大夫的問題,可是老婦人卻始終不承認她僱人殺了大夫,甚至星辰動了刑之後,仍舊是如此。
星辰不由得有些急了,這件案子拖到現在,看似很多事情都已經清楚了,可是現在看來卻仍舊是一個謎,那個大夫到底是誰派人殺的?而殺害死者的兇手又到底是誰?
星辰心中沒有主意,不由得再次停審,派人去了老婦人鄉下的莊子,去看看那裡是否有她的兒子,同時從老頭子那裡問清死者的身世,並且宣佈三日後再次審理此案。
那些看熱鬧的人雖然對案件還未了解有些不滿,但是看到今日精彩的審判,倒也覺得十分過癮,便也沒鬧什麼事兒,就走了出去,而小三兒則被作爲證人暫時被“看管”了起來。
而許依依這個時候纔有機會走到星辰的身邊,細細地想着案情。
今日的案情可以說較之前來看已經有了一個很大的進展,只是案情仍舊撲朔迷離,他們三人中間到底誰的話纔是真的?還是說大家說的話都是假的?沒有人心中有底,要弄清楚,只有留待下一次的審訊。
而許依依靜靜地坐在星辰的書案前,細細思考起了那個小三兒。小三兒明顯對老婦人一對是沒有什麼好感的,因爲他一直認爲是老婦人害死了他的父親,可是如果這件事情不是老婦人做的呢?
如果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那麼誰最有殺人的動機?
“巧玲!”巧玲的名字頓時浮現在了許依依的心裡,那個女人如果藉此機會殺了大夫的話,那麼別人就會因爲她的話懷疑到老婦人與老頭子身上,這樣,她便可以從這次的案件中全身而退。
而且這個小三兒未免出現地太恰當了?老婦人剛出現了一點馬腳,他便出現了,而且話題還直點事件的中心,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嗎?而且如果假設小三兒是被巧玲利用了,亦或者他和巧玲本來就是一夥的,那麼這件事情之後,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
老婦人的兒子在鄉下,因爲沒有正名,所以得不到老頭子的一絲一毫,而這個巧玲雖然只是一個媳婦,可是卻是這個家裡唯一倖存的人,那麼她就理所當然可以繼承這個家裡的一切,那麼她便是這次案件中最大的贏家了。
只是這個巧玲真的有這麼深的心計嗎?甚至不惜故意鑽進老婦人的圈套,害死自己的孩子?許依依又有些懷疑,只是心中雖然懷疑,她從來相信的便只有證據,所以許依依細細想了一會兒之後,跟星辰說了一句話,“星辰叔叔,我們去查那個大夫的案子好不好?”
星辰在許依依思考的這段時間裡也想了很多很多,雖然他還沒有懷疑到小三兒身上來,但是他也覺得大夫的那件案子疑點頗多,所以許依依這麼一說,他便答應了下來,“好,明天,叔叔就派人去將那件案子重新拿出來,叔叔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嗯!”許依依高興地點了點頭,然後拉着星辰的手說道:“許依依相信星辰叔叔定能將案子偵破的,星辰叔叔加油!”
許依依這麼說着,星辰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眼中是滿滿的關愛……
而正在此時,墨竹已經找了過來,其實早在案件審理的過程中,墨竹就已經過來了,但是清雅吩咐墨竹不必太着急喊許依依回家,所以墨竹便等到了現在,現在見到許依依已經思考完了,而縣太爺也沒什麼事了,所以墨竹便出現,想帶許依依回家。
許依依當然是一口答應了,而星辰在她離去的時候,突然想起她今天第一天上學,不由得關心地問了幾個問題。許依依都一一回答了,兩人之間的相處更加融洽。
等到許依依回到家的時候,清雅已經親自準備好了飯菜在等着他們。看着桌上的飯菜,許依依不由得擦了擦眼,從她在許依依的記憶中發現,這些飯菜基本上都是自已小時候愛吃的,想不到清雅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而清雅看着許依依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笑,“好了好了,咱家的小書生回來了,趕緊洗手吃飯去吧!”
“嗯!”許依依響亮地應了一聲,便飛也似的跑去了旁邊的水盆裡將手給洗乾淨了,然後再跑回了餐桌旁。這頓飯,他們三人是吃的特別的香,等到清雅詢問起許依依在學校的表現時,許依依將事情一一說了,尤其是說到莫離那多重人格時,更是說的眉飛色舞。
清雅和墨竹都驚訝地聽着她的述說,“你們的先生真的這麼有趣?”
“那當然。”許依依挺着胸說道,“他不僅很有趣,而且很聰明呢,只要不是在他糾結某個詞的時候,那更是聰明無比。”
“如此說來,你能夠在他的教育下學點東西,也是好的了。”清雅感嘆地說着,許依依則是努力地點了點頭,“對啊,對啊,我很喜歡這個先生。”
聽到許依依這麼說,再看看她臉上燦爛的笑容,清雅和墨竹不由得也笑了。“那就好。”清雅笑着說着,讓墨竹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好後,清雅便準備來測試許依依今天到底學了些什麼。不過當她聽到許依依說沒怎麼聽懂時,又是一愣,“你沒聽懂,爲什麼還說好呢?”
許依依便將莫離如何讓她自己去找人教她,用心又是什麼給說了一遍。清雅聽完之後,才真正開始注意這個叫做莫離的人。在她的記憶中,先生一般都是呆板的,照着書上的意思給學生講完了就算完了,可是卻沒有想到,這個莫離在許依依第一天上課時,就已經教會了她獨立思考,教會了她怎麼纔算是真正的學習,那就是自主學習,利用一切身邊可利用的資源去學習。
這讓清雅更爲感動。她和大多數傳統的女子不同,從小她就受到了家裡良好的栽培,因爲她是家中最大的,所以從小爹孃就把她當男孩子養,要學的東西都學了,而要理解的東西也都理解了,也就是這樣,她才能夠有一身的學識。
只不過和許依依不同的是,自己的先生是單獨來家裡教學的,因爲那個時候,女孩子不允許拋頭露面,同時也是自己家裡條件允許。可是卻沒有想到,成親之後,本以爲會和文空倖幸福福,白頭偕老,到頭來,文空早已離去,而自己卻只能拼命地活着,因爲她還有一個家,還有一個許依依。
如此想着,清雅的心情便有些低落,不過見着許依依充滿了幹勁的臉,她還是勉強打起了精神,摸了摸許依依的頭,讓她將筆墨紙硯都擺好之後,便決定自己將那些基本的詞彙都教給許依依。
許依依聽了當然十分高興,雖然莫離的那個方法是好,可是對她來說卻有些不足,因爲他們在學堂的時間並不會很多,而要她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自己將那一套繁體字與簡體字全部都對照好,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難太難。所以,如今孃親能夠教她,那可是再好不過的了。
許依依興致沖沖地將紙筆都擺放好,然後自己磨了點墨,便放孃親開始教她寫字。
清雅的字清清秀秀的,雖然看似婉約,但是在轉角處卻透着幾絲剛勁,像極了她本人,雖然看似柔弱,卻在危機時刻,比誰都堅強。
而許依依仔細地學着,因爲有過簡體字的基礎,所以她認起字來絲毫都不費勁,只是要記住怎麼寫,倒真的費了一番功夫。可是她的這番功夫在清雅看來卻是再簡單也不過了,許依依的表現讓清雅大吃了一驚。
她原本以爲許依依不過是聰明瞭一點,調皮了一點,可是卻沒有想到她卻是聰明地太多。這些字,按照一個正常的剛入學的孩子來說,那肯定是不學上半年八個月的,那是學不全的,可是許依依這個模樣,卻似乎個把月就能認全的樣子,讓清雅也不由得爲之震撼。
“許依依,你覺得學這些難嗎?”清雅的眼中閃着驚異,看着埋頭寫字的許依依問着。
許依依微微擡起了頭,“我覺得認字還好,至於要把他們寫熟嗎,還真有點難度。”
“是嗎?那你是怎麼認字的呢?竟然這麼快。”清雅直接問了出來,許依依的筆尖一頓,她差點就忘了這茬,不過好在她心思轉得快,動了動筆將那個字寫完之後,便說道:“可能是我對認字比較在行吧,就像我看到什麼東西很快就能記住,可是如果讓我自己去幹的話,就不一定能夠做好就是了。”
許依依這麼說着,清雅雖然還有些疑惑,但勉強接受了她的這個說法,只見她抿嘴一笑,用手握住了許依依的筆,然後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麼孃親決定加大你的任務。把每天認十個字,改成每天認五十個字吧!你看怎麼樣?”
“好啊!”許依依當然沒意見,像認字這東西,雖然一開始是難了點,但是她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而且還受過那麼多年的教育,怎麼可能還會推脫?
她可是走過了充滿壓力的小學,拼過了書籍成堆的中學,看完了死去活來的高中,就差沒有在大學裡邊醉生夢死了的“超人”了。
所以這一點點小兒科對她來說真的沒有什麼,所以許依依爽快地答應了清雅的提議,將拿本識字的書給拿了出來。
清雅也是說幹就幹,將剛纔的那十個字排除之後,清雅便另外再選了四十個字寫在了紙上,便寫便告訴許依依這個怎麼讀,是什麼意思,許依依都一一記下了,而且十分小心。爲什麼?可別看這認字很簡單,可是如果這意思記差了,那可是要出大亂子的。就比如有很多字,在現代有現代的意思,在古代有古代的意思,你要是將現代的意思放到古代來用,那不是出亂子是什麼?
所以許依依在經歷了莫離爲了“特立獨行”四個字瘋狂之後,便暗暗將這個教訓記在了心裡,並且準備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其實像她這樣的情況,還真的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從頭開始都要難。
不過許依依還是滿懷信心地學了下去,看着孃親寫的字,自己一個個描摹,雖然現在毛筆用的還不算太好,但是沒關係,誰天生就是個書法家?這不都是練出來的嗎?而且她也沒準備當書法家,只要寫得還能夠入眼不就行了?所以許依依也想得通,儘量快地將字給認全之後,她便讓孃親回了她自己的房間,自己還在書桌前奮鬥着。
清雅見她這模樣,也沒多說什麼,直接走了,吩咐墨竹準備了點小點心,讓她等下拿進去之後,自己則回了房間開始做起其他事情來。
可別看他們這些日子,看似輕鬆恰意,可是真要說起來,那可是緊巴巴的,三個女人,沒有固定的收入,只能憑藉着曾經的一些積蓄,還有上次清澄留下來的幾個錢過活,這生活怎麼可能好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