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負重託還是不負他。”江鬆在咬文嚼字上面很有天賦。
“不負重託。”葉建濤沒有猶豫。
“楊哥好像白出了一場力。不知道他知道你這話之後不知道會不會失望。”江鬆和楊宗保親厚,自然對葉建濤的表態有意見,雖然他說的是真話。
“不會,他不會失望,因爲這是他要的。”葉建濤突然注意到夜色中有一抹銀光,但是隨後馬上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可是就算是心裡絕對的否認,卻不可避免的抱着希望。
江松本身比較敏感,見到葉建濤神色有異,走到窗前和他並排站着:“怎麼啦?”看向夜幕深處。
“我感覺楊宗保來了。”葉建濤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間說這個,這和他剛纔想法完全不一樣。
“我也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江鬆看着黑暗,明明那裡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卻讓人覺得那裡靜伏着野獸……
下面的巡邏的人也感覺到了緊張,腳步頓時更加的謹慎了。
“我讓你小心一點的啊。”日鬼差點給沈紅邦一個暴慄。剛纔沈紅邦拿出匕首晃了一下,可是這一下卻讓日鬼嚇出一身冷汗。
沈紅邦都是堂堂正正正面攻擊,除了訓練,真沒碰到過半夜偷襲的情況。所以沒什麼經驗。現在三人都潛伏在院子外面,剛纔沈紅邦因爲緊張想要檢查一下自己的武器,所以才把匕首抽出來瞧瞧,可是沒想到的事就是那麼一瞬間,銀光一閃,就讓日鬼差點破口大罵。
“……”沈紅邦知道自己錯了,所以不做辯解。
“爺?怎麼辦?”日鬼問楊宗保。
“衝進去。”楊宗保也沒什麼辦法,右腳蹬上日鬼的肩頭,藉着彈跳力一下子越過了圍牆。
楊宗保選的地勢很好,越過牆頭之後直接掉到了草叢間,沒有驚動巡邏的人。
單反大的院子不可能每一個地方都有人,所以越是大的地方越是有漏洞。楊宗保運氣好找到了這個漏洞。
日鬼和沈紅邦也依次翻過了牆頭,輕輕的落到楊宗保的身邊。
沈紅邦是一臉的驚訝和不服氣。日鬼的體型和他差不多,可是步子卻比他輕了很多。
“多少人?”楊宗保低聲問。
“一共20個人左右。”日鬼大概的估計了一下。
“全部幹掉。”楊宗保小聲的說。
“可是,他們也是……”沈紅邦猶豫。
“葉建濤的警衛員也全部死光了。”楊宗保毫無表情。要不是陳雷冒死報信,他也不知道葉建濤這裡這麼慘。
“什麼?”沈紅邦不敢相信:“他們殺的?”
“你認爲呢?”楊宗保沒時間再磨蹭下去,貓着腰上了。
時間緊迫,能不用槍,就不用槍。
日鬼護在楊宗保的身邊。
三人十分緊張,終於看到了兩個持槍的人。
悄無聲息,日鬼貼上了兩人的身後,寒光一閃,一刀兩個。兩人就要倒地。就在這個時候楊宗保衝了上去,用身體抵住了其中一人往後倒的姿勢,免得他落地之後發出聲音,從而打草驚蛇。
兩人被切斷的喉管和動脈在不停的飈血,楊宗保和日鬼同時抽出毛巾按壓在兩人的傷口處。
當兩人不再動彈的時候,楊宗保和日鬼把他們拖進了草叢。
“你們這是掩耳盜鈴,難道拖進草叢他們不會發現嗎?”沈紅邦覺得楊宗保多此一舉。
“不能。他們遲早會發現的,但是這樣可以爲我們拖上一陣子,有的時候幾秒鐘也是決定性因素。”楊宗保難得解釋。不是他願意解釋,而是因爲如果這個時候沈紅邦因爲疑惑而耽誤行程那必然會拖後腿,造成損失。
“你和日鬼的配合相當的熟練,日鬼熟練我理解,但是你……你也殺過人?”沈紅邦赤裸裸的問。
“我曾經在邊防當過兵,你認爲呢?也曾經在米國的下東區待過,如果手上沒沾上鮮血我基本上不會活着。”楊宗保笑了笑:“別發出聲音,我們要開始了。”
“爺……”走在前面的日鬼指了指前面。
楊宗保看到前面房子的三樓靠窗的位置有兩個人影。不用看的很清楚,就能肯定是葉建濤和江鬆了。
“走。”楊宗保發布命令。
“等等……”沈紅邦拉住楊宗保:“他們爲什麼會站在窗口,這是個圈套。”
“是圈套又怎樣?我們別無選擇。”
沈紅邦聽到楊宗保這樣說,不自覺的鬆開了手。
楊宗保選擇了直線。
幾人再一次埋伏在樓房前的樹叢裡。面前四隊每對兩個人一共八個人互相交叉的穿行,一點空隙都沒有,根本無從突圍。
“怎麼辦?”日鬼給楊宗保打手勢。
楊宗保也毫無辦法,要知道這樣硬衝的話,還沒等他們出去估計就會被打成馬蜂窩。20個人,幹掉了2個,還剩18個。
事情似乎進入了死角,楊宗保環顧四周,突然眼神一亮,靠在沈紅邦的耳朵邊耳語了一句。
沈紅邦驚訝的往後一退:“啊……”
“誰在那裡?”
短暫的聲音,立刻引起了那八個人的在意。
“衝。”楊宗保率先拔地而起,手槍指着前面開始了。
砰……砰……
槍聲響起,在這寧靜的夜裡更加的顯著。
……
“有槍聲。”葉建濤第一時間聽到了槍聲。
“楊哥來了。”江鬆有些激動。
“勝負未知,但是咱們要做好準備。”葉建濤也在抽屜翻找。可是找來找去,凡是可以當做武器的都被搜走了。
“你們沒事吧,在這裡呆着,不許亂動……”本來守在門外的兩個人,乾脆全部擠了進來,控制住了葉建濤和江鬆。
葉建濤和江鬆配合的坐在一起。
槍聲在最初的密集之後,時斷時續。
葉建濤知道楊宗保他們正在往上走。但是守着自己的兩個人是個麻煩。
當機立斷,葉建濤拿起了桌子上的筆。
“你幹什麼?”
“寫字啊。”很快葉建濤的小動作就被發現了,解釋說。
看守的人並沒有阻止葉建濤的動作。
葉建濤的手終於拿起了筆,扯開了筆頭……
“不好。”看守的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葉建濤把筆插進了身邊看守自己人的眼睛裡。
變故來的太突然了,兩個看守的人沒有反應過來。當其中一個捂着自己的眼睛的時候,另外一個才反應過來,端起了槍……
江鬆一直保持精神高度的緊張,一見有動靜立刻首先抱上了端着槍的看守人。
就在江鬆和其中一個看守人糾纏的時候,葉建濤搶先一步奪下了槍……
砰……砰……
兩聲槍響。
江鬆發現和自己糾纏的看守所沒了動靜,擡頭驚訝的看向葉建濤。葉建濤手裡正端着槍,很顯然那兩聲槍響出自於哪裡。
“還好吧?”葉建濤見江鬆臉色蒼白,果然還是個孩子,就算表現得再怎麼成熟終歸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這恐怕是他第一次見到死人吧。
“還好。”
沒想到江鬆快速的冷靜下來了,不顧半邊身體上的血漬,從地上站了起來。右臂一陣痠疼,估計是剛纔撞到哪裡了,不過現在這些都是小事,問題是怎麼逃出昇天。
讚賞的瞧了一眼江鬆,葉建濤迅速的收拾了心情:“我們就在這裡守着。”
“爲什麼,我們不主動下去找?”江鬆不解,順便自己也撿起了一把槍。
“怕走岔路了。”葉建濤見江鬆也撿起了槍把玩了一下,好奇的問:“你會使槍?”
“以前羅叔教過。”江鬆聳聳肩膀,悄悄的開到了門背後,然後靜靜的等待着。
“小傢伙,人小鬼大,還真有那麼回事。”葉建濤則搬了把椅子面對大門。
“你膽子還不小。”沒人監視了,江鬆精神也輕鬆了不少。瞧見倒在地上的其中一個看守的人的眼球上插着筆,不禁有些噁心。
“我以前也是野戰軍出身。”
江鬆撇撇嘴,不以爲然。
……
楊宗保他們前進的非常艱難。
衝上樓梯的時候也不完全是毫髮無傷。
“沒事吧?”日鬼斜着眼睛毫無誠意的問一隻手正在滴血的沈紅邦。
“死不了。”沈紅邦在日鬼面前可不願意丟了男兒面子。
“死鴨子嘴犟。”
“走吧。”楊宗保算了算手裡的子彈,還剩下4枚,用完了就得肉搏了。
樓裡絕對藏着人,況且時間也不多了,必須速戰速決。
突然楊宗保對還跟着自己的沈紅邦說:“還愣着幹什麼,去幹活啊。”
“知道了。”沈紅邦悄悄的退了出去。
“爺……”日鬼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
“沒事,我相信他。”楊宗保只一句話就讓日鬼閉上了嘴巴。
相信他,既然爺相信他,日鬼自然是信得過爺的眼光的。
沒有絲毫的猶豫,楊宗保衝上了樓梯。
速度是致勝的關鍵,這輩子楊宗保幾度生死,最終卻能夠活下來,關鍵確實搶在別人之前發難。所以在瞄見前方有可疑的情況的時候,楊宗保毫不猶豫的開槍了,儘管他的手裡只有4顆子彈。
槍聲過後,一具鮮活的屍體撲在了楊宗保的面前。
“好槍法。”日鬼興奮不已。
可是楊宗保卻高興不起來,哪裡出錯了。原來是這裡,突然楊宗保對着天花板開了一槍。
日鬼不知道爲什麼。不多時一滴鮮血從天花板上落在了楊宗保面前的地上。楊宗保再次補了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