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沒說話,任由寧彩兒給自己解下紗布。
說實話,李巖一直都是強忍着傷口的痛楚,本來經過運功壓制和治療,傷勢好轉了些。但今天一出手,雖然不是高手對決那般的大動干戈,但也令傷勢復燃了。
“我要擦酒精了啊,李巖先生,疼了的話,您可以說的。”寧彩兒給李巖上藥的時候臉紅撲撲的,但說起話來卻如同沾了糖的冰激凌,讓人聽來很是舒服。
“沒事,上藥吧。”李巖是個硬漢子,這點疼跟撓癢癢似的。
寧彩兒給李巖的傷口擦着藥水,寧彩兒看着李巖的傷口覺得很奇怪,這傷口看起來就像是個血洞,很深,不是上面還有血痂擋着甚至能看見裡面鮮紅的血肉。
看起來,這位李巖先生應該是在上飛機之前就已經受傷了。
不過寧彩兒很乖巧,雖然奇怪李巖是怎麼受的傷,但她沒有問,只是繼續悉心的上藥。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上好了藥將雪白的紗布包紮好李巖的傷口。寧彩兒站起身對着李巖道:“李巖先生,您能脫掉外套嗎?我給您胳膊上的傷口也包紮一下。”
“好的。”李巖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香港那邊天氣潮溼悶熱,李巖也怕傷口感染的。
李巖脫掉了外套,將袖口挽了起來,紙包不住火,是金子怎麼都會發亮。那流線型的身材,在白色襯衣的緊包下若隱若現。
李巖身上那股特殊的男人香水味,在脫掉了外套之後,勃然而發。他身上的味道如同清新的薄荷加了檸檬,讓人聞起來不由得想要深呼吸多聞上幾口。
寧彩兒瞄了一眼李巖。
俗話說的好,男人都喜歡瞧美女,反之哪個女人不喜歡多看一眼有陽剛之美仿若大師雕刻出的藝術品一般的男人?
寧彩兒低着頭,看起來像是專心的爲李巖上藥,其實她的小心肝兒撲通撲通的開始亂跳起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越是距離李巖近,寧彩兒的心就越是悸動,也越是緊張。
捋開李巖的袖口,李巖伸出胳膊,只見他胳膊上纏着紅白不一的紗布。
寧彩兒倚在李巖做的真皮沙發上,爲李巖拆解紗布。跟他小腿肚上的情況相仿,李巖胳膊上的傷口拆解後,露出一個結了血痂的血洞。
傷口雖然已經完全止血,但上面依然還有汗液,寧彩兒見李巖一言不發,面色平靜,又給他胳膊上的傷口上了上酒精。
這點疼痛對於李巖的意志力來說就像是在撓癢癢。
重新纏好了紗布,李巖緩緩的舒了一口氣。
“謝謝。”李巖邊穿着衣服邊對着寧彩兒說道。
“不用謝,我應該做的。”寧彩兒的聲音屬於那種標準普通話式的甜美,讓人聽起來很舒服。
“各位旅客請注意,還有半個小時航班就抵達香港了,請各位旅客提前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準備下機……”貴賓廂內響起了一個溫婉的女音。
還有半個小時就到香港了,這一趟驚魂的空中旅程也該告一段落了。
穿好了衣服,一旁的過道上正有機長在爲現場的死者拍照,李巖見那機長忙完,對着他招了招手。
“怎麼了先生?”眼前這小夥子剛纔真猛啊,一下子徒手製服了兩名窮兇極惡的歹徒,現在這機長想想還有些爲自己汗顏呢,剛纔他鎖緊了貴賓廂的大門,一直都沒敢進來,更別提照顧乘客的安全了。
“機長先生,我希望我的身份和剛纔發生的事情,請您最好不要說出去,我這人不喜歡太招搖。”李巖的聲音很平淡,像是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機長聞言頓時一愣,這年輕人高啊,做了這樣的英雄壯舉竟然想學雷鋒,不願意拋頭露面。可光是他們兩個人說的可不算啊,現在機艙裡的乘客,有的已經通過微博將今天發生在直達香港的航班貴賓包廂裡的情況用文字的形式傳到了網上,這一會兒記着問起來,他怎麼回答呢?
“是這樣的先生,香港那邊的聯絡塔已經跟我們發來信息了說是在飛機場降落點上已經有上百號的國內外媒體在等着我們這般航班了,面對記者我們也是束手無策的……”
這機長是個聰明人,他的意思很明顯,先生這個事情你拿主意最好。
“那這樣吧,一會兒下飛機,我希望你能將抗擊劫匪的事情攬下來。”李巖淡淡的一笑,竟是輕描淡寫的將這麼大的一個功勞拱手讓人。
“攬下來?”機長一愣神,但隨即明白了李巖的意思。人家不想出名不想沾光,這意思是給自己一個在公司內揚名立腕的機會啊!
機長心裡起了波瀾,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裝着猶豫了開來。
半響之後,他纔對着李巖問道:“那貴賓廂裡的乘客,都已經知道了是您逮撲的劫匪,您讓我這麼做不大合適吧?”
李巖笑了笑,直接站了起來,道:“這事兒簡單!”
說完,李巖拍了拍巴掌,李巖本來就惹眼,現在見他站起來,很多貴賓廂裡的乘客都將目光集中了過來。
“我想讓大家幫我一個忙。”李巖清了清嗓子,也沒等在座的各位同意不同意又開口道:“我是幹特殊職業的,不方便在外面拋投露臉。一會兒有記者問起來,請大家說是飛機工作人員聯合在一起鬥智鬥勇勝的歹徒,拜託各位了。”
李巖說完,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在座的各位都議論紛紛了起來,當然能坐在貴賓包廂裡的人都是有素質有涵養的,李巖救了他們,救命恩人既然不想當出頭鳥,他們也不會多嘴多舌,爲自己找麻煩。
而站在李巖身邊的機長聽到李巖這般說以後,臉上故意裝作嘆氣狀好像是爲了李巖寧做雷鋒也不願出頭而感到惋惜。但其實在他的心裡卻是早就樂開了花。
這次飛機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故,死了兩名乘客,如果能將制服歹徒的功勞攬下來,不僅能將功補過而且甚至有可能得到升遷的機會。
李巖收拾自己的行李,寧彩兒剛纔聽了李巖的那一番話後,不由得怔了怔神。
現在這個社會還有誰會願意當雷鋒的?明明有可以登上國內各大媒體頭條成爲知名英雄的機會,眼前這個男人卻不要,這樣低調的人在這個時代實在是太少了。
“你手受傷了,我來幫你拿吧。”寧彩兒一直注意着李巖,見李巖拖行李的時候,受傷的右手似乎有些不太方便,登時熱情的上前招呼道。
“沒事,我自己能行!”李巖的行李在行李架上,重達兩百多斤呢,裡面全是名貴的藥材。李巖一隻手確實有些費力。
寧彩兒見狀,卻沒有聽李巖的,只見她兩隻手伸出主動要幫李巖將行李拿下來。
可兩百斤的重量可不是一個小姑娘能承受的起的。寧彩兒一接李巖的行李,頓時感覺雙手像是被灌了鉛水似的直往下掉。
李巖見狀,無奈的笑了笑,其實李巖不是不想叫人幫忙,只是這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就已經算是夠沉的了,更何況一個姑娘家。
李巖猛地在左手上加力,寧彩兒朗朗蹌蹌的身形頓時變得輕鬆了起來。
李巖將行李放在座位旁邊,還有一二十分鐘就要抵達香港的,飛機正在調整位置,慢慢下降,李巖看了看時間,香港的汪總應該已經在飛機場等着自己了。
“不好意思啊,沒想到這麼沉。”寧彩兒本來是想幫李巖的忙的,沒想到卻成了李巖的累贅。
“沒事,謝謝你。”李巖很是客氣的說了一句,隨後他看着窗外的景緻,遠遠的能看見藍天白雲下的香港,那是一座依海而建的美麗大都市,它的美醉人心脾。
“李巖先生。”李巖正瞧着窗外的美麗景緻,寧彩兒卻臉紅的再次叨擾了他。
“什麼事?”對於寧彩兒這位美女乘務員李巖並不反感,她很有熱心腸,心地也很善良。
“我的手機沒電了,您的電話能借我用一下嘛?”寧彩兒紅着臉問道。
“好的,沒問題。”李巖也沒多想,直接掏出自己的山寨國產手機遞給了寧彩兒。
寧彩兒拿過李巖的電話,一路小跑到了乘務室。
她的一位關係要好的女同事,剛纔就瞅見她好像跟那位見義勇爲的英雄一直熱乎,見寧彩兒拿着人家的手機跑過來,那位女同事登時就笑眯眯的一臉八卦道:“彩兒,怎麼觸電了啊!看你臉紅的,都快成熟蘋果了!”
“去你的,不正經!”寧彩兒被同事一說,臉更加紅了。
她瞄了一眼李巖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寧彩兒在李巖的手機上,撥通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褲兜內振動響起,寧彩兒見狀急忙來電號碼上記上了李巖的名字。
“丫,可以啊,彩兒,你這小丫的,還模仿愛情電影上的招數偷記人家電話啊……”那位跟寧彩兒關係較好的女同事,見狀低聲嘿嘿壞笑道。
“好啦,別鬧了,我就是心動了怎麼啦?那條規定上寫着不允許暗戀乘客啦?”寧彩兒紅着臉笑罵着還口道。
其實寧彩兒剛纔給李巖說自己手機沒電了,就是想借着李巖的手機,偷偷的記下他的手機號碼。畢竟她一個姑娘家,哪好意思主動要人家手機號的,只能模仿着電影裡俗套情節偷記李巖的手機號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