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關門了,肥婆租了一戶樓房,將倩倩安排在父母家住。
肥婆每天和才子住在一起,她每天上班,留下他一個人,他閒在家裡無事可做。
一天,肥婆上班走了,才子一個人出來在大街上閒逛。當走到一個建築工地前,見有不少的工人正在扒那裡的平房。
才子想,這地方應該用人的,在這找個活幹。想到這裡,才子走進工地。
進去後,一看好大一片啊!原來的平房大部分都扒倒了,滿地的磚頭瓦礫,被清除後的平房留下原來院落的輪廓,十幾輛馬車和汽車正在往外拉磚頭石塊。
才子找到了幹活的人問:“這工地的頭在那?”
幹活的人指着臨街的一個用舊磚頭新磊的一趟臨時工棚說:“在那。”
才子徑直的走到工棚前,正面牆上用石灰寫着幾個大字“三建公司三隊臨時指揮部”
才子走到臨時工棚門口,他往屋裡望了望,低矮的工棚裡,靠近牆邊有一張辦公桌,另一側牆邊用木板子做的長凳子。
屋裡有三個人,一位老者帶着一副眼鏡坐在辦公桌旁看着圖紙,一位中年婦女坐在桌子的一側打着算盤,另一位是一箇中年男子個子不高,胖乎乎的,他彎腰在辦公桌上寫着什麼。
才子禮貌的敲了一下門,老者頭沒動,只是眼皮向上翻了一下,他問:“有事嗎?小夥子。”
才子回答:“我……我想在這找點活幹?”
這時,老者擡起頭看看才子說:“進來吧。”
彎腰寫字的30多歲矮胖子起身看看才子,說:“你會幹啥啊?”
才子急忙說:“乾點力氣活我沒問題。”
矮胖子看看才子清瘦的身體,搖搖頭,說:“現在不用人。”
聽到這些,才子沒話可說,他走出工棚。
出了工地,他沒精打采的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走了幾條街、走了多遠的路。走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人認識他,他也沒有見到認識的人。這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剛到瀋陽時自己那無目的的亂走一樣,心裡一片茫然。
慢慢地,他有些轉向了,不知道該走哪一條街能回到肥婆的住處,他身上一分錢都沒帶,他不能坐車,只好邊問邊走。
天快黑了,他還在轉向,他記的地名不少人都不知道。難怪啊!在這樣大的城市,說一些小地名沒有多少人會知道。
此時,他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多麼的無助、多麼的孤獨。
他餓了,他想盡快的回到肥婆那裡,望着眼前高樓林立的商業區,才子有一種朦朧的想法。要在這城市待下去,一定要有錢,要想有錢?自己必須學會賺錢!
這時,他想起了舅舅送他上火車時的囑咐自己的話:“遇事多考慮考慮再做決定,遇到困難時就多想想,一定有辦法解決的。”這些活很樸實,但他覺得這些話很對。他站在原地沒動,他冷靜下來,在琢磨辦法。
馬路中央,一位正在指揮交通的交警引起了他的注意。本來他很怕見警察,可是現在沒辦法,他覺得警察應該會幫助自己解決自己迷路的問題。
他鼓足了勇氣,快步的走到交警近前,去詢問這位交警。開始他想的很好,當到了交警面前,他卻語無倫次了。
他磕磕巴巴地,問:“警……警察叔叔,你還好嗎?”
警察聽到這句問話,看看眼前的傻小夥子笑了,交警問:“小夥子?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才子撓撓頭說:“我……我……我只是想問問?”
交警說:“小夥子,你緊張什麼?有什麼事慢慢說。”
才子嚥了一口吐沫,心卻跳的厲害,才子說:“我……我打聽一個地方?我……我迷路了,那個地方叫三經街?”
交警對他說的小地名也無奈,交警問才子:“你住的地方有啥大的工廠或單位?”才子拍拍腦袋想說:“想起來了,勝利服裝廠。”
這勝利服裝廠是肥婆的單位,交警說:“好像不在我們這個區啊!往西走吧!可不近哪,你得做車。”
才子心想,我知道得坐車,可是自己身上沒錢啊!
才子謝過了交警,一路西行,走一段路問問,後來不得不見人就問。
一直到半夜,他終於找到肥婆的住處。
才子進屋一看,肥婆正在掉眼淚。
看見才子回來,肥婆馬上抱住他,喃喃的說“你上哪去了,可想死我了。我還以爲你連招呼都不打回老家了,我以爲你不要我了呢?”肥婆的體溫使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從未有過的感激。
肥婆放開才子急忙說:“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熱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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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分鐘的工夫,飯菜熱好了,才子狼吞虎嚥的吃着,肥婆坐在一旁看着才子的狼狽樣笑着。
這時,才子纔想起問肥婆:“蓉姐,你吃了嗎?”
“傻子,你不回來我吃得下嗎?”肥婆回答。
聽到這些,他急忙給肥婆盛飯,肥婆端着飯碗開始吃起來。
才子一邊吃飯,一邊和肥婆述說今天找活幹和迷路的事——肥婆邊聽邊笑。才子說完,他自己也笑了。
吃完飯,肥婆問才子:“你去的就是西邊那個工地嗎?你真想到工地上幹活?”
才子點點頭,肥婆說:“明天我找人問問,你在家呆着可別再亂走了,我在這個城市長大的,走遠了有時還發蒙呢。”
才子像個孩子似的,答應道:“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