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武林盟主栽了
穆青雲嘴角抽抽,真是跟她無法溝通,他試探地低語道:“那倘若……
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呢?”綠色的流光在眸中不斷地轉動,似虛似幻,釋放出源源不斷的溢彩,將身下的人全部籠罩其中。
明眸逐漸變得迷離,朦朧如湖中水雲,盈盈暗暗,他說的是真的嗎?
燕君忽然有些心慌,重重地推開了他,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可以再陷入一次,一次的傷害已經足夠,她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傷害。
穆青雲眸光忽暗,她眼底的慌亂如此明顯,他怎能沒有看清?她在慌什麼,亂什麼?
“君兒,我……”我是真心的。
燕君沒有等他說完,冷冷地打斷了他:“以後,不許你再睡我牀上,我是認真的。”
痛楚,在心底蔓延。
她這是在變相地拒絕他嗎?
“君兒……”
“你走吧,我不再需要你!”
“……”
落寞地轉身,穆青雲第一次自覺地離開了房間,離開了有她存在的地方。
燕君一直沒有回頭看他,直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他的氣息越來越遠。
心,好像失落了一塊。
穆青雲!
燕君在心底默唸他的名字,從何時起,他已悄無聲息地住進了她的心底?爲何當他真的要離開時,她的心會如此不平靜?
她垂眸凝思,抱膝坐在牀頭,想了整整一夜。
門外響起弟子們晨練的聲音,燕君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竟坐着睡了一夜。
穆青雲!
你真的離開了嗎?
她慌亂地衝出了房間,甚至忘了自己此刻還是一身女裝的打扮。
院子里正在晨練的弟子們看到有女子忽然從總鏢頭的房裡衝出來,皆瞪大了眼睛,好奇不已,想要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奈何人影閃得太快,他們都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面容。
賬房內,穆青雲正和何潤之一道整理着賬冊,門外忽然一陣疾風颳起,吹翻了紙頁,也吹動兩人鬢前的髮絲。
兩人擡頭望向門外忽然出現的身影,頑皮的青絲自上而下舞動,逐漸顯露出它的主人的真顏,紊亂的氣息,慌亂的神色,不減傾城的容顏n有一種患得患失,展露在她的面容上;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慶幸,寫在她的眼底。
穿過舞動的青絲,她見到了他,他終是沒有離開。
漂浮的心,塵埃落定。
“沒事,你們繼續!”只是那麼一瞬間的愣神,燕君飛揚着笑容,立即又消失在了門外。
何潤之此刻已是驚愣得目瞪口呆,他剛纔見的那位不就是……這怎麼可能?她竟然是位女子?!
穆青雲也是明顯地呆愣,許久,一抹甜蜜中夾雜着竊喜的笑意在完美的脣邊逐漸綻放。原來,她捨不得自己,真好!
何潤之又是一陣呆愣,這兩人究竟在搞什麼鬼?他怎麼越來越糊塗了?
院子裡的弟子們剛要轉身繼續訓練,又見那抹身影從他們眼前飛速地掠過,重新回到了總鏢頭的房裡,看得他們眼珠子都快掉下來。這究竟是什麼人?難道是昨夜總鏢頭帶回來的女人?
進屋後,燕君背抵着房門,胸前起伏不定。他果然沒有走,沒有離開,真好!
當她換回了男裝,重新走出房門時,所有的弟子都停下了手中的訓練,一臉怪異地望着她。燕君挑了挑眉,一邊卷着衣袖,一邊走向他們。
“怎麼了?不認識你們總鏢頭我了嗎?”
弟子們相互交頭接耳,最後將陸鏢師推了出去,紛紛說道:“總鏢頭,陸鏢師有話問你。”
陸鏢師回頭橫了弟子們一眼,真是一幫沒天良的東西,關鍵時刻就出賣他。他頗爲輕咳了一聲,事實上他也很好奇,問道:“總鏢頭,昨夜睡得還好吧?”
燕君眉頭糾起,就問這個?
“還成吧!”雖然是坐着睡了一晚,但睡眠質量還不錯。
陸鏢師又咳了聲,說道:“小的們不知道總鏢頭的嗜好,之前真是疏忽了,從今天開始,小的們就去幫總鏢頭物色些更好的貨色來,一定讓總鏢頭開心滿意。”
“貨色?什麼貨色?”燕君被他說得越來越糊塗了。
陸鏢師伸長脖子往她身後探了探,賊賊地笑道:“當然是總鏢頭房裡的貨色!剛纔她走得太快,小的們沒看清楚,不過總鏢頭放心,小的們一定找耶城裡最美的姑娘來伺候總鏢頭。”
燕君面部肌肉一陣抽搐,終於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了,她提腳就狠踹在了他的大腿側,喝道:“有時間想這些沒用的,還不如儘快出去找點保鏢的活來接!一個個的,腦子裡都裝了什麼,成天胡思亂想?”
陸鏢師可憐巴巴地揉着自己的大腿,無辜地說道:“總鏢頭,不是我們不想找活接,而是揚威鏢局從前的名聲太差,沒人敢來找我們接鏢。”
“沒人來,那就我們自己去找,總不能真的等着坐吃山空。”燕君摸着下巴想了想,問道,“這哪城中哪家鏢局的生意最紅火?”
陸鏢師不解,但還是如實回道:“哪城中一共有十家鏢局,要說生意最紅火的,當屬長風鏢局。他們的總鏢頭孟長風從前是振威鏢局的鏢師,後來聽說與振威鏢局鬧不合,這才離開了鏢局,在振威鏢局的對面開了家長風鏢局,自己當起了總鏢頭,專門和振威鏢局搶生意。這孟長風爲人仗義,在同行之中名聲頗佳,認識的富貴人家也多,所以大家有押鏢的生意,都先照顧着他。不過五年的時間,長風鏢局就超越了振威鏢局,成爲鄖城首屈一指的鏢局。”
“這麼說來,這孟長風還真好兩下子。”燕君繼續摸着下巴,沉思了許久,下令道,“兄弟們,操傢伙,去長風鏢局!”
“啊?”陸鏢師驚得幾乎要掉下巴,脫口而出道,“總鏢頭,你不會又是要去踢館吧?”
他可沒忘了這主兒是怎麼進的揚威鏢局,一進門就說要踢館,這氣勢不得不說……很雷人!她該不會是想故技重施,帶着整個鏢局的兄弟們去跟人家長風鏢局火拼踢館吧?
燕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難道在他心底,她就這麼好勇鬥狠?
“我是總鏢頭,我說什麼,你們照做就成,哪來這麼多廢話?”
“是是,兄弟們,還不快操傢伙?”陸鏢師諾諾點頭,哪裡敢惹她?
賬房內的穆青雲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好奇地出來察看,見一大隊的人整裝旦旦,一臉的煞氣,不由地上前,將燕君拉到一邊,放低聲音道:“你帶他們去哪裡?這裡是酈城,你可別到處招惹是非。”
“你想什麼呢?我帶他們去長風鏢局拜下山門,跟同行們增進一下友誼,有什麼不對嗎?”燕君理所當然地說道。
穆青雲這才鬆了口氣,溫語說道:“那就好!去之前,我讓人準備些禮物,你一起帶過去,正所謂禮多人不怪。記得要忍着性子,不可衝動,交個朋友,等於少個敵人……”
看他還有沒完沒了的趨勢,燕君連忙喊停了他,她怎麼越來越覺得他像個老媽子呢?
“得了,得了,我有分寸的。”
穆青雲無奈地輕嘆了聲,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隱藏自己,凡是她出現的地方,總會引起轟動,也因此總給自己招惹來危險,他能不提醒她嗎?
燕君對上他柔和的目光,心中微顫了下,從前她怎麼沒有發覺每次他看自己的目光都是這般滿懷深情呢?想起昨夜之事,她還沒來得及跟他道歉,她的確有些過分了,不該那樣無情地待他。
她低低地說了聲:“昨晚,對不起。”怕尷尬,燕君快速地轉身,領着鏢局的人匆匆離開。
穆青雲淺淺地笑開,春光四溢,回頭吩咐了下人一聲,準備禮品。
來到城南的一條巷末,左右各有一家鏢局,門面開闊,頗爲體面。
陸鏢師來至燕君的身邊,說了聲:“總鏢頭,前面就是長風鏢局了,小的先將禮物和拜帖送去,您再進去可好?”
“嗯,去吧。”燕君隨口應了聲,忽而聽到身後有人打架的聲音,她立即轉頭,注意力頓時被後面的動靜吸引了去。
那是一名青衣勁裝的男子,冷寒的面孔,和秦翊有得一比,只不過他身上的殺氣瀰漫,只一個眼神就能給人無形的殺傷力。圍攻他的是八名統一服色的男子,每人手中持一把長劍,招招狠辣,要致對方於死地。
燕君靜靜地觀察着,想看看這青衣男子究竟實力如何,是否需要別人出手相助。
只見那青衣男子大喝一聲,一股攝人的寒意自他身周圍不斷地向外擴散,令人驚奇的事發生了口他手中的劍自抽出到回鞘,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圍攻他的八人已無聲無息地倒了一地。
絕殺!
不對,是秒殺!
他究竟是誰?爲何有如此可怕的殺氣和劍法?
無疑地,燕君對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青衣男子轉身朝着他們方向走來,燕君連忙上前喊住了他:“兄臺,慢走!能否請教一下兄臺的大名?”
青衣男子腳下頓了頓,沒有理會她,繼續向前邁步離開。
燕君的視線一路追逐着他,看着他走進了其中的一家鏢局,她不由地暗襯,莫非是長風鏢局的鏢師?還真是一個冷酷到底的男人!
既然是鏢師,那不妨將他挖過來,爲己所用,如此強悍的身手,絕對是她所需要的人才。
不再多想,她緊跟着那男人進了鏢局。進門前,她特意看了眼鏢局門。
的牌匾,四個字的,沒錯!
跟隨在她身後的弟子們訝異地看着他們的總鏢頭進了振威鏢局,很是不解,今天不是來拜會長風鏢局的嗎?總鏢頭怎麼進了對面的鏢局?
他們當然不會想到他們的總鏢頭竟然是個文盲,根本不識字,只注意到這家門匾上寫的是四個字,卻沒注意到對面那家的門匾上同樣也是四個字。
不過,誰讓她是總鏢頭,是老大呢?她去哪裡,他們自然也跟到哪裡。
振威鏢局的守衛見到他們少鏢頭州進門,身後又跟進來一羣人,正要開口詢問,就見燕君指着前面的人的背影,隨口說了句:“他朋友!”
前方的人腳下頓了頓,回頭掃了她一眼,眼神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也沒什麼表情,就轉頭離開了。
守衛這下可就糊塗了,少鏢頭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那到底是不是他的朋友?
燕君不待他反應過來,就直接跟上了前邊的人。這麼好素質的鏢師,她是挖定了!
“這位兄臺,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青雲鏢局任職?平常的鏢師,月錢十兩,你嘛,給你雙倍,月錢二十兩。我們鏢局對於正式的鏢師,除了包吃包住,還有其他的福利,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青衣男子眉頭糾起,用餘光掃了她一眼,冷冷地丟了句:“沒有。”
燕君有些吃癟,第一次這麼熱情地想挖人跳槽,結果碰了一鼻子灰,她很不甘心。
“那要怎樣,你纔有興趣?”她忍了,好的人才難免有些脾氣的。
他還是同一句:“沒有。”聲音比方纔更冷了些。
燕君深吸了一口氣,她再忍:“如果你覺得條件不夠優厚,我們可以慢慢談。”
他還是那句:“沒有。”
這下燕君是徹底火了,就沒見過這麼冷酷到底的人,不過她也不先弄清楚人家的真實身份,就硬要人家跳槽,這不純粹搞烏龍嗎?人家好好的鏢局少鏢頭不當,憑什麼跑去她的鏢局當個普通的鏢師?
燕君還是不死心地說道:“不如我們比試一下,若是你輸了,就去我的鏢局當鏢師。若是我輸了,我立馬走人!”
青衣男子慢慢地轉了身,輕挑着冷眉,有些怪異地看着她,他還從沒見過有人上他家來挖人去當鏢師,而且挖的還是他這個少鏢頭。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之前他一直都沒正眼看過她,當他正正式式地打量她之際,冷凝的眸子裡不期然地閃過一絲驚豔之色。美如冠玉,氣質脫俗,實在無法將她與鏢局中的粗人聯想到一處,看她瘦弱的身形,應該更適合到私塾裡教書。
她方纔說什麼?要跟他比試?
難道她不知道他段奕鴻乃是江湖中人所公認的武林盟主嗎?他的勢力遍佈秦、燕、楚三國,他的劍法也是天下第一,無人能敵。她何來的自信,能勝過他?
近距離地看眼前之人,燕君不由地呆愣了下,原本只是覺得此人冷酷無比,可細看之下,他的五官還真是精緻,彷彿那雕塑館裡的雕塑一般,每個輪廓皆用刻刀雕刻而出,細緻而完美。
“怎麼樣?你覺得我的提議如何?”
段奕鴻凝思了片刻,沉聲道:“好!你若是輸了,就即刻離開!”
“成交!”燕君爽快地答應,心裡卻想着。只是說離開,又沒說不能再來,反正她一點兒也不吃虧。事實上,對於他的實力,她的確沒有太多的把握。他方纔出手的那一劍,快得出乎她的想象,她還從沒見過有人能真正達到傳說中的秒殺境界。
振威鏢局的人聽聞他們的少鏢頭從外地回來,正爭相傳告着,振威鏢局的總鏢頭聞聲連忙趕了出來相迎。到得院子裡,卻見一大堆的陌生人正圍着他的寶貝兒子,而爲首之人,正手持着三枚飛鏢,與他的兒子相峙。他頓時怒火上升,上前指着燕君等人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敢私闖振威鏢局?”
燕君聽到振威鏢局四字,不由地懵了,原來走錯了地方。不過,這也沒什麼,她的目標是眼前的這個鏢師。
振威鏢局中有人認出了燕君身後的幾位鏢師,大聲道:“總鏢頭,他們是揚威鏢局的人,一定是來鬧事的。”
段總鏢頭噌地怒紅了臉,厲聲喝道:“好啊,你們竟敢到老子頭上來撒野。來人,關上大門,將他們都圍起來!”
燕君眼皮一跳,這下好,真闖禍了!
她也不急着解釋,依舊望着段奕鴻,說道:“這裡太吵,我們換個地方比試如何?”
段奕鴻朝着他的父親使了個眼色,轉頭冷冷地說了聲:“上屋頂!”說完,他輕身一躍,以一個漂亮的姿態飛上了屋頂,引來振威鏢局的弟子們一聲喝彩。
燕君這下眼皮抖動得更加厲害,她只是說換個地方,可沒說要飛到屋頂上去。她又不會輕功,也沒帶趁手的鉤鎖來,這要讓她怎麼上去?難不成還爬着梯子上去?可問題是,去哪裡找梯子?
她猶豫了一番,掉裡子,也不能掉面子。衝着上頭的人重咳了聲,她揚聲說道:“今日還有點事,比試暫停,明日再來登門造訪。”
身後一片譁然,振威鏢局的弟子們對着她一頓指指點點,認定她是怕了他們的少鏢頭,所以臨陣退縮,一個個的臉上皆是不屑和輕蔑之色。
“沒本事就別找我們少鏢頭比試,你根本就不配當我們少鏢頭的對手。”
“……”
少鏢頭?燕君此刻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振威鏢局的少鏢頭,難怪他不肯答應她的條件。少鏢頭又如何,她想要挖人,就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冷眉橫掃,她的身形也開始晃動,不到片刻的功夫,振威鏢局幾十號人皆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不斷哀嚎。誰也沒有看清她方纔是如何攻擊的,只是看到眼前一個身影晃過,人就應聲倒地,不對,還有風,一陣疾風。
站在瓦片上的段奕鴻此刻的臉上也有了變化,其他人可能沒有看清她出手的動作,唯有他看得一清二楚。
震驚,絕對震驚!
自他出道以來,縱橫江湖,還從沒見過如此刁鑽又快、狠的攻擊方式,難怪她有自信跟自己挑戰,只是他想不通爲何她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下一刻,他已飄然落至他父親的身旁,試着想爲他解穴,因爲他察覺出他的父親已全身無法動彈。試了幾下,竟一點用處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冷眸掃向燕君,帶着威脅之色:“快點解開他們身上的穴道。”
燕君挑了挑眉梢,道:“等你先打贏我再說!”她這套制服人的手法與點穴功夫完全不同,也難怪他無法解開穴道,既然礙事的人都解決了,他又回到了地面,那麼正好繼續方纔的賭約。
段奕鴻開始發怒了,一陣陣的寒意自他體內爆發,那帶着殺氣的眼神,就連燕君也爲之輕顫。他果然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倘若真能收服他,那她就賺翻了。此時此刻,她心底還在想着如何收服他,爲己所用,卻不知對方心底已起了殺機。
電光火石間的一場對決,段奕鴻手中的劍在輕顫,而燕君的手也在抖動,只是一瞬間,兩人已決出了勝負。燕君第一次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心中震動,一滴滴的鮮血自她的手腕上淌下。
她已認清,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然而,這不代表她就此放棄了他。
相反地,想要將他收爲己用的念頭更盛。
她隨意從身上撕扯下一塊衣料,纏着了自己的傷口上,斜睨着段奕鴻,說道:“我輸了,心服口服,不過……”
她邪笑着掃向地上癱倒的一堆人,揚眉道:“想要我幫他們解穴,你得跟我簽定一年的鏢師契約,工錢還是按我之前說的照給,但你的人一年內都歸我調遣。”
段奕鴻咬牙瞪視着她,還從沒見過如此不講理之人:“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她的身手的確不錯,可惜內力全無,方纔對決之下,他就摸清了對方的底子。
燕君認準了他不敢對她下狠手,慢條斯理地說道:“人生在世,孝義爲先,難道你要做那不孝之子?”好吧,說她無恥也罷,說她不講理也罷,反正這個人她是要定了,誰讓她看中了他一身的武藝呢。
跟隨在她身後的弟子們一臉豐富的表情,不知該不該崇拜他們總鏢頭的無恥之舉。
段奕鴻此刻氣得雙脣發顫,即使再沉穩的性子,也要被她給逼瘋,可問題是他父親身上的穴道他解不開,不得不有求於她。這個惡毒的小人,他一定會將這筆賬討回來!
“成交!”他幾乎是用咬碎牙的力度說出這兩個字。
燕君勾了勾脣,就知道他會同意,不過她還是不放心,支使個後跑來的振威鏢局的弟子前去拿紙筆來,當場立字爲據,免得他事後後悔。
段奕鴻的面色可以說是碳黑一片,他堂堂一個武林盟主,卻被人逼得不得不簽下不平等條約,他的臉面該往哪裡擱?他更不會想到,只不過因爲他在家門口正巧被人追殺,又正巧一劍秒殺了八人,又正巧被眼前這魔女看到,所以他就倒黴地被人盯上,非逼得他簽上一年的賣身契。若是知道事情會是如此,他一定不會在家門口殺人,更不會施展他的絕技,一劍瞭解八人,他悔不當初。
當燕君滿意地收好了簽約書,帶着兄弟們離開振威鏢局時,外頭的陸鏢師已等得焦急萬分。他不過是先進門去送拜帖和禮品,等回頭出門來叫人時,卻連一個人影也沒見着。
“總鏢頭,你們怎麼上振威鏢局去了?長風鏢局的孟鏢頭還等着您呢。”陸鏢師見她是從對面的鏢局裡出來,很是詫異。
“那就去吧。”差點忘了正事。
坐在長風鏢局的大堂上,燕君抿着茶,無視孟長風的強烈掃視。方纔有下人在孟長風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後,原本對他們一臉冷嘲熱諷的孟長風忽然讓人上了好茶,還一臉探究地不斷審視她。想也知道,一定是他知道她方纔挑了對面鏢局一大幫子人的事,所以對她產生了畏懼感。
想不到她無心插柳的一番舉動,換來孟長風的另眼相待,也算是禍福相依了。
“君鏢頭,聽聞你方纔一人制服了那姓段的一家子?”孟長風的目光中閃耀着興奮的分子,讓燕君很是懷疑他此刻是在幸災樂禍。
想起之前陸鏢師對孟長風的描述,曾言及兩家的仇隙,料定孟長風此人是極爲記仇的。燕君點了點頭,順水推舟地說道:“今日前來拜會孟鏢頭,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的禮物來表達我對孟鏢頭的敬佩之意,聽聞孟鏢頭與對面的振威鏢局有些仇隙,心想怎麼得也得給孟鏢頭出了這口惡氣,算是在下的一點見面禮了。”燕君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的無恥,可是誰讓對面的振威鏢局倒黴,順手讓她給收拾了呢?
孟長風聞言,朗聲大笑:“好,這個見面禮好!君鏢頭爲孟某出了一口惡氣,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便是。”
“孟鏢頭果然是爽快人!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直來直去。想必孟鏢頭也知道我們青雲鏢局剛剛成立,它的前身是臭名遠播的揚威鏢局,由於從前鏢局的名聲不好,所以至今都沒有接到一單保鏢的生意。”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聽聞長風鏢局在鄔城中乃是鏢局行業的龍頭老大,各家鏢局都以孟鏢頭馬首是瞻,那保鏢的生意自然也是應接不暇,不知孟鏢頭可否將一些稚小的生意讓給我們青雲鏢局來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