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漂泊了這幾天,趙閒早已是疲憊不堪,與嶽平陽等人互相介紹認識過後,便急急往城中臨時的住處行去。..
馬車在石板路上咯吱咯吱的行過,安大小姐柳眉如月,仰頭望着天空的圓月,不知在想些什麼。趙閒騎在馬上不時的打着哈切,見她如此撥馬走到跟前,嘿嘿笑道:“怎麼了碧柔,這麼出神,在思念哪家的小郎君啊?別說是我,我會害羞的。”
安大小姐回過神來,瞧着面前的大臉忙往後縮了下,臉頰微赤的道:“誰想你了,巴不得你早些走開,省得我看着心煩。”
趙閒碰了一鼻子灰,不禁尷尬的笑了幾聲,悻悻道:“爲我心煩,也代表心裡有我,能被大小姐記掛着,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切!”安碧柔說不過趙閒,便輕哼一聲不在這件事情上牽扯。美眸轉了一轉,她又奇怪的問道:“趙閒,你白天遇見那個北齊的商隊,爲何要問那位星雅姑娘藥材的問題?別說你這花心大蘿蔔真瞧上的人家,我作爲怡君的姐姐,答應她要好好監督你的。”
監督我?不監守自盜怡君就謝天謝地了。趙閒搖了搖頭,輕笑道:“那兩個女子自我介紹的時候,說自己是江漢萬藥齋的人,來武昌採購藥材,於是我想試探一下,哪想到她們真的連藥材商人中最基礎的騙術都不會分辨,所以絕不可能是來採購藥材的,二人身份恐怕還不簡單。”
“哦?”安碧柔微微一驚,這麼想來那兩個漂亮女人卻是有問題,她不禁急道:“你看出了她們的破綻,爲何不把她們留下來,若她們真是北齊派來的殲細怎麼辦?”
趙閒輕輕搖頭:“僅憑口頭言語,沒有證據我怎能扣下人家一個弱女子,讓人知曉還不得鄙視死我,讓四德偷偷跟着便可以了。”
安大小姐點了點頭,覺得有些道理,這種事情不是她的強項,便不再討論了,轉而問道:“你的傷好些沒?前幾天傷成那般,正常人恐怕半月都下不了牀,你卻每曰上躥下跳跟猴子似得不休息……”
“喂喂喂!”趙閒當即臉色黑了下來:“雖然是關心我,但你就不能用點好的形容詞,你見過我這樣俊朗的猴子?”
“現在不正見着的嗎。”安大小姐‘嗤’的一笑,輕掩香脣似有似無的嗔了趙閒一眼,伴着幽幽語月色當真美豔不可方物。
這妞,越來越伶牙俐齒沒規矩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大姨子的份上,定要用家法好好伺候你。趙閒示威似的瞥了她幾眼,卻被反瞪了回來,不禁聳了聳肩膀,當做沒聽見了。
明月當空,武昌城的街道漸漸寂靜,商戶大多關了門,只有窗戶中透着點點燈火。
來到城西的一處剛剛收拾好的宅院外,胡一刀見趙閒和安碧柔相談甚歡,識趣的擺擺手道:“這天色也不早了,閒哥,你先送大姐姐進去吧,我在路口等你!”
都到門口了,還送什麼,她又不是不會走路。趙閒莫名其妙,卻見上胡一刀健步如飛,早已跑的遠遠的。
安碧柔臉頰微紅,跳下馬車朝前邁了幾步,站在門口猶豫了稍許,頷首輕道:“你莫聽他胡說,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不用你送的!”
“是啊,孤男寡女的,大晚上貿然往你住處跑,傳出去對我們的名聲都不好。”趙閒嘻嘻一笑,便牽着馬準備前往隔壁的宅子。
“你這混人,有什麼名聲?”安大小姐臉色微僵,見他真的二話不說就要離開,眉毛一挑,頓時怒了:“在匪寨中那般欺負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混人估計你我的清譽?”
她銀牙將櫻脣都咬破了,眼前兒紅了起來,腳步匆匆,便要進入宅子,卻覺衣袖被人拉住了,轉頭看時,卻是趙閒。
趙閒臉色有些尷尬,輕道:“那是迫不得已…當然,也不是說我沒起懷念頭,可你知道我是個正常男人,當時你不聽話老咬我,情急之下我也沒顧得上太多。”
“你還解釋什麼?”安大小姐眼眶紅了,一把甩開趙閒的手,淚珠籟籟落了下來:“你就是成心的,你這登徒子,當時那般無恥,現在又這樣假正經。”
“好吧,我無恥,我假正經。”趙閒嘆了口氣,輕輕道:“要不我送你兩束桃花賠禮道歉,上次我迷迷糊糊好像聽到這句話來着。”
他聲音雖輕,安碧柔於哭泣中,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的哽咽聲瞬間小了下去,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強辯道:“我那有說過,當時巴不得你早些去死,哪有功夫想這些不相干的事情,你當時迷迷糊糊的,應當是失心瘋了吧。”
兩人沉默了陣,看他吃癟的臉色,安碧柔心裡想笑,卻又不敢吐出聲來,臉頰發燙,輕泣兩聲,低下頭去,聲音溫柔道:“你,你的手好利索了麼?”
趙閒看了看左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輕笑道:“自然好了,多謝你的關心。”
“誰關心你,怕你死了而已。”安大小姐呸了聲,俏臉變得嫣紅,她沉吟了半晌,小聲道:“來了武昌,隨時都有可能開赴戰場。刀槍無眼的,你自己小心些。盔甲穿戴整齊,頭盔、護心鏡,一樣都不要舍下了!騎馬的時候,選那馬蹄輕的,進的快,退的也快……”
趙閒感動的嗯了聲。安大小姐似乎也覺得說的多了些,與往曰的風格不符,便急急住了口,轉身往宅子裡行去。
“要不要我送你進去?!”趙閒急忙問了聲。
“不用了!”安碧柔輕輕哼道:“孤男寡女的,不太方便,傳出去對我們的名聲都不好。”
這丫頭還會現學現賣啊。趙閒輕笑一聲,待宅子的門關上後,便騰身上馬,用馬鞭抽了幾下馬屁股,飛跑到了街口。
胡一刀正在路邊欣賞花花草草,見趙閒回來忙上前嘿嘿笑道:“閒哥,你和你這便宜姐姐,關係不一般啊。”
趙閒揉了揉隱隱犯困的額頭,輕笑道:“你這小子,一天到晚除了研究這種事情,還會做些什麼?”
胡一刀悻悻笑了一聲,收起壞笑的表情,認真道:“閒哥,你說白天遇到那個漂亮女人有問題,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把她綁回來審問一番?”
說到那女人,趙閒不知怎地,就想起那一汪深邃湖水般的眼睛,勾得人心魂都跳了出來。如果四德沒跟丟,今晚應該能搜查到了。
趙閒輕咳一聲,左右看了看,才道:“一刀,這怎麼行呢,沒證據的話,強搶民女可是犯法的,我們不是在桂花巷,出門在外最好要以德服人。就算是搶,也得找個沒人知道的機會,必須得等蘇大姐不在才能下手,讓她曉得會活剝了我的。”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活剝了你?”
趙閒話音未落,旁邊的樹梢上就‘唰’落下來一人。夜露深重,一層薄薄的霧珠凝結在蘇婉雲髮髻耳邊,清澈通透,在淡淡的月色中,閃爍着晶瑩的光輝。纖手素顏,白衣勝雪,髮絲在寒風裡輕輕飛舞,彷彿仙女下凡一般。
“額…”趙閒臉色頓時僵了下來,訕訕笑道:“呀!蘇姐姐你真在啊,我只是試探你在不在,沒想到真把你激出來了。其實你知道,我這人出了名的正直,豈會做那種強搶民女的惡事?僅憑猜測我肯定不會妄動的。”
蘇婉雲豈會相信這等鬼話,輕輕哼道:“那兩個女子斷不可能是北齊的殲細,她們可能是不想節外生枝,纔沒有回答你的問題,你怎可以這種莫名其妙的試探就開始懷疑人家?若讓我發現你暗地裡做這些欺辱百姓卑賤勾當,定然饒不了你。”
“好像也是。”趙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皺眉道:“可是,我和四德叮囑了幾句讓他跟着那兩個女子,你知道四德一向很會迎合我的意思,若他自作主張直接把她們綁回來給我暖牀,可就和我沒關係了,你可被因此責怪我。”
蘇婉雲眉頭微蹙,覺得以四德那姓子,還真有可能把那兩個無辜的女子給綁了。她心中放不下,便騰身而起,對無辜的趙閒道:“我去看看,你乖乖回去睡覺,莫要在作出這種讓我失望的事情了。”
“知道了。”趙閒招了招手,眼中閃過幾絲別樣的微笑,輕輕喃道:“傻女人,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閒哥,什麼上當?”胡一刀不明所以,拉拉趙閒的袖子問了起來。“
趙閒拍了拍馬屁股,和胡一刀共同往同在這條街上的宅院走去,輕聲笑道:“沒什麼,和她開玩笑罷了。一刀,我交給你一件事情,幫我跑趟腿行嗎?”
胡一刀哭笑不得的拍拍胸口:“閒哥,你這話就見外了,從小玩的到大的,把我命拿去都不眨下眼睛,跑個腿算的了什麼。”
趙閒拍了拍他清瘦的肩膀露出幾絲笑容,不在多言,快速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後。
書桌前,趙閒藉着昏黃的燈光,執筆認真思念許久,才下筆龍飛鳳舞的寫下幾行小字,拿出信封裝進去後,又用火漆封賞了口,交到胡一刀手裡,低聲道:“你即刻去京都一趟,把這封信送到仙爲客,那裡有個小丫鬟,是沈凌山女兒沈雨的侍女,我們在常州的時候見過的,你定然認得,把信交到她的手上。”
“哦?”胡一刀意外的接過信封,笑道:“閒哥,你和沈老侯爺的女兒還有一腿啊?”
“什麼有一腿,說這麼難聽,合作罷了。”趙閒輕輕搖頭,並沒有多言,而是囑咐道:“記住,送不送的到無所謂,但絕不能讓人注意到,必要時刻就把信毀掉。”
胡一刀點了點頭,大大咧咧的拍拍胸口:“那是自然,這種事請我擅長的很,定然無風無險的把信送到。不過閒哥,你神神秘秘的準備做什麼?”
趙閒輕輕一嘆,攤開手無奈道:“你的幾個嫂子不安分,整天謀劃着些捅破天的大事情,我只是爲了幫她們如願而已,以後在告訴你。”
胡一刀點了點頭,便也不在多問,認認真真的收好信封,便告別趙閒出了院子。
月色如華,胡一刀頂着瞌睡飛馬奔赴碼頭,伴隨‘咯噠’的馬蹄聲,大馬在街面上飛馳而過,胡一刀路上不時的摸摸胸口,三角眼裡閃着幾絲好奇,卻強行忍住沒有動手。而是喃喃道:“閒哥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個我,便是相信我,拿我當親兄弟看待,我怎麼能把事情辦砸了。我胡一刀好歹也行走常州多年,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的話,還怎麼出來混…”
話音漸行漸遠,街角的石橋上,自暗處忽隱忽現的閃出一道女人的身影,渾身包裹在黑衣中,依稀可看到凹凸有致的身材。淡淡望着胡一刀離去的放向,精緻的鳳眸裡閃過幾絲疑惑,略微沉吟,便騰身追了上去。
趙閒在屋子裡躺了片刻,卻發現自己身體疲憊,卻無絲毫睡意,翻來覆去的也沒法睡着。
將屋中的燈捻子挑的暗了些,迷迷糊糊方要閉眼,忽覺一陣微微地清風吹了進來,將那火燭吹得東倒西歪。
他無奈坐起身,揉了揉額頭披上一件衣服,便鑽出了房門。左右看了看,紫月已經早早在隔壁歇息了,倒是同樣住在這間院裡的風御醫屋裡亮着燈,自窗口的剪影上可看到兩個女子在等下閒聊,另一位看身形似是柳煙兒。
趙閒沒有打擾她們,徑直翻上牆頭,跑進來隔壁的宅子。
住處是蕭監軍安排的,隔壁住的便是安碧柔和安夫人,兩套宅子相連在一條街上,翻個圍牆便到了。
因爲只是暫住,宅院的面積並不是很大,趙閒鬼鬼祟祟跑到這宅子裡,傳過垂花門,進入後宅,白石甬路,兩邊皆是蒼松翠柏。院落東西兩廂皆有燈光。
東廂房肯定是安碧柔的,趙閒沒有絲毫遲疑,徑直往正房走去。
“嘭嘭!”擡手輕叩房門,同時左右防備着有人過來。
“碧柔嘛?直接進來便是,敲門作甚。”安夫人在裡面輕輕呼喚了一聲。
趙閒露出幾絲笑容,這句話有熟悉啊,他也沒想太多,蹭手蹭腳的打開房門,進去把門拴上了。
房中微暖,燃着薰香,梳妝檯前,一張妝鏡,榻上帷幔是垂下來的,素白色的帷幔被燈光映着。
安夫人斜臥在一張美人榻上,面前一張案几,几案上一盞精緻的小燈。
房中春凳、小几、香爐、羅帳、臥榻一應俱全,佈置得異樣華麗舒適,頗有幾分女兒閨閣的味道,又多了幾絲成熟的風韻。
安夫人本來手持針線認真的在繡着什麼,此時卻尚未擡頭,顯把東西放進了旁邊的小籃子裡蓋住了。屋中較暖,她兩頰略顯緋紅,領口解開兩顆佈扣,露出裡面少許細嫩。
一襲暖色輕紗,因爲屋子較熱寬去披帛擱在腿上,輕柔鬆軟的晚裝絲毫遮不住她的豔色。
安夫人感覺光線一暗,這身形似乎不像碧柔的,她疑惑轉頭,卻見趙閒慢慢走過來坐在身邊。
“啊!你…”安夫人驚呼一聲,卻不似以前那樣意外裡,稍微驚異了片刻便平靜下來,自軟榻上撐起身子急道:“你大晚上跑來這裡作甚?”
趙閒在美人榻上坐下,拉住她的手道:“長夜漫漫無心安睡,心中有些想你,便來看看了。”
安夫人顯然剛沐浴過,臉色水嫩嫩的帶着幾絲芳香,小衣根本遮不住她的身材,這一坐起衫子貼身垂下,衫口露出一片凝脂白玉似的酥胸,緋色鴛鴦戲水的胸圍子露出大半半,擠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誰信你的鬼話。”安夫人臉色微紅,察覺到他的目光,用披肩掩住胸口:“白天沒見你來,大晚上不好好睡覺卻偷偷摸摸跑來這裡,誰知道你打什麼鬼主意。”
說着,她臉頰越發紅了幾分,眼神飄忽移向了別處。
趙閒瞧着她拘謹的摸樣,心中覺的好像,手上握的更緊了些。轉眼望去,瞧見旁邊奇怪的小籃子,他擡手拿了過來,仔細翻看,卻見是一件小孩的衣服,上面還有繡到一半的大老虎,紅丹丹的煞是可愛。
“你別亂動。”安夫人大窘,連忙搶了過來,臉色緋紅蔓延至粉頸。
“我孩子的衣服,都不能給我看看啊?”趙閒微笑越發甚了,倒頭和她並排躺在軟榻上,伸手把她環進了懷裡。
“呀!”安夫人周身一緊,氣息都凌亂了幾分,小拳頭緊緊攥在胸前,微嗔道:“你,你這小賊膽子越來越大了,真以爲我捨不得打你啊?”
趙閒摟着懷中玲瓏浮凸的妙人,尚未有其他動作,只是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嘿嘿笑道:“想打就打好了,誰讓你是我老婆了。”說到這裡,趙閒摟的更緊了些,絲絲女人香鑽進鼻孔,他深深吸了口氣道:“柳姐,你武藝出神入化,現在卻只能在這閨房繡花做衣服,曰後還要洗衣做飯帶孩子,當我這無恥小賊的老婆,心中…會不會不樂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