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活生生的跑了出來,全場立刻呆住,那幾個追殺的官兵也停下腳步不好繼續下手,瞟了瞟李玉看他的意思。
李玉臉上全是不可思議,指着活蹦亂跳臉上只有點小傷的光頭,怒聲道:“你怎麼沒事?”
“我,我…”光頭一看這陣勢就覺得不對勁,剛纔大吼大叫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只能忙跪在地上下來大聲道:“小的不知道,小的啥都不知道。”
察覺到自己失態,李玉臉色變了變,忙咳嗽一聲沒在再理會光頭。
李玉看了看場中衆人,沒有讓那幾個官兵繼續動手,若爲了一點小事打殺這麼多人,上面追究起來可不好解釋。他略微沉默片刻,一甩鞭子喝改口道:“幸好未釀成大過,軍中私鬥目無軍法,都給我抓起來罰二十軍棍,挑頭者五十,全都送去江邊修剪堤壩。”
“啊!”麻子等人剛鬆了口氣聞言又是一苦,二十軍棍倒還好說,多多打點關係也就過去了,可送去修江堤是要人命的。
此時已到冬季,正是長江的枯水季節,江水退下去了許多,加固大堤得卷着褲腿穿過淤泥,朝岸上搬運着泥沙,然後向大堤填土,將大堤加固加寬,這累死人、凍死人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人乾的,去了那地方還能活着回來啊。
“哼!”李玉冷哼一聲,滿臉陰沉的表情,嚴肅道:“犯了軍法就得按規定處置,不從着罪加一等,把他們抓起來行刑。”
趙閒心中把李玉全家的女性都給問候了一遍,卻還真的無話可說,誰讓他打架被李玉逮住了。此人好細密的心思,拿住軍法一條死不鬆口,還把光頭、麻子等幾個人拉上以視公正絕無袒護,從頭到尾挑不出一絲毛病,若反抗後果可不是幾棍子能解決的,這一步棋把趙閒將的死死的,一頓軍棍看來逃不掉了。
趙閒打量着李玉,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得罪過此人,暗中尋思:難道是嫉妒我長得太帥的緣故?
李玉跳下馬來,走到趙閒一臉失望的道:“趙閒,剛剛纔提醒過你莫要觸犯軍紀,沒想到你竟然與人私鬥,非本都統不想網開一面,軍令如山不能違抗,念在你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便有本統領親自行刑給你長個記性,莫要再觸犯軍紀了。”
這廝好厚的臉皮,暗中陰人還說的富麗堂皇。趙閒莫名其妙着了李玉的套,不由狠狠握了握自己的拳頭。
旁邊幾個官兵見狀,立刻把手放在刀柄上,而李玉揹着雙手,淡淡的看着趙閒,大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副“求你打我”的意思。
胡一刀也看出來這李玉有點問題,此人明顯是在暗處守着趙閒,故意來找麻煩的。胡一刀站在趙閒旁邊臉色極黑。畢竟李玉是官兵,還是小都統,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不是小混混之間鬥毆比誰狠比誰不怕事。民不與官鬥,何況他們現在連民都算不上,若是與這傢伙動了手,那就是死路一條。
李玉細長的眼睛微眯着打量趙閒,讓屬下取來的黑沉的棍子,慢慢走到他背後,擡手就是狠狠一棍朝趙閒後背掃了上去。
趙閒上次衝動之下殺了錢三,便害的自己身陷囚籠讓花語傷心好久,若再衝動恐怕這條命就真交待在這裡。但是明知李玉在陰他還乖乖捱打,趙閒心中還是升起一股無名之火,擡手就把棍子抓住,沉聲道:“趙某傷人犯了軍紀受罰無話可說,可李都統親自動手,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李玉見趙閒動手,心中暗笑幾聲,臉上卻大驚失色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想動手毆打本都統,來人止住他。”後面幾個官兵在李玉眼神的授意下,立刻抽出腰刀衝了過來,數把長刀同時劈向趙閒身體各處。
“呸!”趙閒總算明白李玉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心中氣怒不已,擡手就把棍子抽了出來,將李玉拽了一個趔趄,然後反手一棍掃向李玉的腦袋。
李玉這次真的大驚失色,沒想到趙閒反應如此快二話不說就下殺手,他連腰上佩刀都沒來得及拔出,黑沉的長棍就掃到了臉前,駭人的聲勢讓他汗毛直立。
“住手!!!”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聲爆喝突然傳來,飛奔的馬蹄在石板路上踩的‘嘚嘚’直響,一個身着黑色厚甲的年輕小將飛馬而來,隔出老遠直接彎弓一箭射在趙閒的棍子上。
“叮~”的一聲脆響,利箭斷爲兩截,趙閒的棍子也被大力震歪了幾分,從李玉臉旁颳了過去,勁風把他的臉刮的生疼。
見來了幫手趙閒暗道不好,軍營中沒有自己人他必定鬥不過李玉,若被拿下拼以下犯上這一條就夠他死的了。趙閒處於弱勢也沒有多想,準備先弄死李玉再說,總不能人沒殺被人陰死了。可他剛擡起手,那馬上小將就繼續喝道:“李玉,讓新來的那個趙閒出來見我,還有你們是在比武嗎?下手太狠了點。”
找我的?趙閒手上微微一頓不動聲色的收了會去,仔細看了看馬上小將,面容清秀身材中等,看鎧甲的款式地位應該比李玉高上一些。
李玉正氣怒不已,被趙閒殺氣騰騰的一棍子驚的渾身冷汗,聽到來人的話,他知道不能再讓手下除掉趙閒,只能跑過去抱拳道:“卑職見過大都統,此人待罪之身不思悔改在軍中私鬥,卑職處罰他還想以下犯上毆打卑職,您剛纔看到了,那一棍子是衝着卑職腦袋來的,他是想要卑職的命啊!”
“哦?”馬上小將眉頭一皺,剛纔那一棍子確實是想要人命的,不過李玉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他心中一怒,沒好氣的道:“當個都統混的這麼窩囊,竟然能被一個罪囚毆打,這等犯上之徒打殺了便是,向我訴苦讓我替你做主不成?快把趙閒交出來,我沒時間耽擱。”
李玉臉色一變,咬牙嚥下了這口氣,指了指趙閒道:“大都統,那人便是趙閒,他目無軍法以下犯上……”
“你,你!快收拾東西。”馬上小將直接無視了李玉,驅馬走到趙閒面前,用馬鞭點了點他和胡一刀,居高臨下的道:“以後你們便是我先鋒營的人,跟我走吧!”
“什麼?”李玉臉上大變,那肯放趙閒離開。他好不容易把趙閒弄的這副境界,就算今天不死日後慢慢折磨遲早能把趙閒弄死。現在趙閒去了先鋒營他就管不着了,那他表弟李雅豈不是白死了。
李玉只是個小都統,不敢違抗馬上小將的意思,他心有不甘,只得走到馬上小將跟前,急道:“大都統,趙閒他犯了軍紀,還想以下犯上謀殺卑職,這等大罪大惡之人……”
“我方纔不是救了你嗎!”馬上小將一臉不耐煩,擺擺手道:“真是囉嗦,犯了軍紀我回頭打他幾棍子便是,何須你來指指點點。”
馬上小將擺明的袒護趙閒,讓李玉心中氣急,可臉上不敢表露出來,只得咬牙點頭應了一聲,憤憤的讓開了道路。
運氣不會這麼好吧?這次又是那位妹妹救的我?趙閒一臉錯愕,沒想到有人能把他從水深火熱有死無生的境地裡救出去,心中不由暗道:難道是怡君?還真有可能,她能誇下海口保我平安無事,定然不是說着玩的,沒想到她軍中也有關係,勢力很大啊。
趙閒心中一陣感激,帶着驚喜的胡一刀收拾起牀上的包裹,拍拍屁股出門離開了這地方,留給李玉一個瀟灑的背影。
李玉氣的臉色煞白,教訓人不成還差點被人一棒子打死,現在人家說走就走了沒有絲毫辦法,他如何不怒。後邊一個佩刀的官兵,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光頭麻子幾人,抱拳道:“李都統,這些人的軍棍,還打不打?”
“大人饒了我吧!”麻子正在裝木頭以爲能就此了事,哪想到又被人挑起來,他立刻又唉聲嚎了起來。
“打,給我狠狠的打!”李玉心中正煩着,被這羣煩人的傢伙一擾心中怒意更甚,罵罵咧咧的吼了一句後上馬想離開,可剛走幾步他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回過頭道:“等等!”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麻子等人立刻道謝。
李玉驅馬走到幾人跟前,微笑道:“你們幾個,來這裡也不少年頭了,可想着脫離待罪之身出去?”
“啊!”麻子等人大驚,隨即面露喜色,沒想到李玉會突然提這事情。他們在黑虎營中過得倒是自在,可這鳥不拉屎的那有外面的花花世界有意思,他們立刻點點頭,熱切的看着李玉。
李玉滿意的點點頭,用馬鞭把麻子勾過來,小聲囑咐了幾句。
麻子摸着下巴仔細傾聽,片刻後便點頭示意明白,把話記的牢牢的。
李雅細長的眼睛裡露出一聲笑容,親和的道:“去吧,你們以後自由了。”
“是,多謝大人厚愛。”麻子等人大喜,忙跑回屋中換了身乾淨衣裳,喜滋滋的出了黑虎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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