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閒見蕭皇后少有的服了軟,心中頗爲意外,暗道:我還以爲你是那種墨守成規只是遵從輔國堂的愚忠,卻沒想到你看的很開,明白輔國堂存在的意義,這樣便好辦多了。
趙閒見她迷茫起來,也知道她爲何如此,她自小在輔國堂的培養下長大,自認爲輔國堂做的都是利國利民的大事,現在猛然間明白這些,自然會讓她的產生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挫敗感。
“蕭姐姐,錯的並非是你,也不是天下間的讀書人,他們大部分都是想做好事。”趙閒開口勸道:“只是不得其法,才釀成的現在這副場景,這和你沒有關係,換成誰來掌控輔國堂結果都是一樣的。”
蕭皇后美眸閃了一閃,神色黯然的道:“照你的說法,輔國堂便沒有救了嘛?花語也是輔國堂的人,解墨大人是你的岳丈,你和輔國堂作對,來日豈不會是他們刀兵相見?”
趙閒搖了搖頭:“我雖然覺得輔國堂有錯,卻也沒興趣和全天下的讀書人鬥氣,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哦?!”蕭皇后聽聞趙閒的目的不是爭對輔國堂,心中稍安,卻又更加疑惑:“安家和輔國堂勢如水火,你所作所爲既然不是爲了覆滅輔國堂,還能是爲了什麼?”
蕭皇后的好奇心和征服欲卻是有些過頭,什麼事請都想了解清楚。此時一雙精緻的美眸,忽閃忽閃的盯着趙閒,還輕輕咬着下脣,本來冷豔高貴的神色竟然帶起了幾絲俏皮。
趙閒被這眼神弄的心中微癢,輕輕打趣道:“有些事情沒成功之前說出來是會惹人笑話的。反正也不着急,日後不就知曉了。”他打了個哈切縮在被窩裡,看着坐在牀上的蕭皇后,賊兮兮的道:“皇后娘娘,好奇心太重是很危險的。比如我現在說‘陪我睡一覺我就告訴你’,你豈不是要吃大虧。”
“哼!”蕭皇后掩脣嬌滴滴的笑了幾聲,輕嗔道:“若你肯毫無防備的告訴我一切,本宮從了你又何妨。”
這是個死結啊!趙閒心中頗爲無奈,搖頭笑道:“蕭姐姐,你再這樣直接。我真會被你迷住了。”
蕭皇后幽幽一嘆,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埋怨道:“你當我想?都三十歲的女人了,女人的一生不過短短几年,你耗的起我卻沒那時間。說不定等我人老珠黃時,你還是風華正茂。到時候把我這厚臉皮的女人忘的乾乾淨淨也說不定了。”
這番看似埋怨,實則卻吐露心聲的大膽表白,弄的趙閒接下來調戲的話又噎住了。擡手撫上那飽滿圓滑的大腿,他輕輕笑道:“何必這樣自怨自艾,你武藝高強駐顏有術,皮膚嫩的十八九歲的妙齡少女似得,豈會那麼容易老。”
蕭皇后見他又動手動腳。依舊沒有介意,只是臉上顏色都了幾分紅暈,到頭便靠在枕頭上,嬌笑道:“既然覺得我老的慢,那咱們就慢慢耗吧!反正本宮無事可做,像花語那般熬個十幾年也不是什麼難事。”
“額…”趙閒側過頭看着並排躺在身旁的蕭皇后,略顯無奈的道:“蕭姐姐,你不會打算就這樣跟着我十幾年吧?”那我還猶豫個什麼勁,你開個口我們你情我願的做些羞羞的事情,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趙閒思念至此。不禁又伸出魔爪,抓向那傲人的酥胸抓去。
“想得美,我豈會跟着你十幾年!”蕭皇后酥胸遭襲,眸子閃過幾絲震顫,連忙擡手打開了他的手。哼道:“我只是想監視你,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麼罷了,過幾日還要回京,那有那麼多功夫陪着你。”
趙閒手被打開,有些猜不透她到底什麼意思,怕內心變化千奇百怪的蕭皇后又傷心了,便不在動手動腳,轉而無奈道:“有這樣監視人的嘛?睡覺都躺一張牀上,還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我倒是希望天天這樣。”
說罷,趙閒也不再多言,閉上眼睛努力裝睡起來。蕭皇后躺牀上則是滿臉淡然,睜着大眼睛看向窗外的圓月,似乎在想事情,美眸輕輕閃動,偶爾瞟上旁邊打呼嚕的人兒一眼,卻又鬱悶的翻身背對着他,輕哼一聲閉上了雙眸。
一覺醒來,太陽已經曬到了屁股,這讓習慣早起的趙閒頗爲感嘆,圈圈叉叉確實是個耗費體力的活,也不知柳姐今天爬起來沒有。
轉頭看去,牀邊已經空空如也,趙閒隨意摸去觸及到一團硬物,拿起一看卻見是個紙團,上面寫着幾句道別的話,還頗爲傷心的責備自己昨晚真睡着了,不知日後何時才能再次相見云云。
趙閒看完就把紙團扔到了一邊,左右換過了幾圈,大大咧咧的道:“皇后娘娘,你便躲着吧,我正好缺一個保鏢,有你陪着日後定然不寂寞。”
四周寂靜無聲,趙閒等到許久也不見回話,便搖頭輕笑不在多言。他可不相信蕭皇后真的會走,這妞兒征服欲和佔有慾強的驚人,被自己佔盡便宜卻沒能得到好處,怎麼可能就這樣委委屈屈的走了。
“閒哥,閒哥……”
突然,屋子外面傳來幾聲急促的呼喊,聽聲音是胡一刀的,還有另一個女子的聲音:“你這人,大吼大叫的作甚?少爺在歇息,有什麼事情待會再說。”
趙閒揉了揉額頭,披上件衣服邊起身打開了門。院子站着兩個人,紫月瞪着大眼睛當着胡一刀,大有想打擾少爺便從我身上踩過去的意思。
胡一刀急吼吼的跑上來,摸着後腦勺,三角眼中閃過慚愧之色:“閒哥,你讓我送信,結果昨晚上我見城門關閉無法進出,便準備回去歇上一晚,哪想到把信給搞丟了,要不你在寫一封?”
這小子,被人盯上了還稀裡糊塗啥都不知道。趙閒異常無奈,不過這樣也好,若非如此也引不出藏在暗處的蕭皇后。
他將胡一刀拉進屋裡,從新研墨起筆寫了一封信,想了想又多謝的幾封,遞給他道:“一刀,把這幾封信收好了,分開放置在幾個地方,褲襠裡都賽一份,近幾日一定要送到哦。”
“你放心好了,我胡一刀辦事,什麼時候出過差錯?”胡一刀自信滿滿的拍了拍胸口,全然忘了剛纔把信搞丟的事情。
“好了,出發吧!”趙閒認真點頭,送走了胡一刀,這時紫月端着臉盆等洗漱工具來到房中,笑眯眯的望着趙閒道:“少爺,您睡醒啦?柳姑娘方纔來尋過你,見你還未起牀便離開了,讓你去軍器衙門一趟。”
趙閒一聽便知是公務上的事情,抹了把臉便收拾好行裝,尋了個認路的人去了武昌軍營外不遠的軍器衙門。
軍器衙門其實就是個官營的鐵匠鋪,邊關兵器鎧甲損耗極大,若沒有隨時的供應仗幾分沒有絲毫勝算,所以這地方的場面甚是火熱,到處都是來來去去的幫傭。
趙閒趕到此處時,入院中便瞧見柳煙兒和大批工匠站在其間,指手畫腳的討論着什麼。他走過去拍了拍柳煙兒的肩膀,輕輕笑道:“怎麼?有問題嗎?”
“大人!”猛然回過頭來,瞧見是趙閒,柳煙兒眼中閃過驚喜的神色,兩面拉着趙閒的袖子道:“大人,這刻制膛線的機器,卑職已經摸透了它的操作彷彿,依靠圖紙複製起來很簡單,約半個月後便可以生產兩到三臺,這種機器每天約可以刻好二十根鋼管,只要工匠全力配合,我想三個月之內便可製造出千隻火銃了。”
柳煙兒嘰嘰喳喳的說的很幸福,俏臉都紅撲撲的,美眸中卻殘留着幾絲血絲,開始是拉住趙閒的袖子,最後卻是扶着他的胳膊才能面前站立。
趙閒眉頭微皺,連忙扶着她到屋裡坐着,輕聲道:“煙兒姑娘,你熬夜了?”
“我…”柳煙兒本想否認,可瞧見趙閒關切的神情卻有了幾絲感動,垂首輕道:“大人,我,我只是想做好自己的職務,反正身子已經虛弱不堪,再累些便也無傷大雅了。”
“這是什麼話。”趙閒當前氣憤不已,你身體本就不好,現在還加班熬夜的硬撐,萬一出了事情我還不得愧疚一輩子啊。他嚴肅道:“柳姑娘,以後不准你在碰那些東西了,好好呆家裡養身體,沒治好身子之前那裡都不許去,乖乖聽風御醫的話。”
“大人!”柳煙兒當即慌了,立刻站起來急道:“卑職只是想做些事情,我在深閨裡呆了十餘年,除了讀書識字便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我早就過夠了那種日子。便如那蝴蝶,在蛹中只是可憐的小蟲子,哪怕它活了很久,也沒人能看上一眼,破繭成蝶後雖然生命只有幾天,可給所有人留下印象的卻只有美麗的蝴蝶。不敢破繭而出的小蟲子,活的再久也是枉然,我已經從屋子裡走出來了,便不想再回去,那樣比殺了我還難受,請你把這些事情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