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見易水寒發問,想了一想,道:“咱們現在來分析鬼脈,自然不能還認爲是邪鬼上身了,但是從水寒姐你的症狀來分析,咱們能夠看得出一些端倪。”
“哦?”易水寒發覺眼前這個小神醫的確不簡單,她現在對唐風已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如果說剛來的時候,易水寒還是抱着前來比試一下的心理,那麼現在她已是真的信服唐風了,想看一看這個年輕的中醫是否真的能治好自己的病。
唐風道:“這鬼脈之所以叫鬼脈,除了那脈象後沉,像鬼壓的一般,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鬼脈患者,經常會精神失常。他們有的人對着空氣自言自語,有的持刀砍人,也有的想不開總是想自殺。就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所以鬼脈之名纔會這麼響亮。”
易水寒點了點頭,淡然的說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個精神病患者,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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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易水寒一臉淺笑的看向唐風。
唐風笑了笑,道:“水寒姐你現在當然不是了。不過說不定以後會被關進精神病研究所。”
歐陽雪敲了敲桌子,道:“你們兩個就不要開玩笑了,水寒姐如此清醒,心裡怎麼會有問題呢?可是如果心裡沒問題,現在這鬼脈又怎麼解釋?”
易水寒也是一臉專注的看向唐風,然後迅速的加了一句道:“我的家族沒有精神病患者。”
唐風從口袋中掏出那枚小李飛刀,輕輕擺動了一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水寒姐是被人下毒了。”
“下毒?”歐陽雪一驚,這個詞離她很遙遠,都是電視中的情節,但是今日這個詞語卻突然跳到了她的面前。
唐風點點頭,看了看一臉沉靜的易水寒,心中不禁佩服這個女人的定力。
唐風拿起小刀轉了轉,道:“而且這種毒性是一種慢性的神經毒藥,如果水寒姐再繼續服用這種毒藥的話,我想過不了幾年,中樞神經被損壞,那時候水寒姐就真的成爲了一個精神病了。”
易水寒仍然是一言不發,但是眼中已開始露出思索的神情。唐風知道,易水寒已經相信了自己所說的,並且開始在心底排查有可能下毒之人了。
歐陽雪還是有些不相信,道:“可是下毒者爲什麼要用這種毒藥呢,直接使用劇毒或者是新型毒藥,不是更快捷方便嗎,而且也更難查出來。”
唐風笑着看向歐陽雪,道:“雪兒你思想太簡單了,有時候下毒並不是爲了殺死對方。控制對手纔是最高明的手段。譬如說水寒姐,如果幾年之後精神略微失常的話,有些人便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從水寒姐那裡,得到很多好處。
可能是水寒姐一直不答應某個男人的求婚,但是精神失常後水寒姐就答應了。
也可能是水寒姐一直不願意把自己的股份賣給一個人,但是精神失常後,水寒姐就心甘情願就賣掉自己的股份了。
還有很多,你像……”
這時易水寒忽然打斷唐風的舉例,神情也沒有了往昔的妖媚,她說道:“唐風小弟,你可知道這毒如何解?”
不知不覺間,這易水寒就改變了對唐風的稱呼,二人之間的關係也更進了一步。
唐風道:“古人都是用硃砂來驅鬼的,現在你也可以用硃砂來解毒。”
歐陽雪和易水寒都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向唐風,她們看得出來,唐風並沒有在開玩笑。
唐風見到二女的神情,趕緊解釋道:“你們都忘記了嗎?硃砂在咱們中藥中,可是具有解毒、安神的作用。用這硃砂既能夠使水寒姐你心神安定,不至於精神失常,同時它也能緩緩消除你體內的神經毒素。”
歐陽雪仍是一臉懷疑,道:“可是硃砂有毒,你又不是不知道?”
唐風轉了轉飛刀,然後插在蘋果之上,道:“以毒攻毒,中醫中最常用的法則了嗎。而且不僅是中醫,西醫除了葡萄糖鹽水,你說哪一種藥物沒毒?”
易水寒點點頭,道:“我信任你,唐風弟弟,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不多留了。”
唐風和歐陽雪站起身來相送,易水寒嫋嫋婷婷的走到診室門口,突然轉頭,朝着唐風嫵媚一笑,道:“小弟弟,你幫了姐姐一個大忙,日後姐會再來感謝你的。”
說罷,朝着唐風眨了眨眼睛,便迅速離去。
唐風被易水寒的秋波之眸給電的呆立原地,歐陽雪撅了撅嘴,一拳打在他的肩頭,道:“德行!”
當晚上唐風回到家中時,只有那胖胖的杜明局長和夏火還留在家中,看到唐風回來,杜明站了起來,說道:“唐風,你平時可與什麼大人物結過仇?”
唐風愣了愣,說道:“大人物?我認識的最大的人物就是杜局長你了。”
夏火聽了不禁輕輕一笑,隨即又屏住了笑意。
杜明也是笑了笑,然後認真的對唐風道:“唐風,如今我也就實話實說了。你可知道昨日闖入家中的那個人,是誰嗎?他是咱們金陵市排行第一的殺手,毒蛇。”
唐風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笑道:“感覺像是在拍電影,竟然還有殺手排行榜。”
杜明不禁氣笑道:“你不要不相信,我一個局長會騙你嗎。你可知道這毒蛇出手的最低價格是多少,一千萬美金。也就是說,有某個人想要花一千萬美元來買你的性命。”
唐風這一次真的驚訝了,一千萬美金?那是什麼概念,或許對某些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這個數字,或許唐風一輩子也賺不了這麼多的錢。
唐風開始思索,誰會花這麼大的代價來殺死自己這個手無寸鐵的窮醫生。蕭炎?肯定不是。他是一個上了二十多年學的學生,而且初來金陵,不可能這麼快就接觸到毒蛇的。但是除了蕭炎,唐風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既對自己有怨恨,又能拿得出這麼多錢財的。
杜明見到唐風的臉色,問道:“想得出來嗎?”
唐風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窮醫生,誰會花這麼多的錢來買我的性命呢?”
杜明和夏火對望了一眼,然後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了。”
“恩?”唐風疑惑的看向杜明。
杜明在房中走了幾步,然後說道:“那就肯定是跟劉紅貴的死有關了。”
唐風一愣,隨即回想起那一日在金陵市中醫研究樓上遇到的情形,當時他碰巧電死了一個吸血鬼一樣的男子,然後又跳樓逃生。
杜明說道:“劉紅貴和他親人的死,至今還是個無頭案,當時我派夏火前來,也就是因爲你是劉紅貴的關門弟子,而那場大火之中,只有你一個逃了出來。我擔心那些人會對你動手,所以讓夏火來保護你。現在看來,這毒蛇肯定是因爲劉紅貴一案,所以纔來暗殺於你的。
只是毒蛇沒有料到夏火在場,所以這個臭名赫赫的殺手纔會死在這裡。”
這杜明竟是越說越興奮,道:“恩!肯定是這樣的,看來那羣人果然沒有完結,一定要取了你的性命方纔罷休。哎,當時我派夏火前來保護你,是多麼明智的一個決定啊。若是換了其他的警員,還不得被毒蛇給一塊弄死嘍。”
由此可以看出,就算是一向實事求是兢兢業業的杜明,也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當日他之所以派夏火前來,完全是因爲想要把夏火給安排到公安局以外,以免這個既漂亮又暴力的女子,把自己的警局給拆了。
聽了杜明的這一番話,連唐風都開始有些懷疑,自己被暗殺真的有可能是因爲劉紅貴老師的原因。可是唐風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劉紅貴的關門弟子,自己只是看劉老師研究缺少人手,出於同情,所以才主動去實驗室幫忙的。
唐風不禁深吸了口氣,然後將一切思緒抹平,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杜明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夏火,突然道:“我要被調走了。”
夏火穿着短袖長褲,斜倚在樓梯處,聽到杜明的話語,她微微一愣,道:“爲什麼?”
杜明摸了摸那套敏捷反應訓練器,說道:“我在這個位置上坐的時間夠長了,上面早就決定把我調到省公安廳了。現在這毒蛇被捕,正好給了他們一個契機,我想很快升遷命令便會下發了。”
唐風摸了摸腦袋,道:“升遷是好事啊,怎麼感覺你們倆都不高興似地。”這杜明沒有什麼架子,所以唐風說話也隨意了很多。
杜明無奈的鬆了聳肩,道:“我跟槍支罪犯打了一輩子交道,雖然這肚子大了點,可是矯健依舊啊。這次上面把我調進省裡,卻是讓我管理經濟犯罪,哎,可真捨不得手裡這把槍啊。”
夏火沒有理會杜明的牢騷,直接問道:“那我怎麼辦?這劉紅貴的案子怎麼辦?”
杜明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上面的意思,是說要把這案件給封存嘍。”
說到這,杜明嘆了口氣,道:“這些人可真是手眼通天啊。”
夏火秀眉一翹,道:“杜叔叔你的意思是說,上面不讓查這案子了?就這麼封起來。有人和上面打過招呼了?”
杜明點點頭,道:“上頭的意思是說,這案件影響不好,不許明查,只允許暗中留意,可是這樣一來,跟封存有什麼區別。”
夏火皺了皺眉頭,指着唐風道:“那他怎麼辦?萬一再有殺手前來暗殺怎麼辦?”
杜明朝着夏火神秘一笑,道:“你可以繼續執行保護任務嘛。你是前來實習的警員,局裡可沒有你的編制和檔案,所以你是個自由的警察。”
夏火點了點頭,道:“我會的,而且我會把劉紅貴的案子徹查到底的,這是我接手的第一件案子,我一定會圓滿完成任務的。”
杜明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唐風道:“小子,你可要照顧好夏火同志,否則我就把你關局子裡去。”
唐風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歪歪扭扭的敬了個禮,道:“保證完成任務!”
杜明笑了笑,然後離開了荷山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