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着,轉眼就到了年底。
公司從31號開始放假,所以31號早上楚江離就死賴在牀上不起來。況晨曦趴在牀邊搖晃着楚江離的身體,楚江離手腳並用對況晨曦是又打又踹。況晨曦揉着被楚江離打傷的地方,嘴裡嘟囔道:“平日裡他倒是起得早,怎麼一放假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懶得不像話。”
“離,起牀了,太陽都曬屁股了。”況晨曦換了一側繼續搖晃楚江離,楚江離反手就是一拳打在況晨曦臉上,況晨曦立刻“嗷嗷”叫了起來。楚江離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他揉揉太陽穴轉過頭就對況晨曦破口大罵:“你要死了啊!不知道現在是補眠的時間嗎?!我上班這麼多天都沒好好睡一覺,現在有時間你還來打擾我,你是想我把你扔出去還是自己出去?!”
況晨曦輕輕一躍將楚江離撲倒在牀上,他親吻着楚江離的眼瞼溫柔的說:“離起牀了,你看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出去逛逛吧,順便給你買幾件衣服。”
“我有衣服。”楚江離翻身將況晨曦壓在身下,“還有,你真的很重!”
況晨曦拉長了聲音表示自己的無辜:“喂……”
楚江離拿着衣服到試衣間換衣服,況晨曦躺在牀上看着自己的六塊腹肌問:“我真的很重?”
根據這段時間與楚江離的相處,況晨曦已經知道只要不是碰到楚江離底線的事情,在經過n+1次勸說之後,楚江離一定會答應自己。所以,從楚江離進廚房開始,況晨曦就一直在楚江離耳邊嘮叨去買衣服的事。
“況晨曦,你神煩。”楚江離把粥鍋遞到況晨曦手中,起初況晨曦倒沒覺得什麼,但是過了幾秒他的嘴就咧開了:“燙燙燙燙燙!”況晨曦小跑着把粥鍋放到餐桌上,楚江離端着碗優哉遊哉的走到桌前:“況晨曦,你天天喝粥都不膩嗎?”
“你想吃什麼就做什麼啊!”況晨曦坦然的說。
“那好。”楚江離把粥鍋端進了廚房,況晨曦看着碗裡的一勺粥,頓時眉頭深鎖。
況晨曦嚷道:“離,粥給我留下!”
半分鐘之後,楚江離從廚房出來,手裡端着那鍋粥:“全喝光,否則明天你就自己起來做早餐吧。”
“喂……”況晨曦欲哭無淚的看着面前的那鍋粥,認命的看着一臉得意的楚江離。
“離,下午去商場買衣服吧。”況晨曦一邊吃一邊還不忘這件事。楚江離瞪了況晨曦一眼,知道況晨曦吃準了自己的性格,所以一直在自己耳邊唸叨着這件事。果然如同況晨曦所預料的那般,楚江離不得已答應了:“喝碗粥,把廚房收拾了,我上去換衣服。”
況晨曦擔心楚江離反悔,所以在楚江離轉身的時候,他立刻抓住了楚江離的手:“這身挺好的。”
拗不過況晨曦,楚江離只好坐在一旁看着況晨曦將粥喝光。
“我去洗碗了。”
“速度。”
楚江離說速度,況晨曦真的很速度,兩分鐘就搞定了,不過換來的就是楚江離的嚴重質疑:“如果我回來發現你沒把碗洗乾淨,你今天就準備睡地板吧!”
況晨曦湊到楚江離耳旁低聲說:“離,你覺不覺得你越來越像我老婆了?”說完還在楚江離頰上偷了個吻。
楚江離措愣的看着況晨曦,他逼近況晨曦不溫不火的問:“況晨曦你剛纔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一切都是你的錯覺。”況晨曦捂住嘴,示意自己什麼都沒說。
楚江離冷哼了一聲,雙頰泛着兩團緋紅。
進了商場,況晨曦一邊拿衣服在楚江離身邊比劃,一邊問:“離,你說說你這身衣服都穿了多久了?”
楚江離說:“也就兩三年吧。”
“兩三年?”況晨曦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驚奇的事。
楚江離覺得況晨曦的反應有些好笑:“兩三年很奇怪嗎?也對,我看你家衣櫥裡的衣服這麼多,想必一件衣服穿三次的機率都很少。”
況晨曦被楚江離嘲諷了,他倒是很淡然的說:“如果你仔細查看,你會發現大部分的衣服都沒穿過。林龍不喜歡買衣服,但是林老爺每季度都會給林龍訂做很多衣服,久而久之試衣間的衣服就堆積如山了。”
“但是林龍從未有將一件衣服穿兩三年吧。”
況晨曦不再說話,他對跟在一旁的值班組長說:“把這個款式的衣服按照這個型號拿一件。”況晨曦把衣服遞到值班組長手中,手同時指着另一款式的衣服。
“是的董事長。”
值班組長很快就把衣服拿到況晨曦面前,況晨曦遞給楚江離示意楚江離去試衣服。
楚江離從試衣間出來,況晨曦眼前一亮。他大加讚賞道:“不錯,不錯。”
楚江離冷嘲熱諷的說:“你是說這衣服不錯,還是我穿上這衣服不錯?”
“都不錯。”況晨曦對值班組長說:“把這件衣服給我包起來。”
況晨曦如同大掃蕩一般,幾乎進到一家店就不會空手而歸,當他發現自己的手再也提不了東西他才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
“午餐時間快到了吧。”況晨曦暗示楚江離該離開了,不過楚江離似乎正逛得起勁兒,他滿不在乎的說:“對,所以再逛逛。”
“我手痛。”
“昨晚擼多了?”
況晨曦越來越無力的說:“我好累,想回家。”
“是誰要拉我出來逛街的?是誰要買這麼多東西的?現在又是誰哭天喊地的要回家?”楚江離仰着頭彷彿是在自言自語。況晨曦求饒似地說:“是我是我。”他的心裡正在痛哭:“下次絕對不和楚江離逛街!”
“對了。”楚江離盯着況晨曦笑了笑,一股寒意從況晨曦腳底直竄到頭頂,他戰戰兢兢的問:“你想到什麼了?”
“冰箱裡沒菜了,既然出來了就順便買點回去吧。”
“好。”況晨曦滿口答應。
“晚上還要出來一次。”上了車,況晨曦說道。
楚江離問:“還要出來做什麼?”
“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零點的時候放煙火唄。”況晨曦理所當然的說。
“放煙火?”楚江離好奇的問,“每年你都放?”
“每年。難道你不放?”
“不。”楚江離回憶着以前的12月31日,他說:“以前每年的這一天不是忙着打工就是忙着工作。學生時代,每年的這一天就在餐館裡打工,然後等客人散了老闆就會留我們下來吃飯,那個時候只想吃了飯快點回家。開始工作以後,就一直忙着工作。別人都巴不得這天在家裡陪家人,而我卻主動請求加班——反正我是孤家寡人,也無所謂。所以別說放煙火了,就連別人放的煙火都被我自動過濾了。”
“可是現在有我。”況晨曦握住楚江離的手,“以後你想做什麼,我都陪着你去做,就算你要玩兒命我也捨命相陪。”
“我的命不是用來玩兒的。”楚江離潑了況晨曦一盆冷水。
況晨曦乾笑了兩聲,罵楚江離破壞氣氛。誰知楚江離說:“這種要死人的氣氛還是破壞了的好。況晨曦……”
“離,我想聽你叫我曦。”況晨曦深情的看着楚江離。
楚江離避開況晨曦的視線,他喃喃道:“叫況晨曦就行了。”
“可是你叫我全名,讓我覺得你始終沒有接受我,但是你的舉動又告訴我你已經接受我了——這讓我很矛盾,很不安。”
楚江離凝視着況晨曦的眼睛,良久才低聲說出一個字:“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