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陳華笑着說道:“按照這速度再過半個月,這盆金彈子就能徹底康復了。”忽然他轉過頭,看向了董寧遠,“不過在我看來,這盆景不光不會貶值,要是加上死而復生這個因素,恐怕還要升值不少。現在不是有很多人,故意把盆景做病、做老讓它們升值,這真正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東西豈不是價值更高。”
聽陳華這麼判斷,董寧遠搖了搖頭,說道:“理是這麼個理,但實際操作空間不大。咱們是知道這金彈子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可說出去有人信嗎?可能人家還以爲咱們是爲了提價編的故事。所以,這樹是好樹,盆景是好盆景,起死回生的技術更是神乎其神,但價格上是升值不了太多的。”
要論盆景藝術,董寧遠比陳華要差不少,但要是論起盆景的價值,他必然是技高一籌。不過他是商人,商人口中的話有時不能盡信,誰知道他現在說的這些話,是不是爲了之後壓價而做鋪墊呢!
“不然。”陳華爭論道,“你也說了樹是好樹。既然東西好,怎麼偏偏價值升不了太多呢?”
兩人各執一詞,爭論不休,大有面紅耳赤之勢。不過好在都是就事論事,即使爭論起來,也不傷感情。
胡途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他既贊同陳華對於升值的論斷,又覺得董寧遠說得也有道理,對這盆景究竟價值幾何卻拿不準。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這盆盆景價值沒有降低,那就是說至少可以賣出68萬。而能賣出這個價格,胡途就已經很知足了。
而在陳華與董寧遠爭論的時候,羅平和蕭亮二人卻覺得無趣,到一邊溜達去了。期間,徐素婉爲他們準備了水果,而徐秋雨二人一直陪伴左右,爲他們介紹胡途家的東西,順便看看能不能推銷點東西出去。
花花草草的雖然好看,但對羅平二人並不新鮮;手工核雕做工精巧,但又不是他們的愛好所在。轉悠了一圈,還是那食材吸引了他們。
看到盆裡的魚蝦,羅平興奮地說:“嘿,這個厲害了。這麼大的螃蟹可不多見,還有這鱔魚,起碼七八兩重,一看就是野生的。呦,還有隻大鯉魚,起碼得有七八斤了吧。現在這些玩意在大酒店都不多見,看來今兒個大家不光有眼福,還有口福。”
鱔魚就是俗稱的黃鱔,它身體像蛇,但沒有鱗,膚色有青、黃兩種,大的有二、三尺長。
羅平所說的不常見,實際上是指螃蟹和黃鱔。因爲還不到季節,這些東西還在冬眠,這時候能弄出這些東西很不容易。而胡途弄得那幾條黃鱔個頭大,還明顯是野生的,這就更不容易了。
尤其是那野生黃鱔,通常到每年的五六月份會結束冬眠,出洞覓食,等到十一月底氣溫下降後再次進入冬眠。它們喜歡安靜,一般靜臥在水底。這時候要吃它們,只有挖洞了。
陳國濤笑着說道:“胡途這些東西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反正都特好吃,尤其這季節,外面想買都買不到。羅哥你中午嚐嚐就知道了,絕對比野生的還正宗。”
羅平自己就是開大酒店的,雖然論廚藝不怎麼樣,但是起碼吃過的東西不少。到了他這個高度,什麼沒吃過?什麼沒見過?即使再好還能比他店裡還正宗?故而聽到陳國濤這麼講,他只覺得是年輕人見識少的緣故,隨口附和道:“是嘛,那一會我可要多吃幾口。”
因爲這些魚蝦都是昨天弄來的,放在家也沒管,所以不如一開始那麼活躍,故而很難從外表就看出來它們的好壞。羅平只依靠外面就做出判斷,難免有些誤差。
這也證明了,他開了大酒店,對於吃也有一點自己的看法,但是還沒有到專家的地步。更證明了,有些東西只有吃過纔會知道它們的味道。
徐素婉非常不擅長做飯,更不擅長用刀子來處理活着的食材,甚至拿起刀子時,她的手都有些顫抖。
以前她也曾做過這些事,但自從胡途學會做飯之日起,她幾乎就沒碰過刀子,對這些瑣事早就生疏了。但現在胡途在陪着貴客做正事,她只好拿起刀,硬着頭皮做她不擅長的事。
可是當被她劃了一刀的公雞,在繩子的牽制下四處飆血,卻一直活蹦亂跳的時候,她只好求助道:“陳國濤,你會殺雞嗎?過來幫我把它宰掉,我對付不了。”
她以爲胡途會做這些,胡途的朋友應該也會。但實際上除了胡途,很少有人做過飯。陳國濤唯一嘗試過的只有泡麪,還不那麼好吃。
公雞撲棱着嘶鳴,鴨和鵝在窄小的籠子裡感同身受,小金毛臘月跑到公雞旁邊“汪汪”地叫,似乎想要恐嚇它,結果卻被呲了一身血。
這隻小金毛在胡途家裡一直吃香喝辣,還時不時被收進蓮臺空間裡優哉遊哉,在蓮臺空間的滋潤下,短短的時間它便長大了不少,很快就成了家裡的小霸王。
“不不不,我不會。”陳國濤連連擺手,他看着那凌亂的場景就心裡發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說,全身細胞都努力拒絕着,“秋雨,你會麼?”
徐秋雨頓時陰沉着臉,罵道:“你這不是廢話,你看我像是會殺雞的人麼?”然後她鼓動陳國濤去做,“你上啊,怎麼連殺雞都不會,可真沒用。你看胡途家都是他在做飯,你該好好學一學。”然後她走過去兩步,叫道,“臘月快回來,你看你身上弄得。”
“不,不,不行。”陳國濤結結巴巴地拒絕道,“我從來沒試過。而且那隻雞看起來挺兇的。要不咱們就在這等着,反正都已經割開喉嚨了,它活不了多久。”
小金毛夾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回來,離徐秋雨十多米的時候抖了抖身子,它想把身上的血水抖下來,但顯然沒有做到。毛髮上沾着溼漉漉的血紅顏色,看起來非常狼狽。
於是,徐秋雨拿了衛生紙幫它擦了擦,說道:“你看你弄得,又腥又髒,我去給你洗洗。陳國濤,這裡就交給你了。”拖着掙扎的小狗走進浴室,對着鏡子揮了個勝利的手勢,暗讚自己的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