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俊才盧成功的實習不同,王福來張洪亮的實習是不對口的,他倆的實習基本上就是走馬觀花,具體工作也參與不上,只能到處可以看,體驗一下工廠基層的工作狀態。
王福來實習的地點是機修分廠,機修顧名思義就是機械修理,範圍包括管道罐體的焊接,機械設備維修,應急工件的加工,泵體的維修更換等等,凡與機械維修有關的工作都歸這裡管。王福來學的是市場營銷專業,不管是鉗工活還是車工活他都湊不上手,車間主任也不管他,知道他來走個過場呆不了一兩個月就走了,告訴他自便,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願去哪個班組自己決定。王福來是個樂天派,也崇尚自由,自便正好滿足了他的天性,每天他由着性子想去哪去哪,哪裡熱鬧往哪鑽,很快把人頭混熟了,機修車間都認識了這個長得高高瘦瘦的大學生,見了他小王小王的叫着,哪裡打牌缺人就叫他去,他也樂的加入,每天過着神仙般的日子,悠哉悠哉,不亦樂乎。
這天在鉗工班吹牛聊天時,班長老周對王福來說:“小王啊,你轉了這麼多天,對我們機修車間也有所瞭解了,你知道緊車工慢鉗工,吊兒郎當乾電工是什麼意思嗎?”王福來回答道:“這緊車工指的是車牀工工作緊湊,一個操作緊接着一個操作,否則就出不來活,牀子在那空轉也浪費。慢鉗工嗎,就是指的鉗工一般乾的都是拆裝維修的活,本身不是着急的工作,也有慢工出細活的意思。至於吊兒郎當乾電工嗎,我就不知道了,周班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老周笑着對小王說:“觀察的不錯,沒白來機修分廠,緊車工慢鉗工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吊兒郎當乾電工的意思是這樣的,電工幹活腰裡通常穿一個工具套,上面插着扳子鉗子螺絲刀等常用工具,幹活時爬上爬下,工具套滴溜噹啷的吊着,再加上電工俗稱電老虎,這工種比鉗工車工吃香,到哪都是趾高氣揚的,給人以牛氣哄哄的感覺,所以被稱爲吊兒郎當乾電工。”王福來邊點頭邊想,王俊纔在電工那實習,回去我問問是不是吊兒郎當。就這樣,王福來的實習一天天慢慢度過,直到銷售科緊急任務來臨。
張洪亮被分配到科研所實習,科研所聽着挺高大上,實際上就是化驗室,主要負責酒精成品的化驗,原料含水量含雜質量含糖量的化驗,還有一個比較小衆的的科室,白酒的勾兌研究室,主要分析各種酒類的成分,並且調和勾兌各種口味的白酒,據說這個科室保留是因爲現在的廠長是國家一級調酒師,而且喜歡喝酒的緣故。
化驗室是相對比較重要的科室,裡面瓶瓶罐罐,儀器衆多,張洪亮這個學中文的完全參與不了,也不知道人事科爲何把他分到科研所實習。他沒辦法只好每天到白酒研究室報到,因爲另外兩個科室人家根本不願意閒雜人等在哪裡晃來晃去。白酒室還好,裡面只有一個姓張的老頭,和張洪亮是本家,他每天面對的就是各種白酒香精,平常基本沒人來他這裡,正好張洪亮來給他湊對,把老張高興壞了。別的科室上班是不能喝酒的,就是喝也得偷偷摸摸,白酒研究室就不同了,這裡的工作就是喝酒,額不對,是品酒,只要別喝醉就行了。以前老張只能自斟自飲,現在有了伴了,把他平常捨不得喝,偷偷藏起來的好酒拿出來,和張洪亮分享,搞的張洪亮每天上班小臉都弄得紅撲撲的,飯量沒漲酒量到漲了不少。社會上不是有句順口溜嘛,說幾等人搞宣傳,隔三差五解解饞,張洪亮這中文系大學生還沒搞上宣傳,天天都在解饞了。
哥幾個都羨慕的張洪亮了不得,你看人家革命小酒天天醉,上班不是吹牛就是睡。尤其王俊才每天登高爬梯累得和狗似的,時不常的還受點小傷,隔三差五還享受下電療(被電流電到),從來也沒有人請過一頓小酒,經常衝着張洪亮發牢騷,同樣都是一起畢業的大學生,差距咋那麼大呢,這世道不公啊。每當這時候,哥幾個就樂的屁顛屁顛的,吵吵着張洪亮不能光自己享受忘了弟兄們,偷着拿回點小酒來也讓弟兄們也解解饞。
實習的日子一天天過着,有累也有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