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昊從家出來,心裡悶得慌,便拐了彎兒去找梓堯,不過站在梓堯家門口等了半天門也沒開,不由有些納悶兒,心說這傢伙要不要這麼磨蹭啊?就算睡下了批件衣服不就出來了。
江文昊本就一腦門子官司,等得不耐擡手打算再次敲門,沒想到房門這會兒突然從裡面打開了,江文昊的手差點兒敲到屋裡人的鼻子上,趕忙縮回手想損損這個堪比龜速的傢伙,卻在看到來開門的人後猛地瞪大了眼,雖然反應過來後極力想保持淡定,無奈臉上表情轉換太快導致面部略有些抽筋兒,顯得很是滑稽。
這尊面癱在這種時間出現在梓堯自己居住的房屋裡,倆人還磨蹭這麼半天才來開門,而且瞧某面癱那堪比黑鍋底般的臉色,江文昊忍不住在心裡嗷了一聲,JQ!百分百赤果果的JQ啊這是!
江文昊和某面癱站在門口大眼兒瞪小眼兒,江文昊想進進不去,因爲某面癱堵在門口一動不動,臉上很直接地寫了幾個大字:不歡迎!
江文昊憋着一肚子氣,心說老子來找自己哥們兒你管得着嗎?奈何某面癱的氣場實在太強,弄得江文昊着實不敢硬闖。
面癱身後響起腳步聲,梓堯從臥室跑出來一把扒拉開楚一暮沒好氣地說:“敢把我哥們兒堵門外,信不信下次再也不讓你進門!”
江文昊感動地差點兒熱淚盈眶,對梓堯深深膜拜,心說有了JQ就是不一樣,說話底氣都倍兒足,再看楚一暮那副明顯不爽卻不敢造次的樣子,被堵在門外半天的那口惡氣總算是舒緩了幾分。
梓堯把江文昊拉進屋奇怪地問:“這麼晚你跑來找我幹嘛?”
江文昊瞅了瞅杵在一邊的楚一暮,覺得有點兒頭疼,心說這傢伙不會就打算這麼杵着不動吧,對自己來說畢竟算是外人,有些話有他在旁邊要怎麼對梓堯說呢?
梓堯賊精,看出江文昊的意思,起身開門,拉過楚一暮,丟出門外,關門落鎖,一連串地動作做得駕輕就熟,絲毫不拖泥帶水,只把江文昊看得眼睛發直。
“好了。”梓堯拍拍手往江文昊面前一坐擺出副認真聆聽的樣子,“現在能說了吧?別說你是睡不着跑來和我探討人生哲學的。”
“那個,”江文昊指了指鞋架很沒誠意地提醒道,“楚一暮的鞋。”
“哦,沒事,天又不冷穿拖鞋回去沒問題。”梓堯面不改色地說。
乖乖,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這麼看來自己家那隻小白眼兒狼雖然有些不知好歹,但和梓堯一比就看出不是一個段位的了,嗯,稍稍有些同情楚一暮。
“和瑾瑜吵架了?”雖然是疑問句,但梓堯的語氣卻比肯定句還要肯定。
“你怎麼知道?”一提到那隻小白眼兒狼江文昊剛好點兒的心情又迅速鬱悶起來。
“不是和他吵架你會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和我墨跡啊?再說我剛在酒吧裡就看出你倆不對勁兒,只是沒想到你會被掃地出門這麼嚴重。”
“什麼掃地出門,我是自己出來的好不好?”江文昊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嚴重蔑視,就說心情不好時還是得找小辰纔對,小辰多溫柔多體貼啊,比眼前這個只會落井下石的混蛋強多了,不過,這種問題去找小辰實在是不合適呀。
“自己出來的你還會頂着張大便臉?”梓堯翹起腿很是欠扁地抖抖。
“我說,你是不是氣我打擾了你和楚一暮做運動才故意這麼損我?”
打蛇打七寸,這話說得簡直就是真理,江文昊看到梓堯頃刻漲紅的臉抖了抖肩膀:“這種害羞的表情和你的臉真不搭配。”
“少,少廢話,快說你這麼晚找我幹嘛?你不睡覺我還要睡呢!”梓堯成功炸毛兒。
江文昊嘆了口氣,把事情從頭至尾交代了一遍,梓堯聽完眯着眼睛摸摸下巴:“這麼說來,你是覺得瑾瑜對謝衍還是餘情未了打算藉機劈腿?”
“不然咧?他心裡沒鬼幹嘛要一次次騙我?”
“他也沒騙你呀,頂多算是瞞你而已。”
“有實質性的區別嗎?騙也好瞞也好,如果一心坦蕩根本不會這麼做。”江文昊想起小孩兒剛纔那死不認錯的態度就來氣,尤其最後簡直就是豬八戒還帶倒打一耙的。
“你看你這牛角尖兒鑽的。”梓堯拖着下巴瞅着江文昊那副很受傷很受傷的表情,心說估計這世上也就瑾瑜那小屁孩兒能把昔日風流瀟灑的江大情聖折騰得如此神經兮兮的了,唉,瑾瑜那彆扭孩子呀,要是還這麼不知惜福地折騰下去早晚有他後悔那天,不過自己這會兒可不能挑瑾瑜的刺兒,不然江文昊得氣得更轉不過彎兒,“那你自己老實說,瑾瑜要是真一早就告訴你謝衍的事,你還會同意他去拍戲和簽約嗎?”
“現在假設這些都沒用。”江文昊很不配合這種假設性問題。
“所以說瑾瑜的顧慮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梓堯心說哥們兒你這多少也有些活該,早就提醒過你瑾瑜本性涼薄,馴養地再好那小爪子也磨不平,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抓你個滿臉花,你偏不信,現在見識到了吧,這都是你往日無原則地寵溺造成的,“你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難道感情還不足夠堅定?一個走了這麼多年的謝衍就能輕易撼動破壞掉?昊子,你這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嗎?這可真不像你。”
“謝衍對瑾瑜來說是獨一無二的,那種感情你不懂,說實話我也不懂,只是我能感覺得到,他在瑾瑜心裡佔據着不可替代的位置,那個位置可能是我都靠近不得的。”江文昊想起瑾瑜剛剛說得那些話,數年無怨無悔地付出,極盡所能地呵護,換來的竟只是充滿諷刺意味的自私二字,真是讓人憋屈地想掀桌吐血。
“我到覺得你沒必要把事情想得那麼悲觀,誰還沒個初戀啊,再說初戀總是刻骨銘心的,不過初戀再相遇也不代表一定就得怎樣,你既然擔心他倆出事就好好看住你家那孩子,謝衍要是真存了邪心,你挑這陣兒鬧彆扭不正好給他可趁之機嗎?”
“我就是覺得有點兒寒心,你聽聽他說那話。”江文昊還是非常生氣,小屁孩兒忒沒良心了,說出那話簡直能把人肺氣炸了。
“那個,嚴格來說吧,”梓堯摸摸鼻子,考慮了下自身安全問題,覺得身爲江文昊的朋友還是應該勇於幫他看清事實真相,“瑾瑜說得也有點兒道理。”
“你說什麼?!”江文昊俊臉一沉,梓堯暗自叫苦不迭,哎呀,要做一個誠實的人竟然如此危險。
“你對瑾瑜確實有些保護過度,難道自己察覺不到嗎?”梓堯直起腰桿兒,氣勢氣勢,自己絕不能被惡勢力嚇倒。
“我那是爲他好,現在社會多亂啊,就他那單純又彆扭的個性,沒人看着總得吃虧。”
梓堯對江文昊的解釋感到哭笑不得:“瑾瑜今年十九歲不是九歲,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四肢健康智力健全,完全不用任何人施以過度保護,你這樣做即使他明知是爲他好,心裡也難免會覺得壓抑,我可告訴你,人是不能經常壓抑的,否則一旦爆發很危險,你們倆今天鬧成這樣就是最好的證明。”
江文昊聽完梓堯地分析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顯然依舊挺不服氣。
“你別哼哼,當初瑾瑜去做平面模特,你不是還讓我去摸秦飛的底來着?聽到人家是個百分百的直男,而且從來沒出過負面新聞才肯放心,你說你累不累?貼身保姆都不如你當得盡職盡責。”
江文昊倒是不哼了,但眉毛依舊擰着,這麼想想,梓堯說的話,可以勉強承認有那麼點兒道理的。
“昊子,其實自己有沒有私心自己最清楚,你先別一味挑瑾瑜的刺兒,先反省反省自己吧,是不是真的有擔心過瑾瑜將來如果光芒太盛爬得太高會不再需要你的保護,甚至會背棄你們這段感情,可是每個人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夢想,感情這種東西,是很脆弱,但往往也很堅固,就看你們怎麼去維繫了,方法錯了,結果也就不同了。”梓堯難得正經一把,說得江文昊沉默良久都不再吱聲。
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響起,梓堯起身拿過來一看,是楚一暮發來的:老子要是那地方出了什麼毛病絕對饒不了江文昊那臭小子!
梓堯舉着電話掩嘴偷笑,估計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平日裡面癱一樣的冰山男竟也會說出如此流氓的話,但是笑着笑着,梓堯笑盈盈的目光卻漸漸暗淡下來,說別人說得頭頭是道,解得了別人的心結卻解不了自己的,和楚一暮糾纏了這麼多年,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呢?
作者有話要說:珞珞:“( ⊙ o ⊙ )!,梓堯正經起來還是挺可愛的。”
楚一暮:“(¯﹃¯),我老婆一直很可愛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