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滿臉戒備地盯着江文昊,本來應該什麼也不說轉身就走的,吃過一次虧就應該離這個討厭的傢伙越遠越好,誰知道他心血**又想出什麼陰招害他,但是,瑾瑜嚥了口口水,火辣辣的感覺劃過咽喉,彷彿刀割一般難受,江文昊手裡的那瓶水,吸引力實在太大了。
看着瑾瑜一邊滿臉保持戒備一邊雙眼含着渴望盯着自己,像只膽小卻又貪食的小老鼠,江文昊覺得這樣的人吃虧一點兒都不冤,自找的。
“給你。”江文昊把水放在地上,“我不知道你怕水,昨天本來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瑾瑜看着江文昊走開,走過去拿起那瓶水看了看,打開喝了一口,頓時一股清涼進入身體,舒服的不行,瑾瑜連喝了幾大口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江文昊不懷好意的聲音:“你就不怕我在水裡下藥啊?”
“噗!”瑾瑜嚇得一口水直直噴了出去,嗆得咳得滿臉通紅,狼狽的樣子逗得江文昊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瑾瑜,我總算知道榭衍那傢伙爲什麼這麼喜歡和你在一起了,你這個人,呆呆的這麼好騙,實在太好玩兒了。“
“榭衍纔沒你這麼壞!”瑾瑜好容易順過氣來,擦着嗆出的眼淚罵道。
“是是!他是大好人!虛僞的大好人!”江文昊就看不慣榭衍那副假惺惺的老好人樣子,對瑾瑜的話卻也並不怒,“放心吧,那水很乾淨,不會喝死你的。”
“哼!”瑾瑜從鼻子裡鄙夷地哼了一聲。
江文昊的惡作劇收到了預期的效果,心情大好邁着方步走開了,瑾瑜看着他一步三晃的背影吐了吐舌頭。
隨着一聲發令槍響,高二組的一千米長跑開始了,江文昊並不急着發力,悠哉哉地保持在中游往前跑,榭衍和他隔了幾個跑道不相上下,兩個人明顯都在刻意保存體力準備後期的正式衝刺。
瑾瑜仗着年紀小個子矮擠在人羣前,周圍全是穿着超短裙的漂亮拉拉隊學姐,瑾瑜卻絲毫沒有熱血上升的感覺,兩隻眼睛緊緊盯着跑道上的榭衍,當然,順便也會不小心瞄到和榭衍不相上下的江文昊。
一千米過了一多半,其餘的人已經開始顯露出力不從心的疲態,而此時保持着充沛體力的江文昊和榭衍開始加速,兩個人不一會兒就將另外四人甩在了身後,交替領先,眼見着離終點越來越近,鹿死誰手卻仍舊看不出個分曉,這時跑道上的人羣中忽然發出一陣驚呼,榭衍下意識地扭頭看去,發現瑾瑜捂着肚子倒在跑道邊,大家沒有防備驚得齊齊向後退去,一時竟沒有一個人上前查看瑾瑜的狀況。
榭衍當時就慌了,也顧不得正在衝刺的緊要關頭,跑出跑道衝到瑾瑜身邊,見他緊閉着雙眼□□,豆大的汗珠順着已經蒼白的臉頰不停往下淌,兩隻手緊緊捂着肚子,整張臉都是痛苦不堪的表情。
榭衍顧不得一臉氣急敗壞跑來的班主任,一把抱起瑾瑜就往醫務室衝,那副紅着眼睛的猙獰樣子可把美麗的醫務室老師嚇了一跳。
“同學你哪裡不舒服?可以告訴老師嗎?”不過醫生終究是醫生,有條不紊地讓榭衍把瑾瑜放在牀上,然後俯下身溫柔地詢問。
“疼。”瑾瑜皺着眉只吐出一個字。
老師把手按在瑾瑜的腹部:“是這裡疼嗎?”
“是。”瑾瑜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一隻手抓住榭衍的手委屈地說,“榭衍,我疼。”
瑾瑜是肚子疼,榭衍那兒可是心疼,看着瑾瑜難受的樣子榭衍都要急哭了:“老師,他這到底是怎麼了?剛纔好好好的,怎麼突然疼得這麼厲害?”
“別急,我先幫他做檢查。”老師拿出醫務器具熟練地幫瑾瑜做各項檢查,然後稍稍鬆了口氣,“別擔心,應該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有些輕微的食物中毒,不過不嚴重不用洗胃,先輸瓶液回去再按時吃藥好好休息一晚就沒事了。”
“食物中毒?”榭衍越想越不對,輸了會兒液拍了拍瑾瑜問他,“你早上都吃什麼了?”
“沒什麼啊,你今天沒來找我,我就在家吃的早飯,”疼痛開始緩解,瑾瑜昏昏沉沉地嘟囔,“比賽前喝了瓶江文昊給我的水,就沒別的了。”
“江文昊?”榭衍一聽就怒了,立刻認定又是江文昊在整瑾瑜,“瑾瑜你先睡一覺,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榭衍。”瑾瑜一下沒拉住榭衍,不知道他跑出去幹嘛,但實在覺得沒力氣,頭一偏就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天色已經擦黑,榭衍正坐在牀邊,瑾瑜看到他臉上一塊明顯的瘀青,伸出手一碰榭衍就皺起了眉:“榭衍,你臉怎麼傷了?”
“沒事,你怎麼樣?肚子還疼嗎?”
“好多了,你別和我轉移話題,到底怎麼弄的?這麼大塊的傷不會平白無故就跑你臉上去吧?”
“和江文昊打了一架,不過他也沒佔着什麼便宜,也掛彩了。”榭衍一提起江文昊還是一副氣得不行的口氣。
“你和他打架了?爲什麼?”瑾瑜吃驚地問。
“他把你害成這樣我當然不能放過他!這麼大就學會下藥害人,要不是你沒事我非讓警察抓他不可。”
“不關他的事,他給我喝的水沒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應該是早晨在家吃的東西有些變質了,我吃得時候以爲沒事就沒在意。”
“瑾瑜,你不用擔心他會對你怎麼樣就不敢揭發他,現在全校都知道他做的這點兒破事,一千米的冠軍資格也給他取消了,校長讓他寫檢查在全校公開道歉,但這樣我都覺得算便宜他了。”
瑾瑜暗自叫苦,現在他說什麼估計也沒人相信了,江文昊平時的表現再加上好學生榭衍的證詞,這下藥害人的罪名算是坐實了,但是瑾瑜清楚這次真不是江文昊的問題,那瓶水他喝之前檢查過是沒開過封的,而且江文昊那時候雖然是爲了捉弄他,但卻沒有絲毫的惡意,只是純粹惡作劇地逗弄他,就像一個頑劣的孩子逗弄路邊無助的小貓一樣的心態,雖然被江文昊害得掉過河裡,但瑾瑜就是從心裡相信,相信那個表面看上去十分惡劣的男孩兒其實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那是一種毫無理由地相信。
再次見面,從江文昊看向自己那充滿怨恨和不屑的目光中,瑾瑜知道他們之間的樑子這次是真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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