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散髮的羅姍姍正在房間亂翻,茶几上手機響了,她撲上去接:“二棍,‘冰’放哪了……是張山呀……什麼,二棍哥被警察抓走了?咋回事?”
手機裡傳出張山的聲音:“一個朋友在紅場飯店過生,我們去吃喜宴,李汜的衣服被椅子上的釘子劃破了,我們找老闆賠錢,這老闆不僅不賠,還叫保安打我們。大哥來後找他們理論,他們先用棒棒打人,大哥用刀捅了保安一刀,警察趕來把他帶走了。”
“你們呢,你們在哪?”
“警察也抓我們,我和李汜已出城,我們要到外地避避。姍姍,你到看守所送點換洗衣服給大哥好嗎?”
“好的……喂,張山,你那有‘冰’嗎,我癮犯了,心瘋得狠,快受不了啦。”
“沒有姍姍,平日都是大哥請我們,你在家裡找找,他肯定藏得有。”
“找了,找不到。”
“這就難辦了,聽他講好像在一個叫勇哥的上家進的貨,我沒有勇哥電話,平日都他自己聯繫。姍姍,車來了,掛了。”
對方掛了機,姍姍手機朝茶几上一丟,拉開電視櫃在裡面一陣亂翻。“死東西,東西會放哪兒呢?”她發狠地一關櫃門,櫃面擺放的電子秤被震落下來,秤盤裡的東西撒一地。一個小本子引起姍姍注意,她撿起翻看,見記着一些電話號碼,就心急火燎地翻看着,找到一個號碼,用手機撥號:“‘河灣勇’……”“打錯了。”“不不,沒有沒有……勇哥?”“你誰呀?”“我是魯二棍女朋友……他電話本上把你名字記成‘河灣勇’,我才這樣稱呼的。”“你有啥事?”“我想買點貨。”“說什麼呢聽不懂,棍娃呢,讓他接電話。”“他……因爲打架被拘留了。”“你打錯了。”“唉……勇哥……”
對方不等她再說就掛了機,羅姍姍痛苦地抓着頭髮,在屋裡亂轉。這時,手機又響了,她接,對方還是剛纔那人:“你真要買貨?”“嗯嗯勇哥,買一克。”“三百元一克,不講價,半小時後在沱江大橋東橋頭交貨。”“行行行。”
羅姍姍把手機揣進挎包,看看錶,心急火燎地出屋,房門都沒鎖。
她只用了二十來分鐘就趕到約定地點,沱江大橋東橋頭除了偶爾路過的汽車外,沒有行人。她正東張西望時,手機響了,忙接,對方道:“把錢握手上,一會兒一輛黃色波羅車開來,有人伸出手,你就給錢。”“好的好的。”
剛掛機,一輛黃色汽車就從橋上下來,吱嘎停在面前。車內伸出一手,羅姍姍把錢遞上去,一小袋白色晶體就換到她手上。汽車開走了,她迫不及待蹲在路旁,用手指沾袋內東西吞食。“喂,你這是鹽巴?”她驚叫起來,把手中的小白袋朝車屁股扔去。波羅車一個急剎,又飛快倒回到她面前。羅姍姍撲到副駕位前敲窗玻璃,罵道:“你賣假貨!”駕駛員回道:“你用假錢。”“我……沒有,錢是二棍哥給的,是真錢,你拿我看。”“跟你開玩笑,上車吧,貨不在車上,我帶你取去。”
副駕車門開了,姍姍坐上車,汽車掉頭駛過沱江大橋,在城外一片榿木林旁停下。男子下車,示意買家也下來,兩人鑽進樹林。
“貨呢,快給我。”
男子從衣包裡掏出一小塑料袋,又拿出一張錫箔紙,再放上一把打火機,說道:“癮發了吧,抽一口,抽一口心裡就好受了。”
羅姍姍接過這些東西,熟練地把白粉倒在錫箔紙上,打燃火機在紙下面烤,待煙霧冒出時,貪婪地猛吸一大口,一臉輕鬆愉快表情。
男子仔細瞧着她的一連貫動作,點點頭道:“很熟練,看來你是真心買主。”“當然真心買主,無緣無故我騙你幹什麼?”“話是這麼說,但好多兄弟夥都栽在警察的陷阱裡,我不得不防。這麼說,你真是棍娃女朋友,叫什麼?”“羅姍姍。”“羅姍姍……名字好熟,對了,想起來了,聽我姐說起過。”羅姍姍眼瞪大了:“你姐?勇哥,你姐是誰?”“伍小嬌,認識不?”羅姍姍差點驚叫起來道:“仙靈閣領舞,怎麼不認識。勇哥,小嬌姐還好嗎?”勇哥臉陰沉下來了:“她已經不在人世了。”“怎麼回事?”勇哥煩躁道:“初次見面,你別多問,反正這事沒完。好吧,我們就算認識了,你以後可以在我這兒拿貨,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再見!”
他朝林外汽車走去,羅姍姍追上,又遞上三百元錢道:“再賣一克給我。”勇哥不接錢,說:“這段時間我都沒進到貨,過幾天貨到時再通知你。我還有別的事,再見!”
也不管羅姍姍怎麼回去,他獨自把車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