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魔幡的材質特殊,是用雲頂鐵線蟲製成。
這種蟲子只有絲線粗細,是天生的編織材料,而且因爲生活在雲頂雪山之上,惡劣的生存環境造就了堅實的蟲體,刀槍不入,堪比最頂級的防彈衣。
要不是那晚攝青鬼爆炸的餘波實在太強烈,陰魔幡根本就不會被損壞。
不過,眼下這種材料的硬度卻給莊重出了一個難題。
普通的刀具肯定是無法對陰魔幡進行切割的,思來想去,也就只有羅剎能切的動了。
但是莊重之前沒有試過,心中卻也沒有把握。
將羅剎拿出後,莊重先是在陰魔幡上比量好線路。
陰魔幡上本來就有符紋,莊重的改造是在原本符紋基礎上,嵌入往生陣。所以原有的符紋線路都要保存。
像是拿着一把美工刀,莊重右手沉穩的在陰魔幡上劃過。
只聽哧拉聲音傳來,無堅不摧的羅剎飛刀竟然沒能完全切透陰魔幡,只是在陰魔幡的表面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凹痕。
“這麼硬?”莊重有點詫異的道。
沉腰坐馬,擺出寸勁發力的架勢,右手如蛇頭彈出,迅疾的落在陰魔幡上,這一次,莊重的力氣恰到好處,之前的凹痕當即被切開,陰魔幡一分爲二,成了兩半。
莊重吸一口氣,這種寸勁發力手段其實很耗體力,因爲距離短,出手準,對於自身肌肉的控制很困難,所以長時間操作會出現虛脫現象。
五面陰魔幡,每一面至少要切割十刀以上,五六十刀下來,莊重肯定得累殘了。
所以莊重必須切一刀歇一會,緩緩進行。
哧拉,哧拉……
伴隨着寂靜的夜,莊重切割陰魔幡的聲音格外清晰。不知道的還以爲有人在作案,殺人分屍。
很快,第一張陰魔幡被莊重切好,整張幡面被莊重切的如多花朵一般,這就是組成新法器的基礎部件,最終將五面陰魔幡拼接起來,形成一個完整法器。
歇息一會,莊重開始切割第二張。
循環往復,莊重就這樣重複着相同的勞動,這時候,莊重才體會到手工藝人的苦逼。一刀一刀,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把歲月都割成了風霜,那是何等的寂寥啊。
不過心境也都是在這種環境下鍛煉出來的。
所謂紅塵煉心,浪跡江湖可以洗練,幾十年如一日的堅持一件事情,也可以洗練。
在道家典籍中記載,曾有一位道觀弟子,活了七十年,這七十年沒有做別的事情,硬是靠着一雙手,將一千八百米的高山,鑿出了一條長長的石階天梯。
在天梯鑿成的那一天,道人舊地坐化,羽化成仙。傳聞那天道觀的所有人都看見了煙霞滿天、飛鳥走賀的祥瑞場景。
那種幾十年的枯燥莊重堅持不來,可是這短期的,莊重還是能忍受的。
當時針指向凌晨三點鐘時,莊重終於切完了最後一刀,此時莊重滿頭大汗,臉色煞白。
跟黑衣人鬥法之後,他的體力就一直沒能恢復,現在頻發寸勁,更是直接讓他虛脫了。
“呼”,莊重仰倒在牀上,大口喘着氣。
實在是太累了,尼瑪比一夜七次還要累,簡直不是人乾的活!
早知道就花錢找個加工廠,讓他們給切開了。不過話說回來,能將陰魔幡切開的器械,恐怕就只有華夏的頂尖軍工廠裡纔有了。那就不是莊重能夠接觸到的了。
休息半個小時,莊重將喬可可送來的飯菜草草吃完,補充一下體力。
接下來,卻是最重要的一步了。
糅合。
這個需要莊重將所有的符紋拼接起來,並且利用靈氣改變其中的某些走向,形成莊重草圖上的陣法。
跟這個活計一比,頻發寸勁立馬就顯得弱爆了。
這個可是需要靈氣來完成的啊。
幸好,莊重有羅剎飛刀,羅剎裡面的煞氣充足,跟陰魔幡符紋裡的氣息相同,正好可以激發羅剎裡的煞氣,進行引導修改。
又是一陣忙碌,到得最後,莊重握着羅剎的手都開始發抖了,即便是利用羅剎煞氣,可是也得需要莊重自身靈氣來激發啊。
莊重就像是遇見了一個索求無度的女人,要了一次又一次,直至莊重被榨乾最後一滴精血。
“哎呀媽,累屎了……累屎了……”莊重連話都說不順溜了,只覺全身痠痛,胳膊都有些擡不動了。丹田處空空如也,一陣陰寒不斷從丹田升起,佈滿全身。這是身體空虛的表現,靈氣透支,寒氣自然上升,侵染了身體的諸般要害。
如果這種陰寒持續上十天半月,莊重就會落下癆病,活不過四十歲。
勉強靠着五眼六通菩提子凝定住心神,又運起釣蟾勁,將全身氣血鼓盪了一番。
只可惜莊重現在還沒達到練髓換血的地步,要是國術境界到達化勁,就可以生出新的骨髓,將全身血液換掉,祛除體內存在的沉痾。那時候的血液再生能力跟肉體自愈能力會變得超強,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
只可惜莊重連暗勁二重的門檻纔是剛剛摸到,別提什麼化勁了。
跟玄門修爲一樣,國術從明勁、暗勁到化勁,也是穩紮穩打,沒有捷徑可走。甚至比玄門還要嚴苛,至少玄門還能撈兩件厲害法寶,實現一兩次吊絲逆襲呢。
“咯咯咯”,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斷斷續續的公雞破曉聲。代表着黑暗即將消逝,白晝馬上來臨。
這個時間段,是天地之氣最爲混沌的時間段。夜裡蒸騰出的地氣跟日出帶來的太陽生氣混合,氣機紊亂不堪。羅盤一般都會失靈,鬼魅也會對這種環境感覺不適,所以都會選擇遁隱。
而莊重等的卻是這一刻,他要利用這股混沌之氣,將新陣法的紋路串聯起來,進行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