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電視裡面閃過一條新聞:“市民朋友們,大家好,昨天晚上,江灘廣場的踩踏事件,已經獲得了很大進展。”
“嫌疑人叫王天琪,是美國華爾街的富商,昨天,因爲破產,而拋灑錢幣,報復社會,除此之外,王天琪還於一宗謀殺罪有關係,死者叫汪雨,目前身份還不熟悉……”
華爾街、王天琪、破產、汪雨這幾個詞連在一起,花星辰的思路清晰了。
花星辰知道莫浩然的老婆叫汪雨,再加上華爾街、破產。他也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起因,其實是莫浩然在三個小時之內,逼得王天琪家破人亡。
“唉!小莫子,你的一念之狠,差點讓上百人跟着慘死啊。”花星辰知道這是莫浩然的作風,也知道,就算是真的出了事情,和莫浩然雖然有關係,但他一點責任都沒有。
這件事情上,莫浩然和莊比凡都是一路人,夠狠,夠辣,他們做的事情,也都沒錯,錯的是時代——是野蠻的時代。
曾經野蠻時代,人野蠻,心卻文明,現在的文明時代,人文明,心卻野蠻。
花星辰甚至覺得人行爲文明和心理文明加起來是一個固執,前者多必然後者少,前者少必然後者多。
“罷了,都隨風而去吧,我只希望,我能做一個行爲和心理都不是那麼野蠻的人。”花星辰嚥下了最後一口苦酒。
他沒有去責罵莫浩然,因爲他做的事情,是合情合理的。
花星辰站起身:“走吧,比爺,帶你去見識見識,我怎麼賺那三千萬。”
“走!事情落下了,心情暢快,是要找個地方,樂呵樂呵。”莊比凡此時已經成爲了那個可愛的老頑童。
他跟在花星辰的身後,出了門。
賭場很遠,有三十公里遠。
花星辰兩人當然不能走着去,打了一輛出租車,到了地方。
下了車,他們進了虹口大廈的停車場。
繞了好幾個彎後,花星辰打電話:“喂!我來還錢的。”
電話裡面,是那個三角眼的聲音:“講究,還沒帶條子來,我現在找人來接你。”
停車場裡,裝滿了監控,三角眼能夠瞧見場子裡面任何一個死角。
不多會,來人,將花星辰和莊比凡給接了進去。
賭場設置在地下室,門口是停車場的暗門。
“嚯!怪不得這賭場是屢禁不止呢,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花星辰笑眯眯的說着。
莊比凡冷笑:“廢什麼話,好幾千年都禁不下來,現在能禁下來?還有那小姐,從特麼商州時代就開始賣!能說禁,就禁嗎?”
說道這裡,莊比凡還樂了:“對了,還有好多的人瞧不起這樣的女人,說不是文明社會的產物?特麼的,這樣的女人最遠追溯到巴比倫王朝去了,比文明!人家這樣的女人比你長。”
哈哈哈!
花星辰聽了莊比凡的話,笑得合不攏嘴:“比爺你很精闢。”
“低調!不要聲張。”莊比凡樂了一下。
兩人聊着天就進了賭場。
賭場是虹口大廈的幕後人承辦的,有錢任性——整個場子也是豪氣十足——不說別的,光是門口吧檯上的招財貓,那是黃金打造的。
招財貓的眼睛——正宗的翡翠玻璃種,兩枚加起來,至少是三千萬。
三角眼帶着人走到花星辰面前:“虹口賭場,我是老闆,兄弟,錢呢?”
“錢?”花星辰搖了搖頭:“我還沒有。”
“沒有?”三角眼楞了一下,又冷笑:“兄弟,你可是講究人啊,這不仗義的事情,別做。”
他怕花星辰是過來砸場子的。
豈料花星辰卻說:“我現在沒錢,帶不代表我待會也沒錢。”
“恩?”三角眼有些不明白了:“待會有人給你匯錢?”
“不是,我待會賺!”花星辰笑道:“對了,兄弟,我倒是知道一個說法。”
“你說。”三角眼一直很客氣,就爲了花星辰沒有撕他的欠條。
“賭場上的錢,賭場上還。”花星辰笑嘻嘻的說。
“哦?”三角眼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得意的色彩:“你是說要賭?把錢贏回來?”
“對!”花星辰笑道:“是的!一定要贏回來。”
三角眼心裡更喜了,這來賭,就是給他們送錢。
十賭九輸,賭場裡,只要你來,那這錢,九成九是進了賭場的荷包。
“請!”
“請!”花星辰帶着莊比凡進了賭場。
“你要和他們賭?”莊比凡問道。
“當然了。”花星辰說:“一定要賭!不然我從什麼地方弄錢去?”
“我去!”莊比凡揹着手:“你小子還是個賭棍啊?賭場的錢,能贏回來?你瘋了?”
“我沒瘋,瘋了也不會帶你來。”
“跟我有啥關係?”
“你不來,我找誰借錢。”花星辰大咧咧的說。
莊比凡有一種想跳樓的衝動,大聲嚷嚷:“擦!不借,你比爺的錢,也是一筆一筆的攢的,不是大水裡面漲出來的。”
“借嘛!也不多借。”
“借多少?”莊比凡暗拍着自己的腦袋:“老子剛纔也是二比,跟着你來幹啥?這麼一會兒,就破財了。”
“賤不賤以後再說,待會借錢給我,不超過一百萬。”花星辰說道。
“不超過一百萬啊。”莊比凡這才鬆了一口氣:“算你小子有良心。”
這時三角又來了:“小哥,你賭什麼?”
“賭什麼最簡單?”
“骰子!”
“那好,我賭骰子。”花星辰和莊比凡兩人去了賭桌。
三角作陪,他問:“小哥,請兌換籌碼吧?”
花星辰沒有着急兌換籌碼,而是問道:“對了,我問問你,你們這裡,骰子可以我們賭客扔嗎?”
“當然可以,你說的這是對賭,一人對一人,賭注最低要三十萬往上走,才能入臺。”
“好!如果我扔出了豹子,翻多少倍?”
“六十倍。”三角說道。
“六十倍,三千萬,好,比爺,借給我五十萬,咱們賭完這一句,就能回家了。”
花星辰這是將所有的賭注,壓在了一個豹子上面。
頓時三角眼和莊比凡的眼裡,都是一種吃驚的神色,這是個瘋子吧?
來賭場和人對賭,要賭一個豹子!
這爺們,有點瘋!
“你瘋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你怎麼不死呢?”莊比凡真是抓着花星辰的腦門,往地上撞,撞個死去活來的。
“額?就是這個主意啊,好簡單,動動手指就好了。”花星辰推了莊比凡一把:“去吧,給我兌錢,兌完了錢,我就能開始了。”
“臥槽!”莊比凡感覺腦袋暈暈沉沉的,這五十萬,註定要打一個水漂。
倒是三角眼,他也覺得花星辰是瘋子,這不明擺着送錢嗎?
他想損花星辰一頓,但一開口就是奉承,人家要送錢,還損人家,多麼不地道?
他笑道:“小哥,果然豪氣十足。”
說豪氣十足,其實是想說花星辰二得不行。
花星辰也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反諷,但絲毫不以爲意:“籌碼和人都來了,兄弟,安排賭桌唄!”
“請!”
三角眼探手道。
“走!”花星辰大喇喇的來到了三角眼安排好的賭桌。
他對面的荷官,是一位老頭。
通常老頭是不適合做荷官的,但這老頭是個例外。
他今年有八九十的高齡了。
而是多歲就去了大城市闖蕩,不堪碼頭工的悽苦,老頭在賭場裡面找了一份閒職。
由於天賦很好,被賭場老闆看中,收留下來,成爲了荷官。
人年紀大了,心眼雖然紮實,可是手上的活是不可避免變得差一些的。
但這老頭,有個優點,就是心眼特別寬泛。
可能賭藝不靈光,但他對於拉攏新人在這裡繼續賭錢卻很有一套。
換句通俗的話,那就是,其餘的荷官,可以通過賭術,讓客人把身上的錢壓在這個賭場裡面,但這個老頭,能通過心眼,讓客人把未來的錢,也壓在這個賭場。
所以三角眼找來這個老頭,意義太過於明顯了。
就是讓老頭將花星辰留下,最好贏他個七八千萬的。
“先生,貴姓?”老頭斜坐着,伸出了枯瘦的手。
花星辰伸出右手,笑道:“免貴,姓花。”
“哦!花先生,你很年輕啊,這麼年輕,就來賭場豪賭,成功人士。”老頭的甜棒棒甩到了花星辰的頭上。
花星辰笑着坐下:“不好意思,不成功,很失敗,如果我成功了,也就不會來這裡賭錢了。”
“哈哈!小夥子,你可真是有意思的一個人,在這裡,從來沒有人這麼說話的。”這次老頭說的倒是真話。
在賭場裡面,有飛揚跋扈的,有大吵大叫的,有暗懷鬼胎的,但是在賭場裡面,偏偏沒有一種人——低調謙虛的。
老人說話撿好話說,可是在花星辰這裡,不管用。
既然不管用,他就要換一個說話方式了,總之要套牢花星辰。
“不成功也沒關係,有雄心壯志就好。”老頭點了一根菸:“小老兒叫金果,人家喊我老金。”
“哦!老金,你好。”花星辰也點了一根菸,深吸一口。
“小夥子,你相信賭場有賭發達了的人嗎?”金果問。
“當然相信了,不然我坐在這裡幹什麼?”花星辰很奇怪。
金果點頭:“不少啊!小老兒這些年,見過不少這樣的人了,有些傢伙,很厲害,一百塊錢進來,出去就成了千萬富翁了。”
“哦?”花星辰有些不敢相信:“是嗎?”
“是啊!”金果的眼睛眯了眯:“賭場裡面,向來是十賭九輸,爲什麼有人會贏,你知道嗎?”
花星辰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