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初盛冉國的李通叟給貴女們出的題目,當時也只有虞雲荻能夠解開。
如今她複製了那張圖,然後攤開於貴女面前。
王圓圓來到這張圖前,觀察半晌,卻不知所以然,便擰了眉道:“怕是太子妃爲了難爲人,故意隨便地畫了這張莫名其妙的圖,實際上也根本無解吧?”
“是嗎?”衆貴女聞言,也都圍了過來。
但是看了此圖,也都是一臉茫然。
“太子妃定是故意想了奇招來爲難圓圓姐,其實這根本什麼都不是。”
“這算什麼?”
“還不如比琴棋書畫,至少都是真功夫。”
……衆人議論紛紛,虞雲荻見狀,忽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假如一個對的東西放在這裡,但是所有人都覺得這東西是不對的,那如何證明它是對的呢?如此這般的話,今日這題若真是無解,那也算是她輸了,而且還落得故意爲難人的名聲。
若是她來解了,這羣沒見過識面的貴女也未必能聽得懂,此時,她倒希望有人能站出來解了這道題,只要不是這位王圓圓便好。
倒是皇后,似乎看出了虞雲荻的爲難,便道:“賀蘭敏,你過來瞧瞧,能解得此題嗎?”
賀蘭敏也是很疑惑地走過來,看了眼虞雲荻,又看了眼皇后,這才把目光落在宣紙上。
但是他凝眉觀察了半晌,也只能搖搖頭,“皇后娘娘,此圖似乎是個星宿圖,但是我無法解得。”
衆貴女的議論聲更大了,甚至有人開始偷笑。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個清越的聲音道:“此題,或許本王可解得。”
衆人循聲看去,不由愣住了,一個如同芝蘭玉樹的男子站在不遠處,不但五觀美絕,便是身材氣度也是難得一見,猶如天上神砥。
最重要的是,此人雖然並沒有發怒,然而周身散發寒意與尊貴,這使得他與衆人之間似乎有了無限的距離,他有如冷月,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衆貴女都愣了呆了,不知道這個男子是誰。
只有虞雲荻,卻是驚訝過後,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原來這個男子正是大越皇帝李墨。
李墨徑直走到皇后的面前,道:“滄瀾國雲飛,參見皇后娘娘。”
“雲飛?滄瀾國的五皇子殿下?”
“正是。”李墨道。
虞雲荻的目光無法從李墨的身上挪開,她也不明白李墨怎麼就變成了雲飛,不過她知道,這就是李墨沒錯。
李墨則從始至終,並沒有正眼瞧她。
皇后又道:“看來五殿下對於此圖有解?”
李墨點頭,“此圖乃是星相圖,是以星相圖圖解五行周易,大家看這裡——”
他指着這些線條的終端,“分別是金、木、水、火、土,若是將這些線條都連起來,則成爲雙龍奪月之勢。”
李墨的解釋與當初虞雲荻的解釋有出入,但卻是更好理解。
“有點意思,沒想到太子妃居然懂得星相周易。”
虞雲荻忙道:“只是略有研究。”
李墨又道:“原來這是太子妃出的題目,倒是頗有意思,既然遇到高手,不切搓一番太可惜了,不知雲飛可不可以出一個題目,由太子妃一解?”
王圓圓道:“不知我是否也可參加?”
皇后笑道:“圓圓姑娘能夠參加更好。”
虞雲荻只能僵硬地點點頭,“好吧。”
李墨道:“那我出題了。”
接着拿起紙筆,在圖上畫了一個看起來更怪的圖。
虞雲荻一眼就看出,他畫的這個圖乃是時間與地點,意思是今夜子時,於西南五百米處相見。
虞雲荻得了這訊息,便道:“五殿下果然高手,此圖我並無法解出。”
王圓圓卻頗有興趣地道:“此圖是否也與剛纔的圖一樣,也是有關星相與周易的,五殿下不如向我們講解一番,好叫我們也學習一下可好?”
李墨冷冷地拒絕道:“沒興趣。”
王圓圓的臉在剎那間變得很難看。
李墨又向皇后道:“雲飛與皇上約好於殿前相見,雲飛告辭了。”
皇后笑吟吟道:“五殿下慢走。”
虞雲荻對皇后施了一禮道:“今日沒法解得五殿下出的題目,好生慚愧。”
皇后卻道:“無防,你今日的題目能夠難住衆人,已然很了不起了,至於無法解得五殿下的題目也不丟人。滄瀾國的五殿下雲飛,在傳說中就是一個才華令人驚豔之人,只是沒有想到他相貌也如此俊俏,倒是讓人訝異。這一點,怕是隻有那大越國的皇帝可比了。”
沒想到斐皇后也知道大越國皇帝之事,令虞雲荻嚇了一跳,這李墨扮成別人的身份來到滄瀾國,不知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萬一要是被揭穿肯定會很麻煩,她不敢再繼續說這個話題,又道:“皇后娘娘,明珠身體不太舒服,先行告辭了。”
這次斐皇后沒有再阻攔,道:“去吧。”
虞雲荻回首走了一段,發現賀蘭敏也跟在後面,她道:“你總跟着我做什麼?”
“太子知道今日那位圓圓小姐可能會讓你爲難,所以令我陪在你的身邊,若是遇到什麼事也可以幫你一把。不過看來太子太小看太子妃了,太子妃不但才學出衆,而且爲人也機敏得很。”
虞雲荻知道他在拍馬屁,又道:“今日若不是那位雲飛殿下出現,我定要出醜了。”
賀蘭敏哦了聲,“不會的,他不出現,我也會出現。”
“馬後炮說來做什麼?你不是出現了,可是沒解了那個題目。”
“我——”賀蘭敏臉漲得通紅,虞雲荻卻又噗嗤地笑了起來,“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對了,那位雲飛殿下什麼來頭?到南詔來是有什麼事嗎?”
“還不是因爲鐵器之事,滄瀾國這些年來,兵事方面很弱,就是因爲他們國家境內居然沒有任何的鐵礦,以至於武器都需要別的國家提供。不但爲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而且武器也不是最好的武器,所以總是受到盛冉國的欺負。”
關於滄瀾國與盛冉國之事,虞雲荻在上京的時候是聽說過些的,當初還有盛冉國因爲滄瀾國之事,來訪過大越,希望與大越一起瓜分了滄瀾國,但是向來重信譽的元朔皇帝,沒有同意瓜分之事,使得盛冉國沒有達成目標。
當時她還很同情那個滄瀾國,覺得一個國家,靠另外一個國家的保護,纔沒有被併吞,也是夠可悲的。這樣的國家安全感是缺失的。
所以賀蘭敏一說,虞雲荻馬上就明白了,滄瀾國當然不肯坐以待斃,所以想辦法找礦了。
“那麼,他們是要向南詔買鐵礦嗎?”虞雲荻問。
“不止是鐵礦,還有煤礦、油礦等,而且出價還很高。但是這個滄瀾國與大越國向來來往密切,而且他們兩個國家猶如脣齒相依,大越國的礦藏不少,但也僅夠提供國內支持,無法支持滄瀾國,是以滄瀾國將腦子動到我南詔來。”
“滄瀾國之所以大膽向你們購買礦藏,想必是金錢方面付出很多?”
“錢?錢這個東西當然是好東西,不過小小一個滄瀾國,又如何能拿出這麼多錢?所以皇上懷疑,滄瀾國此來,是有大越國在後支持的。而買回去的礦藏,怕也是由大越國與滄瀾國一起開發利用,這對我們南詔國可是不利的,所以皇上一定不會同意他們的要求。”
說到這裡,他又神秘一笑,“不過,這次雲飛這小子,帶了不少銀子過來,他們倒是志在必得。按照皇上的性格,這麼多的銀子他不會放過,所以雲飛這小子也得意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