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柔進一步的施壓,使得衆人的目光都緊盯在虞雲荻的身上。
便是李墨也感到意外,大抵是因爲,做爲獨孤傲的獨女,她實在沒有拒絕這件任務的理由。
虞雲荻看向李荀,表達出自己的求救之意。
李荀剛準備點什麼,施柔已經先一步道:“事情就先這樣定了,三殿下與德陽郡主爲此事先鋒,先行一步,進入鬼方族駐地。”
見虞雲荻一幅垂頭喪氣的樣,施柔又道:“你放心,此次本宮亦會一同前行。”
“娘娘也去?”這倒令虞雲荻非常意外。
施柔道:“沒錯,這是皇上交給本宮的第一個任務,若本宮只是坐在這裡發號施令,便也沒有任何的誠意了。而且此事本宮已經提前告之了皇上,皇上已經首肯,現在就是定下出行的時間便可。”
鬼逆大師道:“在下雖未與鬼方族的人打過交道,但是當年都察院與刑部之人也都不是吃素的,想必鬼方族駐地很是危險,娘娘鳳體金貴,還是莫要親自入險地。”
李荀忽然道:“娘娘若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讓人告訴我,我一定全力相助。”
施柔向二人點點頭,“感謝二位好意,介時也有需要二位的地方,本宮是一定不會客氣的。”
隨着衆人進一步的討論和確定,李墨、虞雲荻、施柔同行鬼方族的事情,便這樣定了下來。
……從皇宮裡出來,虞雲荻無精打采地與李墨同行街道上。
李墨見到她的樣,有些疑惑地道:“原來你是真的不想接受這個任務。”
“人死不能復生,花這麼大力氣去尋找一個已經仙去經年的死人的遺骨,到底意義何在?我實在是弄不明白。”
“你看起來真不像是獨孤先生的女兒。”李墨道。
虞雲荻內心一驚,馬上又道:“怎地不像?做爲獨孤先生的女兒,倒是很應該接受此次任務了?”
“那倒也不一定,當年的獨孤傲雖才大如海,卻也離經叛道,若不是我父皇慧眼識珠,此人定會成爲憤世疾俗的一介凡夫俗。做爲他的女兒,你不想尋回他的遺骨,骨裡與他行事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所以嗎,我不是他的女兒,還有誰能是他的女兒呢?”虞雲荻道。
不過經過這麼一番討論,她便也不敢再任何拒絕的話了,雖然尋找遺骨會耽誤很多時間,但是她要爲徂徠山的上千人報仇血恨,怕也不是一時能夠做到的事情,如今只能加多忍耐。況且,既然用了獨孤解意的身份,便爲她與她的父親做點事,也是應當的。
想到這裡,心中豁然開朗,心情忽然好了些,道:“這次施妃也去,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不知道能不能經得起長途顛簸?”
“她既然敢攬下此事,不定有些我們不知道的本領。”李墨道。
虞雲荻挑挑眉,忽然道:“我就覺得,海樓之事很是詭異,爲何兇手襲擊所有的女孩都成功了,唯有她卻成功逃脫?你的對,她若不是有過人的本領,便是與此事有關。”
“如今想這些無益。”李墨忽然站住腳步,道:“解意,我接受這次的任務,是因爲獨孤傲乃是你的父親。”
一句話,已經表明了一切。
虞雲荻的臉微微發燙,看着他不知所措。
他忽然伸手,輕輕地捏了下她的臉蛋,“所以,不要這麼不開心了,有人與你一起承擔你本該承擔的,不是很好嗎?”
虞雲荻的眼眶微微發熱,若自己是真正的獨孤解意,想必此時該是幸福的。
可惜她不是,然而李墨對她的好,卻也讓她心裡別有一番滋味,一時間連忙垂下眼簾,掩蓋掉眸裡的一閃而過的殤意。
“李墨,你別對我太好,你會後悔的。”
虞雲荻給他一個背影,對着漸斜的夕陽道。
……
虞雲荻回到府中,柔嘉姑姑已經先一步迎了出來,對虞雲荻道:“尹御史已經等候郡主多時了。”
虞雲荻在腦裡過了下,發現並不曾有這個人的任何信息,便問,“御史大人?他來這裡做什麼?”
柔嘉姑姑道:“可能是有關於獨孤先生之事。他來到後,便想要拜祭獨孤先生靈位,然而府中並未設有先生靈位,因此惹得他很不高興。”
虞雲荻道:“素來聽聞御史大人的職責,便是勇上諫言,彈劾應彈劾之人,這類人是最喜歡挑毛病罵人的,想必我今日也要被教訓一番。”
做爲女兒,府中竟然沒有生父靈位,也的確是她的不對了。
所謂做戲做全套,可是虞雲荻雖然冒充了獨孤解意的身份,卻委實做不了那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事情,況且立靈位事關陰人死靈,本該是最親之人來立,她因此沒有在府中設有靈位,這本來也不是大事,但這位御史若是將此事宣揚出去,事化大,對她是絕對沒有什麼好處的。
當下倒是開動腦筋,在想辦法如何應對這位尹御史。
至廳中,果然見側面尊位上坐着位大約三十幾歲的薄須男,一幅老夫的打扮,滿身的儒氣,除了眉宇間一抹不開心的樣,整個人倒有幾分溫文爾雅之質。
不等他什麼,虞雲荻先行趕緊上前施禮,“不知御史大人來訪,未曾遠迎,還請見諒則個。”
御史大人大概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客氣,一時間愣了下,眉間略微舒緩,道:“郡主客氣了。”
虞雲荻道:“請坐,請坐。柔嘉姑姑,給大人重新上茶,要拿出府中最好的茶!”
尹御史道:“郡主,在下並不是來喝茶的。”
眼見他便要開啓訓教模式,虞雲荻忽然以袖遮臉,長長嘆了聲,裝成是極爲痛苦的樣,道:“尹御史,不好意思,我今日因爲我父親之事,而心緒起伏較大,因此對御史大人定有照呼不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