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諸多努力，我終於變成了可以直接與你通信的一條暗線。”
鳳凰說到這裡，熱切地看着慕容楓，“便是這樣，也沒有資格做您身邊的女人嗎？”
慕容楓無言以對，她這樣對他付出，他又何德何能，而讓她如此傾心呢？
最後，他只是將她輕輕地扯入自己的懷裡，腦海裡閃過諸多當初與虞雲荻在一起的畫面，她的音容笑貌曾經離他那樣近，如今，她也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但他們永遠也回不到過去了。
這次上徂徠山，實難測命運將會如何。
半晌，他道：“我在賭，鳳凰，我若賭嬴了，生命便會被賦於新的意義，我的人生將重新開始。若是賭輸了，便會輸條命在徂徠山。但是我可以答應你，若我能夠活着回去，我便娶你。”
鳳凰一聽，身子因爲激動而微微一抖，流下兩行欣喜的淚珠。
……二人相擁片刻，慕容楓忽然笑道：“當初，推你到水中的那個刁蠻小女孩，你還記得她是誰嗎？”
鳳凰嬌嗔憤然地道：“誰要管她是誰，那樣討厭的人，我纔不要記住她。”
慕容楓笑道：“便是大越曾經的福星姑娘蔣心月。”
鳳凰頓時瞭解了，蔣心月不但在大越有名，在周邊列國中也有名的很，據說皇帝每年賞給她的財富積累起來，都超過了國庫庫存，她擁有無盡的財富與傲人的美貌，是個可傾城傾國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自然是有刁蠻的本錢。
不過，這女子最近也——
“原來是她啊，現如今倒是當了壓寨夫人了。”
鳳凰的語氣裡不無嘲諷，在他們這些貴女們看來，嫁給民間的英雄，完全就是很悲慘的一個選擇。而且很丟臉。
慕容楓對當時來到天府的蔣心月印象深刻，是以再見於上京見到她，便知道她便是當年在天府見到的那個嬌橫女孩，然而蔣心月卻並不識得慕容楓，這也不能怪她，從小到大，她的目光從來都是瞄着那些身份高貴之人，慕容楓這般的人，是無法入了她的法眼的。
聽了鳳凰的話，慕容楓道：“壓寨夫人有何不好？我倒覺得這女孩頗有幾分心機，如今李荀李忠之間的大戰是避免不了的，蔣虎在軍隊上有優勢，李忠與李發又有一定的基礎……但是，如今攪進了真龍決四幅，勝負實在難料，她要想在這種拉鋸大戰中全身而退，做壓寨夫人，怕是最好的選擇了。”
是啊，以蔣心月的身份，想要退出這場拉鋸戰，或許這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如今看來，她當時的任性與瘋狂，竟像是提前預設好似的。
鳳凰這樣一想，心裡不由寒了下，“我本以爲，我所身處的環境中，女子們已經是如狼似虎般的凌厲，很難搞了，沒想到這大越出來的女子，也都不一般，細想真是令人恐懼。”
慕容楓道：“也不竟然，或許只是爲了自保。”
慕容楓這般狡猾又無情的人，忽然說出這麼善解人意的話來，倒令人頗有些許感動。
鳳凰伸出雙臂，將慕容楓緊緊地摟住，“公子，這個世上，如果有個人，肯承認你是單純善良的，這個人只能是我。鳳凰也沒有別的期許，就是希望公子好好保重，跟隨我回家，做回真正的自己。”
……
第二日清晨，衆人早早出發。
徂徠山角下的風景很好，可惜有些奇險，能夠欣賞這些奇景的人便也少了，徂徠山周圍有一條無名河，從這邊看幾乎是繞山而行，有可能繞了整座山一圈，所以若要上山，得走一段水路，再由水路延山而上。
河的對岸比較矮些的斷涯上，有數間村屋，還有炊煙，還是有百姓留在這裡生活的。
衆人過了水路，順着軟階梯上了斷涯，便到了這個村子，村頭有幾個小孩在玩耍，見到他們過來，立刻做鳥獸散，一會兒，又小心翼翼的圍過來，探頭探腦地觀察他們。
只有一個梳着兩條羊角辮子的小女孩比較大膽，大約覺得虞雲荻很面善，走到她的跟前問，“姐姐，你們是從天上來的嗎？”
虞雲荻好笑地道：“爲何這樣問？”
“我娘說，神仙都是從天上來的，還說這山裡有神仙。”
李墨聽到這裡便明白了，這個村子便是之前派人調查時，遇上的村子，村子裡的人普通認爲徂徠山深處有神仙，而且信誓旦旦地說見過神仙。
虞雲荻不知道怎麼回答，求助地看向李墨。
李墨向來是冷臉，將目光投向那小女孩時，小女孩便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怯怯地道：“哥哥也是神仙對嗎？只有神仙才能長得這麼好看。”
周圍其他人不由地噗嗤地笑了出來。
李墨卻很難堪，故意做個鬼臉嚇那小女孩，沒料到小女孩不但不害怕，反而拍手笑道：“哥哥好笑趣啊！”
這時候，終於有小孩領了大人來，是一男一女兩個獵戶模樣的人。
他們穿着粗布衣裳，神情平和，微笑着道：“諸位貴人是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呢？來到這村中是有什麼事嗎？”
李墨道：“我們是從宛城來的，想往徂徠山深處去。”
這對男女對視了眼，那女的意味深長地道：“這徂徠山看着風景好，可是因爲道路奇險，再加上年深日久無人往來，是以裡頭倒是兇險的很。像我們這些獵戶，打獵一般也只敢深入至五里以外，若是到了十里處，便多半回不來了。”
那男的接着道：“是啊，諸位便在這附近遊玩便好，不能再深入了。”
關於徂徠山奇險之說，已經聽過很多次了，而且慕容楓上次來的時候，亦覺得這裡道路很不容易走。這也是上次血屠徂徠山，調取的是蔣虎麾下最精銳的郭氏騎兵，這些騎兵都是經過了特別訓練的，個個可以以一敵百，能夠吃苦耐勞，郭氏訓練出來的騎兵，向來是蔣虎的驕傲。
諸人都不說話，那獵戶二人便也知道勸不住，又道：“來了便是客，既然諸位還要往前走，不如便先備些乾糧吧。”
李墨道：“不必了，乾糧和水都已經備好。”
獵戶二人對視一眼，又道：“水便不必拿了，山裡不缺水，拿着反而耗人氣力。可以多拿些饅頭草。”
“何爲饅頭草？”鳳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