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大爺來不來幽州豈是你個臭小子能過問的,可是想到那丫頭護窩子的秉性,東陵玄翔很是無奈。
他微微的扯起嘴角,“不用管我來幽州的目的,言風,你家姑娘在哪?老虎的事情可有眉目?”
東陵玄翔的冷清和倨傲讓人倍感壓力。
不過想到自家姑娘如今的身份和能耐,我豈能怕你,給姑娘弱了氣勢。
言風挺直了腰背,坦然的回着話,“東陵公子,我家姑娘這時還待在範東盛的別院裡,老虎目前還沒到手。”
又冒出來一個男人,這丫頭竟然還住在人家的別院裡,東陵玄翔的臉立即黑了,語氣不善的問着,“範東盛又是誰?咋沒聽過你家姑娘在幽州有親戚啊?”
感覺東陵玄翔的臉色和氣勢驟然變了,言風不屑的望着他,“東陵公子,那個範東盛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是幽州城最大的糧食商人,人家年關還給你們軍營無償送了五萬斤的糧食,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印象,這不應該啊!”
察覺到言風的話裡的譏諷,東陵玄翔一陣氣悶,這段日子自個真是活的窩囊,連個奴才都敢嘲諷與他。
不過聽到是糧食商人,他才稍微的好受一些,憑着這丫頭的精明和聰慧必定是和這糧食商人達成了啥合作意向,纔會住進他的別院。
“送糧食的商人倒是有好幾個,範東盛我還真沒印象,不過,丫頭的目的是府裡來捉老虎的,也不能常待在人家別院裡。”
“我也是這樣想的,怕姑娘跟着進山有危險,這纔打算獨自去清風山捕捉老虎。”言風見東陵玄翔語氣軟和下來,也說出了自個的打算。
“言風,既然我來了,這事也不需你獨自去涉險,今兒已經晚了,咱先回幽州找你家姑娘,明兒一大早,咱一塊進山也好有個照應!”東陵玄翔一錘定音決定了事情咋去處理。
言風見他強勢,本想拒絕,可是想到葉婉馨愁眉不展的模樣,再說能多幾個人就會多幾分勝算,畢竟那可是深山老林,也是兇險的地方,老虎他是志在必得,也就點頭應允。
範家別院。
已經到了點燈時分,還沒找到言風,又發現言風的馬匹和衣裳包裹都不見了。
耳畔是狄懷不住嘴的發牢騷,更加讓葉婉馨頭疼。
她也在心裡埋怨言風膽大妄爲,不但沒給她解憂,還耽擱了正經事情。
狄懷也不是腦子糊滿了漿糊的人,瞧着葉婉馨心煩不已,就住了嘴。
他蔫巴巴的剛出屋子,就瞧到言風和幾個人說着話進了院子。
氣惱的狄懷猛的衝了過去,當胸就是一拳頭,“言風,你個該捱揍的死小子跑哪野去了?生生的要壞了小小姐的大事!”
只顧和東陵玄翔說話的言風哪裡會想到狄懷朝他揮拳頭,自然也沒躲避,生生的受了他一記重拳。
捂着胸口的言風怒目對着狄懷,“你瘋了?沒瞧見東陵公子他們來了?”
狄懷瞟了眼東陵玄翔,不禁是東陵府裡的那個壞小子嗎,有啥稀罕的。
他嘿嘿笑着,鄙夷的說着,“我眼裡只有我們家的小小姐,管他東陵公子還是西陵公子,他來了管我屁事啊!”
葉婉馨聽到外面狄懷和言風正在吵鬧,也不生悶氣,徑直從屋子裡跑了出。
“言風,你去哪了?讓我們擔心了一後晌!”
她的眼神掃到站在院子裡的東陵玄翔幾人,有些意外,“東陵,你咋來幽州城了?打這兒路過的吧?”
這丫頭見他也沒驚喜,還以爲是他返回山海關路過,這讓東陵玄翔的小心臟又有些受不了。
僵硬的嘴角扯起一絲苦笑,想說路過,又想起明兒還要進山,只好改了口,“我回京城了,聽說你來這裡捉老虎,就帶着他們過來幫你一把。”
心事一了,又在幽州城有了意外的收穫,葉婉馨眉眼裡都溢滿笑容,她輕鬆的說着,“哎,範東家已經幫我捉了兩隻老虎,明兒一早就能回京城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這大老遠的跑過來。”
原本還想表現一把的東陵玄翔聽到丫頭已經捉到老虎,不禁在心裡暗罵這個範東盛多事,可是臉上還是帶了笑容,“哦,這可是好事,拿咱明日就一同返回京城吧。”
葉婉馨仔細的盯着東陵玄翔變換的臉色,“既已回京,你的糧食必定是準備好了,你不打算從這裡去關外啊?”
東陵玄翔沒想到這丫頭步步緊逼,心裡嘴裡都溢出深深的酸澀和苦意,你是有多不待見我啊,急急的催我去關外。
東陵玄翔隱去眼神裡的一絲落寞,瞧着葉婉馨故作輕鬆的說着,“丫頭,糧食已經有妥當的人去護送,我想回京城待幾日在去關外。”
範東盛剛從外面回來就聽到家奴說從京城又來了幾個人,就急匆匆的進了葉婉馨住的院子。
正在屋子裡和東陵玄翔他們幾個說話的葉婉馨瞧着範東盛進來,就給他們介紹了各自的身份。
得知眼前的年輕男子,竟然就是東陵崇德的公子,範東盛的隨性收斂起來。
他面帶歉意的朝東陵玄翔拱手,“範某,不知東陵公子來到寒舍,實在是失了禮數。”
東陵玄翔見範東盛端出江湖上的那套作風,可是在葉婉馨面前他也只能忍着心裡的反感,和他寒暄客套了幾句。
在範東盛的盛情相邀之下,他們來到幽州城最大的酒樓鴻運酒樓吃了晚飯。
得知葉婉馨幾人明兒一早就要返京,範東盛有些不捨。
葉婉馨瞧出範東盛內心的糾結,笑呵呵的說着,“範東家,你不需擔憂種田的事情,等我回京幾日,我家弟弟的身子好些,定當立即返回來,倒是會帶着種田好把式親自協助你莊子裡的人把你的那些田地種好的。”
有了葉婉馨的這幾句話,範東盛這才把懸着的心裝回肚子,回到別院,他又忙着把幽州的土特產給葉婉馨他們準備了好多。
次日一早,在範家別院吃過早飯,葉婉馨他們就啓程返京。
京城靜安侯府。
宏兒已經醒過來好幾日,只是身子依然很是虛弱,那羊角風發的更是頻繁。
雖然瞧着宏兒病發時痛苦不堪,可是想到已經找到病症,狄義卿和嶽老夫人心裡也稍有安慰。
寧雨晴也時常的過來探望宏兒,狄義卿倒也沒啥,嶽老夫人的臉總是板着,打心眼裡厭煩寧雨晴,她把雪鶯的事都算在寧雨晴的頭上。
這次回來因爲帶着倆大木籠子,只好用範東盛的馬車,比去幽州多了四五日,到了月底才趕到京城。
六月初一巳時。
葉婉馨他們在這時已經進了京城的北門。
街上的百姓都望着他們馬車上拉着的兩個大木籠子,充滿了好奇。
想湊近些,又怕東陵玄翔那狠厲的眼神,都遠遠的瞧着。
儘管膽小的百姓害怕東陵玄翔的氣勢,可是也有人不怕。
鐵心蘭就是個例外,她帶着丫頭在大街上正逛的無趣。
聽着從她身旁過去的人正熱鬧的說着前面的錦繡大街有人捉了倆老虎。
她的眼睛一亮,小聲嘀咕,“京城還有人這麼會玩,捉個老虎,哎呀,我要去瞧瞧去。”
跟着她的婢女和小廝瞧着她臉上露出的神情,心裡都在暗暗叫苦,姑奶奶又要給他們惹麻煩了。
可是沒一個有膽子攔着,只能提心吊膽的跟着主子。
等鐵心蘭趕到錦繡大街,瞧着停在華天酒樓外面的馬車上,果然有老虎,不過都被一個大木籠子裝着。
她繞着馬車瞧了一遍,然後驚呼着,“哎呀,這華天也忒牛了吧,竟然捉老虎來做菜,我可要進去問問,啥時候可以進去吃!”
黎老二和海青雲開始瞧着鐵心蘭圍着馬車打轉,還沒搭理她,心想不就是個膽大的女人,讓她瞧瞧也無妨。
聽到她的話,差點笑噴了,這倆人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貨。
海青雲不屑的望着她,“喂,你膽子倒是不小,還敢吃老虎肉,就不怕夜裡做噩夢啊?”
“對,你沒聽過人家說的虎視眈眈這句話嗎?要是你吃了老虎,夜裡老虎的倆大眼非盯着你不可!”
鐵心蘭瞧着騎在馬上的倆男人髒兮兮的,她板着小臉,惡狠狠的說着,“你倆蠢貨懂個啥,鐵姑奶奶在長安時還親手獵到過狼呢!”
“別說是隻老虎,就是黑熊、獅子擺到你鐵姑奶奶面前,你鐵姑奶奶也不會懼怕!”
她見海青雲和黎老二的表情上帶着譏笑,身上的那股彪悍勁頭又竄了出來,“咋滴?你還不服啊?我這就把老虎放出來!讓你們瞅瞅你鐵姑奶奶的膽量!”
見這娘們還不是一般的潑辣,瞪着溜圓的大眼,用馬鞭指着他們訓斥和奚落。
這還不算,竟然用手去拆木籠上釘時的木條。
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娘竟然來攪局。
海青雲自幼就待在山寨土匪窩裡,黎老二更是在村子裡稱王稱霸慣了,一般的男人他們還未曾放在眼裡。
今兒被鐵心蘭指着鼻子譏諷,早窩了一肚子的悶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