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屠蘇跟夏秋堂對望一眼,試圖用眼神交流,夏秋堂卻是搖搖頭,明顯打不過的意思,氣的葉屠蘇直磨牙,合着你就想被老女人寵幸!
“他們不行的……”
葉屠蘇自是很希望有人站出來阻止眼前這女人,卻並未想過真的會有人站出來,但是,卻真的有人站出來了,雖說是輕若蚊聲的一句,卻足以讓人聽見,而當葉屠蘇擡頭看去的時候,站出來的那人也是頗爲讓人意外,竟然是他在山裡救下來的那個少女。
廳堂中的諸人臉露驚色,那女大王看着少女也是眯起眼睛。
“木狐……”女大王道:“你剛纔說什麼?”
少女似乎又變成了啞巴,站在那裡玩着衣角一言不發。
“你看看自己的模樣。”女大王惱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有話就要說,要大聲的說,別像個男人一樣!”
“我靠!”
葉屠蘇咬牙腹誹,男人惹你了啊,人家比你像女人好不好!
“你……你不能帶走他們……”叫做木狐的少女似乎鼓起莫大的勇氣一般,握緊拳頭喊道:“他,他是我的!”
與其說是喊,那少女的聲音實在太小,看起來咬牙切齒,卻也跟尋常人說話差不了多少,卻依舊讓衆人無比驚訝,這一位可是整年都說不了幾句話的主兒,更別說是如此大聲了。
“你要,你就得說出來。”女大王一把提起葉屠蘇道:“你要這一個?”
少女憋紅臉沉默。
女大王又把一拽起夏秋堂道:“還是想要這一個?”
少女依舊不言不語,對她而言,似乎每說出一個字都是一種考驗。
“小爺忍不下去了!”葉屠蘇猛的掙開那女大王的手掌,一腳踢翻跟前的桌案道:“死娘們,小爺什麼時候是你的了,別以爲是女人了不起,你還不是得自己生孩子。”
“放肆!”
那廳堂中的衆人齊齊一聲呼喝,那女大王更是擡手便是一掌朝着葉屠蘇拍落,卻也在此刻,夏秋堂嘆口氣,既然葉屠蘇已然忍不下去,自然只能拼命,乘着那女大王向着葉屠蘇攻去的剎那,便是一拳擊中女大王的背後,將其打的一個踉蹌,等對方回頭之際,夏秋堂卻是機警的拉開距離。
青冥劍不在身邊,葉屠蘇擡手便是凝聚出靈念兵刃,雙掌托起日月,兩手之間便是華芒絢爛。
“來啊!”葉屠蘇喝道:“我已經不爽很久了。”
“你們兩個是在找死。”
那女大王臉色陰沉,身上陡然靈念勃發朝着四周盪開,那喧鬧的諸人剎那間便靜了下去,四周的桌案輕輕顫動,海碗中的酒液盪開一圈一圈漣漪。
“他們……”這時候,那叫做木狐的少女終於再度出聲,憋紅臉道:“不要打了,他們兩個都是我要的。”
“哈哈哈……”女大王頓時爽朗的大笑起來,看着少女柔和道:“就是這樣,想要的東西就要說,人家不給就要搶,木狐,你該改改自己的性子了,這兩個男人給你了。”
那女大王一邊說着,一邊掃了葉屠蘇兩人一眼道:“你們兩個還不錯,像個娘們兒,好好的伺候小姐,這次的事就既往不咎了。”
“你纔是娘們……”
葉屠蘇正想罵人,夏秋堂趕緊上來將他的嘴一捂,拖着拽着就把他往廳堂外拉,那叫木狐的少女朝着女大王盈盈施禮,隨即提着裙襬便緊跟着兩人離開廳堂,那女大王卻是好生感慨,自己的女兒終於長大了,知道要男人了。
……
出了那亂糟糟的廳堂,葉屠蘇便順勢將夏秋堂的手給拍到一邊。
“行了,沒人了。”葉屠蘇道:“你難道就忍的下去,那死娘們說咱們是娘們哎。”
夏秋堂道:“人家就是這風俗麼,再說了,你無視她的用詞,那女人可是在誇你。”
“敬謝不敏,這該死的地方還是想個辦法趕緊跑。”葉屠蘇突然看到那跟上來的少女,便是推開夏秋堂,站到那少女的跟前道:“我覺得你現在應該說些什麼,想來你應該比我們知道的更多。”
那少女勾勾衣角,似乎又恢復到了那沉默寡言的模樣。
葉屠蘇道:“眼下看起來,夜襲跟你有關,那些人是來救你的,順便將我們給抓了,這對我們而言根本就是無妄之災,明明是我們救了你,卻被當成綁你的人,還被抓到這鬼地方來,你即便不說謝謝,也不跟我們道歉,那也至少給我開口說點什麼吧。”
夏秋堂道:“你別逼她了,她看起來不是不愛說話,是不怎麼敢說話。”
“沒辦法交流啊。”葉屠蘇嘆口氣,突然又眼睛一亮,從地上揀起根樹枝道:“不如這樣,我說你寫,行不行?”
那少女想了想,便從葉屠蘇手裡接過樹枝算是答應。
葉屠蘇道:“你叫什麼?”
少女在地上寫道:井木狐。
夏秋堂驚訝道:“剛纔那位真是井無月!你們的關係?”
井木狐寫道:母親大人。
葉屠蘇道:“能不能帶我們離開這裡?”
井木狐寫道:你們要去哪裡?
葉屠蘇道:“禁地,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走,如果可以指明方向跟多遠的路,那麼,萬分感激不盡。”
井木狐寫道:東,半刻鐘。
這答案實在出人意料,半刻鐘別說是走出這片山林,走出這寨子都會很困難,不過,葉屠蘇突然一想,也許是禁地這個詞兒讓井木狐產生了誤會,畢竟,這詞兒實在過於籠統,但凡不允許去地方都會有人將其叫做禁地,而這樣的禁地着實很多,也許寨子裡就有着不得到井無月同意便無法進入的地方被人視做禁地。
“撲天崖!”葉屠蘇道:“知道這個地方麼?我們要去這個地方所在的那個禁地。”
井木狐拿着樹枝,劃了半天后,輕聲道:“母親大人每年七月都會前往禁地,她有一座陣法,叫做幻水花月,能夠進入禁地,只需要瞬間。”
葉屠蘇欣喜道:“能帶我們去麼?”
井木狐伸手拿起樹枝,卻也在這時候,葉屠蘇突然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不要用寫的。”葉屠蘇道:“用嘴說如何?跟我說話也沒那般可怕,對吧?”
井木狐咬咬嘴脣,隨即微不可聞的點頭道:“嗯,我可以帶你們去。”
這自然是最美妙的結局,本來想着要去禁地還得橫穿整條落月山脈,所費功夫絕非朝夕,卻未想到找着了這樣的近路,如此一來,不管是救下眼前的少女,還是被抓去當男陪,全都是值得的了。
井木狐一眼不發的起身帶路,還是不喜歡說話,不過,作爲井無月的子嗣,地位自然是崇高無比,一路暢通無阻,卻也在這時候,一陣馬蹄飛踏的聲響打破寨子的靜謐,井木狐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葉屠蘇跟夏秋堂也是跟着看向寨門的方向,卻是一隊幽靈馬歸來,馱着受傷的騎兵進入寨子。
“去,去報告大王……”馬背上的人翻騰着想要下馬,卻踉蹌着直接摔在地上,大聲呼喊道:“我們中計了,詩楚南沒死,石菩薩在兩處魂飲產地埋下重兵,我們派去的人馬損失慘重。”
井無月的廳堂自然會有人去奏報,而葉屠蘇跟夏秋堂也是陡然一驚,他們纔不在意井無月的人馬是否被埋伏,重要的是詩楚南未死!
“這不可能。”葉屠蘇道:“我親手宰的!”
夏秋堂皺眉道:“你怎麼知道自己殺的那個是詩楚南的?”
“他自己承認的呀,而且,那間房裡有詩楚南的玉印,那玉盤也是在房裡找出來的……”葉屠蘇突然一頓道:“你的意思是那傢伙是個替死鬼?房間是詩楚南的房間,但那人不是詩楚南,而是故意冒充的?”
夏秋堂道:“也許房間也是故意佈置的,一個幌子而已,本來我就覺得你殺詩楚南也太容易了些。”
“這下糟糕了。”葉屠蘇咬牙道:“我不該拿走玉盤的,如果我不動那玉盤,詩楚南就算沒死,也不可能知道是誰要殺他,但是,我拿走玉盤,他應該會想到如娘。”
夏秋堂臉色微變道:“更糟糕的是我還把那玉盤還給如娘了。”
“回去!”葉屠蘇道:“我們得回龍門石城,不然如娘死定了。”
夏秋堂點頭。
葉屠蘇抓着井木狐的肩膀道:“抱歉,我們恐怕得稍候再去禁地,現在能不能告訴我們下山的路?我們必須立刻回龍門石城去。”
落月山連城七十二寨分佈於落月山脈的各處,照着常理而言,井無月統帥七十二寨,她自己的寨子自然應該在山脈中的深處,或者是山中一處堪稱洞天福地的桃源之境纔對,不過,出人意料的是井無月的寨子就在距離龍門關不遠的山中,若不然,葉屠蘇跟夏秋堂也不會進山才一晚就被抓來,而深究細性,其實也能想通,那龍門關便是井無月跟石菩薩的主戰場,龍門石城趕到龍門關纔多久?井無月也就不會將寨子建在大山深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