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海的衣服很快就被找了竹竿給掛了起來,也很快有人找來了木牌雕刻,將葉屠蘇比斗的規矩給寫了上去,葉屠蘇對此也是輕笑不語,他倒是很期待將這百器陵掛滿各式各樣的衣服。
“喝酒!”葉屠蘇突然的高手呼喝道:“誰先喝完十壇酒的,那和尚留下的法器跟寶貝歸他!”
“萬歲,蓋世!”
“蓋世,蓋世,蓋世!”
“蓋世,蓋世,蓋世!”
周圍的衆人高聲呼喝起來,齊齊高呼着蓋世的名號,有人大聲的叫囂,有人大聲的鼓譟,有人搬來酒罈傲視羣雄,而葉屠蘇卻是依舊輕笑着。
公羊舒飛湊到葉屠蘇身邊道:“這樣做真的好麼?像這種無名野輩就算了,活該他們自找黴趣,但是,如果有其他勢力派人來挑戰,這麼做好似會徹底開罪對方。”
“那又怎麼樣?”葉屠蘇道:“他們派人過來,無非就是想試試我的本事,或是想擊敗我,踩踩我的威風,不希望我藉着跟駱成君的那一戰將百器陵的名頭給打出來,我很清楚他們在想些什麼,也不介意他們這般做,只不過,想要踩我的人,便得做好被我踩的準備,這是他們應當付出的風險。”
公羊舒飛吧唧了下嘴,卻又笑笑將話嚥了回去,葉屠蘇始終都是那個葉屠蘇,當年在幽山的時候,他是這般做的,如今在禁地,他還是這般的做,既然如此,似乎也沒什麼好勸的。
公羊舒飛突然覺得,似乎跟葉屠蘇在一起,自己好似衝動了些,亦或者是血性了些?
“在告訴你一個讓開心的好消息。”公羊舒飛道:“今天早上信鷹傳來的消息,溫苗苗那女人倒黴了,鼠兒望月樓跟錦繡城接洽後,巫山姥姥說錦繡城跟溫苗苗沒有半點關係,然後找到了那密室,還清點了庫存,發現遺缺了好多靈藥,想來是被溫苗苗偷去煉毒了,巫山姥姥震怒,跟鼠兒望月樓聯手圍剿溫苗苗,這女人最近怕是要不好過了。”
“其實,我早應該想到的,那首童謠裡賀菖蒲跟藍寶都有佔着的地方,但溫苗苗佔着何處,卻無人知曉,而且,仔細想一想便會發現奇怪之處,溫苗苗是使毒的高手,她在毒道上的造詣的確非凡,哪怕煉神返虛的高手撞上她,不小心也會吃虧,可是,煉毒就需要靈藥,溫苗苗獨來獨往,哪弄這麼多靈藥?所以,要麼溫苗苗背後是有勢力隱藏着的,不斷給提供靈藥給她予以支持,要麼就只能去偷了,那無疑要比溫苗苗自己上山下海的去找靈藥快多了,我懷疑溫苗苗在不少勢力中都有隱藏的身份混入其中。”葉屠蘇笑道:“不過,即便那女人倒黴,我會覺得很開心,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管好我們自己的事都好了,而且,我也有個好消息。”
公羊舒飛好奇道:“什麼好消息。”
葉屠蘇笑道:“我找着申屠巍然了,而且也拜了他爲師。”
……
申屠巍然在古月樓的地位不低。
任何一個煉神返虛的高手,無論去哪裡,地位都不會低。
所以,申屠巍然極少離開古月樓,有什麼事情,通常都只需要吩咐下人去做便可,而需要勞動申屠巍然親自下山,自然因爲這件事情不簡單,而這件不簡單的事情便是去查賬。
古月樓作爲九樓十二城之一的勢力,當然擔的起“家大業大”四個字來形容,除了有許多魂飲礦產以外,當然還有佔據着的遺蹟跟秘境,而這些地方自然是需要人來打理的,就像錦羅衣端坐於撲天崖之上,而她名下的屬城卻交給手下的王將來鎮守是一個道理。
古月樓的規矩,每一季查一次帳,將那些遺蹟,秘境跟魂飲的產量做成賬目,同時古月樓是少有的門派式傳承,每半年還要考校一次山下弟子的修爲,若修爲精進明顯着,還會被帶回古月樓去。
而申屠巍然此刻便是下山來做這兩件事情的,結果恰好就在入山口巧遇了葉屠蘇,倒也算是一場機緣,省得葉屠蘇去了古月樓還得遞帖拜見,此番前往古月樓的目的,算是已經立馬完成了一半。
只不過,葉屠蘇對此卻不甚滿意,他打着拜師的名號是想混進古月樓,現在師父倒是拜了,卻連古月樓都沒瞧見,這算怎麼回事?他還想着去古月樓裡尋十二夜詠夜呢,當然,賀菖蒲所託,葉屠蘇也未曾忘記,有機會還是得找找那叫做霍真的女人。
隨着申屠巍然步行下山,葉屠蘇不由道:“師父,其實不過就是些小事,何勞您親自下山呢。”
申屠巍然道:“查閱賬目,考校修爲,怎麼能說是小事,另外,你眼下還不是古月樓的人,有些事情無需太在意,但是,等辦完事情回了山,向樓主問安,得其首肯之後,你便是古月樓的人,那時候,你一定要謹記,規矩就是規矩,不可違背,也不可質疑,若是犯了規矩便得受罰,誰也不得幫你求情的,可知曉?”
葉屠蘇心道無非是迂腐而不知變通,臉上卻依舊恭敬道:“弟子謹記。”
申屠巍然道:“是徒弟,而不是弟子。”
葉屠蘇眨巴下眼睛,顯然不太明白兩者間有什麼差別。
申屠巍然道:“古月樓的弟子有許多,因材施教而歸於各門之下,而我的門下也有着不少的弟子,不過,我卻未曾收過一個徒弟,你可明白兩者間的差別了麼?”
葉屠蘇趕緊道:“徒兒惶恐。”
申屠巍然道:“古月樓的規矩有不少,回頭你需瞭然於心,但我的規矩並不多,以後不必這般說話,而且,你就不好奇我爲何要收你爲徒麼?”
葉屠蘇道:“因爲徒兒是天才。”
申屠巍然失笑,突然覺得葉屠蘇還是挺有趣的,說他謙虛吧,有時候是挺謙虛的,可有時候又格外自信,甚至可以說是自信到了自大。
葉屠蘇笑道:“謙虛乃禮,君子需守禮,自信乃驕傲,做人需驕傲。”
“不錯!”申屠巍然楞了片刻,隨即笑起來道:“你說的很多,做人需要驕傲,而且,你說的也不錯,我體會於你的劍意,看的出來你在劍道上的確有着不俗的天賦,何況,我也該有一個徒弟了,只是,還是得問問你,願不願意。”
葉屠蘇道:“自然是願意的。”
申屠巍然道:“你卻別答應的這般快,要當我的徒弟,卻也不是那般簡單的,我可以將自己的一身本事傳授於你,不過,從今日起,你便要多兩個一生之敵,你可願意麼?”
“一生之敵?”葉屠蘇道:“不知道這兩個一生之敵是誰?”
申屠巍然道:“隱劍樓的天劍駱成君,還有隱劍樓的樓主一柄劍!”
葉屠蘇有吐血的衝動,這是要玩死自己麼?怎麼又跟駱成君,還有隱劍樓扯上了關係。
申屠巍然道:“你可知曉南宮北這個名字?”
葉屠蘇搖搖頭道:“從未聽聞。”
申屠巍然道:“一柄劍是隱劍樓如今的樓主,而南宮北便是一柄劍跟駱成君的師父,也是隱劍樓的上一任樓主,當初我仗劍于禁地,自認已臻劍道巔峰,對於隱劍樓的名頭頗爲不屑,便前往隱劍樓挑戰,單人獨劍連敗隱劍樓三大長老,逼得南宮北出手,我們交手一天一夜,直至靈念漸近枯竭,最終惜敗於他,至此,我才知道自己的劍道仍有不足,仍有可追尋之處,便拜入古月樓苦修,觀遍古月樓中的劍道藏書,閉過數年之久,直到劍道之途大有精進,便出關欲再挑戰南宮北,卻沒有想到,南宮北已然魂飛魄散。”
葉屠蘇好奇道:“那麼厲害的傢伙就這麼死了?怎麼死的?”
“不知道。”申屠巍然道:“清楚這事兒的恐怕只有駱成君跟一柄劍兩人,而至那一天起,無法挑戰南宮北便成了我的生平憾事,不過,好在南宮北總算是留下了傳承,他雖然魂飛魄散,卻留下了駱成君跟一柄劍這兩個親傳的徒兒。”
葉屠蘇拍馬屁道:“以師父的本事,一柄劍跟駱成君聯手,也定然不是您老人家的對手。”
“胡鬧!”申屠巍然吹着鬍子,臉上隱現憤怒,顯然葉屠蘇的馬屁給拍到了馬腿上,“我怎麼能跟一柄劍與駱成君兩個小輩計較,即便是贏了,那也是勝之不武,我丟不起那個人!”
葉屠蘇恍然道:“所以,你就想找個徒弟跟他們兩個打,如果打贏了,自然也就代表着南宮北不如你。”
申屠巍然哀嘆道:“無法跟南宮北一戰,終究是我的心病,可南宮北都已經化成天地間的一灰塵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雖然此法有投機取巧之嫌,卻也是化解我心結的唯一辦法。”
葉屠蘇道:“師父,你放心好了,我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你心願的。”
申屠巍然笑道:“哪是這般容易的,那一柄劍早就煉神返虛之境,而那駱成君聽說去了巫山閉關,現如今好似也回來了,那修爲恐怕也邁過了煉神返虛的門檻,單憑着修爲,你便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那駱成君跟一柄劍,我卻也是見過的,這兩人天資極佳,在劍道一途上可謂天賦卓絕,你要想勝過他們,還需勤於努力。”
葉屠蘇不滿道:“師父的意思是我的天賦不如他們兩個,那您爲什麼要收我爲徒?”
“我教了許多弟子,卻始終未收徒弟,因爲我一直都沒有找到比一柄劍跟駱成君天賦更好的。”申屠巍然道:“而你雖然不如他們,但已經是我見過最好的那一個了,更重要的原因則是我的時間不多,能夠在這時候讓我忽然遇到你,我相信也許是一種機緣,亦或者是天道的指引。”
葉屠蘇蹙眉道:“我聽不太懂,您的意思是因爲實在找不到更好的了,所以就拿我這個還不錯的湊合一下?”
申屠巍然失笑,笑的很是暢快,拍拍葉屠蘇的肩膀道:“你就這麼理解也無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