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俠,手下留情!”
齊老爺子本來是擔心齊麟傷到或是殺了葉屠蘇,此刻卻是截然相反,他怕葉屠蘇失手殺了齊麟,雖說那靈念澎湃如潮有多恐怖,這位老爺子全無修爲是不清楚的,但是,葉屠蘇身上的殺意卻是真真切切!
葉屠蘇瞄了齊老爺子一眼,突然的伸手虛空一握,那井噴般的靈念突然的一卷,卻是在要撞到齊麟的剎那,如同布匹一般,直接捲住了齊麟的身子,隨即下落着將齊麟放到地上。
“混帳,你除了好勇鬥狠還知道些什麼,切磋要點到爲止懂麼,誰讓你亂用裂碑手的。”齊老爺子倒是會做人,上前先是將齊麟劈頭蓋腦的一頓教訓,隨即轉身朝葉屠蘇笑道:“多謝葉少俠留手了。”
齊麟在邊上一臉的鬱郁,甕聲甕氣的道:“我輸的不服,你修爲明明要比我低,怎麼會靈念比我還要強橫那麼多。”
齊老爺子頓時回頭又瞪了齊麟一眼,這鐵塔漢子似乎很畏懼老爺子,撇撇嘴倒是不說話了。
葉屠蘇先是掃了齊麟一眼,他最近有些神經緊繃,自打在那巷子裡被刺殺後,便警覺許多,那齊麟的裂碑手雖然是被破了,但是,那一瞬間的氣勢還是相當渾厚,如果真的挨實,不死也會重創,而齊麟倒底是沒心沒肺無意的,還是有心爲之,便是關鍵之處了,不過,看眼下齊麟的模樣,倒是真看不出是有心要殺葉屠蘇。
“一門神通罷了,只有修爲可不夠,我總也得會些手段才成吧。”片刻後,葉屠蘇露出微笑草草解釋一下,隨即看向齊老爺子道:“老爺子也莫太在意了,不過就是切磋失手罷了,算不得什麼,不用放在心上。”
齊老爺子自然連聲稱好,雖說是打出了火氣,但從結果而言卻是皆大歡喜,葉屠蘇的實力出乎意料,齊老爺子也很希望有這麼一位加入到自己的商隊前往禁地,畢竟,從俠衣城前往禁地,那路程可不是兩三天光景的事情,路上會出什麼事情,誰也不清楚,多一名高手護衛,便多一份助力。
葉屠蘇是否有資格跟着商隊而行自然沒有了討論的必要,齊老爺子盛情挽留兩人吃飯,卻是被郝掌櫃跟葉屠蘇一起推拒,他們還得趕回雅樂軒去,這回去的路程又是兩個時辰,不抓緊些便要天黑了。
“那我便不遠送了。”齊老爺子笑道:“反正想要親近,我們回頭有的是機會。”
靈藥祭對於任何一名採藥客而言都是不想錯過的,齊老爺子當然也不例外,除卻淘換靈材,這也是彰顯自己實力的好機會,誰手裡的靈藥最多,自然實力最強,所以,齊老爺子也有參加靈藥祭,雖然已經在準備六月的出行,不過,至少也要等靈藥祭結束,然後再看日子而定,在此之前,葉屠蘇可以直接住進齊老爺子的寨子裡,只是想到那些刺客有可能是衝着郝掌櫃去的,葉屠蘇便就此拒絕,齊老爺子倒也不在意,只是說出行前會派人去雅樂軒知會葉屠蘇。
順着山道離開,郝掌櫃很是開心,卻不是爲自己,而是爲了葉屠蘇,同時也很驚訝,他卻是一直沒想過葉屠蘇的修爲如此不俗。
“你可知道,採藥客是一輩傳一輩的,齊麟在這一輩的採藥客中卻是皎皎者,能夠他相較的只有三五人而已。”郝掌櫃拍拍葉屠蘇的肩膀道:“你跟他交鋒竟然能不落下風,着實了不起。”
葉屠蘇對於這樣的誇獎着實不知該說些什麼,既不覺得驕傲,也不覺得欣喜,反倒感覺有些怪怪的,因爲他一直覺得自己還不夠厲害,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葉屠蘇還是很飢渴,伴隨着修爲精進,他也曾不斷的給自己立下標杆,而他眼下的標杆自然是錦羅衣。
“也不知那女人此刻在做些什麼,回沒回到撲天崖。”
葉屠蘇想到這裡便不由的有些失神,想起了那纏綿的一夜,還有那難以忘懷的激情。
也就在這時候……
葉屠蘇突然的伸手橫在郝掌櫃的跟前,將郝掌櫃給攔落下來。
郝掌櫃疑惑的看着葉屠蘇,葉屠蘇卻是搖搖頭,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山道間。
片刻後,那山道上隱約的傳來鈴鐺聲,緊接着,一頭黑驢慢悠悠的從山道間而來,腳下踩着一片黑煙,搖晃着身軀,脖間的鈴鐺不斷髮出脆響,而那驢背之上卻是沒有人!
郝掌櫃奇道:“這裡怎麼會有驢?”
這裡當然不該有驢,何況還是一頭沒有人騎的驢。
但是,那頭黑驢真的搖晃着身體,擺弄着耳朵朝他們而來,一步一晃,慢慢的向着兩人而來,直到距離葉屠蘇不足兩米的剎那……
那黑驢突然化做騰騰翻滾的黑眼,那黑煙之中,露出猙獰惡鬼的模樣,血紅的眼睛,一雙利爪,足有一米長的指甲,朝着葉屠蘇便迎面撲來。
“讓開!”
葉屠蘇趕緊一把推開郝掌櫃,雖是將其給推了個踉蹌,卻正好避開那鬼爪,與此同時,葉屠蘇迅速的後躍,那鬼爪擦着葉屠蘇的胸口掠過,在地上一抓,便是數寸之深的爪痕,深深將那地面裂開。
也就在此刻,葉屠蘇落下,掌間凝出靈念朝前一甩,便是將刀槍劍戟放了出去,那劍片跟殘刀擊中鬼爪,想起噹啷之聲後,便將那鬼爪震開,隨即斷槍跟短戟便是一刺而過,直接洞穿那黑煙惡鬼的胸口。
仰天悽迷的長嘯,那刺耳的聲響震的人耳膜發顫,緊接着,那惡鬼便化成黑煙漸漸消散。
山道間,似是又恢復平靜。
葉屠蘇打量四周,沉聲道:“出來吧,既然動手了,何必在藏藏掩掩的,想殺我,便亮出本尊來吧,這種小玩意可弄不死我。”
葉屠蘇話音落下,那山道上便響起輕笑之聲,伴隨着笑聲,山道間便又走來一人。
那人就像是鬼魅,身上罩着一件巨大的黑袍,有一截都拖在了地上,整個人都縮在其中,看起來有些XX,露出的雙手帶着黑色的手套,頭上蒙着黑紗頭罩,甚至連臉都給蓋住了,嘴,鼻子,甚至連眼睛都給遮了起來,讓人擔心這傢伙是不是稍微不當心些就會摔倒。
而葉屠蘇看着這人向自己而來,第一個感覺就是飄忽。
這人就像是一團霧,一團煙,一團影,明明就站在那裡,向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而來,卻總讓人覺得飄忽不定,好似隨風盪漾一般。
“小子,你若是聰明些,剛纔就該喪生耿鬼手下,這樣還少受些折磨。”那人的聲音就像是破爛的風箱,難聽的要命,每說一個字,那喉嚨都會不斷的漏風,慢悠悠的道:“不過,我可以再施捨你一個機會,此刻自裁,你便能死的痛快點兒。”
葉屠蘇撇撇嘴道:“那我也奉勸你一句,我看你還是現在退卻爲妙,小爺今天心情不錯,懶的動手殺人,但如果真有不開眼的廢物想要尋死,小爺倒也不介意大發慈悲,送他上路。”
桀,桀,桀,桀,桀……
那人又笑起來,笑的是依舊那般難聽,但是,就在那笑聲中,男人突然的消失無蹤,就那麼憑空的,在笑聲中突然不見了,若不是葉屠蘇確信自己絕對未眨過眼睛,恐怕會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不由的蹙起眉頭,葉屠蘇警惕的打量四周,他可不信這人會真那般老實,被自己說了一句便真的跑了,可是,打量四周之後,葉屠蘇卻是真的沒有找到人影子。
突然的,郝掌櫃大聲喊起來道:“在後面!”
葉屠蘇的反應極快,幾乎是緊跟着郝掌櫃喊出聲的剎那,便是猛然回身,似乎沒有猶豫,便是一拳向着身後揮出,黑色的靈念在空中帶出漂亮的弧線,然後……
葉屠蘇的拳頭戛然而止,就在那男人的腦袋前半寸有餘的地方,突然的停下攻擊。
低下頭,男人袖口處伸出鋼刺,直接抵在葉屠蘇的喉間。
相觸的一瞬間,兩人極有默契的同時向後躍開,兩人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得手,葉屠蘇如若一拳轟在對方的腦袋上,那根鋼刺無疑會刺穿自己的喉嚨,而那根鋼刺要敢再向前半分,葉屠蘇也會毫不猶豫的舉拳轟落。
兩人都不願兩敗懼傷,自然只能退卻。
只不過,在退開的剎那,葉屠蘇的腳尖落地,不待穩住身形,便將身體躬起,如同他準備狩獵的獅虎,向前猛的飛撲而去。
顯然,葉屠蘇連絲毫喘息的機會都不打算留給對方。
“給我死來!”
低喝着,葉屠蘇擡手一拳轟落,那小臂間互相纏繞的黑白靈念就如同兩條糾纏的小蛇,猙獰的露出自己的獠牙。
但是,就在葉屠蘇拳間落下的剎那!
那全身裹在黑袍中的男人再度消失無蹤,就那麼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無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