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京看着眼前的女人,那絕美的女人,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之色,而是說不出的陰沉,讓他那張連女人都豔羨的臉龐看起來有些猙獰。
“錦羅衣!”白雲京沉聲道:“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你死哩!”錦羅衣伸出手指從葉屠蘇的臉龐間滑過道:“如果你殺了他,我便只好讓你陪葬了,可你現在又不能死呢,你死了,會很麻煩的,所以,不要殺他了好不好?”
白雲京道:“你想棄我們的約定而不顧?”
“約定照舊。”錦羅衣歪着腦袋想了想道:“婚期推遲到戰神圖之後。”
言落之後,錦羅衣便又看向葉屠蘇展顏道:“我給你時間哩,也是最後一次哩!”
白雲京看向葉屠蘇,絲毫不掩自己的怒意,無法跟錦羅衣成婚,他不在乎,這世間絕色的女人多的是,白雲京不差錦羅衣一個,何況,他跟錦羅衣會在一起的原因本就不單純,而是兩人達成了默契跟約定,既然錦羅衣並未否決約定,那麼事情就未曾不可挽回。
但是,白雲京不接受失敗,他是天上白雲京,怎能敗給蒼穹之下的螻蟻。
他一直是俯瞰衆人的那一個!
“我在戰神圖前等你。”白雲京看着葉屠蘇道:“希望那時候你能給我些驚喜!”
白雲京走了,走的很乾脆,以憤怒而高傲的姿態離開撲天崖,至少此刻他還是贏家,他依舊是無法逾越的那座山。
錦羅衣咯咯的笑着道:“來人!”
宮雨姬從人羣中走出,恭敬的跪匐於錦羅衣身前。
錦羅衣打了個哈欠道:“我困哩,要去睡哩。”
宮雨姬點頭道:“主上放心,接下去的事情我會打理。”
錦羅衣咯咯的笑着,旋即向着石宮而去,那血色的衣衫如同一抹影,一抹血紅的影,讓人始終都抓不住。
那扇無論如何也破不開的門,在葉屠蘇的眼前關閉。
葉屠蘇看着那扇門,自己在門前,而錦羅衣在門後,破不開這扇門,自己便沒有資格見到錦羅衣。
“喝!”
葉屠蘇突然的仰天嘶吼,猛然的拔起那柄神威巨劍,身上的劍意洶涌,隨即便用力的將那柄神威巨劍擲了出去,一道劍光破空而來,重重的刺在那扇石門之上,半柄劍身深深的嵌入那石門之中。
“戰神圖開之日!”葉屠蘇看着那扇石門一字一頓的道:“便是我拔劍之時!”
葉屠蘇言盡,那僅存的靈念終於消耗殆盡,整個人便搖晃着,軟軟的向前倒落,幸好身旁的駱成君眼疾手快,擡手便將葉屠蘇給扶住。
此刻,葉屠蘇不該倒落!
他應該站着!
……
古月樓,無回峰!
夜空萬籟俱靜,偶有風掠過,帶着微涼跟清冷。
葉屠蘇掙扎着爬起來,四周是寬闊的峰坪,周圍散落着許多書冊,葉屠蘇纔想起來,自己的本尊靈念枯竭昏過去後,自然也無法維繫身外化身,不過,看起來自己好似沒有昏迷太久。
“十七師弟!”這時候,連雲袖緊張的跑上峰坪,跪坐在葉屠蘇身邊道:“我剛纔來看你,卻發現你好似失去了意識,便去找了七師叔,你先歇息一下,七師叔馬上來了。”
“呃……”葉屠蘇稍稍一楞後,立刻擺手道:“不用,不用,無需麻煩七師叔,我很好!”
葉屠蘇可不想讓任何人碰自己的這具身體,以免看出什麼貓膩來,特別是像田復這樣醫道造詣不凡的傢伙,若是接觸過多,極有可能看出自己的這具身體跟靈體有什麼不同。
“我只是修煉稍微出了些岔子而已,現在已經弄明白問題所在,所以不會再出問題的了。”葉屠蘇沉默了一下道:“所以,不需要麻煩七師叔了,還有以後幾日,六師姐也不要來無回峰看我了。”
連雲袖一楞,隨即緊咬嘴脣委屈道:“十七師弟,我做錯了什麼嗎?”
葉屠蘇雖然以前也說過讓連雲袖不必來無回峰照顧他的話,但更多的卻是客套跟玩笑,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的認真,這讓連雲袖不知所措,更多的則是委屈。
“不,不,沒有的事。”葉屠蘇也是被搞的措手不及,解釋道:“是我想要閉關!”
連雲袖茫然道:“閉關?”
閉關對很多人而言都是常有的事情,像是修煉到了破境關頭,而不想受人打擾,亦或者是一門神通快要修成之際不想受人打擾,總而言之,閉關通常都是一些緊要關頭,急需要時間跟清靜,這纔會放下一切瑣碎之事而閉關,旁人自然也能諒解,何況,似他們這般的修爲,肯定都曾閉關苦修過,可是,古月樓大考在即,葉屠蘇這時候閉身關?
“我的時間很少!”葉屠蘇看着連雲袖認真道:“六師姐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我更沒有討厭六師姐,只是,我要讓自己變的厲害些,所以,我一定要儘快學會一丈無敵,也一定要在大考中拔得頭籌,得到去雲水境修煉的資格。”
葉屠蘇現在想着的念頭只有兩個,那就是戰神圖跟變強!
曾幾何時,葉屠蘇有着自己的目標,一刻不停的努力修煉渴望讓自己變的厲害些。
時間流逝,葉屠蘇的目標依舊堅定不依,他也依舊是那般的勤勉,但只有葉屠蘇自己清楚,他已經漸漸的變了,他已經記不得自己來到這世界多久了,他甚至不再在意時間,他跟這世界的多數人一樣,單純而麻木的努力修煉,若非說有什麼不同,那便是葉屠蘇比他們更堅定,可是,變了終究是變了,以前的葉屠蘇渴望於最短的時間內變的更強,而現在的他卻是遲早有一天會變的更強!
錦羅衣給了葉屠蘇一個迫切的理由,因爲,他沒有時間了。
如果葉屠蘇不想站在門前,看着站在門後的錦羅衣,不想再感受那般的無助跟絕望,那麼他就只能站起來,還要站的比任何人都高。
讓自己變強的事情無非就只有兩種,第一種是修爲,第二種是神通。
葉屠蘇的修爲已然不低,他能做的只有邁過那道檻,但是,那道檻並非那般容易逾越,若不然,禁地中就有很多的白雲京,有着很多的錦羅衣了,更重要則是葉屠蘇無法通過身外化身來破境,身外化身的修爲都是以本尊修爲而定的,也就是說葉屠蘇不可能依靠身外化身來提高修爲,那麼,便只剩下神通了,本尊跟身外化身心意相通,若是身外化身學會了一丈無敵,本尊自然也就學會了,這無疑是一種修煉神通的捷徑,也是擁有兩具身體的好處,只要葉屠蘇能夠分的出心來。
“我明白了!”連雲袖點頭道:“這些日子我不會再打擾你,但希望你千萬別望了大考的時間。”
連雲袖說的很認真,也沒有問葉屠蘇迫切要變強的緣由,因爲連雲袖知道葉屠蘇說的很認真。
……
荒原間,孤寂的馬車獨行,彷彿讓四周的一切都變的落寞起來。
葉屠蘇醒來的時候便已經在馬車中了,而馬車自然是隱劍樓的馬車,葉屠蘇身邊坐着的自然是駱成君,還有那邋遢男人抱着酒罈在角落呼呼大睡。
“你終於醒了。”駱成君感應到葉屠蘇的靈念,睜眼從冥想中醒來道:“你已經睡了三天。”
葉屠蘇感受着空蕩蕩的靈體道:“感覺糟糕透頂。”
駱成君道:“只是靈念枯竭而已,既然醒了便不會有事,感應一下天地靈氣化成靈念就好了。”
“該死的,我指的是這事麼?”葉屠蘇抱怨道:“你沒瞧見我滿身的泥巴麼,你就算不幫我擦擦,至少也該將我丟進水裡泡泡吧。”
駱成君頓時無語,葉屠蘇還是那個葉屠蘇,也只有他才能思維跳脫的突然想到這種事兒。
“回頭自己洗吧。”駱成君道:“你眼下有什麼打算?”
葉屠蘇的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惆悵,隨即道:“白雲京?”
駱成君道:“你知不知道,白雲京臨走前的那話等同向你下了戰書,或者說是殺帖,你是想求死,還是等死,亦或者,戰?”
“你說呢?”葉屠蘇牽着嘴角笑笑,然後道:“離戰神圖開還有多久?”
“不知道。”駱成君道:“戰神圖的開圖之日素來不定,去年是十一月,所以,未滿一年之期,也就是今年十一月前肯定是不會開圖的,而過了十一月後,也許只比去年遲上一天,也許遲上幾個月,誰也說不準。”
葉屠蘇皺眉道:“距離十一月只剩下三個半月了,也就是說,我若是倒黴些便只有三個半月的時間?”
駱成君微諷道:“你好似還未明白?即便給你整整一年又如何,雖然四王的修爲如何一直成謎,因爲他們是站在山巒最頂端的那四個,但眼下看起來,白雲京的修爲決計是魂虛無相,而你若是倒黴些,便只有三個半月的時間罷了。”
“多簡單,破境就好了。”
這是葉屠蘇想說的話,卻並由葉屠蘇的嘴說出來,而是那邋遢男人打着哈欠,庸懶的伸着懶腰,將這話給說出來。
葉屠蘇拍拍那邋遢男人的肩膀道:“謝了,早知道你這般義氣會幫我的忙,當初在廢物城就不該揍你的。”
駱成君愕然道:“你揍過他?”
“忍無可忍麼。”葉屠蘇道:“你好像很驚訝?”
駱成君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葉屠蘇一楞道:“說起來,我好似還真沒問過,喂,老傢伙,你是誰?”
邋遢男人喝着酒道:“你若是還想破境,最後還是對我客氣些,省的惹我不高興。”
“嘁!”葉屠蘇不屑道:“說的你好像能幫我破境似的。”
“一個能在白雲京面前自在喝酒,一個能讓白雲京不敢接他一劍,一個穿成這樣還能走上撲天崖的人,憑什麼不能幫你?”駱成君看着葉屠蘇肅然道:“他是霍乘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