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圖閉圖了,甚至有可能永遠不會再開圖。
蒼狼山頂,不少人都跪拜在地,而天上那道旋渦始終沒有閉合,伴隨着戰神圖從空中消失,那空流淌着金色溜光的旋渦卻始終懸在那裡未曾不見。
這一天,禁地多了些傳奇!
這一天,禁地多了一處奇觀!
這一天,禁地多了些了不得的人物!
那蒼狼山被葉屠蘇一劍劈成兩座,所以,蒼狼山便曾了過往,衆人開始稱那座山爲雙狼山,而葉屠蘇那一劍裂山的神威也曾了傳說,不過,他的傳說終究會漸漸逝去,因爲他隨着錦羅衣走進了那片旋渦。
駱成君是活着的傳說,從今日起,他不再是天劍,而是魔劍,他有一柄劍叫做九劫卻邪。
昔日風度翩翩的君子駱成君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鋒芒閉露的駱成君,而那無論何時何地都讓自己顯的像一柄劍的隱劍樓主,如今卻顯然的內斂而沉穩,因爲他練了心劍,也有了個新的名號叫心劍。
隱劍樓多了兩柄劍,一柄叫做魔劍,一柄叫做心劍,這兩柄劍也代表着隱劍樓必將崛起,九樓十二城的名頭顯然已經不足以束縛隱劍樓了。
只不過,有人在此役中賺的更多。
洛天走上臺面,他不用掩蓋自己的模樣躲藏在屏風後頭,他是鼠兒望月樓的樓主,他是隻手遮天的落天。
錦羅衣已經離開,依照洛天跟錦羅衣的約定,他將從撲天崖得到很多,有願意追隨的王將,還有屬於阿修羅王留下的一切,鼠兒望月樓以經商爲重,誰都對其不甚在意,如今卻又有誰看小看鼠兒望月樓?即便洛天還達不到王的實力,但他還有一個青魔手,似乎也不比隱劍樓的那兩柄劍要差上太多。
風瀟瀟依舊是風瀟瀟,他隨風而來,隨風而去,沒人知道他是誰,自然也沒人能留下他的傳說。
而即便說了那麼許多,以上那些都只是微末,至少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都是微末。
真正的傳說是錦羅衣。
今日起,禁地四王成了三王,也許多年以後會有新王誕生,卻也不會忘記曾有一位王,叫做錦羅衣。
天空中的戰神圖隱去,但是,雙狼山頂的那道旋渦卻始終不散,成爲禁地之中的又一處奇觀。
衆人將這處奇觀叫做——登天路!
……
“天道既命數。”蘇澈看着那旋渦呢喃道:“也許,這就是命數。”
言落,蘇澈負手,看了眼白雲京,昔日驕傲無比的天上白雲京,如今卻顯的頹廢,甚至有些失魂落魄,有些憐憫的搖搖頭,隨即便向着山下而去。
而風瀟瀟則是走的更快,那登天路已成,衆人皆無能爲力,眼下風瀟瀟更爲心繫的卻是古月落。
所以,風瀟瀟跟申屠巍然走的很快,也走的很急。
“走吧!”一柄劍道:“我們也該離開了。”
戰神圖開圖素來是一場盛事,卻從未如此激盪過,看着天空中的登天路,駱成君若有所思,隨即陪着一柄劍向山下走落。
“我想……”良久,駱成君道:“去百器陵。”
一柄劍道:“他已經不在了。”
駱成君道:“他還在。”
一柄劍不清楚駱成君爲何會用如此篤定的語氣,但是,他能聽出駱成君言語中的肯定便足夠了。
一柄劍道:“你想做什麼?”
“不知道。”駱成君想了想道:“以前只想着修煉,希望能修爲有成,讓隱劍樓便的更爲強大,也許還有些奢求,希望自己能夠成爲這片世界的新王,不過,當我將九劫卻邪拔出來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的世界似乎太小了些,而且,站的太高後,又覺得有些寂寞,我漸漸便明白了,當初李卻邪爲什麼要弒天,本來我想這次戰神圖結束,跟葉屠蘇一戰,無論輸贏,我會去找施雨霏,好好陪她幾年,了卻心中的執念,當自己無法忍受那寂寞時,我可能會繼承魔劍的意志,看看自己能不能將那片天給斬開,如今看起來,我似乎也不太寂寞,還是有些事情可做的,若是有機會,我很想也去那天的另一頭看看。”
一柄劍想起蘇澈跟霍乘風的態度,不由道:“那條路只怕不好走。”
駱成君笑道:“總要走走看的,而且,那些僞神似乎也很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知道禁地裡有這些人的存在,我很好奇。”
一柄劍道:“既然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自己想做什麼,你便去吧,隱劍樓的事情無需多管,萬事有我。”
駱成君點頭道:“謝師兄。”
很多年前開始,一柄劍便是如此,無論駱成君想做什麼,做了什麼,他總是會告訴駱成君萬事有我,如今也絲毫不例外。
蒼狼山離百器陵很遠。
駱成君離開一柄劍獨行,卻並不急,他知道葉屠蘇雖然走了,卻依舊還在。
葉屠蘇還留下一具身外化身。
身外化身出了意外,本尊會受傷,卻不會死,但本尊若死,身外化身必亡,而身外化身跟本尊是共同擁有意識的,葉屠蘇的那具身外化身又有些不同,並不會輕易的消失。
只要找到那具身外化身便找到葉屠蘇了。
所以,駱成君要去百器陵。
……
“走了?什麼時候?”
駱成君在百器陵待了很久,以至於百器陵中有不少人都認識他,很輕易的便讓他入內,元十三娘也是親自煮茶奉上,將駱成君引入百器陵內,但是,當駱成君問起葉屠蘇的時候,元十三娘卻給出個讓駱成君頗爲意外的答覆。
駱成君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快一個月了吧。”元十三娘奇怪道:“他不是應該跟你一起去了戰神圖麼?你怎麼突然要找他的身外化身?”
元十三娘倒是不疑有他,那具身外化身好好的,自然說明葉屠蘇沒事,她也就安心了,同樣如果本尊出了什麼意外,駱成君找身外化身也沒用。
“一個月前?戰神圖閉圖的時候。”駱成君在心中呢喃一句,隨即道:“有說去哪兒麼?”
元十三娘也不甚確定道:“應該是去古月樓了吧?他那身外化身如今的身份是古月樓的弟子。”
“古月樓,風瀟瀟。”駱成君笑起來道:“有些意思,看來得去看一看。”
元十三娘猶豫了一下道:“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駱成君道:“他很好,只是有些事情耽擱了,一時半會回不來,我打算去古月樓一躺,如果見到他的身外化身,我會讓他回來的,讓你安心。”
“不用了。”元十三娘笑道:“讓他送只信鷹回來吧,他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知道他很好就足夠了。”
駱成君點點頭道:“你很好。”
很好自然是很好的意思,駱成君看的出來元十三娘跟他們不是一類人,她站的太低,也沒有過高的追求跟奢望,也許能夠跟葉屠蘇在一起就很開心,只是她很清楚葉屠蘇不是那種會安於一切的人,她選擇不束縛葉屠蘇的翅膀,任由其飛翔,餘下的一切都有自己來承擔,所以,她真的很好。
“戰神圖前出了些紛亂,禁地可能會亂一陣。”駱成君道:“過些日子,你也許就會聽到些消息,但是,不用太擔心,他的身外化身還在,便代表一切都很好,另外,若有人敢乘他不在打百器陵的主意,你便送信鷹予我,誰來,誰死!”
駱成君拿過桌上的九劫卻邪,起身向元十三娘微微垂首,隨即走出大堂。
既然葉屠蘇可能去了古月樓,駱成君自然也想去古月樓看看,何況,那風瀟瀟跟古月樓,似乎都很有秘密,既然很有秘密,當然就很有意思。
離開廳堂的時候,駱成君看到了葉知雨,嫁做人婦後,葉知雨看起來成熟不少,卻還是有些唧唧喳喳的,看到駱成君笑着打招呼,而駱成君則是微笑點頭,隨即身影閃現,便憑空消失無蹤。
“喂,走的那麼快做什麼……”葉知雨無奈的喊了一聲,隨即走進堂內道:“姐姐,駱成君都來了,他怎麼還不回來?”
元十三娘笑道:“他還有些事要辦,怕是暫且回不來。”
“怎麼能這樣。”葉知雨不滿道:“這種時候他怎麼能不在,你肚子裡……”
“噓!”元十三娘笑着伸出手指在葉知雨脣上一點道:“早些日子他的身外化不身不是在麼,我若是想說,那時候便說了,我來就是不想讓他知道的。”
葉知雨納悶道:“爲什麼?”
元十三娘笑道:“當年,幽山道口的那個雨夜,他單人獨劍殺了很多人,那時候,他的修爲還不高,但他卻不將那些修爲比他高不少的人放在眼裡,因爲,他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比那些人更厲害,既如此,爲何要將那些人放在眼中?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他有一天會站的很高,而這一切若是他所希望的,我便不希望任何人成爲他的累贅,我不行,你不行……”
元十三孃的話頭一頓,輕撫着腹間道:“他也不行。”
……
駱成君來百器陵的路上不急不緩,但去古月樓卻是將本事給拿了出來。
以駱成君如今的本事,自然是沒有錦羅衣那咫尺天涯的手段,卻也是一步十丈,身影如同鬼魅,而駱成君這般趕的原因,卻是因爲他知曉蒼狼山的事情塵哀落定,風瀟瀟已然第一時間趕回了古月樓,深怕錦羅衣在古月樓做了些什麼,而駱成君同樣也想看看,錦羅衣到底做了些什麼,那古月樓又藏着些什麼讓風瀟瀟這般驚懼。
百器陵跟古月樓都在西邊,駱成君要趕到古月樓自然花不掉多少的功夫,幾乎是一日的功夫便到了古月樓的山腳,倒也未曾打算硬闖,而是站在山腳下通報名號,將聲音向着山間緩緩送去,卻是三四聲後都得不到迴應,駱成君索性負劍登山,直到那古月樓山門之時,駱成君便微微蹙起眉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