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碎裂的沙碩順着廢墟滾落,卷下一片沙土,卻也在這時候,一條胳膊突兀的就從那堆廢墟里鑽了出來!
“呸,呸……”葉屠蘇艱難的從廢墟里爬出來,抹了把滿是沙塵的臉,張嘴吐出泥屑,看看四周喊道:“有活着的麼!”
“我在呢!”
葉屠蘇回過頭去,夏秋堂坐在廢墟的頂端,那杆獸角點金槍插在一旁的廢墟里,頭髮凌亂,滿是塵土,看起來狼狽不堪,着實不見得比葉屠蘇好到哪去,顯然也是剛從廢墟里爬出來的模樣,而最讓人擔心的月雀兒也坐在邊上,正在梳理頭髮,看來也沒出什麼意外。
葉屠蘇伸手用靈念凝出銀月,那只有微弱光芒的四周被稍微照亮了一些,四周是一片廢墟,頭頂也是黑漆漆的,不由道:“這是什麼鬼地方?”
“白河谷塌了!”夏秋堂道:“這裡應該是白河谷的地底吧,真沒有想到谷底竟然是空的。”
葉屠蘇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被活埋了?”
“大概吧。”夏秋堂道:“我們也許出的去,你看看兩邊。”
葉屠蘇挪了挪銀月,用銀芒照亮自己兩側,詫異道:“牆壁?”
“嗯。”夏秋堂道:“這裡好似是一處地宮,卻是不知道是誰建造的。”
葉屠蘇道:“還有其他人麼?”
夏秋堂搖搖頭,那地獄之花堵了谷口時,他們三人落在最後,回頭逃跑的時候又有幽靈馬相助,當然也跑的最遠,周圍卻是沒有旁人了,眼下落入地底,想來也就跟其他人隔開了,這未必是件好事,卻也談不上有多糟糕。
夏秋堂道:“我稍微摸索了一下,後面已經被廢墟給堵了,我不敢開路,怕再引起坍塌,我們只能向前走。”
葉屠蘇道:“是谷口的方向麼?”
夏秋堂再次搖頭,那白河谷塌的實在有些突兀,可說是一片混亂,這地方又是烏漆抹黑的,着實辨不清方向。
葉屠蘇道:“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夏秋堂對此也無異議,三人稍微整理一下自己那狼狽的模樣,葉屠蘇便將那銀月託在手中,照亮周圍三尺之地,想着前面摸索而去。
走得片刻,周圍的廢墟跟瓦礫漸少,三人才發現身處於一條石道之間,那石道是用四方青石築成,葉屠蘇拿手敲過,石甸甸的,至少有半尺厚,互相有接縫,顯然絕非天然形成的石道,而是人爲雕琢建造出來的,這不得不讓葉屠蘇三人都頗爲感嘆,在地底建造出這般的地宮,還着實是大手筆!
卻也在這時候,那石道突然的一豁然開朗,黑漆漆的石道突然間就亮了起來,四周火光搖曳。
“小心!”
葉屠蘇趕緊攔住兩人,託着銀月一照,便發現前面的石道兩側卻是多出兩排掛在牆上的油燈,中央火苗跳動,將通道照的亮堂起來。
夏秋堂走上前去,拿手煽了煽風,那火苗遇風而滅,卻在滅掉的瞬間,那燈芯便自燃起來,燒起小小的火苗。
“這油燈不一般。”夏秋堂道:“是長明燈!”
長明燈着實不是稀罕物,若是去廟堂之中,那些高掛的油燈通常都是長明燈,終年不熄,只不過,那油燈之所以長明不滅是因爲有廟宇中的僧人不斷添置火油的關係,而眼前的長明燈顯然是件寶貝,那燈盆中的火油永遠也燒不盡,燈芯永遠也燃不完,點起的火焰無須看護也永不熄滅,不過,除此之外,長明燈好似也沒其他作用,雖說有些神奇,卻也有些雞肋。
夏秋堂道:“既然需要燈火,這地宮難道有人住?”
葉屠蘇拿腳尖磨了磨地上的灰塵道:“至少是曾經有人住,走,我們去前面看看。”
有了長明燈照亮石道,葉屠蘇倒也不需要再虛耗靈唸了,散了掌中銀月,便帶頭繼續向前而去,大約盞茶的功夫,那石道便已經到了盡頭,卻是一扇半敞的石門,看似非常厚重,可葉屠蘇輕輕用手一推,那石門便自己擦着地面,發出“隆隆”的響聲後,便向內打開。
月雀兒道:“這裡好似是一間靜室。”
石門後方是一間八角房間,每一面牆上都貼着一張黃紙硃砂的符籙,中央擺着三隻草絲蒲團,而普通的正前方則是一張桌案,擺着香爐跟燭臺,不過,讓人好生奇怪的卻是那香案上供奉的東西,既非先列祖宗,也非諸天神佛,竟是一柄劍,一柄木頭劍。
除此之外,那靜室之中便別無他物。
“難不成此劍還是寶貝。”葉屠蘇湊上去瞄了兩眼道:“也不過就是尋常的木劍吧,而且,如此粗糙的做工,恐怕還是自己拿刀削的!”
葉屠蘇一邊說着,一邊拿手指彈彈那木劍,順手就伸手朝那木劍拔去。
夏秋堂急的喊道:“不要!”
夏秋堂喊的很是及時,卻實在沒有葉屠蘇的手快,當他喊出來的時候,葉屠蘇已然將那木劍給拔了出來,不過,四周卻是悄然依舊。
“你太大驚小怪了。”葉屠蘇笑道:“這劍是插在架子上供奉的,劍尖離桌案差了兩寸,等同懸在那裡,怎麼可能會有貓膩……不要……”
葉屠蘇說到一半,便臉色一變的大喊,卻是月雀兒有些力竭,想坐在那蒲團上休息片刻,被葉屠蘇喊的驚了一跳,但還是慢了半步,已然半倚着身體坐在了蒲團之上!
剎那間,那八角房間的八面牆壁上的八張符籙便慌忙大盛,那用硃砂寫出來的符紋瞬間就亮了起來。
葉屠蘇心中苦澀,他倒也不肯定那蒲團便有問題,只是,他剛纔想說的後半句話,便是那木劍懸在半空不可能會是機關,真有機關也該是那桌案或是蒲團,哪成想,月雀兒的運氣着實好的可以,直接就撞上了。
而那八張符籙光芒陡現之後,符籙的中央便立時飛遁劍光,從八個方向朝着他們刺了過來。
夏秋堂抓起身邊的獸角點金槍挽了朵槍花,盪開三道劍光,而葉屠蘇則是放出藏於袖口的劍片,撞開一道劍光後,便伸手將月雀兒從蒲團上給拉了起來,將她護在身後。
只是,即便月雀兒離開了蒲團,八面牆壁上的八張符籙依舊華芒閃現,威勢不減,不斷的化出劍光從八個方向朝他們而來。
葉屠蘇果斷道:“毀符籙!”
“好!”
夏秋堂答應一聲,挺着獸角點金槍便閃開一道劍光,朝着那符籙而去,那槍尖微旋,如若蛟龍出海,卻在要刺中那符籙之前,那符籙上便盪開一圈波紋般的漣漪,那獸角點金槍的槍尖楞是懸在符籙之前半寸之處,便始終不得寸進。
另一邊,葉屠蘇同樣是催着那枚劍片幻化出來的烏光護體,同時將那支小戟給丟了出去,卻同樣是在符籙的半寸之前懸停,盪開一圈一圈的漣漪後,便是始終不得寸進!
夏秋堂咬牙用力刺了刺槍尖依舊無法破開那漣漪,無奈道:“有禁制,而且很厲害,佈置這禁制的人,要麼是有厲害的神通之道,要麼就是修爲極高,至少也是嬰魂巔峰,已然重修三魂七魄,魂體成靈,甚至有可能煉神返虛之境了。”
“羅嗦!”葉屠蘇道:“你直說憑我們兩個破不開禁制不就好了,不過,我怎麼覺得這八道符籙有些怪異……”
葉屠蘇一邊說着,一邊催使兩道烏光翻飛,將涌來的劍光擊落,眼中明悟之色更甚。
“你覺不覺得這八道符籙放出的劍光不是想殺我們?”葉屠蘇道:“我感覺像是一種鍛鍊?”
夏秋堂想了想道:“你是說,這裡是間練功房,地宮的主人借用那些劍光練功?”
葉屠蘇點點頭,他就是這麼想的,雖說沒什麼根據,但總感覺那八道符籙飛出的劍光並不凌厲。
“可就算是如此又能怎樣?”夏秋堂道:“我們現在應該想的事情是怎麼阻止那些劍光。”
葉屠蘇想了想,催着烏光擊落一道劍光,隨即走到那符籙的邊上,伸手一扯,那本該出現的漣漪並沒有出現,葉屠蘇很輕易便捏住了符籙用力一撕,便將那符籙給揭了下來,上面的華芒也是瞬間消失。
夏秋堂愕然道:“就這樣?”
葉屠蘇道:“你自己試試?”
夏秋堂依樣畫葫蘆,舉槍揮開那些劍光,走到符籙的邊上,隨意的伸手一揭,那禁制絲毫沒有反應,夏秋堂也很輕易的就將那符籙給揭了下來,這反倒讓夏秋堂頗有吐血的衝動,合着如此厲害的禁制就這樣被破解了?
如此重複的將八面牆壁上的八張符籙都給揭下後,葉屠蘇才繼續道:“我猜地宮的主人應該是習慣於盤坐蒲團之上,只用雙手,不避不閃,以此練劍,所以,只要坐上去,八道符籙就會噴吐劍光,至於那禁制,恐怕是我們想岔了,不是以防有人將符籙毀掉,而是他怕自己練劍時不小心將符籙給弄壞才佈下的,正因爲如此,用手將符籙揭下來就是了,那禁制也不會因此而觸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