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玲瓏終於明白到尉遲若羽前兩天在醉紅塵所說的話了,此時的她,身穿着那粉湖色的宮女服,然後站在了賢王爺的身側,爲他磨墨,而賢王爺的臉色則黑到不行,他面前堆積如山的批文,是他臉色黑的原因,玲瓏看着則不由得失笑的搖了搖頭。
“玲瓏,你說!這丫頭是不是太過分了!”賢王爺終於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筆,然後擡起頭,聲音低沉的問着玲瓏,玲瓏知道,他確實有點生悶氣了。
“但是,這是王爺願意的,不是嗎?”玲瓏卻也一句話反彈得賢王爺無話可說,賢王爺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玲瓏微笑的看着他等他回話,賢王爺挫敗的低下頭,拿起毛筆,繼續着批文,玲瓏看了他的側面一眼,也繼續手裡的工作。
賢王爺過了一會,才擡頭看着玲瓏那認真磨墨的模樣,也想起了尉遲若羽臨走之前留下的信,玲瓏一直這樣跟着他,對他付出,原來不止是報恩,其實,他自己也早就看出來了,不是嗎?只是不想去迴應而已,但是,這樣不是挺好嗎?她會一直陪着自己,自己也會一直陪着她,賢王爺看到玲瓏就快要轉頭看自己的時候,馬上就把頭轉回到批文的面前。
醉紅塵
“羽兒……這……這樣真的好嗎?你現在可不是以前啊。”看着蒙着臉的尉遲若羽,小曲在一邊擔心得不斷的想勸說她放棄這個想上臺的念頭。
“曲姨,她決定的事,可沒人能阻止得了,就讓她去吧,而且,她這樣不正是我們所希望的嗎?”紅曉走過去伸手拉住了小曲的雙手,然後安慰她,小曲看了一眼紅曉,然後點了點頭,終於有點笑意掛在了好的臉上。
“對了,我都沒有好好感謝過你,這些年一直陪着羽兒的身邊,陪着她,照顧她。”小曲把雙手從紅曉的手中抽出,然後輕拍了拍紅曉的手,對她說着。
“我就只是有一種感覺,就是一定要對這個丫頭好,不顧一切,所以,曲姨也不用說謝我,再算起來,其實我還是羽兒救回來的呢,所以人要知恩圖的啊,不是嗎?”紅曉微笑的說着。
“姨娘,曉姐姐,其實,你們都是羽兒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人,所以,以後,不管怎麼樣,羽兒不會再任性了。”尉遲若羽打扮好,然後走到了她們的面前,把她們的雙手都緊緊的抓在自己的手中,然後對她們說着,紅曉與小曲同時都微笑的點了點頭。
“紫凝姑娘,外面的客人都已經到齊了。”外頭的丫環輕聲的說着。
“好,我馬上就來。”
尉遲若羽回到了醉紅塵,她用打理醉紅塵與賢王爺和玲瓏交換,以後賢王爺幫她處理朝政,她就幫他打理醉紅塵,本想把皇位交給他,可是,賢王爺卻怎麼說都不肯接下,他說如果尉遲若羽再逼他,他就一走了之,讓尉遲若羽不敢再說什麼,只把一道聖旨丟下,讓人把賢王爺與玲瓏架回皇宮,她人就跑來了這裡。
“小心點。”小曲對尉遲若羽說着,尉遲若羽點了點頭,然後跟着那丫環往外走。
“曲姨,我們也去閣樓那裡吧,那裡可以看得到羽兒的。”紅曉也對小曲說着,小曲點了點頭,跟着她一起走到了那閣樓。
樓下的大堂,坐着滿滿的人,這些人似乎都不被前段時間的戰亂所擾亂,他們依然可以留連煙花之地,紅曉與小曲看後,感觸很大,但是,她們也只能嘆口氣,這世上,本來就是如此。
紫凝已經從醉紅塵消失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們這些人都幾乎忘記了有醉紅塵的存在,但是,幾個月前,突然又說醉紅塵重開了,裡面的姑娘比以前還要漂亮,消失已久的紫凝也會重回醉紅塵,把他們的心思都重新勾了回來,他們纔來的,終於看到臺上那穿着豔紅色衣服的蒙面女子,他們才大聲拍掌。
尉遲若羽從來沒有穿過這樣豔紅的衣服站在臺上,也從來沒有如此的發自內心的笑容,她這是第一次跳鳳舞九天,這舞蹈很難學,可是,她也學會了,她只想以後就像這舞蹈一般,可以掙脫一切,重生再來。
“紫凝姑娘!好!”
“好好好!紫凝姑娘!”下面的人一陣陣的掌聲不斷的響起,小曲與紅曉也跟着一起拍掌。
“其實我有些話要跟羽兒說,但是,我又怕那孩子不肯答應。”小曲看着尉遲若羽,臉上露着慈愛的微笑,但是卻是對着紅曉說着,紅曉則是不解的看着小曲。
“羽兒有你們這麼多關心她的人在她身邊,我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我想回去陪皇后娘娘,我們走了那麼久,從來沒有回過去看她,她一定會擔心吧,也會寂寞吧,以後,我就會一直陪着她了。”小曲看着那臺上不斷舞着漂亮動作的身影,微笑。
“但是,羽兒肯嗎?她是那麼不容易的才從那麼多的困苦中走出。”紅曉卻擔心的說着。
“她會懂的吧。”小曲看着那身影,不由得有點眉開眼笑的,因爲不用看尉遲若羽臉上的表情,從她的動作都可以看出來,此時的她有多開心,紅曉也不再多話,也跟小曲一樣靜靜的看着臺上。
可是,在她們不知道的另一邊二樓廂房,卻有一雙手緊緊的抓着那圍欄,這就是他千里匆匆趕來所得到的結果?她什麼都不要,寧可回來當一個舞姬?
她可知道,當他聽到了雪薇他們所說的話,他的心裡是有多高興,夜女只說他身體只好一點,不適宜太趕,但是,他依然堅持趕來翼煜皇朝,可是,卻在皇城裡打聽到別人說的紫凝姑娘要回到醉紅塵,今天還是首次演出,他以爲,只是重名,可是來到了,看到的卻是那個他一直印在心進而的人影,看得出生氣不已。
“主子爺……你都快把人家的欄杆給掐斷了。”在他身後一直迫於狄天烙身上那可怕的氣息沒有出聲的雨夫,過了良久,纔敢出聲。
“你是覺得我賠不起?”狄天烙悠悠的轉頭看了雨夫一眼,然後問着他,雨夫連忙搖了搖頭,他只是想提個醒,他並沒有那個意思,但是,他還是別出聲好了。
“但是……”狄天烙再次出聲。
“主子爺,我可沒有再說什麼了呀。”雨夫不由得挑了挑眉,對狄天烙說着,狄天烙卻有點失笑了,雨夫不由得一驚,他現在站在狄天烙的背後,只聽到了他那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不知道他心裡打什麼主意。
“但是現在的她,纔是我想要看到的,她變得開心了。”狄天烙看着臺上的人說着。
“嗯。”雨夫也看向了臺上的人影,也點了點頭應答着。
一舞之後,所有客人的反應都很好,他們都想尉遲若羽再跳一曲,可是尉遲若羽卻也有她自己的堅持,她退下臺後,就往自己的閨房走去,紅曉也扶着小曲往她的房間的方向走去。
“紅曉,讓我好好的與羽兒好好談談。”小曲對紅曉說着,紅曉點了點頭,開門讓小曲進去了,然後把門關上,她就站在門外,沒有離開。
過了很久,紅曉以爲,尉遲若羽不會讓小曲離開,這時尉遲若羽把門打開了,拉着紅曉的手,讓她也進去,然後把門關上,紅曉看到了小曲與尉遲若羽的眼框都紅紅的,看來她們剛剛都狠狠的哭過。
“曉姐姐,曲姨娘要走了,我知道,曲姨娘的意願,也知道曲姨娘的心意,所以,我不會阻止,但是,曲姨娘,你一定要平安,我會隨時去看你的,你可不能讓自己不好呀。”尉遲若羽緊緊的抱着小曲,在她的懷裡說着。
“一定的。”小曲輕撫着比她高了半個頭的尉遲若羽的背。
“曉姐姐,曲姨娘說有話要親口對你說她才放心。”尉遲若羽離開了小曲的懷,然後對紅曉說着。
“紅曉,羽兒這丫頭,我把她交給你照顧了,答應我,永遠都要像現在這樣,不放棄她,不離棄她,其實這孩子,內心很倔強,但是,卻又是那麼的脆弱……”小曲看了一眼尉遲若羽,然後心疼的拍了拍尉遲若羽的手背。
“我不會的。”
“我也知道你不會,有的話,也只是說出來好讓自己可以安心罷了,好了,姨娘要說的都說完了,姨娘明早就走。”
“姨娘,一定要那麼趕嗎?”尉遲若羽不捨的拉着小曲的手。
“嗯,你母后一個人呆在那裡太久了,我要回去陪她了。”
“那明早我送你。”尉遲若羽不捨的說着,小曲只是微笑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尉遲若羽就幫忙把小曲的東西搬上了馬車,扶小曲上馬車,緊緊的抓着小曲的手不放。
“傻丫頭,以後又不是見不了面了,你不是說以後會來看姨娘嗎?”尉遲若羽聽完了她的話後,才肯乖乖的放手,看着馬車慢慢的遠去。
尉遲若羽伸起自己的手,向着那越來越遠的馬車慢慢的揮動着自己的手,淚水卻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滑落。
“不要哭了,你不是說知道你姨娘的想法嗎?怎麼還會哭呢?難道你想你姨娘擔心?而且你都派了暗衛跟着你姨娘了,不會有事的。”紅曉扯着自己的袖子,輕輕的擦去尉遲若羽臉上的淚水。
“好了,我們回去吧。”紅曉對尉遲若羽說着,尉遲若羽也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可是卻在轉身之時,被眼角那一抹黑色給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她停住了自己的身形,看着那抹黑色身影,看着那一張邪魅到可以勾引衆生的臉,不由得臉色一變,有點吃驚,但是,她馬上就轉身想往醉紅塵裡面跑去。
紅曉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了尉遲若羽被一個黑色的身影緊緊的抱在懷裡,紅曉剛想把那人拉開,可是看到了那站在不遠處的雨夫後,紅曉只是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跟着雨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