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嚴厲的懲罰
彩珠離開後,皇甫逸依舊坐在書桌後,暗自咀嚼着剛纔彩珠對他所說的那一番話。
沉思了片刻後,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邁開修長的雙腿,便徑直朝着屋外走去。
走出屋外才停下腳步,沒再繼續往前,而是雙手揹負在身後,朝着院子裡打量了一眼,卻並未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視線範圍內,突然闖進一名小廝,他便招了招手,將那小廝叫到更新問話:“可有看見夜淵?”
那小廝低埋着頭,一付恭恭敬敬的模樣,低聲回答道:“奴才不曾看見夜公子,不過聽說,夜公子似乎出去了。”
“出去了?”皇甫逸愣了愣,英挺的眉頭不由地蹙了起來。
是了,他之前便吩咐過夜淵,不可以掉以輕心,一定要儘快找到那玉佩,想來,他應該是去辦事了吧。
只是,這次他還有另外的任務要交給他,卻不見了他的人影。
雖然他不能離開京城,親自去找凌若瑤,但可以讓夜淵先去打聽一下情況,弄清楚凌若瑤究竟在什麼地方。
只要知道了她在何處,他也就放心了。。
而且,他也的確沒有派人跟蹤她呀,只不過是派人去找了她而已。
只可惜吶,關鍵時候,這夜淵卻不在!
擺手將那小廝給打發了下去,他擡眼朝着院子外看了一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便要再次走進屋中。
“四哥。”
而就在此時,院子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喊聲,皇甫逸也不由地停下了腳步,轉回身去,看向正快步向他走來的皇甫羽。
揚起線條優美的薄脣,皇甫逸笑着說道:“老六來啦,怎麼不讓下人通報一聲?”
“何必那麼麻煩?”走到了他的跟前,皇甫羽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難不成四哥是怕被我看見什麼嗎?”
愣了愣,皇甫逸無奈地搖頭輕笑了一聲:“我有什麼可怕的?走吧,進屋說。”
說着,便轉身率先走進屋中。
進屋落座後,皇甫逸這纔再次出聲問道,話語直逼主題:“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
“瞧你說的。”皇甫羽佯裝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抱怨道,“難道我沒事就不能來找四哥?”
端起茶案上的茶盞輕呷了一口,皇甫逸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當然可以。只是我見你步伐匆忙,神色慌張,似是有急事?”
“也算不上急事,不過倒也是一件說小不小的事兒。”皇甫羽說着,微微傾身上前,一付神神秘秘的樣子,“我聽說呀,這大哥和三哥,今兒在大街上吵架了。”
“哦?”原本隨意撥弄茶盞蓋子的皇甫逸,頓時驚了一下,立即將茶盞蓋子放下,擡眼看向皇甫羽,“這是怎麼回事?”
見他來了興致,皇甫羽嘿嘿笑了兩聲,一付得意洋洋的樣子,似是覺得,自己終於有個話題,能引起他的興趣了。
然而,在接觸到皇甫逸投射而來的一記不耐煩的警告目光時,他趕緊止住了笑聲,撇嘴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於是,他便絮絮叨叨的,將自己聽來的,關於皇甫炎和皇甫熙鬧矛盾的事兒,告訴了皇甫逸。
聽了皇甫羽的講述,皇甫逸那張棱角分明的剛毅臉龐上,頓時間籠上了一層陰鬱的神情,狹長的鳳眸微眯着,暗自沉思了起來。
“四哥?”見他不說話,皇甫羽輕聲喚道。
沉默了稍許,皇甫逸突然輕笑了一聲,笑聲帶着些許的滿不在乎不以爲然,還輕搖了搖頭,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茶盞蓋子。
見他這般反應,皇甫羽更加的不明所以了,蹙着眉頭,疑惑地問道:“四哥,你這是什麼反應?這大哥和三哥吵架了,你一點也不關心麼?”
“和我有關係麼?”擡眼看向他,皇甫逸滿不在乎地說道,“就算他們二人鬥得魚死網破,也輪不到咱們受益嘛!”
“怎就輪不到了?”皇甫羽依舊是滿腹狐疑,稍顯清瘦的臉上,帶着疑惑不解的神情。
盯着他瞧了一會兒,皇甫逸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便收回視線,看向自己手中的茶盞,一邊玩弄着蓋子,一邊笑容輕微地淺笑着。
毫無疑問,他這一舉動,讓皇甫羽更加的莫名其妙了,甚至還有些不滿起來。
明知道他不明白,可偏偏又什麼都不告訴他,這不是讓他乾着急麼?
“四哥,你倒是說話呀?”愈發的不耐煩起來,皇甫羽不由地拔高了音量,不悅地抱怨道。
將茶盞放回了桌上,皇甫逸撩了撩衣袍下襬,翹了個二郎腿,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單手撐着腦袋,他歪着頭斜睨着皇甫羽,平靜地說道:“老六,你還是沒看清楚。咱們倆可是都排在後面呢,前面有老大老二老三,你覺得,能輪到咱們麼?”
聽了他的話,皇甫羽也暗自琢磨了一下,神色依舊凝重,眉頭也緊蹙成了一團。
但稍許過後,他卻勾起嘴角,大笑出聲,臉上是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一拍大腿說道:“我明白了!這還真是坐山觀虎鬥呢?”
“咱們就等着看戲吧。”皇甫逸勾脣輕笑了一聲,脣邊是一抹邪肆的笑容,“若是這二人繼續這般吵鬧下去,只怕等不了多久,就有一場好戲要上演呢。”
“什麼好戲?”一聽他這話,皇甫羽頓時來了興致,再次傾身上前,好奇地問道。
斜睨了他一眼,皇甫逸又是一陣搖頭嘆息,沉默了稍許才緩緩出聲道:“這好戲還沒上演,我怎麼知道是什麼好戲?”
被他的話給噎住了,皇甫羽扯了扯嘴角,只得一個勁兒地訕笑。
不過這好戲嘛,估摸着是不會少的,只是會在什麼時候上演呢,就要靜心等待了。
但願這一齣戲,不會讓他失望。
裝飾華麗精緻的屋子裡,一美豔女子正慵懶地側躺在軟榻上,旁邊站着一個身着粉色衣衫的丫鬟,正一下一下有節奏地閃着扇子。
整個屋子裡,顯得格外的安靜,只聞見風聲的響動,以及那平穩的呼吸聲。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此時的靜謐。
一個身着淡紫色衣衫的丫鬟從屋外走了進來,直到走到了軟榻前方,才停下了腳步,而自始至終,這丫鬟都一直低埋着頭,沒有擡起頭來。
“蘇側妃,您找奴婢?”欠身行了一禮,彩珠這才低聲說道。
背對着她躺在軟榻上,蘇玉荷連轉回身來看她一眼也沒有,也沒有出聲,就好像她根本沒出現一般。
僵持了一會兒,見她依舊沒有半點動靜,彩珠才緩緩擡起頭來,朝着旁邊伺候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小聲地說道:“蘇側妃睡着了?”
那丫鬟瞧了蘇玉荷一眼,見她微閉着雙眸,神情平靜,看上去似乎真的睡着了,便衝着彩珠點了點頭。
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一顆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可誰知,她這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均,就聽一直沉默不語的蘇玉荷出聲說道:“讓你給王爺送去的粥,可送給王爺了?”
被這突然響起的話語給驚了一跳,彩珠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趕緊回過神來,再次低埋着頭,小聲地回答道:“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親自給王爺送去了。”
“那王爺可有將粥給喝了?”翻動了一下身子,蘇玉荷轉回身來,看向跟前的彩珠,語氣平靜地問道,但那張美豔的臉上,卻帶着些許凌厲的神情。
感覺到了一股強勢的壓迫感,彩珠悄悄嚥了咽口水,心中直打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纔出聲道:“王爺喝了,奴婢親眼看着王爺喝下的。”
“那王爺怎麼說?覺得那粥可合胃口?”蘇玉荷依舊慢條斯理地問着話,但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卻染上了一層冷冽。
既然已經說了謊話了,就得把這個謊話給圓下去,彩珠皺了皺眉頭,硬着頭皮說道:“王爺直說這粥很合胃口,還讓奴婢傳話給蘇側妃,說是辛苦您了。”
“是麼?”勾起紅潤的脣角,蘇玉荷輕笑了一聲,卻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那眼底深處的冷冽更深了。
動了動身子,她坐了起來,卻依舊慵懶地靠在軟榻上,斜睨着彩珠,沉默了稍許纔再次出聲:“跟着我的這些日子,我對你可好?”
不明白她爲何會突然問起自己這個問題來,彩珠愣了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纔好?
好,怎麼不好?她從未有過如此戰戰兢兢過生活的日子,是眼前這個女人讓她體會到,她怎能說自己過的不好呢?
強忍住心中升起的酸澀和委屈,彩珠擺出一付受寵若驚的樣子,笑着說道:“蘇側妃對奴婢那肯定是很好。”
“比起那凌若瑤呢?”擡起眼皮,蘇玉荷漫不經心地問道,但凌厲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和她比起來,誰對你更好?”
彩珠更加心慌了,暗自琢磨着,這蘇玉荷怎會突然問她如此奇怪的問題?雖說跟着她的這段日子,蘇玉荷一直待她不好,但也從未問過她這般刁鑽難以回答的問題。
這叫她該如何回答纔好?
“說話呀。這個問題讓你很難開口麼?”
面對蘇玉荷的再次追問,彩珠愈發不知所措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一咬牙,硬着頭皮道:“當然是蘇側妃對奴婢更好。”
這也不能怪她牆頭草忘恩負義,實在是她人微言輕,怎能和蘇玉荷對抗呢?若是一個不小心,惹得她不高興,受罪的可是自己了。
“是麼?”拔高了音量,蘇玉荷輕笑着出聲道,但笑聲卻格外的陰測測,彩珠不由地顫抖了一下。
“奴婢怎敢欺騙蘇側妃呢?”
撩了撩衣袖,蘇玉荷也不再看她,而是語帶不捨地說道:“這若是凌若瑤回到了四王府,我還真捨不得把你還給她呢。”
一聽她這話,彩珠那一張滿是苦色的清秀臉蛋上,頓時間綻放出了一抹興奮激動的笑容。
猛地擡起頭來望向蘇玉荷,她想也沒多想,便出聲問道:“蘇側妃,您說的是真的麼?王妃她真的會回來麼?”
頓時間,蘇玉荷的臉色便發生了變化,原本還平靜的臉上,霎時籠上了一層駭人的陰鬱,看向彩珠的目光,也愈發的兇狠起來。
被她的這一變化給嚇住了,彩珠這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麼,立馬被嚇了一跳,趕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蘇側妃恕罪!奴婢該死,奴婢多嘴,奴婢不是有心的!”低埋着頭,彩珠一個勁兒地求饒。
若說以前凌若瑤還在王府的時候,她也不至於如此害怕蘇玉荷,因爲有凌若瑤幫她撐腰。
可如今,已經沒人幫她撐腰了,而她又不敢輕易的得罪面前這個面目猙獰的女人,只得忍氣吞聲,低聲下氣的求饒。
“不是有心的?”語氣冰冷,蘇玉荷冷哼了一聲說道,“我看這就是你的心裡話!剛纔回答我的那些話,你以爲我會聽不出來是爲了敷衍我?”
彩珠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這蘇玉荷明知自己並不喜歡她,還偏偏要問她那些個刁鑽問題,她除了說好話敷衍,還能怎麼辦?
這下又責怪她說好話敷衍她了。
說來說去,她不過就是爲了找個理由教訓自己罷了。
橫豎今日都逃不掉這頓罵,彩珠索性也不再解釋,任由她怎麼理解。反正,她被教訓的次數還少麼?
見她不說話,便以爲她默認了,蘇玉荷愈發的不滿憤怒,表情也顯得更加猙獰可怖,低沉着聲音罵道:“果然是什麼樣的主子教出什麼樣的奴才!跟着凌若瑤那賤人,你也只是個小賤蹄子!”
“蘇側妃,請你不要污衊王妃!”被她的話給惹惱了,彩珠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份,擡起頭來望向蘇玉荷,語氣堅定地說道。
“王妃?”就好像聽見了好笑的笑話一般,蘇玉荷大笑出聲道,“你說凌若瑤那賤人是王妃?這王妃的位置被她霸佔了那麼久,她還想做王妃?簡直是在做夢!”
“她早晚會再次成爲四王妃的!”彩珠一臉倔強的表情,目光堅定決絕地看着蘇玉荷。
毫無疑問,她的這一句話,對於蘇玉荷而言,更是火上澆油。
原本還靠在軟榻上,她騰地一下直起身子,從軟榻上下來,兩步走到彩珠的跟前,甩手便是一巴掌揮在了她的臉上。
清秀的臉蛋上,頓時間浮上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彩珠的腦袋也順勢偏向了一遍,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你這小賤蹄子!”指着彩珠的鼻子,蘇玉荷怒罵道,“不給你一點教訓,你還真不識好歹了?現在我纔是你的主子!”
緊咬着嘴脣不說話,彩珠吭也沒吭一聲,更加沒有因爲那一巴掌,而露出膽怯的神情,反而是倔強地望着蘇玉荷。
被她那堅定的目光給惹的更加憤怒,蘇玉荷冷眼看着她,氣得七竅生煙。
在原地踱了幾步,她才使自己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重新站回彩珠的跟前,彎腰湊向她,冷笑着說道:“別以爲去向王爺求情,王爺就會讓那女人回來王府!”
彩珠頓時間愣住了,顯然沒有想到,她會知道自己向皇甫逸打聽凌若瑤的事情,看向她的目光,也帶着幾分的疑惑。
“你說,王爺將那粥給喝了?”突然轉移了話題,蘇玉荷斜睨着她說道,嘴角邊是一抹詭異的笑容。
依舊沒有說話,彩珠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還敢撒謊!”蘇玉荷頓時一聲怒罵,聲音大的來,不僅把彩珠嚇了一跳,就連旁邊那丫鬟,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似是很滿意她的這一反應,蘇玉荷冷眼看着她,譏笑着說道:“實話告訴你吧,王爺根本就不喜歡喝加了糖的粥!”
彩珠霎時便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蘇玉荷,清秀的臉蛋上是一抹震驚的神情。
今日蘇玉荷命她去給皇甫逸熬粥,還特地交代她,要加一點糖。當時她便覺得奇怪,雖說她並未在皇甫逸的身旁伺候,並不太清楚他的飲食習慣,但也並未聽說,他喜歡吃加了糖的粥。
便逸桌依。但因爲是蘇玉荷的特意交代,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奉命辦事,卻沒想到,這竟是蘇玉荷早就計劃好了的。
“也幸好我跟去瞧了瞧,不然,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呢!”
在說這話時,蘇玉荷並未露出任何偷聽別人講話的尷尬,反而說的很是得意洋洋,似是爲自己的這一舉動而自鳴得意。
“蘇側妃,您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再次彎腰湊向她,蘇玉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因爲我恨凌若瑤那賤人!而你,是那賤女人身邊的人,我怎能放心?賤人教出來的奴才,都是小賤蹄子!”
沒理會彩珠的憤怒,蘇玉荷直起身來,對着旁邊的丫鬟厲聲說道:“這小賤人不僅敢撒謊欺瞞主子,竟敢勾搭王爺,今日,你就替我好生的教訓她!”
說着,她轉身斜睨了彩珠一眼,繼續道,“她不是很愛說話麼?你就給我狠狠地掌她的嘴,讓她不能再說話!”
蹲身湊向彩珠,蘇玉荷笑得格外明媚動人:“別怪我對你狠,要怪,只能怪你之前跟錯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