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地駛出了皇宮大門,沿着寬敞的街道,徑直往四王府的方向而去。
車內,凌若瑤將頭靠在車上,眼神空洞,沒有絲毫的焦距,白皙俏麗的臉蛋上,此時也是一付失魂落魄的樣子,整個人顯得格外的無精打采。
坐在一旁的彩芝,很是擔心地看着她,清秀的臉蛋皺巴成了一團,張了張嘴,卻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纔好,只能輕聲地喚道:“小姐……”
然而,凌若瑤卻好像根本沒聽見一般,一動不動地依靠在馬車上,只是隨着馬車的顛簸,而微微晃動着身子。
她的腿傷好不容易痊癒了,也終於能夠進宮了,卻不曾想,今日進宮,沒有一件事情是辦成功的。
去請莫盈玉幫忙,卻被婉拒。求見皇帝,更是被訓斥了一頓,讓警告她“和離之事,休得再提”。
休得再提……
難道真的讓她不能再提起這事麼?
她怎能甘心?怎能不再提起?
不行,今日莫盈玉沒答應幫她的忙,她就再去找她,知道莫盈玉答應爲止。
“小姐,你還好吧?”見她始終一付萎靡不振的樣子,彩芝小聲地問道,語氣充滿了關切和擔心。
擡眼打量了她一眼,凌若瑤勾起脣角,牽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放心,我沒事。不就是還要在王府裡多待些日子麼?無妨。”
彩芝知道,雖然她嘴上說着沒事,但心中肯定不好受,只是不想親口說出來罷了。
可儘管她很清楚,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地在心中祈禱:願老天成全我家小姐的心願,讓她離開四王府吧。
車輪碾過京城主幹大街的石板路,發出咕嚕的聲音,一路搖晃着駛向四王府。
回到了王府大門口,趕馬小廝便一扯繮繩,將馬車停了下來。
馬車停止了搖晃,彩芝趕緊動作麻利地下了馬車,站在馬車外,等着扶凌若瑤下馬車。
然而,馬車裡,凌若瑤依舊依靠在馬車上,還是沒有半點動靜,連馬車停下了也沒有發覺。
“小姐?”彩芝探頭朝着馬車裡看了一眼,出聲說道,“小姐,該下馬車了。”
經她再三提醒,凌若瑤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急忙收起了心中雜亂的思緒,趕緊下了馬車。
小心翼翼地攙扶着她下了馬車,彩芝扶着她,便往府裡走去,一邊走着,一邊小聲地提醒道:“小姐,煩心事便暫時忘了吧,別讓王爺看出了端倪。”
凌若瑤不由地怔愣了一下,扭頭看了彩芝一眼,心中感到一陣暖意淌過,臉色也變得柔和起來。
若不是彩芝的提醒,她還真的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肯定還是一付無精打采的樣子。若是她這般樣子被皇甫逸看見了,肯定會引起他的猜測。
點了點頭,她扯了扯嘴角,揚起一抹淺淡優雅的笑容,低聲說道:“彩芝,謝謝你!”
“小姐……”彩芝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頭也埋得更低了,“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
“走吧,回去吧。”凌若瑤微笑着說道,臉上那陰鬱的愁雲,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沒有絲毫的痕跡。
領着彩芝,她便邁着細碎優雅的步子,踏上大門外的石階,一步步地走進了王府,徑直朝着後院自己的院子走去。
今日她已經出府很長一段時間了,這個時候回來,希望不要被皇甫逸發現纔好。
穿過青石板鋪就的寧靜小道,走過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花園,主僕二人徑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這纔剛走進院子,凌若瑤便看見了院中正在忙活的彩珠。她還仔細地朝周圍打量了一眼,看看有沒有其他人的蹤影。
待確定四下裡無人看見她,她這才邁步走進了院子,出聲喚道:“彩珠。”
正在忙活的彩珠,聽見有人在喊自己,趕緊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扭頭望去,便看見凌若瑤和彩芝,一前一後走進了院子。
放下手中的物件,彩珠揚起一臉燦爛的笑容,趕緊迎了上去:“王妃,你回來啦。”
點了點頭,凌若瑤始終是一臉平靜的神情,狀似隨意地詢問道:“今日府中可一切都好?可有誰來找過本妃?”
不疑有他,彩珠搖了搖頭,恭敬地回答道:“回王妃,今日府中一切都好,也並無人來尋找王妃。不過,夜公子似乎來過,但並未進來院子裡。”
清秀精緻的眉頭,瞬間蹙了起來,凌若瑤的臉色也在這一刻,變得嚴肅起來,心中暗自沉思道,這夜淵不會無緣無故來她的院子,想來一定是有事纔會來吧?
莫不是,是爲了確認她有沒有回來?
心中是一腔不滿的情緒,但她並沒有發作,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她沉聲說道:“你們都下去忙吧,我有些累了,先歇會兒。”
“奴婢伺候你歇息吧。”彩芝上前一步,擡眼看了她一眼,請求地說道。
卻被凌若瑤出聲拒絕了,語氣裡沒有絲毫的猶豫:“不用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着,也不給二人開口的機會,她邁步便朝着屋子裡走去。
待到凌若瑤走進屋子後,彩芝這才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臉上是一抹無奈的神情,讓站在她旁邊的彩珠,很是莫名其妙。
心中充滿了疑問和好奇,彩珠靠近了彩芝,小聲地問道:“彩芝姐,王妃這是怎麼了?似乎精神不大好。”
面上是一臉的平靜,彩芝收回視線,扭頭打量了她一眼,語氣平靜地說道:“王妃只是累了,不用太在意,去忙你的吧。”
“哦。”神情顯得有些失望,彩珠應了一聲,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彩芝又看了一眼屋子,無奈地嘆氣後,走向彩珠,隨她一起翻曬着晾曬的花瓣。
待到事情做完後,倆丫頭便離開了院子,回去了下人房。
一時間,整個院子裡空無一人,安靜得有些微妙詭譎。
屋子裡,凌若瑤和衣仰躺在牀上,睜大了清澈的雙眸,望着頭頂的青紗帳發呆。大腦裡一片混沌,似是有許多的念頭和想法,又似什麼也沒有想一般。
一手搭在腹部上,一手放在額頭上,她只覺得心中有些煩躁起來,那些雜亂的思緒,讓她格外的煩躁不耐煩。努力地想要理清楚大腦裡那些雜亂的思緒,卻偏偏是剪不斷理還亂。
心中格外的煩悶,她索性閉上雙眼,什麼也不去想,也不願去想。
閉上了雙眸,她只感覺到一陣倦意襲了上來,眼皮也沉重了起來,不多時,她便被睡意給侵襲了。
屋外安靜的院子裡,一抹高挑挺拔的身影,不着痕跡地出現在了院子門口,卻並未繼續往前走。
雙手揹負在身後,皇甫逸就這麼默不作聲,沒有任何動作地站在院子門口,深邃狹長的鳳眸微眯着,凝視着眼前這一座華麗的房屋。
院子裡空無一人,只有偶爾有兩隻鳥雀,從院子裡的大樹上一飛而過,發出唧唧的聲音,算是院子裡唯一的聲響了。
在院子門口站立了一會兒,皇甫逸終於有所動靜了。
只見他依舊揹負着雙手,邁開修長的雙腿,步伐沉穩有節奏地朝着屋子走去,每走一步,都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竟顯得有些沉重。
直到來到了屋外的石階前,他才停下了腳步,擡頭看了一眼前方敞開的大門,屋子裡一片寧靜,沒有半點聲響。
揹負在身後的寬厚大手,在這一刻不自覺地收緊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似是在做着強烈的心理鬥爭一般,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邁步跨上了石階,走進了屋子。。
邁進門檻,他扭頭打量了一眼整個屋子,視線立馬落在了裡間的牀上。
只見在那一張華貴的大牀上,一抹俏麗玲瓏的身影,正安靜地仰躺在上面,很是平靜,像是睡着了。
調轉方向朝着裡間走去,皇甫逸輕手輕腳地來到牀邊,似是怕吵醒了沉睡中的美麗女子一般。
站在牀邊,他居高臨下地凝視着眼前這個有着精緻臉龐的女子,深邃的眼眸微眯着,狹長的鳳眸中,是一抹深沉的神情。
一撩長衫下襬,他直接坐在了牀邊,一言不發,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安靜地望着熟睡中的凌若瑤,俊朗剛毅的臉龐上,是一抹柔和的神情。
熟睡中的凌若瑤,突然蹙了蹙眉頭,白皙的臉蛋上,也露出了緊張惶恐的神情,似是很害怕一般。
想來是做惡夢了。
而且,這個夢似乎還真的很嚇人。
只因爲,此時的凌若瑤不僅緊蹙着眉頭,一臉的不安,還在不停地搖着頭,嘴裡小聲地呢喃着:“不,皇上……求您,求您恩准……”
雖說她說着話的聲音很輕,輕的若是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對於皇甫逸這有着功夫底子的人來說,他還是很清晰地聽清楚了她的話。
皇上?恩准?
皇甫逸頓時間緊擰起了英挺的眉頭,俊逸出塵的臉龐上,也在這一刻籠上了一層陰鬱的黑氣,神情嚴肅冷冽得讓人不寒而慄。
這個女人今日出去了這麼長的時間,難道是進宮去見皇上了?
她怎麼能夠進入皇宮?進出皇宮都是需要令牌的,他根本就沒有給過她令牌!
而且,她進皇宮是要做什麼?
心中頓時間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覺,皇甫逸的臉色更加陰沉駭人起來,深邃狹長的鳳眸中,更是有着讓人不敢直視的狠戾凌冽。
這女人進宮,莫非是想要求皇上下旨休了他?
那一日,她憤怒傷心的對他大吼着,說要休了他。雖說他並不相信她有這個本事,但卻一直將此事記掛在心上,似是害怕真的會有這麼一天。
而他卻沒想到,這女人居然真的進宮去求皇上了。現在連睡覺說夢話,都在念叨着求皇上恩准。
皇甫逸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那簡直就是籠罩着一團黑雲,似乎下一秒便會狂風呼嘯,電閃雷鳴。
緊抿着線條優美的薄脣,他暗自沉思道,這女人是鐵了心的要和他和離麼?
就在他暗自沉思間,熟睡中的凌若瑤,神情顯得更加不安緊張起來,腦袋搖晃得也愈發的厲害,精緻的眉頭,早就擰成了一個川字型。
突然,她揮舞了兩下雙手,騰地一下翻身坐了起來,與此同時,嘴裡還大喊道:“皇上!”
顯然沒想到她突然間會有如此劇烈的動作,皇甫逸頓時間愣住了,被嚇了一跳,籠罩着黑氣的臉上,也露出了詫異的神情。此沿洞凌。
突然醒來的凌若瑤,雙手緊緊地抓着被子,低埋着頭,雙眼依舊緊閉着,但白皙的臉蛋上卻是痛苦的神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連做夢,都在想着皇帝是如何訓斥她的?
不僅如此,她還夢見皇帝不僅不許她與皇甫逸和離,大聲地訓斥了她一頓不說,還命人重打了她三十大板,並且要將她關進大牢。
如此嚴重的懲罰,可是嚇死了凌若瑤,夢中,她不停地掙扎着,求着皇帝饒命,可皇帝卻絲毫不爲所動,甚至還下旨說,再加十大板。
於是,她便被這後加上的十大板給嚇醒了。
一直低埋着頭,她還在不停地大口喘氣,直到呼吸逐漸平靜了下來,那一顆不停跳躍的心臟,也恢復了原本的頻率,她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地擡起頭來。
然而,就在她剛擡起頭的那一刻,整個人又被嚇住了。
這一次,她被嚇得連呼出聲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呆愣愣地看着眼前這人,一雙清澈的眼眸瞪得比銅鈴還要大,清秀的臉蛋上,是一付不可置信的神情。
誰能告訴她,爲什麼皇甫逸這個變態斷袖男會在她的房間裡?而且還坐在她的牀邊,一臉詭異神情地盯着她!
皇甫逸也沒有出聲說話,緊抿着薄脣,陰沉着一張臉,目光冷冽地盯着她,捕捉着她臉上的所有神情變化。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凝視着對方,誰也沒有出聲說話,時間便如此一點一滴地流逝着,室內一片靜謐,安靜得有些詭異嚇人。
稍許過後,凌若瑤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抓過被子捂住自己,警惕地看着皇甫逸,還往牀裡邊兒縮了縮,冷聲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被她這一突然的詢問給問住了,皇甫逸眨了眨深邃的鳳眸,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原本想好的話語,此時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清了清嗓子,他冷着一張臉,低沉着聲音說道:“這整個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想在哪裡,就在哪裡。”
看向他的目光,始終帶着疏離和敵意,凌若瑤冷眼瞪了他一眼,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毫不買賬地說道:“這裡不歡迎你,出去!”
原本還有些尷尬的皇甫逸,在聽了她這一句話後,整個人頓時間變了臉色。棱角分明的剛毅臉龐上,霎時間像是籠罩着一層駭人的陰雲一般,似乎還是電閃雷鳴。
緊抿着薄脣,他並未出聲說話,但一雙犀利如鷹隼的眼眸,卻一直緊盯着凌若瑤,盯得她有些膽寒起來。
沉默了稍許,皇甫逸這才冷着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本王說了,這整個王府都是本王的,當然也包括你這裡!”
一聽他這話,凌若瑤便徹底的怒了,看向他的目光也愈發的兇狠起來,帶着濃郁的敵意。
恨得咬牙切齒,她惡狠狠地瞪着他,冷着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是,您是王爺,這裡是王府,當然是您的咯!”
但皇甫逸聽得出來,她這話裡,是有多麼的不屑,多麼的諷刺和不以爲然。
“既然王爺說這裡也是您的,”斜睨了他一眼,凌若瑤冷哼了一聲,擡了擡下顎,說道,“那臣妾走便是了!”說着,她便一把撩開被子,作勢便要從牀上爬起來。
見她真的要下牀離開,皇甫逸頓時就惱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給拽了回來。
手臂上一陣吃痛,凌若瑤立馬便蹙起了眉頭,清秀白皙的臉蛋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一個始料未及,她被皇甫逸給拽的摔倒在了牀上。
突然跌倒在牀上,她只感覺到後背被撞擊了一下。雖說這牀還是很柔軟,並不顯得堅硬,但這突然撞上去,還是會感到一絲的疼痛。
凌若瑤頓時就不悅了,撐着雙手便坐了起來,冷眼瞪着皇甫逸,低吼着罵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被她這麼一吼,皇甫逸的心情也變得糟糕起來,俊美無鑄的臉龐上,露出了駭人的陰冷神情。
見她一直在睡覺,他原本打算看看她便離開,卻不想竟聽見她在說夢話。而且,在她醒來後,一開口便對他格外的冷淡和排斥。
心中的怒火逐漸升騰起來,星星之火大有燎原之勢,似乎下一秒便會發展成爲火山噴發,將他整個人也給點燃。
目光變得犀利冷漠起來,他冷眼盯着她,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這話該是本王問你纔是!你這是想要做什麼?”
白了他一眼,凌若瑤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如白玉般剔透的臉蛋上,是一抹不屑的神情:“臣妾剛纔不是已經說了麼?既然王爺不打算離開這裡,那只有臣妾離開了。”
說着,她又要翻身下牀,卻不想又被皇甫逸給一下子攔住,再次被摔回了牀上。
不肯罷休,凌若瑤又翻身坐了起來,又往牀邊挪去,大有一副不離開這裡便誓不罷休的架勢。可偏偏,皇甫逸也和她耗上了。
只要她一翻身坐起來,打算下牀去,皇甫逸便會立馬出手,將她攔下,又是一用力,將她摔在了牀上。
如此反覆幾次後,凌若瑤徹底的不滿了憤怒了抓狂了。
一把扯過被子朝着他的身上扔去,她極爲憤怒地大聲吼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出去!”
皇甫逸的心情也愈發的糟糕,胸腔裡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若是換做別人,他早就一巴掌劈死她了,哪裡還能讓她在這裡對他大吼大叫。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惹怒本王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皇甫逸耐着性子,冷眼瞪着她,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然而,凌若瑤卻絲毫不在意,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從鼻子裡哼哼道:“臣妾倒是很想知道,這後果會有多嚴重?王爺是打算將臣妾關進偏院,亦或者是要休掉臣妾?”
張嘴便要回擊,皇甫逸卻一下子閉上了嘴,冷靜了下來。線條優美的薄脣,向上勾起一道優雅的弧度,脣邊漾開了一抹魅惑的淺笑。
她是想讓他鑽進她設下的圈套裡?讓他親口承認會給她休書?
她以爲他就這麼好騙,好忽悠?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鑽進圈套?
這未免也小看他了!
想讓他休掉她,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勾脣輕笑,皇甫逸微微傾身湊向她,語氣冷淡地說道:“王妃這麼想知道,大可以試上一試。”
呸!
凌若瑤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早就將他咒罵了千百回了。她會這麼傻?明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她,也根本不想和他再耗下去,她還會親自去嘗試?
見她不說話,只是憤怒地瞪着自己,皇甫逸也並未多加計較,而是揚起一抹隨意的淺笑,裝作不經意地問道:“王妃今日在外逗留的時間,倒是不短吶!”
心中頓時一驚,凌若瑤立馬提高了警惕,但面上卻始終是一付平靜的神情。
撇了撇嘴,她斜睨了皇甫逸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王爺這是在責備臣妾在外逗留太久了麼?臣妾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出過府了,今日出去,難免會忘記了時辰。”
“哦?”一個單音節揚起,皇甫逸挑起了英挺的眉頭,慢條斯理地說道,“王妃真的只是因爲許久未出府,一時間逛街逛得忘記了時辰麼?”
凌若瑤並未回答,只是冷哼了一聲,便將視線移向了別處。
皇甫逸也沒在意她這冷淡的態度,繼續說道:“可爲何剛纔王妃睡夢裡,卻會喊着皇上,還在求皇上恩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