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
在這一方高強圍繞的天地裡,不管是什麼消息,總會一人傳一人地傳到人盡皆知。
就比如此時,在御花園的一處假山後,幾個宮女太監,正在小聲地交談着。
“聽說了麼?皇上狩獵歸來,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呢!”一個小宮女說道,臉上是一付詫異的神情。
“我也聽說了。”一個太監出聲附和道,“聽說,這女人長得還挺美的。跟着皇上回宮,嘖嘖,這女人可就要一躍上枝頭了。”
“可我聽說,這女人是告御狀,才遇上皇上的。皇上看她可憐,才讓她暫時住進宮中的。”另一個小宮女蹙了蹙眉頭,小聲地說道。
最先出聲的宮女,睨了她一眼,煞有介事地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雖說暫時放她住在宮中,可日子長了呢?這日子一長吶,她就住在宮裡不走了!”
小太監也再次出聲說道:“你們有見過皇上帶什麼女人回宮嗎?沒有吧。皇上將這女人帶回宮中,只怕目的不簡單吶。”
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都在沉思着,還很贊同地點了點頭。
他們都只是聽說,當年淑妃逝世後,皇上便不再對後宮任何一個嬪妃格外的寵愛,對待所有的嬪妃,都是一視同仁。
他們倒是沒見過這個已經逝世十六年的淑妃,不過倒是聽說,這淑妃生得很美,在這佳麗三千的後宮中,那也是一枝獨秀呢。
可偏偏天意妒人,淑妃年紀輕輕便歿了。
時隔這麼多年,卻不曾想,皇上竟會又一次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
“這女人是什麼來路?”不知是誰,突然出聲問道,倒是讓所有人都泛起了疑惑。
一小宮女皺着眉頭,沉思着說道:“我聽說,似乎是出生江南人家,家中似乎世代爲醫。”
“醫藥世家?”
“似乎是呢。家中似是遭遇突變,蒙受冤屈,沒辦法之下,纔來到京城告御狀。”
“倒也挺可憐的。”
“什麼可憐!”一小太監一臉嚴肅地說道,“誰知是真是假呢?她說是江南人家,世代爲醫,那就是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小太監的話,讓大家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當中。他的話,倒也不無道理,誰知道這女子究竟是何來路呢?
“既然不知道這女子的來路,皇上又爲何要將她帶入宮中?這不是引狼入室麼?”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男人吶,一旦看上了一個女人,佔有慾的驅使,也就顧不上其他吶。即使是皇上,那也有不理智的時候嘛。”
衆人聽後,紛紛表示贊同。
這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清呢?一旦陷入情網當中,還能談什麼理智清醒?
而衆人不知道的是,就在假山後方,一位身着華麗衣衫,裝扮豔麗高貴的女子,正一臉陰沉地站在假山後。
今日天氣不錯,珍妃便讓宮女陪同着,從自己的宮殿,一路轉悠着來到了御花園。卻不想,這纔剛走到假山後,就聽見假山後方有人在說話。
她本也沒在意,打算裝作不知道,便就此離開罷了。這宮女太監私下裡談論主子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若是每次遇上,都要去計較一番,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麼?
然而,就在她準備離開時,卻聽見,這些宮女太監,正在談論皇上。
膽子還真不小,竟敢在背地裡談論皇上。
於是,她便停下了腳步,準備去將這幾個背地裡議論的宮女太監給訓斥一頓,卻不想,在聽了接下來的談話後,她更加震驚了。
也難怪這幾個宮女太監會感到驚訝詫異,就連她聽了,也是一付震驚的模樣。
皇上居然會將一個陌生的女人帶回宮,實在是太過驚訝了。
跟在她身邊的宮女,見她神情有些異樣,便小聲地出聲說道:“娘娘,奴婢去將那些背地裡嚼耳根的人教訓一頓吧。”上裡個如。
擺了擺手,珍妃制止了宮女。
皇上將陌生女人帶回宮,這是事實,她又何必去訓斥這些宮女太監?
若不是他們在這裡嚼耳根,她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本宮有些累了,回去吧。”珍妃低聲說着,在宮女的攙扶下,朝着自己的宮殿走去。
走在回宮的路上,珍妃突然出聲問道:“皇上在哪裡?”
宮女低垂着頭,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皇上今兒個狩獵回來後,便將幾位皇子,還有幾位大人進宮,在商議事情呢。”
點了點頭,珍妃也沒再繼續詢問下去,繼續朝着宮殿走去。
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宮殿,她剛走進內殿,卻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身邊的宮女,吩咐道:“去吩咐小廚房,準備一份蓮子粥,一會兒本宮親自送去給皇上。”
領命過後,宮女便急忙退了下去,徑直往小廚房走去。
走進寢宮,珍妃動作優雅地坐在了榻上,而風華依舊的臉上,卻是一抹凝重沉思的神情。
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本事,竟能讓皇上將她帶回宮來。
而自從淑妃逝世後,更是沒有任何一人,能走進皇上的心中,卻不想,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竟取代了後宮衆多嬪妃。
她倒是很想見識見識這個女人呢。
御書房內。
皇帝端坐在上首,下方分別站立着幾位皇子,和幾位大臣。衆人均是一付嚴肅的神情。
上首的皇帝,微蹙着眉頭,不怒自威的臉上,一雙犀利的眸子,在衆人的身上逡巡了一圈。
“衆愛卿可有什麼話說?”清了清嗓子,皇帝出聲說道。
下首的衆人,互相看了一眼,均顯得有些惶恐無奈。
皇上將他們召進宮中,只是簡單的說了幾件事罷了。
一是,要嚴厲整治上下所有官員,不能再讓莫盈玉那樣的事情發生。
但這事兒的可行性,似乎不大。單是京城便是衆多官員,更別提地方官員了。天高皇帝遠的,哪裡管的了那麼多?
不過,皇上的旨意,衆人也不敢違背,只得遵從。官員制度的確該整治了,但是,這個整治的力度,那就見機行事了。
第二件事,則是莫盈玉那事兒。皇帝特意叮囑大皇子皇甫炎,一定要將這事徹查清楚,切不可徇私枉法。
皇甫炎哪裡敢有異議?這莫盈玉的事情,牽連到江南巡撫,還牽連到兵部尚書,偏偏這兵部尚書又是他的黨羽。
就算他想要徇私枉法,那也不敢吶。就從皇上對這個莫盈玉的態度來看,這事兒不管是真是假,都得給那個什麼樑晉原一個懲治,還莫家一個清白。
若是他真的偏袒樑家,只怕連他自己也要受到牽連。
皇上本就打算立儲,而太子之位非他莫屬,卻不想竟橫生出這樣的枝節。爲了他的太子之位,他斷然不能有半點徇私。
這兩件事情,相比於第三件事,那都是小事兒。
第三件事,也是關於莫盈玉的。皇帝決定,要冊封莫盈玉爲妃。
且不說這莫盈玉的身份,單從這妃位來說,那也不合規矩。
這後宮嬪妃的冊封,都是有階級之分的,最高位是皇后,皇后下是皇貴妃,皇貴妃之下是貴妃,然後纔是妃,嬪,貴人等名位。
今日的後宮之中,皇后之下便是妃位,大皇子的生母惠妃,二皇子的生母淑妃,均已歿,如今只有三皇子的生母靈妃,以及四皇子的生母珍妃。
就連六皇子的生母在世時,也只是嬪位,並未封妃。
這個莫盈玉剛進宮,就要冊封爲妃,實在不合規矩。
於是,衆人便有所意見了。
首先發出反對聲音的,是丞相凌延:“皇上,這莫盈玉只是一介平民,突然封妃,是否有些草率?且這人的身份,還有待查明呢。”
其餘衆人,也附和着凌延的話,表示反對。
然而,不管衆人如何反對,皇帝依舊執意如此。他也並未需要經過衆人的同意,他只是說出了一個決定罷了。
但由於衆人的據理力爭,皇帝這才做出讓步,封莫盈玉爲嬪,待日後再冊封爲妃。
又叮囑交代了衆人一番,皇帝便將衆人給打發了下去,自己則起身走進了御書房的裡間。
衆人均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於皇帝冊封莫盈玉的決定,很是無可奈何,卻又無能爲力。
怪只怪,這莫盈玉長得太像淑妃了,已經讓皇上迷了心智,失了分寸。
誰也沒有說話,都是一付沉重的樣子,一邊嘆氣,一邊往御書房外走去。
御書房外,一抹豔麗的身影,顯得格外的惹眼,所有從御書房出來的人,見到她後,紛紛上前行禮。
走在人羣后方的皇甫逸,在見到珍妃時,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但立馬便恢復了平靜,趕緊邁步向她走去。
卻在突然間,他發現,珍妃並未發現他,而她的視線,則越過衆人,落在了皇甫軒的身上。。
珍妃看着皇甫軒的目光,很是柔和。皇甫逸不禁有些納悶兒,不由地將視線投向了皇甫軒,見皇甫軒只是禮貌地衝她點頭致意後,便徑直離開了,並未有任何的異常。
收回了看向皇甫軒的目光,皇甫逸調整了一下心情,這才邁步繼續向珍妃走去。
大家都是兄弟,小時候也經常一起玩耍,再加之,淑妃去世得早,老二從小便沒了生母,倒是自己的母妃,對他照顧比較多。
但不知爲何,儘管小時候,老二常來珍妃的身邊,但他和老二的關係一直特別要好,相比之下,倒是和老六很好。
後來逐漸長大,老二來得次數少了,大家都封王搬出皇宮後,更是很少入宮。
儘管如此,但有時候在見到珍妃和老二相處時,皇甫逸都會不自覺地產生一股嫉妒之情。
長大後,他懂得隱藏自己的心情,這個嫉妒之情,也逐漸的消散了下去。可心中依舊有着一絲的隔閡。
來到珍妃的面前,皇甫逸恭敬地行了一禮:“兒臣給母妃請安。母妃怎會來這裡?”
收回視線看向皇甫逸,珍妃伸手替他捋了捋鬢邊的青絲,語氣輕柔地說道:“今日閒來沒事,便讓小廚房給你父皇準備了一份蓮子粥,這不是給你父皇送來麼?”
看了一眼身邊宮女手中的食盒,皇甫逸的神情顯得有些凝重。
只因爲,此時御書房中,正有着一個不速之客呢。若是母妃見了莫盈玉,會是何種心情呢?
“父皇剛回來,舟車勞頓的,應該好生休息纔是。母妃還是晚些時候再來看望父皇吧。”
見他的目光有些躲閃,神情也顯得很是嚴肅,珍妃便更加確定了,真的有這麼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此時正在御書房中。
她明白皇甫逸這是在擔心她,但這女人若是真的會一直留在宮中,早晚都會見面的。何不如此時大大方方的見面呢?
“正因皇上舟車勞頓,本宮才命廚房準備了蓮子粥。”珍妃說着,上了年紀卻依舊風采不減的臉上,是一抹堅定的神情,“是你父皇此時不方便見本宮麼?”
皇甫逸怔愣了一下,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只得沉默不語。
珍妃也沒再多問,一言不發地凝視着這張愈發俊朗的臉龐。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來了一般,出聲問道:“本宮聽說,王妃受傷了?”
她也是隨口問了一句宮女,關於狩獵時的事情,卻聽說,四王妃不幸受傷了,頓時便擔心了起來。
見珍妃提到凌若瑤,皇甫逸微微蹙了蹙英挺的眉頭,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出了那一抹嬌俏玲瓏的身影。
“只是不小心扭了腳,不礙事,母妃不必擔心。”
“怎能不擔心?”珍妃佯裝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那可是本宮的兒媳婦兒,本宮還等着她讓本宮抱孫子呢!”
四王府裡的那兩位側妃,嫁入王府已經一年多的時間,兩人的肚子一直毫無音訊,她也不指望那兩位側妃,給她添孫子了,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這個王妃身上。
而珍妃的這一番話,竟讓皇甫逸有些尷尬,神情顯得有些彆扭,就連目光也躲閃起來,訕笑着說道:“母妃這是在笑話兒臣麼?兒臣只怕要讓母妃失望了,想來母妃也知道,兒臣對女人並不感興趣。”
珍妃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她又怎會不知道自己這兒子是斷袖呢?只喜男人不近女色。抱孫子也只不過是她心中的一個希冀罷了。
誰不想兒孫滿堂承歡膝下?
嘆了一口氣,珍妃微微搖了搖頭,語氣低沉地說道:“行了,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王妃吧,待王妃傷好後,帶她進宮,讓本宮好好瞧瞧,本宮要親眼見了後,才能放心。”
不敢有所反駁,皇甫逸垂首說道:“兒臣記住了。”
點了點頭,珍妃又看了皇甫逸一眼,再次嘆息了一番,這才朝着御書房裡走去。
回身看向朝着御書房走去的珍妃,皇甫逸微眯着一雙深邃狹長的鳳眸,神情格外的嚴肅凝重。
想要孫子麼?現在還不是時候呢。
收回視線,皇甫逸將雙手揹負在身後,挺直了脊背,邁開修長的雙腿,大步地朝着前方走去。
而這邊,珍妃剛走進御書房,就見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走上前來,恭敬地朝她行禮說道:“奴才給珍妃娘娘請安。娘娘是來見皇上麼?”
點了點頭,珍妃朝裡間看了一眼,卻只看見一面厚重的簾子:“皇上呢?”
“只怕讓娘娘白走這一趟了。”總管太監悄悄看了她一眼,訕笑着說道,“皇上今兒剛回來,有些累了,正在裡邊兒休息呢。”
“是嗎?”珍妃勾了勾脣角,目光卻再次投向了那一面簾子。
她纔不相信皇上真的是在休息呢,這纔剛商量完正事兒,皇上就在裡邊兒休息了,她來得是否太不巧了?
始終弓着背,總管太監再次出聲說道:“娘娘還是先請回吧,等皇上醒來,奴才會告訴皇上,娘娘來過。”
珍妃卻並未有所動靜,而是將視線投向了總管太監,輕笑了一聲說道:“既然來也來了,本宮就在這裡等着吧。皇上大約什麼時候醒來?”
“這……”總管太監顯得有些爲難,“皇上這纔剛休息呢,什麼時候醒來,可不好說了。”
微微點了點頭,珍妃邁步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你先下去吧,本宮在這裡等着便是,皇上什麼醒來,本宮什麼時候去見便是。”
毫無疑問,她的這一做法,可是害苦了總管太監。
他只是一個奴才,怎麼就這麼難做呢?一邊是皇上,一邊是珍妃。
皇上交代了,任何人來,都不見。珍妃又執意坐在這裡等皇上,不等皇上召見,還不走了。
這可讓他該如何是好?
見總管太監還杵在這裡不動,珍妃擺出一付疑惑的神情問道:“你站在這裡做什麼?本宮不用你來伺候,你先下去吧。”
哎喲餵我的祖宗誒,總管太監欲哭無淚了,您還是先回去吧,這要是讓您知曉了這裡邊兒的事情,那可就不得了了。
有時候,老天似乎就喜歡捉弄人。
總管太監這纔剛祈禱完,裡間便傳出了一陣輕笑聲,笑聲清冽動人,宛如山澗的清泉一般,叮咚入耳。
珍妃勾了勾脣角,脣邊是一抹不以爲然的淺笑,但面上卻擺出一付詫異的神情來,扭頭看向總管太監:“皇上不是在休息麼?誰還在裡邊兒說話?吵着皇上了可怎麼辦?”
說着,珍妃便站起身來,徑直朝着裡間走去。總管太監攔也攔不住,也不敢上前阻攔,只得任她走上前去,掀起了那厚重的簾子。
掀起簾子,珍妃這纔剛走進裡間,就被眼前這一幅畫面給怔住了。
只見,皇帝正斜靠在榻上,旁邊坐着莫盈玉,莫盈玉正將一杯剛倒好的茶,遞到皇帝的面前。
這並無任何的異常和值得驚訝的地方,但讓珍妃如此震驚的,是莫盈玉那一張臉。
在看見莫盈玉的那一刻,珍妃甚至懷疑,那人就是淑妃,淑妃還活着。
但立馬她便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可能。這人並不是淑妃。
當年淑妃去世時,她就在場,她可是親眼看見淑妃離世的。她至今還記得,淑妃離開時,神情格外的平靜祥和,沒有一絲對死亡的恐懼,更像是得到了解脫一般。
人死不能復生,眼前這人也斷然不會是淑妃。
只是,實在是太像了,那眉眼,那臉蛋,就連那看人的眼神兒,都是如此的相似。
她也明白了,爲何皇上會將這個陌生的女人帶回宮中,還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一切都只是因爲,這女人實在太像淑妃了,而皇上又愛淑妃愛得深沉。
珍妃的突然出現,讓皇帝有些不悅起來,也把莫盈玉給嚇了一跳。
急忙回過神來,莫盈玉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動作迅速地從榻上下來,恭敬地行禮道:“民女給娘娘請安。”
雖說她不知道這人究竟是何身份,但從穿着打扮來看,想必定是後宮中的妃嬪,如此行禮,想來應該不會有差錯。
珍妃也猛地回過神來,臉上恢復了平靜,擺了擺手說道:“起身吧。”說着,便將視線投向了皇上,“臣妾得知皇上回宮,便命小廚房爲皇上準備了蓮子粥,皇上嚐嚐吧。”
說着,便轉身,從宮女的手中,接過了蓮子粥,遞到皇帝的面前。
然而,皇帝卻並未接過她遞來的蓮子粥,只是淡淡地瞄了她一眼,便將視線投向了一邊。
珍妃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嘴角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心中很不是滋味。
皇帝對自己冷淡,也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十幾二十年了,可她卻一直祈求着,自己能重新引起皇帝的注意。
但每一次,她都是失望而歸。
一旁的總管太監,見情況不太樂觀,趕緊上前,接過珍妃手中的蓮子粥,放在了榻上的案桌上。
誰也沒有出聲說話,一時間,整個屋子裡,氣氛顯得沉默壓抑,又帶着一股尷尬。
稍許過後,皇帝纔出聲說道:“朕累了,你先退下吧。”而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珍妃一眼。
面上始終是一付平靜,珍妃欠身行禮道:“臣妾告退。”
離開時,珍妃再次看了莫盈玉一眼,眼中依舊帶着難以置信。
竟不曾想,這世間竟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