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凌青蓮一起走進了丞相府的大門,凌若瑤頓時有一種久違的感覺,畢竟也有一個多月沒有回來過。
三人一起往後院走去,凌青蓮扭回頭來看向凌若瑤說道:“去見見爹吧。你這突然回來,也總得讓爹知曉。”
凌若瑤並未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也確實如他所說,她首先應該去見一下凌延,至於事情原委,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以免他太多擔心。
走在蜿蜒曲折雕樑畫柱的走廊上,凌若瑤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抹靚麗的身影,清秀的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蹙。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回到丞相府,她最不想見到的人,便是凌若芸,卻不想,這回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人,便是她。
原本無所事事的倚欄看雨的凌若芸,見凌青蓮從對面的廊上走了過來,臉上頓時揚起了笑容,急忙出聲喊道:“哥,你可算回來了。”
但,當她看見跟在凌青蓮的身後,一起走近的凌若瑤時,卻頓時間愣住了,一臉詫異地看着她,下意識地出聲道:“若瑤,你怎麼回來了?”
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凌若瑤扯了扯嘴角,訕笑着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凌若芸揚了揚眉頭,臉上擺出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輕笑着說道:“難不成,是王爺將你趕出來了?”
她就說嘛,這堂堂的四王爺,怎麼可能會看上凌若瑤這個傻小姐。儘管她心中也清楚明白,自從上次凌若瑤從鞦韆上摔了下來,而後醒來過後,便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再是以前那般癡傻呆笨。
但這依舊無法改變她是個傻小姐的事實。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凌若瑤幾不可聞地輕嘆了一口氣,心道,不是皇甫逸那斷袖男把她給趕出來了,而是她要離家出走,不想待在那個四王府裡!
被趕出來,和自己離開,這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兒。
清麗脫俗的臉蛋上,始終是一抹平靜的神情,凌若瑤勾起脣角,漾開一抹甜美的笑容,微笑着說道:“難道姐姐就這般希望我被趕出四王府?”
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凌若芸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
若是回答是,那麼,她便會落得一個不顧手足之情,不念家族名譽的罵名。若凌若瑤真的是被趕出來的,丟的不僅是她自己的臉,就連整個丞相府,也會因此丟了臉面。
可偏偏,她的心中卻巴不得她是被趕出來的,最好被四王爺給休掉。
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凌若芸訕笑着說道:“若瑤可真會說笑,我怎麼會希望你被趕出來呢?”
移開視線不再看向凌若瑤,她突然有些害怕迎上凌若瑤那清冽平靜的視線。只因爲,那一汪清泉,並不似表面那般平靜,內裡卻帶着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威懾。
而當凌若芸移開目光時,這才發現走在最後,始終未出聲的顧紹源。當目光觸及到那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時,美豔的臉龐上,不自覺地升起了兩抹紅暈。
好一個俊逸出塵,風度翩翩的男子。
只可惜,顧紹源卻只看了她一眼,便將視線投向了別處,沒再看向她。
他可不喜歡口蜜腹劍,愛好勾心鬥角的女人。
三人已經來到了凌若芸的面前,凌青蓮微笑着說道:“若芸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爹呢?若瑤回來了,還要去告訴爹呢。”
微微撇了撇嘴,凌若芸始終保持着一臉柔和笑容,輕聲說道:“爹好像在書房呢,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說着,便側了側身,隨着三人一起往書房走去。
走在去書房的路上,凌若芸的目光總是時不時地投向身旁的顧紹源,但均只是淡淡地瞄一眼,便匆匆地將視線移開,而白皙的臉蛋上,卻始終掛着紅暈。
走在最後的凌若瑤,並未錯過她的這一神情變化,和那細小的舉動,心中很是無奈,但又有些暗自慶幸。
凌若芸一直心儀着皇甫逸,當初甚至想要取代她,嫁給皇甫逸,而此刻,她的目光,她的心,都被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給吸引了過去。
如此一來,她也就不用再做凌若芸的假象情敵了。
說起來,她還應該感謝顧紹源呢。
“哥。”凌若芸突然出聲,叫住了走在前方的凌青蓮,“你還沒介紹呢。這位公子是……”
看了看顧紹源,凌青蓮這纔想起來,便訕笑了一聲說道:“看我這記性。這位是顧兄,是我在外遊歷是認識的朋友。”
“顧公子有禮了。”聽了凌青蓮的介紹,凌若芸微微欠身,擺出一付嬌羞的模樣,柔聲細語地說道。
顧紹源始終是一付平靜的神情,剛毅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神情變化。拱了拱手說道:“凌大小姐有禮。”
凌若瑤對於兩人這一番客套很是不在乎,心想着,還真是麻煩。你有禮,我有禮,大家都有禮,只有她這個一腳踩在水窪裡,濺了他一身的人沒禮。
凌若瑤那不以爲然的撇嘴,儘管動作很是細微不起眼,但還是被顧紹源收於了眼中,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玩味的神情。
相互介紹過後,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沉默了下來,徑直朝着書房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了書房門口。
伸手敲了敲門,凌青蓮恭敬地問道:“爹,你在裡面麼?若瑤回來了。”
稍許過後,緊閉着的書房門,便被人從裡面打了開來,凌延那雖然帶着歲月痕跡,卻依舊健朗的身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威嚴的目光,將在場的四人一一打量了一眼,在掃過顧紹源時,他微微蹙了蹙眉頭,卻也並未多加停留,便將視線移向了凌若瑤。
“若瑤,你怎會突然回來?彩芝呢?怎麼沒陪同你一起回來?”
看着一臉擔心的凌延,凌若瑤只覺得心中淌過一陣暖意,脣邊卻勾起了一抹柔和的淺笑,輕聲回答道:“女兒想爹了,便回來看看您。”
凌延無奈地笑了笑,但目光卻變得慈祥起來,緊繃的一張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你這丫頭,就愛胡來。”
凌若瑤沒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笑,笑得很是燦爛。
只要能把凌延糊弄過去,事情便好辦許多了。而至於凌青蓮,剛纔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再三叮囑過他,不許把她離家出走的事情,告訴凌家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凌延。
被她逼得無奈,凌青蓮只得答應下來。且在他的心中,竟也有着幾分的竊喜,心想着,自凌若瑤嫁人後,他便鮮少見到她,這次她難得回來,兩人相處的時候也便多了起來。
沒再追問凌若瑤怎會突然回來,凌延又一次看向了顧紹源,炯然有神的雙眼,將他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
這男子,儘管面色溫潤,眼神平靜,看上去始終是一付彬彬有禮的樣子,但他那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凌厲氣息,還是無法忽視。
在官場上摸滾打爬了幾十年,坐上了丞相的位置,凌延相信,自己看人的目光,還是不會錯的。
眼前這個男子,肯定不簡單。
卻不知,這男子怎會突然出現在丞相府內?
見凌延一直盯着顧紹源,凌青蓮的臉色微微發生了變化,目光也變得嚴肅起來,但還是一臉帶笑,將顧紹源再次介紹了一番。
儘管心中還是對這個突然到訪的男子深有疑惑,但凌延也並未多加詢問,只是點了點頭,便側身,讓四人進了書房。
一陣寒暄過後,凌延便將四人給打發了下去。卻在四人起身離開時,突然叫住了凌若瑤。。
凌若瑤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帶到凌青蓮三人離開後,她這纔回過身來看向凌延,不解地問道:“爹還有何吩咐?”
指了指她身邊的椅子讓她坐下,凌延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若瑤,你老實告訴爹,這次爲何會突然回來?你可知道,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怎可自己跑回來了呢?”
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咻得黯淡了下來,凌若瑤微垂着腦袋,心道,果然還是瞞不過凌延,他還是開始追問她了。
面上始終是一抹平靜的神情,凌若瑤暗自猶豫了一下,這纔出聲說道:“爹,女兒不是已經告訴過您了嗎?女兒想爹了,纔會回來的。”
“若瑤!”凌延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說話的語氣也冷冽了幾分,“不要欺瞞爹!”
他纔不相信她的這一番措辭呢。昨日纔在宴會上見過面,今日卻因想念他,而回來丞相府。她當他是三歲小孩子呢?
定是與王爺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這也是他最爲擔心的。
被他這一聲低吼給嚇住了,凌若瑤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才猶豫着出聲說道:“爹爹果然英明,什麼事都瞞不住您。”
說着,她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凌延的臉色,卻見他依舊陰沉着一張臉。
心中暗自叫苦,凌若瑤深呼吸了一口氣,心一橫,毫不猶豫地說道:“我離家出走了,不打算回去四王府。”
被她這一番話給嚇得夠嗆,凌延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但待到回過神來後,卻是一腔怒氣想要發泄。
大手一拍桌子,他怒斥道:“簡直胡鬧!”
被他這一聲怒斥給嚇住了,凌若瑤急忙站起身來,雙手交疊着放於胸前,而腦袋則埋得低低的,幾乎快要貼胸口上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一臉憤怒地瞪着她,凌延罵道,“若瑤,你怎能這般不懂事?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現在不再是凌家二小姐,而是四王妃!”
依舊是一付恭敬的受教模樣,凌若瑤不由地撇了撇嘴,心中忍不住腹誹道,她纔不想當這個四王妃呢,一點好處也沒有。天天被那兩個側妃惦記着,還時不時忍受一個男寵的冷嘲熱諷。
最重要的是,還要謹防被皇甫逸那個變態斷袖男給吃幹抹淨,儘管她已經被吃光了,被吃幹抹淨了不說,還要喝掉那難喝的湯藥。
這些,都是她難以忍受的。
見她的表現還算乖順,並未出聲反駁,凌延的火氣也消散了稍許,放低聲音說道:“等過會兒,我便命人送你回去。”
一聽他這話,凌若瑤頓時就震驚了。
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她可是很豪邁地離家出走了,怎能半天時間都不到,就回去?
若是這般輕易的回去,她以後在四王府,還能擡得起頭來麼?指不定其他人如何在背後議論她呢。
於是,她想也沒多想,便直接出聲說道:“我不回去!”語氣很是堅決,態度也格外嚴肅。
原本消散下去的怒火,只因爲她這一句話,再次被點燃,凌延蹙着眉頭,一臉威嚴地瞪着她:“不回去也得回去!這事兒由不得你!”
“我說不回去就不回去!”凌若瑤也丟下狠話了,“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回去的!”
她這人,一旦倔脾氣上來了,那可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就比如現在。
儘管凌延已經氣得吹鬍子瞪眼,恨不得揍她一頓,但她卻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反而格外堅定地望着他。
頗有一種慷慨就義的感覺。
身道後個。“你真是要氣死爲父!”凌延已經氣得不知道該如何責罵她了,只得顫抖着右手,憤憤地指着她。
凌若瑤卻絲毫不爲所動,依舊是一付堅決的模樣,擡頭挺胸,站得筆直:“爹,女兒也不想惹您生氣,只要爹您不逼女兒回去,女兒保證,絕對不會惹您生氣。”
不惹他生氣?他已經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悄悄地打量着凌延的臉色,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難看,凌若瑤也有些膽怯起來,自己這般態度堅決,也不知道有沒有作用。
腦袋瓜子快速轉動,她突然一計上心頭,脣邊頓時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衝着凌延笑嘻嘻地說道:“爹爹不說話,那就表示默認了。女兒這就當做爹爹答應我留下來了。多謝爹爹,爹爹最好了!”
說完,她不等凌延開口,也不敢再看凌延一眼,轉身便是一溜煙地躥出了書房,動作快得猶如飛燕一般。
漆紅的書房大門還在微微晃動着,發出吱吱的聲音。書房裡,凌延氣得一臉鐵青,好半天后,才怒斥道:“這個不孝女!”
而飛一般的從書房裡跑出來的凌若瑤,卻並未停下腳步,而是徑直朝着後院快步走去,彷彿身後有着餓狼在追趕一般。
直到走到了花園裡,她這才停下了腳步,靠在旁邊的假山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儘管惹得凌延怒氣沖天,但至少她現在留在了丞相府,不用被趕回四王府。至於凌延,多對他說些好話,他的氣也會慢慢消散的。
“二小姐這是怎麼了?有人在追着你跑麼?”
就在她靠在假山上歇息的時候,假山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道戲謔的聲音,着實把她給嚇了一跳。
下意識地往旁邊躲去,凌若瑤轉回身來,一臉詫異地看着來人。待看清楚面前這人後,她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但心中還是有些不滿。
斂了斂神情,帶到呼吸平靜了下來後,她這纔出聲問道:“顧公子怎會在此?大哥呢?怎沒陪着你?”
一手揹負在身後,顧紹源原地踱了兩步,稍許過後,才扭頭看向她,輕笑着說道:“青蓮有事要忙,便讓我隨意走走看看,卻不想,竟在此處遇見了二小姐。”
瞭解了事情的原委後,凌若瑤微微點了點頭,也揚起一抹淺笑:“如此,顧公子便請隨意,不必拘禮。若瑤也就不打擾顧公子了。”
說着,她看了顧紹源一眼,轉身便繼續往前走去。
“二小姐請留步。”顧紹源急忙出聲喊住了她,並加快步子來到了她的面前,“不知顧某可否有幸,能讓二小姐賞個臉,隨顧某一起走走。”
怔愣了一下,凌若瑤有些猶豫起來。
若是拒絕吧,又有失待客之禮。可若是答應吧,她和這個姓顧的又不熟,沒啥好談的,而且,她此刻只想趕緊回去自己以前所住的院子,好生休息一下。
見她有些猶豫,顧紹源也未露出任何的不滿之情,卻是動作隨意地拂了拂自己的長衫下襬。
在他那一襲寶藍色的長衫下襬上,還印着幾滴明顯的泥漬。
有些不明白他這一舉動是有用意,凌若瑤便垂眼看向了他的長衫下襬,在看見那幾滴泥漬時,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
“二小姐,可否賞個臉?”顧紹源再次出聲問道,聲音清冽,語氣溫和,卻讓凌若瑤恨得咬牙切齒。
不就是不小心把水漬濺到了他的衣服上麼,沒想到卻成了他要求她做事的把柄。
在心中冷哼了一聲,她暗自想到,去就去,不就是逛逛園子麼?他能把她怎麼樣?這裡可是丞相府,再說了,雖說她離家出走了,可好歹也還是四王妃,諒他也不敢如何。
這般想着,凌若瑤擡起頭來看向他,白皙俏麗的臉蛋上,掛着一抹璀璨的笑容,柔聲說道:“顧公子實在太客氣了。”
但心中卻是恨得咬牙切齒。
沒想到這個面上看起來很好說話很好欺負的男人,卻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於是,兩人這便一起沿着青石板小路,在花園裡隨意地逛了起來,但兩人卻都是各懷心思,誰也沒有說話。
藏在寬大水袖裡的雙手緊攥成拳,凌若瑤暗自扭頭看了身邊這男人一眼。
只見他的臉龐輪廓是這般的清晰有條理,宛如刀刻斧鑿般深邃剛毅,俊逸的臉龐上,是一抹柔和的神情,薄脣邊還噙着一絲淺笑。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不說話還是挺養眼的,但鑑於他剛纔的行爲,她還是覺得這男人很可惡。
就在她暗自沉思時,顧紹源突然出聲打破了沉默:“早前便聽青蓮說起過二小姐,今日終於有緣一見,也不枉在下這一趟京城之行。”
猛地回過神來,凌若瑤扯了扯嘴角,訕笑着說道:“大哥也真是的。不過顧公子,大哥都是如何說的?”
見她一臉期待好奇的模樣,顧紹源不禁有些啞然失笑,但還是擺出一付嚴肅的神情來,很是認真地說道:“青蓮說,二小姐是個什麼也不知道,只會傻笑,很笨的傻小姐,還老是被人欺負。”
說着,他扭頭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的臉色果然變得難看起來,他的心中笑得更歡了,就連眉梢也微微向上揚了起來。
“不過,今日一見,顧某便知,青蓮那是在嫉妒二小姐呢。”
原本很是氣惱怨念的凌若瑤,在聽了他這接下來的話後,頓時愣了愣,不解地問道:“嫉妒我?”
點了點頭,顧紹源煞有介事地說道:“青蓮那是在嫉妒二小姐聰敏慧仁,纔會故意說二小姐是傻小姐。青蓮還真是該打。”
雖不知他這話是真是假,但凌若瑤還是明白。以前的凌若瑤,的確是被大家認爲是個傻小姐,但那是以前的凌若瑤韜光養晦,不顯露自己的真本事罷了。
而她這個外來者,也只會靠自己那一點小聰明,能胡謅罷了,怎能擔當聰敏慧仁四個字?
收起了心中的思緒,她揚了揚嘴角,笑得很是大方:“顧公子過獎了。若瑤實在愧不敢當。”
“是二小姐過謙了。”顧紹源依舊是一派儒雅溫和的模樣。微微頷首說道。
“顧公子過獎了。”
“二小姐過謙了。”
“顧公子過獎了。”
“二小姐過謙了。”
“行了。”凌若瑤突然不耐煩起來,擺了擺手說道,“再這般下去,咱倆的腦袋,都要磕地上了。”
她本是很客套的謙虛一番,卻不想這男人也來勁兒了,還非得讓她承認才肯罷休,弄得她實在有些不耐煩。
而顧紹源卻怔愣了一下,俊美無鑄的臉龐上,隨即露出一抹饒有興致的淺笑,低語着說道:“二小姐還真是有趣。”
一記冷冽的眼神掃了過去,凌若瑤很是不滿,心中憤憤然:你纔有趣,你全家都有趣!
但嘴上卻催促道:“走啦!”說着,便快步往前走去。
只餘下顧紹源還站在原地,笑得很是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