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男人離開房間後,凌若瑤還處於怒氣沖天的模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臉上的怒容沒有消散半分。
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她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一下子跌坐在了凳子上。
握在手中的簪子,無力地掉落在地毯上,連一點響聲都未發出。
所有的勇氣和狠勁兒在一瞬間消失,凌若瑤好似泄了氣的皮球,耷拉着腦袋,俏麗的臉蛋上,是一抹痛苦的神情。
爲什麼,那個臭男人爲什麼要這樣羞辱她?
就因爲,她在大街上,當着衆人的面,說出不嫁給他的話,他就想出這種辦法羞辱她?
他能不能別這麼小肚雞腸?
清澈靈動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凌若瑤只覺得鼻頭一陣發酸,就連喉嚨也變得乾澀起來。
有滾燙的淚水,順着白皙的臉頰滾落下來,弄花了臉上精緻的妝容,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
然而,稍許過後,她卻突然擡手,幾下便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哀傷的神情也在一瞬間消失。
她不能哭,不能自怨自艾。
她知道,那個變態斷袖男就在房間外,她剛纔最後的那一番話,也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以他那小肚雞腸的脾性,他一定會進來教訓她的。所以,她不能哭,不能表現出軟弱的樣子。她要讓他知道,她凌若瑤不是好欺負的。
始終是一付大義凜然的模樣,凌若瑤端坐在凳子上,一手搭在桌上
。旁邊的大紅蠟燭發出了一聲啪的響聲,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已經等了好一會兒,屋外也沒有半點動靜,更別提有人進入房間了。
難道是她預計錯誤,那個斷袖男並沒有在房間外?
心中有些疑惑起來,她猶豫着,要不要到門口去瞧瞧,看個仔細?
而就在她反覆思量下定決心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陣說話聲。
屋外,那男人走出房間後,便一直站在皇甫逸的身邊,不敢妄自開口,只得一直低埋着頭,恭敬地垂手而立。
心中惴惴不安,男人小心翼翼地擡頭,悄悄地打量了皇甫逸一眼,卻見他始終是一臉平靜的神情,棱角分明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瀾。
深邃的眼眸,平靜地看向遠處,讓人猜不透他的心中,究竟在想着什麼。
“爺,他該如何處置?”夜淵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聲音很輕,似是怕打擾了他的清靜一般。
皇甫逸這才緩緩地收回視線,清冽的目光掃向那男人,卻叫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頭埋得更低了。
勾了勾線條優美的薄脣,皇甫逸輕笑了一聲,拔高音量,大聲地說道:“既然王妃已經發話了,本王又怎能不給王妃的臉面呢?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本王怎會難爲你?”
說着,皇甫逸擺了擺手,便讓那男人離開了。
“爺,真的就這麼放了他?”
看向夜淵,皇甫逸笑得一臉深沉:“你覺得呢?本王豈是說話不算數的人?”
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燈火通明的房間,皇甫逸輕笑一聲,邁開修長的雙腿,大步地便朝着自己的寢室走去。
以後的日子還長着,他不怕找不到機會,好好挫挫這丫頭的銳氣。膽敢對他這般囂張無禮,真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