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凌青蓮便向皇甫逸二人告辭,獨自一人先行離開了。
待到他離開後,皇甫逸這才上了馬車,卻不想,自己前腳剛坐上馬車,皇甫羽後腳就跟着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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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自己有馬車麼?”坐在軟榻上,他微微蹙了蹙眉頭,略顯不滿地看着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皇甫羽。顯辭來不。
笑得很是無所謂,皇甫羽扭頭看向他,像是壓根兒就沒注意到他的不悅一般:“四哥的馬車坐着舒服些。”
嘴角頓時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皇甫逸無奈地搖了搖頭,立馬敗下陣來,只得由着他又來蹭自己的馬車。
馬車緩緩地駛了出去,行進在寬敞的街道上,車輪碾過石板鋪就的地面,發出咕嚕嚕的聲音,馬車也隨之微微顛簸起來。
單手撐着腦袋,皇甫逸斜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也沒去理會皇甫羽,就好像當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沉默了稍許,皇甫羽扭頭看向他,張了張嘴,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糾結了好半天,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氣,出聲說道:“四哥,夜淵真的沒有離開過京城吧?”
英挺的眉頭微挑了挑,緊閉的雙眸慢慢地睜開,深邃狹長的鳳眸中,是一抹冷冽的神情,皇甫逸勾起薄脣,輕笑了一聲說道:“你說呢?剛纔你不也說了夜淵沒有離開過京城麼?怎麼此刻又問起我來了?”
“剛纔那不是爲了打發凌青蓮,不讓他懷疑夜淵麼?”擺了擺手,皇甫羽急忙解釋道,“可你也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知道夜淵的行蹤,他總還是有離開京城的機會吧?”
依舊是一派悠閒自若的模樣,皇甫逸輕笑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老六,沒想到你居然會懷疑我。”
“四哥你誤會了。”一見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皇甫羽趕忙出聲說道,俊逸的臉上還帶着緊張的神情,“我這也是擔心,就怕萬一真的是夜淵,而又被父皇知道了,那可就解釋不清了。”
見他一臉的真切擔心,皇甫逸也沒有和他置氣,只是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六,你覺得我會做這樣的事情,還被別人抓住把柄麼?也幸好凌青蓮沒有中圈套,沒有真的把夜淵當成那刺客,不然,可就真的是有理說不清了。”
“是呀。”皇甫羽也蹙起了眉頭,一臉的嚴肅神情,抿了抿脣瓣說道,“這凌青蓮倒也挺明辨是非的。”
皇甫逸沒有出聲,鳳眸中帶着沉思的神情,面色凝重,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不清楚凌青蓮是真的明辨是非,沒有懷疑夜淵,還是這其中還另藏有玄機?他與凌青蓮之間的關係一直處於疏遠,甚至有些彼此看不順眼的架勢,而這次凌青蓮卻有意無意地幫了他一次。
沉默了稍許,皇甫羽像是想起什麼來了一般,神情突然變得無比嚴肅緊張,急忙出聲說道:“既然那此刻不是夜淵,可爲何凌青蓮的手下會把嫌疑推到夜淵的身上呢?莫非,是有人故意陷害四哥你?”
微抿着線條優美的薄脣,皇甫逸沒有出聲,雙眼微眯着,神情顯得格外的凌厲陰沉。。
儘管他並未出聲回答,但他的反應,表示他已經默認了,甚至心中還早就已經猜到是誰在暗中陷害他。
“那會是誰故意這麼做呢?”
“你覺得會是誰呢?”
面對他的這一反問,皇甫羽開始沉思起來,一邊思考着,一邊唸叨着:“你一向很少樹敵,陷害你的人,想必不是爲了報仇。不是爲了報仇,那麼只能是你妨礙到了那人的某些利益。如此看來,倒是有幾個嫌疑人。”
“你倒是說說這幾個嫌疑人是誰,誰的嫌疑最大?”一付好整以暇的樣子,皇甫逸歪着頭看着他,輕笑着問道。
一手環胸一手托腮,皇甫羽開始分析起來:“老大從小到大便是個老好人,雖然他也有着自己的野心,但也不至於這般陷害自己的兄弟。老三更不用說了,向來頭腦簡單,又沒什麼心計。如此看來,莫非是……”
他頓時停了下來,扭頭看向皇甫逸,臉上露出了詫異震驚的神情。
沒有說話,皇甫逸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的推測。
然而,他的這一回應,卻讓皇甫羽更加的震驚不已,好半天后才緩過神來,悄悄嚥了咽口水說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爲了什麼?”呢喃了一聲,皇甫逸冷笑出聲,不屑地說道,“還不是爲了那一把椅子!只是我沒有想到,他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居然是我,我還真是太榮幸了!”
張了張嘴,皇甫羽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似乎也沒期望他能說些什麼,皇甫逸自顧自地說道:“今晚不是有宴會麼?估摸着,今晚的宴會,會很熱鬧呢。”
“怎麼說?”
皇甫逸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賣了個關子說道:“今晚你不就能知道了麼?”
皇甫羽:“……”
出了皇宮,凌青蓮並沒有徑直回去丞相府,而是去了自己經常去的那一家酒樓。
酒樓的老闆,一看見這位打了勝仗的年輕將領進入自己的店裡,立馬笑得燦爛花開一般,急忙迎了上去,笑着說道:“凌大人大駕光臨,實在是令小店蓬蓽生輝呀!”
沒理會老闆的阿諛奉承,凌青蓮只是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低沉着聲音說道:“你去忙吧,我找人。”說完,也不再理會老闆,邁步便徑直朝着二樓走去。
剛走上二樓,他一眼便看見了,在靠近欄杆的一張方桌前,坐着一名身着月牙白長袍的男子。
男子面容英俊,神色平和,顯得格外的悠閒自若。
看見凌青蓮走上樓來,顧紹源急忙站起身來,邁步便朝他走去。
“青蓮,好久不見了。”上前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顧紹源笑着說道,“這次出征,挺累的吧?”說着,便勾搭着他的肩膀,兩人一起朝着方桌前走去。
面對面地坐下,顧紹源拿過酒杯,便替他斟了一杯酒,遞到了凌青蓮的面前。
接過他遞來的酒杯,凌青蓮端起來,仰頭便是一口喝了下去,喝完後,還忍不住感嘆道:“與紹源一起喝酒,就連這酒也變得好喝了許多。”
“如若我是個女子,聽了你這一番話,一定會大受感動,但只可惜,我不是女子,你也不要說這些肉麻的話。”
訕笑了兩聲,凌青蓮拎起酒壺,爲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是仰頭便一口飲盡了。
“青蓮,你少喝一點,一會兒還要回去丞相府呢。”見他喝的這般迅猛,顧紹源急忙出聲勸說道。
“沒事,我今天高興!”擺了擺手,凌青蓮毫不在乎地說道,說着,又仰頭大喝了一口。
顧紹源頓時便無語凝咽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可還記得以前凌青蓮也是這般放任自我的喝酒,最後醉得像一灘爛泥一般,還是他給送回丞相府的。
這次,不會又要讓他將他送回丞相府吧?這一次,他只怕就要成爲罪人了。
這個打了勝仗的英雄,還沒回去自己的家,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那怎麼行呢?
“紹源,告訴你一件很好笑的事情。”放下手中的酒杯,凌青蓮微微探身上前,神神秘秘地說道,“在邊城的時候,咱們營地裡出現刺客了,據說應該是蒼穹國的人,而且,最先發現那個刺客的人,居然說那刺客是四王爺的手下。你說好笑不好笑?”
“也就是說,這四王爺與蒼穹國勾結咯?”顧紹源也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但嘴角邊卻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對呀,你說是不是很好笑?”凌青蓮回答着,自己倒是忍不住先笑出聲來了,“居然有人陷害四王爺與蒼穹國勾結!我倒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這回事呢?”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呢?”顧紹源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但面上卻擺出一付疑惑的神情,語氣很是不以爲然。
二人相視一笑,心中很是瞭然,都知道,這根本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暗中搗鬼,只是他們還不能確定這個搗鬼的人是誰罷了。
沉默了稍許,凌青蓮出聲說道:“今晚宮中有個宴會,是爲了慶祝我凱旋而歸。”
“你打了勝仗,皇帝爲你舉辦宴會慶祝,那說明他器重你呀!你怎還這般的悶悶不樂?”
聽了他的這一番話,凌青蓮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面色格外的凝重,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勝利,都是由衆多人的生命換來的,而且你也知道,我爲何會接連勝利。這根本沒有半點值得高興的!”
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也清楚他心中的顧慮,顧紹源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臉的嚴肅。
沉默了片刻,顧紹源沉聲嘆氣,語氣嚴肅認真地說道:“青蓮,你要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而且,有的人,他註定了,是要爲大局犧牲的。再說了,這一場宴會,你是主角,就算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你也要出席,而且還要表現得很是感動!”
“我……”
張了張嘴,凌青蓮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只因爲,他很清楚顧紹源的這一番話,也明白,在成大事業的路途上,總會伴隨着無數的犧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