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星光閃動,可是汪洋心中裝着一個天,一片大地的博大胸懷深深地震撼了趙曉燕。
其實,汪洋也很想說他並不像趙曉燕想的那麼好!
但有一點是肯定,他只想告訴趙曉燕,人這一生可能會遇上很多不開心的事情,但你千萬要記得,人這一生其實大多數活着的時間都不會是因爲自己。
責任、親情、友情、愛情甚至一種信念一份事業都是支持一個人活下去的原動力之一。
在祖國和戰友親人遭受磨難的時候,作爲一個志願軍戰士,我們有什麼理由,有什麼權利不爲祖國的崛起,爲了子孫後代的幸福而去努力,這個巨大的責任足以讓我們忘掉所有的痛苦和哀愁去奮勇前進?
那一刻,趙曉燕像死水一般的心田終於霍然動容,她目光晶瑩閃爍就像天上最閃亮的星星,汪洋終於又從她的眼裡看到久違了的靈秀閃光。
汪洋不知道這番話對她的幫助有多少,但他知道在這個女孩心靈失守變得空蕩蕩之際,他卻在她的心裡塞入了一個偉大崇高的目標,而這目標大得甚至讓她的心靈都裝不下,當然只要她願意裝上去,汪洋相信她一定能拔開雲霧見彩虹,她的世界從此變得寬廣無比。
時間過得很快,但汪洋和趙曉燕的動作也快,有了趙曉燕的幫助,汪洋發現她的確向她所說的一樣,她沒有掉鏈子,雖然大多數時間她眉頭緊皺,似乎一直在進行自我鬥爭,但的確讓他的工作快捷了不少。
連續布了兩個陷阱,然後又在另外一方向給了敵人一個錯誤的前進理由,汪洋鬆了一口氣,終於又帶着隊伍向漢江河畔堅定地前進。
雖然傷員多,雖然大家走得慢,雖然一路上有敵人的飛機照明彈熱烈護航,可是汪洋已經有過一次死裡求生的經驗。
對於這片密林的熟悉讓他往往另走蹊徑,再在隊伍前後將所有的痕跡全部抹掉,順便這小子還有時間佈下幾個陷阱來迷惑一下敵人,在汪洋那幾近變態的方向辨別能力中,在汪洋那無法解釋地對危險進行閃避,又選擇遠遠偏離戰區的路線行走之後,雖然時間消耗的較上,足足走了七八個小時,但衆人倒也安然無恙地走到了漢江沿畔,路上也不太累,有了足夠的食物和醫療用品經過幾次休息,十一個被救志願戰士精神竟然還算不錯。
衆人到達的地方離漢江北岸渡口有近二十公里的距離,距城隍堂也有五六公里,雖然遠離了大部隊突圍的區域,卻絕對的安全,高曉東瞪了汪洋一眼,模樣雖然還不滿意,但神色明顯好了很多,
“漢江上空也有敵人的飛機巡邏?”
不過,衆人才方自坐定,不好的情況又再次出現,漢江上空突然傳來一片巨大的轟鳴之聲,卻讓衆人的臉色突然一變,張排長不顧臉上的汗水忍不住發了出一聲驚呼。
“你們發現嗎?北岸的槍炮聲已經變得稀薄了許多,我估計那裡的戰鬥可能已經結束,現在敵人已經可騰出手來對我們進行圍剿,漢江不是那麼好渡過!”
高曉東臉色鐵青,一雙眼裡寒光閃動,碰到如此棘手的情況,着實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可是除了涉水渡江,我們無路可走!”
汪洋咬了咬牙,接過了高曉東的話,他喃喃地自語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現在凌晨三時,離天亮有二個小時,大家有什麼好主意?”
經過一夜的疾行,現在小隊十三人自然地形成了以高曉東、汪洋和張排長爲首的領導小組,面對形勢的冷峻,高曉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汪洋和張排長問着。
“我們只能涉水渡江,可是我剛問了大家,只有三個戰士會游泳,其他的都是旱鴨子,還有兩個傷勢不輕,渡江情況不容樂觀!”
汪洋皺着眉頭一言不發,倒是張排長有備而來,雖然離大部隊越來越近,他說的事實讓衆人又是心中一沉。
“不行也得過去,現在是午夜三點,這個時候渡江最合適,如果拖到天亮,到時有敵人的飛機偵察,還有敵人的巡邏隊,出意外的機會更大!”
高曉東皺了皺眉頭看了一下手錶,他果斷地說道:“我們人不多,讓三個水性比較好的戰士帶着其他的不會水的戰士快速過江,敵機也許並不會那麼注意,必須在清晨五點前完成渡江行動!”
“讓所有的戰士都用繩索串在一起,再找一些樹木樹枝,即可以幫助過江又可以隱蔽身形,這樣就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張排長目光閃動,倒似對涉水過江不陌生,不過他又皺了皺眉道:
“不過,這讓排頭的同志壓力很大,一要水性好,二要有體力,否則大家都有危險,畢竟我們選的這塊渡江點不像特意尋找的,水流可能較大,一般人受不了,他還要帶着一隊人向前遊呢!”
“有些地方還有暗流呢,這麼多人會有很大困難的!那你覺得誰行?”
高曉東點了點頭,他知道張排長說得有道理,畢竟他也是從北岸游過來的,知道這漢江的厲害。
“要是在平時,我自覺可以勝任,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體力消耗太大,我不敢說沒問題!”
張排長嘆了口氣建議道:
“其他的戰士可能也跟我的情況相同,要是能休息一會可能就會好一些。”
“時間不能拖了,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再過二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到時會很麻煩!”
張排長的話讓高曉東有些頭大,可他目光晃了一圈後,這眼珠子不由自主地就停到了汪洋身上,他清楚汪洋這小子屬變態型的,給美軍狙擊手追了兩天一夜還能活得挺滋潤,現在看起來似乎倒最輕鬆,他不禁有些期待地看着汪洋。
“你小子會不會水!可不準打馬虎眼!”
看着汪洋一句話不吭聲,雖然知道那個神奇的狙神突然不見應該不是這小子故意的,但還是讓高曉東不知爲何肚子憋了一股氣,他沒好氣地向汪洋問着。
“我當排頭兵吧!只要我有一口氣一定將大家帶過漢江!”
至於嗎?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汪洋現在又發現這高曉東有一特性,純就一黃世仁的主,他這揚白勞怕是遲早要給他榨乾,真是遇人不淑啊!汪洋向高曉東白了白眼,但倒是很爽快地應了一聲,關鍵的時刻沒必要再藏拙。
“那好!你在前面拿着繩子開路,儘量維持好秩序!”
高曉東總算笑了笑,起碼他知道汪洋縱使有萬個不是,但這小子敢說這樣的話,那就一定差不了,心裡有了譜他也自覺輕鬆了很多,立即向張排長說道:
“多砍點樹木,每人拿一節,再在每人的身上綁根繩,張排長你和我跟在汪洋後面,儘量幫着他向前劃,讓所有的志願軍戰士除了必備的武器外,把能扔的都扔了,爭取一個小時內渡過漢江!”
“是!”
張排長點了點頭,倒是很怪異地看了汪洋一眼,他也不得不說面前的這個戰士真有些變態,一路走的路比他們多,做的事也不少,可丫的體力就是那麼強橫,讓人不佩服不行。
時間緊迫,都是當兵的,紀律性都沒話說,很快人員就組織好了,張排長、汪洋和高曉東打頭,兩個戰士在中間,最後是會游泳的吳鳳帶着旱鴨子趙曉燕,既然是女同志當然就要享受點特權了。
“下水!”
趁着敵機掉頭的機會,高曉東站在漢江河畔果斷地向整個突圍隊伍下令,他目光堅毅面色如鐵,看着在夜色中咆哮的漢江果斷地下達了入口命令,他的目光注視在排第一的汪洋身上。
如果是一個人,他相信汪洋絕對不會有問題,但如果再加上七個不會游泳,並且體力大打折扣的志願軍戰士,這無疑又將是一個難以想像的挑戰,TMD這個才當三個月的新兵蛋子到底還有多少潛力可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