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鋒呢?”
在汪洋和許衛國的幫助下。石玉成很快就將受傷的戰士們都餵了水,並讓他們吃了一些用水泡開的餅乾做流食,然後許衛國開始向汪洋報告了坑道里面現在的情況。
在履次戰鬥當中,坑道里各連的基層主官全部都犧牲,現在從軍銜上來說梟龍特種大隊的戰士們無疑是坑道里面最高的,所以許衛國和傅榮毅被戰士們選擇當了領頭人,戰士們都叫他許排長和傅排長。
許衛國有勇,傅榮毅有謀,兩個在坑道作戰時配合密切,指揮着坑道里的戰士們一次又一次地將敵人對坑道的進攻打退,正是由於他們的領導,坑道里的戰士們才能支持這麼久的時間,戰士們也對他們的領導非常的服氣。
但越是這樣,汪洋心裡就越心困惑,按理來說坑道里面還有一個慄鋒的,他可是一中隊的副中隊長,按軍銜來說他現在也是正連級了,如果他在坑道里,按理來說是他來領導的,但現在坑道里面卻不見他的蹤跡,汪洋越想越心寒。終是忍不住向許衛國問了出聲。
“隊……隊長,慄副中隊長在……在這裡……”
由於看到汪洋的到來,然後汪洋給他餵了水,又給他打了一針抗生素,李東海的終於安心地沉沉睡去,用石玉成的話來說,那就是李東海在這麼多天來,唯一有一次睡得如此的安詳,臉色也顯得好看多了,他臉上罕有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可是,當聽到汪洋問起慄鋒和李小布時,石玉成的臉上笑容頓時消失,他掃了一眼站在邊上的許衛國,看到許衛國黯然低下了頭,隨後汪洋的眼裡就閃過了一絲驚訝的神色,石玉成終是咬着呀,帶着汪洋走到了李東海身邊的一個坑洞裡面。
坑洞裡面有一個臉被白毛巾覆蓋了的戰士,裡面傳出一種刺鼻的味道,但是當石玉成將白毛巾從犧牲的戰士臉上掀開之後,汪洋就覺得所有刺鼻的味道全都消失了,臉上就禁露出了強烈的悲傷之意。
“慄鋒,你小子怎麼就這麼走了?”
慄鋒,果然是慄鋒。臉上繃着怒意,當白毛巾掀開之際,他的眼睛竟然還是半睜着,那眼神裡似乎仍然能看到他蘊含的極大憤懣,堪稱死不瞑目。
“慄中隊長是爲了保護戰士們撤入坑道在掩護大家的過程中彈的,其實……其實按理……按理副中隊長受的不是致命的傷,他……他只是大腿中彈,被……我們一中隊的戰士們捨命搶回來之後,由……由於他帶頭和傷員們一起不肯喝水,所以……”
許衛國低着頭,眼淚一滴滴地掉在了地上,他哽咽地向汪洋說道:“隊……隊長,處分我吧……當時副中隊長是爲了掩護我才受的傷,我……我看着他倒下的……”
“副中隊長……沒有藥,他就一直忍着,傷口……他的傷口都爛開了……甚至腿上都起了……是我沒照顧好副中隊長!”
聽到了許衛國的話石玉成也哭得不成模樣,可是由於多日缺水,他根本不能流出眼淚,只能在那裡乾嚎,若是剛纔沒喝一點水進去,此際恐怕他已經暈倒了。
說實話,在這個坑道里面,最痛苦的人莫過於石玉成了,他是天天看着自己照顧的戰士們一個個痛苦的死去,而且這些堅強的戰士們一個個有什麼痛苦都藏在心裡,有的戰士縱是犧牲了也是最後在石玉成檢查時才知道的。
“許衛國!石頭!不怪你們,你們都是好樣的,慄鋒也是好樣的,他們都是人民的驕傲!”
看着兩個哭着跪下來的戰士。汪洋麪對着犧牲的慄鋒哀痛地脫下了軍帽,他完全知道慄鋒的犧牲是如何的偉大,因爲汪洋可以看到慄鋒憤懣的表情是因爲他死死地咬着東西,咬着什麼都不用猜了,因爲他的嘴角隱隱還有數個線頭,還有他身上蓋的着的軍用牀單已經被牙齒咬得到處是洞眼,他嘴裡想必也是石玉成幫他清理遺容時拉不下他死咬着的牀單在他嘴角還剩下的線條。
“好同志,你們放心的去吧!你們沒有完成的任務,我一定會幫你們完成的~!”
汪洋雙頰流滿了淚水,他撫着慄鋒的手,莊重地給他敬了一下軍禮,然後蹲下身來,輕輕地幫他撫上了雙眼,說起來也怪,汪洋在沒有說這句話前也給他撫了一下雙眼,慄鋒的眼睛閉上之後又睜開了,可是當汪洋飽含深情地說完這段話後,再將他的雙眼撫上時,慄鋒的眼睛就這樣的閉上了。
“許衛國,我們到前面去看一看,將戰士們都組織起來吧,我們還要戰鬥,爲戰友們復仇,血債只能血償!”
做完了這一切,汪洋臉上恢復了平靜,他明白這些英勇的戰士們都已經犧牲了,就算他再悲傷也無濟於事,他最好的方式是在明晚將要進行的戰鬥之中爲戰士們報仇,帶着這些倖存的戰士們衝出坑道,並且將陣地上的敵人全部擊潰纔是他應該做的。
“韓二師!”
汪洋恨恨地在心裡念着這個師的名字,在整個上甘嶺戰役當中。韓二師可謂是惡貫滿盈了,當時汪洋他們堅守597.9高地時正是韓二師在破壞他們的坑道,可是到了後期當志願軍的坑道破壞得差不多,汪洋他們幾乎都沒有能力再夜裡出擊時,韓二師將一部分陣地交給了韓九師,沒想他們又到537.7陣地來折騰許衛國他們了,這仇現在也應該到清算的時候了。
受傷戰士九人,由於連日來沒有得到有效的醫療,原本都算輕傷,可是到如今卻已經傷勢重的不能動,如果不是汪洋帶來了一些消炎藥物和及時的補給,沒準這九個戰士們裡面可能還要犧牲二個。
還好的是坑道里面還有剩下二十三名可以戰鬥的志願軍戰士,加上汪洋一起過來的五名戰士,也就是說汪洋他現在手中可以掌握的生力軍是二十八人。
這其中梟龍特種大隊一中隊的士兵有七人,包括了葉城、許衛國、汪洋和傅榮毅,另外還有兩名補充過來的戰士,梟龍特種大隊一中隊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朝鮮戰場上的幾個大仗都讓他們給攤上了,人員纔剛補充沒多久,可是如今又倒下了五名將士,犧牲戰士們全部都倒在537.7北面高地上,一想起這些汪洋的心就有些隱隱生痛。
不過,整個比起七連、八連和其他幾個四十五師的連隊來說,梟龍特種大隊一中隊的戰士們還算是好的,也是說明當初在梟龍特種大隊基地裡訓練真到位了,面對這樣的慘烈的戰鬥,一中隊的損失還是能夠讓汪洋認可。
最後總的算了算,其實八連、七連、一連……等幾個連隊剩下的戰士竟然連十名都不到,大都剩下的還真都是傅榮毅從狙擊手訓練營裡帶出來的戰士了。
總的來說二十八人,人不算多,但大都是受過嚴格訓練出來的精銳戰士,並且都見過血,熟悉537.3北面高地,只要指揮得好,汪洋有信心可以讓這個不到一個排的兵力發揮出一個連的實力來。
爲了戰鬥的需要,汪洋最終將這二十八人分成了三個戰鬥小組,汪洋、許衛國和傅榮毅一個帶了一個組。最危險的任務由許衛國帶着幾個連隊剩下的戰士來擔當,他們是突擊組,而傅榮毅是在後面提供火力,汪洋他們在後面擔任狙擊和支援前面攻擊的小組,不過如果有攻堅任務的話,汪洋所帶的這個小組就會成爲整個攻擊陣形的箭頭了,畢竟戰鬥力最強其實還是他們。
經過了一個晚上,還有一個白天的恢復,坑道里的戰士們終於在汪洋帶來的補給當中。體力得到了恢復,戰士們磨刀霍霍,就等着晚上配合攻擊的大部隊一起收復陣地。
是夜,晚間二十二時三十分,537.7北面高地七號、八號和十號陣地上志願軍的衝鋒號終於吹響。
這一夜,天空也無比作美,即使在初冬,一輪明月罕有地出現在了天空之中,隱約把上甘嶺染成一片銀白色。
經過了白天一整天的攻擊,韓二師縱使有大量的美軍炮火支持,他們也未能將收復落入中國軍隊手中的一塊陣地,十二軍九十二團生力軍入朝,早就憋了一口氣要好好教訓一下這些高麗棒子,打得高麗棒子頭破血流,苦不堪言,更別說還能奪取陣地了。
處在八號陣地上的南朝鮮軍隊明顯士氣低沉,因爲經過了白天的戰鬥,他們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成果不說,反而增添了不少的傷亡,更讓他們無比擔憂的是,由於後方支援並沒有完全到位,守在八號陣地上的二個連隊經過了白天戰鬥已經減員了三分之一,疲憊不堪的他們非常的擔心志願軍可能會對他們的陣地進行夜間攻擊。畢竟志願軍將士都堪稱是夜間的殺神,一到晚上就是他們消滅敵人的大好時機。
有鑑於昨天汪洋他們秘密潛入時,志願軍的炮兵部隊可是將他們好好地調戲了一番,所以這些南朝鮮士兵也學乖了,本來就不足的防衛力量唯恐會讓傷亡更加的慘重,所以這次南朝鮮軍官也只派出了少量的人員,不到十個南朝鮮士兵在陣地上巡邏,以防止有志願軍發動夜間進攻。
不過,爲了防止志願軍這次再次偷偷潛入八號陣地的坑道,南朝鮮的軍官還是作了大量的佈置,起碼在防衛八號坑道口的那個地堡裡,他們就多放了四五個人在裡面,要求他們整夜不準休息,要隨時防止志願軍藉機偷偷地溜出坑道。
夜晚二十二點整,志願軍的炮火果然如期而至。
但是,讓南朝鮮的將士們有些驚駭的事,這一次的炮擊讓他們還是感覺到了極大的震撼。
當志願軍的炮火飛來的時候,尖銳的炮彈飛在天空的響聲讓人聞之膽寒,與那天晚間所發生的事情一樣,守在了地上的十個高麗棒子怕死的要命,在陣地上只有他們十個人,萬一有炮彈飛來,或是志願軍的突然出現當然足夠讓他們喝一壺的,所以當這些傢伙聽到志願軍的炮羣在陣地的上空劃過,那聲音就在他們耳邊就彷彿如同死神的呼喚,其中一個高麗棒子就驚恐地喊叫着:“炮擊!是志願軍的炮擊!!!”
根本不需要他的召喚,其他的幾個高麗棒子當然也聽到了炮彈飛來的聲音,陣地上的南朝鮮軍官聽到頭頂上的炮聲呼嘯纔剛走到坑道口,就被這幾個傢伙連滾帶爬地狂奔而來給帶倒了。
蒼白着一張張的棒子臉孔,還驚慌失措嚎叫的聲音響徹了八號陣地。
這一次,十二軍副軍長李德生親自指揮本次攻擊,他集中了山、野、榴炮70門、八二迫擊炮20門、火箭炮24門,足足進行了25分鐘的炮火準備。
驚天動地爆炸,彷彿一個又一個大浪拍擊着高麗棒子的陣地,無數的炮彈從天空落了來了,然後沖天的硝煙和激起的塵土彷彿要將整個陣地都吞沒掉。
在南朝鮮軍官眼裡,這次志願軍的炮火攻勢明顯與昨天晚上的不同而喻,激烈密集的炮火一顆顆地轟了下來,而且不像昨晚只是對着八號陣地進行攻擊,而在南朝鮮士兵控制的七號、八號和十號陣地上全部都落了下來。
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志願軍這次企圖不小,似乎決心一口氣將整個537,7北面高地全部拿下。
八號陣地上的棒子們還好,畢竟昨天晚上已經吃了虧在前,所以他們在陣地上只放了少量的戰士,所性連巡邏隊也沒有派出。
可是七號陣地和十號陣地的那些棒子們就慘了,派出去的巡邏隊在驚天駭地的炮火中再也沒有從硝煙中走出來,一個個的南朝鮮將士在志願軍前所未的巨大的炮火打擊中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色,誰都想到從這炮火上就要以推測出志願軍這一次的進攻將會有多堅決。
“保衛陣地,快……共軍就要上來了……他媽的!快給我上,丟了陣地我一槍砰了你!”
與往日的習慣差不多,志願軍的炮火在連續攻襲了敵人的陣地十五分鐘後,然後炮火就開始延伸了,在這個時間南朝鮮軍官完全可以想像,正有大批的中國軍隊正從對面的陣地向這邊衝殺過來,面對這種情況他急紅了眼,看着志願軍的炮火已經離開了他們的戰壕,於是他開始對着坑道里的南朝鮮士兵狂吼起來,一旦看到驚惶的士兵不敢上前,他就拳打腳踢將這些棒子們往陣地上揍。
“中尉,下面沒有中國軍隊!”
“笨蛋,你不會等一下嗎?沒看他們的炮火還沒有攻擊完嗎?”
“不!炮火又再次轟炸過來了,快撤……”
“不好,上共軍的當了……”
可是,讓這些高麗棒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機智的炮兵部隊已經在多次的與敵戰鬥當中學會如何去調動敵人,也知道如何在戰鬥當中盡最大可能地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這一次僅僅是進行了不到一分鐘的假延伸,當大概覺得敵人的以爲我軍的炮火已經停止的時候,炮兵部隊的戰士們再次將炮口掉轉對敵人的前沿陣地進行了地毯式的轟炸。
“快跑啊……”
“炮火太猛了……”
這一次志願軍的炮火迎頭對着增援上陣地的敵人砸了下來,由於有開始的炮火延伸做保護,所以敵人根本無從在炮彈發出的聲音上準確判斷出炮彈的落點,於是當敵人全都興沖沖地找到了他們的防禦位置,等着的卻是從頭落下的一發發炮彈時,這時敵人若是想全部逃離,那實在是不可能了。
鋪天蓋地的炮火幾乎是密不透風地壓得所有的南朝鮮將士們透不過氣來,當一連幾炮將他們的幾個將士全部都炸上了天空之後,被驚呆了的高麗棒子們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們慘嚎着,驚慌地又蜂擁地向坑道中逃去。
但是人怎麼可能被跑得過炮火呢,恐怖的‘喀秋莎’火箭炮快而準確,炸得敵人一個個恨不得能上天入地,很快就倒下了一大遍。
曾幾何時,當年‘聯合國軍’的炮火也讓我志願軍部隊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可是當我軍的炮火也同樣變得犀利之後,那倒黴的就該是敵人了。
足足又是十分鐘的炮火傾瀉在敵人的陣地上,而這一次甚至連炮火都沒有再向前延伸了,當炮火開始變得稀薄起來的時候,被炮火炸得驚呆了的南朝鮮士兵還死死地躲在坑道之中,吃過了虧的他們早也不敢輕易的出動了,誰知道志願軍的炮火還有沒有,連炮火延伸也沒有了,會不會還有陰謀,坑道里的高麗棒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連南朝鮮軍官也嚇傻了,也不敢隨便的傳出進入陣地的命令。
“中尉,共軍上來了,快進入陣地啊……”
但是,恰恰又讓敵人非常意外的時刻,志願軍的將士們終於開始對敵人的陣地發起衝鋒了,向坑道里的敵人發出警告的是幾個深藏在陣地上暗堡裡的敵人發出的,志願軍極其猛烈的炮火摧毀了一部分敵人的碉堡,可是也有一部分敵人隱藏得比較好的暗堡留了下來,看着下面如同猛虎下山衝他們衝來的志願軍戰士們,這些暗堡裡的高麗棒子們一個個都發出了驚恐的叫喊之聲。
槍聲,炮聲,還有嘹亮的衝鋒號響幾乎同時在八號陣地的下方響起,由於八號陣地的前沿缺少敵人的防衛,很明顯志願軍的攻襲速度非常快。
“媽的,快……快進入陣地地啊!”
這個時間,腦門冒汗的南朝鮮軍官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氣急敗壞地帶着南朝鮮士兵就衝上了陣地,可是等他們一到陣地前沿時,這時才發現向上攻擊的志願軍將士們衝鋒速度極快,已經很快就到了陣地的上半段,如同雨幕的槍彈讓這些南朝鮮士兵立即如同置於地獄之中。
可惜的是,他們的危急還遠遠不止這些,在他們還沒衝上陣地的時候,在我方的炮火慢慢的變得稀薄之際,陣地上的高麗棒子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志願軍躲藏的坑道邊上也突然響起了兩聲驚天動地的巨大的爆炸,可是那個時候敵人以爲只是志願軍炮火落到陣地上的聲音,誰又曾想到在這兩聲爆炸之後,棒子們守在坑道前的地堡不知何時裡面已經全部都換人了……
潛龍升淵,猛虎出柵!
此時只能用這兩個詞語來形容終於從坑道里殺出來的志願軍戰士們,看着我軍無比犀利的炮火,聽着陣地下方傳來的沖天的喊殺之聲,許衛國眼裡閃動着復仇光芒,帶着一隊戰士們就無聲無息地向敵人的陣地前沿開始滲透着。
敵人守在坑道前的地堡已經被傅榮毅帶着四五個戰士們佔領了,槍口已經無聲無息之間轉了過來對準在前沿的高麗棒子,一挺重機槍,兩挺輕機槍一會絕對能給敵人制造巨大的威脅。
佔領陣地的原因當然是依靠當時汪洋埋在地堡裡的莫洛托夫手雷功勞,汪洋着實也沒有想到莫活托夫手雷竟然有這麼強的威力,果然一顆手雷就相當於一般手雷兩個威力大,當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守在坑道邊上的戰士們甚至看到坑道前的地堡都彷彿都被巨大的爆炸震得要飛了起來。
然後,等傅榮毅帶着那些狙擊手訓練營的將士們進入地堡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費一槍一彈就將地堡佔領了,地堡裡面當前被炸中的那幾個南朝鮮士兵被炸得四分五裂,就算在裡間有兩個棒子沒有被直接照顧到,可是竟然也被活活的震死了。
“許衛國,情況如何?”
八號陣地的下方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衝殺之聲,陣地前沿的南朝鮮士兵也瘋狂地扣動着槍支向山腳下的志願軍戰士們發動着攻擊,可是汪洋此時並沒有讓戰士們就發動攻擊,他指揮着後面火力組的戰士們佔領地堡重邊的有利位置隱蔽起來,他卻悄悄地跟到了前面正在向前沿滲透的許衛國身邊輕聲地問着。
“兩個暗堡,一個在我們的左上方,可以控制前沿約三分之一的位置,這個必須要拿下!”
一隻可能是被震死的四腳蛇肚皮翻白地躺在許衛國的身前,許衛國用手中的槍托一扒,就將他掃落到邊上的戰壕裡,他的目光從敵人前沿冷冷掃過,向汪洋附耳又說道:
“一個是在敵人陣地前沿的地下,八號陣地的正前方,足以將我衝鋒的將士們死死的壓制住,入口好像就在前面十米餘的地方,我剛剛看到一個南朝鮮士兵將一箱彈藥搬了進去,拿下這兩個暗堡,加上我們前後一夾擊,這個陣地就到手了!”
原來,並不是汪洋他們現在不想對陣地上的敵人發動急襲,只是這個時候向八號陣地進攻的志願軍將士還沒完全接近敵人的陣地前沿,此外敵人還有兩個暗堡能對下面的志願軍將士產生巨大的威脅,在汪洋的計劃當中就是先拿下敵人的這兩個地堡,再向敵人發動最後的攻擊,要麼不進攻,要打就讓敵人連一點把抗的機會也沒有。
“上面的那個交給我和葉城吧,正中間下面的那個暗堡就交給你們了,你告訴傅榮毅,只要看到我們兩個都發出了暗號,就給進攻的戰士們發起總攻的信號!”
汪洋點了點頭,立即順着許衛國指點的方向對這兩個地點進行了觀察,在陣地當中的那個暗堡距離最近,但是卻很很多敵人,雖然說大部分敵人都在專心對付着下面的志願軍戰士,但是萬一有個敵人看到我們的接近,那麼就很危險了。
但是,汪洋還是相信許衛國的能力的,再說在這樣的夜色當中,敵人也沒有想到會有志願軍直接到他們的陣地裡面行動,就算看到了只要許衛國保持不亂,敵人也可能也只以爲是自己人,相對的來說這個點還要容易對付一點。
難的是處於汪洋和許衛國左方向的那個敵人的暗堡,汪洋發現,敵人的這個暗堡完全是學志願軍戰士們的,所性就是在八號陣地一個突起的山峰裡挖出了一個坑道,然後再用鋼筋混凝土給加固,形成了一個制高點式的永固機槍點。
在這個機槍阻擊點上,汪洋都不知道敵人在這裡下了多大功夫,裡面倒注了多少的鋼筋混凝土,反正在坑道里看着我軍進行炮擊時,汪洋和許衛國親眼看到這個突出的制高點甚至還當頭被一發火箭彈擊中,竟然都沒有被摧毀,如果這個點不將他打掉,一會對志願軍戰士們的危險實在是太大了。
當然,就算現在汪洋和許衛國想從內部將這個制高點奪下,可是卻要經過兩道敵人的防線,在這段路上,甚至還要從兩個似乎一直在向敵人的後方求救的兩個通信兵身邊經過,兩個敵人的話務員正對着後方狂喊着呢,似乎是在叫援兵!
“隊長,還是我去消滅左上方的那個暗堡吧……”
許衛國當然知道汪洋怎麼想,汪洋只想把困難的留給自己,把容易的留給別人,他眼裡閃過一絲果敢,他決心自己將這個艱鉅的任務拿下。
“你還是在消滅這裡的敵人吧,畢竟你們的身體剛恢復,體力沒有我們好!”
但是,汪洋顯然比許衛國想得更周道,他的話讓許衛國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同時手向後一招,在後一直待命的葉城立即就一躍而起,飛快地向汪洋靠攏過來。
“走!端掉那個機槍點!”
汪洋簡單地向後面的葉城指了指前面的暗堡,身子一閃根本不由許衛國反對就沒入了黑夜之中,緊接着葉城一點頭身體也隨之消失。
黑夜裡,槍聲中,是汪洋和葉城在敵人的陣地裡快速竄行了。
很明顯,南朝鮮的將士面對志願軍大隊人馬的進攻,一個個都被打得慌了神,但是這些傢伙的戰鬥精神還是不錯的,雖然說可能大多數是新兵,他們的陣地防禦動作看起來非常的忙亂,但是畢竟沒有一個人臨陣脫逃。
面前匆匆跑過去一個南朝鮮士兵,汪洋和葉城甚至聽到他慌慌張張地說道:“他媽的,這彈箱怎麼這麼重……”
聽到前面有異響,這個傢伙還擡起頭向汪洋和葉城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由於黑夜裡根本看不清人,再說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陣地上會有志願軍的存在,所以他依然將彈藥放地上換了一個肩膀就又向陣地前沿奔了過去,但這小子命不好,還沒有到前沿呢,突然間一顆迫擊炮炮彈落在了他的身邊,只見一陣塵土飛揚,他的身體就被氣流炸出老遠,然後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虎頭,虎頭 (八號陣地)被包圍了,請求送糧,請求送糧(請求支援!)”
“需要火鳥,需要火鳥!(需要飛機和炮火支援!)要不然就拉肚子了!(要不然就守不住了!)”
“……”
再向前走了約二十米,汪洋和葉城甚至看到幾個南朝鮮的士兵伏在八號陣地上向陣地下方射擊也沒有理會,然後從敵人暗堡的側後方繞了過去,耳邊就傳來了兩個話務兵的瘋狂的嘶叫。
“要不要幹掉他們?”
很明顯敵人完全被我們的火力打暈了頭,看到我軍的大舉進攻,他們產生了強烈的恐懼之意,正在向後方求救着,但是這兩個務兵正好擋在了汪洋和葉城的前面,如果汪洋和葉城要想從這裡繞到那個制高點上,那麼就必須從他們的身邊衝過去,看到汪洋停了下來,葉城向汪洋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不是就這樣將這兩個話務兵幹掉。
“不行!”
說實話,汪洋也有點想幹掉這兩個話務兵的衝動,畢竟這兩個話務兵正好擋在汪洋的前進路上,但可惜的是這兩個話務兵的聲音一直不小,想必也容易引起敵人的注意,一下子這兩個聲音就沒有了,那敵人非常有可能會發現,於是乎汪洋冷靜地放下了這個誘人的想法,對葉城搖了搖頭。
“那怎麼辦?”
葉城有些急了,現在陣地下方的志願軍戰士們正在向上衝,在這裡接應的戰士們必須快點將地堡佔領,擔擱的時間越多,就可能造成陣地下方衝鋒的志願軍戰士們犧牲越大,可是葉城也知道如果從這兩個話務兵的前面衝過去,非常有可能就會給敵人發現。
殺掉也不合適,混過去似乎也不可能,因爲這兩個話務兵正死死地攔在前面呢,一想到這裡葉城都急紅了眼,只能巴巴地看着汪洋,希望着汪洋儘快拿出主意來。
說實話,這一會汪洋的心裡也非常的着急,但是他知道不能亂,如果不能將這個敵人的暗堡拿下,那麼一會發起總攻時犧牲更大,所以他知道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將這個地堡拿下。
一邊飛快地開動着腦筋想辦法,一邊在周邊的地形上迅速觀察,看是否有什麼東西可以利用,讓他們可以避開這兩個話務人員的目光逼近敵人的暗堡。
終於,汪洋的目光突然被敵人兩臺話務機引出去的電話線所吸引,看到兩個話務兵叫得無比熱鬧,汪洋的眼立即一亮。
計上心來,向邊上的葉城做了一個手勢,然後汪洋從身上抽出了一顆莫洛托夫手雷指了指,手指就繞在了拉繩上,望向了約十餘米外敵人的電話線。
葉城看到汪洋的神色,又看到了汪洋的舉動,他立即醒悟過來,於是也從身抽出了一個莫活托夫手雷,兩人非常有默契地幾乎是同時將引線拉開,最後一把扔了出去。
只聽轟隆兩聲巨響,汪洋和葉城手中的手雷,幾乎是同時在十餘米外炸響,莫洛托夫手雷的威力果然巨大無比,就好像是兩顆火箭炮彈炸響在八號陣地上,巨大的爆炸聲立即將兩個話務員的叫喊聲壓了下去,爆炸的氣流竟然直衝上汪洋和葉城的身上,捲起的塵土打在兩個身上都有點隱隱生痛。
汪洋和葉城暗暗驚心,幸好兩人都是找了一個低窪的地點藏匿着,否則還真有可能給這兩個手雷傷着了,老毛子的軍火在當今世界僅次於美軍,看來果然不同凡響啊。
汪洋和葉城在這裡感嘆,可是那兩個話務員可就慘了,巨大的爆炸聲將這兩個棒子驚得差點沒跳起來,更讓他們沒有防備的是,莫絡托夫手雷的威力巨大無比,一陣氣流衝來甚至還有此彈片向他們發起了進攻,只聽到一個話務員發出了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
突然間,從制高點上的那個暗堡裡傳來了一聲驚問,不禁讓葉城和汪洋嚇了一跳,連忙伏下了身體。
“中尉,有兩個迫擊炮彈落在我們的周圍,將我們的電話線炸斷了!”
兩個話務員驚惶地擠到了一起,聽到了這聲質問後,可能他們耳裡的話機已經告訴他們信號已斷,另一個話務員看來傷不重,爬起來後在電話機上搬弄一會,就臉色發白地向這個中尉報告着。
“媽的,快點給我修好,再不來人,我們守不住了!”
沒想到南朝鮮的軍官竟然就藏在這個暗堡之內,隱約這個傢伙還守在暗堡進口的地方,葉城和汪洋不由得輕輕吁了一口氣,看來兩人運氣還是不錯的,要不然剛纔如果將這兩個話務員真幹掉了,那麼就有可能會被這個南朝鮮軍官看到了。
“是!我們儘快修復他!”
兩個話務員一個挺身答應了這個中尉,然後那個沒受傷的南朝鮮士兵就從他們容身的地方衝了出去,快速向剛纔兩個莫洛托夫手雷爆炸的地方衝去,而另外一個受傷的話務員,也忍着痛從他們的話機的掩體內拿出一圈電話線跟了上去,看這個傢伙左手一直沒動,看來剛纔莫活托夫手雷可能傷到了他的左手。
兩個話務員終於出去了,這就給了汪洋和葉城從他們面前衝過去的機會,也只怪這莫活托夫手雷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實在讓人很難與正常的手榴彈上掛鉤,此時兩個話務員倒是沒想到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
不過,當兩個話務員過去之後,汪洋和葉城還是滑法子行動,理由是因爲那個暗堡入口處還站着那個南朝鮮的軍官呢,此時那傢伙一動也不動地站着,目光正瞪着這個方向,倒是讓汪洋和葉城沒有了脾氣。
看着兩個話務員在那裡緊張地接起電話線來,而那個朝鮮軍官卻似乎還沒有走開的意思,汪洋和葉城不禁又着急了起來,如果可以他們真的想一槍就幹掉這丫的,可是一想到會暴露,甚至身邊不遠處還有兩個敵人的話務員就忙着呢,他們只好忍了下來。
終於,天無絕人之路,在汪洋終地忍不住拿起手中的狙擊步槍,然後又用地上撿起的一件衣物將槍口裹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消音裝置,實在不撻不得已也只能向朝鮮軍官開槍了,突然間頭頂上傳來一聲尖嘯之聲,然後忽地一顆炮彈就落在了八號陣地上,只聽一聲巨大的爆炸地陣地上響起,然後讓整個陣地都似乎都被炸得晃了一下。
面對這樣的強烈的爆炸,汪洋和葉城沒有多少動容,可是站在暗堡口的那個南朝鮮軍官一下子就嚇得躲進了暗堡內,而遠處兩個接線的話務兵也被嚇得臉色蒼白地伏下了身子動也不敢動一下。
“走!”
真是山窮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汪洋和葉城大喜之下,一下子就竄了出去,兩人快若閃電飛快地跳入了敵人的兩個話務員開始呆的掩體裡,然後迅速一躍就又閃到了暗堡的下面,兩人總算就此突過了兩個話務員的視線,一個轉身就到達了那個暗堡的門前。
“是誰!”
汪洋和葉城的速度極快,可是到了敵人暗堡的入口時,他們一步落到門口的腳步聲還是驚動了敵人,南朝鮮軍官竟然還非常的警覺,他可能是剛從伏着的地上擡起頭,聽到了異響就下意識地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