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槍聲,致命的殺戮瞬間洗捲了無名叢林內的一個遍佈灌木的山樑上方。
另外二個還沒有受到攻擊的美國海軍突擊隊隊員身形不由一滯,然後下意識地就向下一貓身,這原本是他們經過再三偵察的安全地形,可是現在卻讓他們遭受了滅頂之災。
他們無比的驚詫,也同樣感覺到了恐懼,能夠在他們三人偵察之後還能埋伏在這裡的狙擊手難道還會弱嗎?面對這樣的強者,應該如何應對?
猛然回頭,他們看到了是隊友沉重的身體如同破敗的木偶一般從山樑上滾下,失去控制的身體是如此的無助和絕望,瞬間活生生的一個人就變成了一具屍體。
震驚、恐懼的表情一下子就寫滿了他們整張臉,這槍聲太讓他們意外,打擊也着實太沉重了些,在隊友如此快速的行動中,射擊目標是如此艱難的情況下,竟然還有人可以一槍爆頭,那埋藏在這裡的狙擊手會有多麼的強大?
是很強大,讓人震驚的強大,可是這卻還是汪洋的極限,他絕不會因爲打倒一個敵人而就沾沾自喜,其實他的打算是要在一個照面中幹掉兩個敵人,然後與最後一個美國海軍突擊隊的隊員一較高下。
因此現在汪洋還給自己留有餘地,他的動作快得驚人,在幹掉了他選中的目標後,幾乎是子彈一出膛,他就根本沒有去看子彈命中的結果,他對自己有信心,那個美國海軍突擊隊在這樣的情況下被他擊必死不無疑,這是作爲一個高山叢林之王的自信。
整個身體如同一架精密的機械設備,以身體爲軸,以槍膛劃出一道完美的運動軌跡,速度快得讓人眼眼發花,可是汪洋的眼睛死死地貼在瞄準鏡上,甚至連眼光都沒閉眨一下,整個身體帶着槍進行了一個約三十度的右側旋轉。
這時他的槍,他的手就好像完全被固定了,風兒吹不動,雷電不能驚擾,射擊的穩定性達到了讓人力幾乎不可思議的地步,在朝鮮戰場上作爲一個狙擊手經過數年苦練,終於讓汪洋在狙擊手領域裡達到了一種巔峰的狀態,在他的槍口追逐中,天下莫人可逃離他的追殺。
砰的一聲槍響,也就是在第一聲槍響後,子彈或許纔剛剛灌入敵人的大腦將敵人擊打得飛出去,另外兩個美國海軍突擊隊的隊員身形一滯,他們下意識地向下閃身之際,汪洋的第二槍就已經來了。
這是快若閃電的一槍,甚至給人的感覺是彷彿有兩個人同時分別開出了一槍,因爲他的速度太快,快得有讓人難以反應的感覺。
子彈依然犀利無比,穿透了整個叢林,伴着林風如同長了眼睛長虹貫日一般飛向了下一個目標。
這次汪洋終於又找到了原來他看中的那個目標,如他在射擊前所判斷的那樣,敵人經過一段距離的疾進,在汪洋射出第一槍之後,他正在向斜坡上的大樹和巨石上前進,在這個時候,他一般會直起腰來,然後迅速踏上一隻腳,然後就是身體借勢一衝,用右手抓住大樹上的樹根,再向上一跨,緊接着轉入大樹或巨石的後面隱蔽起來。
只要是一個經過艱苦訓練的特種隊員,這斜坡雖然有點陡,甚至這跨步和攀越會有一些難度,但對他們這些受過正規訓練的特種戰士來說,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這個過程也許僅僅只有一至二秒就能完成。
一切都在汪洋的判斷之內,他早就算好了,在他將第一個目標射倒後,當他一轉身再面對這個目標的時候,這個敵人的身體或許正好邁步向大樹的下方,然後身正好騰空,汪洋的目標就是打得這個時間差。
因爲,這個敵人在正常的山樑上運動的時候,汪洋最多隻能射到他弓彎前來的一個背部,雖然說在行動他會有時露出頭部來,但是畢竟這上規律不可測,同樣也極不好把握,但是隻要是這個美國海軍突擊隊的隊員想上這個斜坡,他就必須做出這個動作。
而在敵人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他的整個身體都會落在汪洋的槍口下,汪洋找的正是這個點,這個時間差,按汪洋的測算他的子彈一定會在敵人騰空的瞬間,一下子鑽入他的右胸,如果不出意外會一直找到他左側的心臟,讓這名美國海軍突擊隊員瞬間失去戰鬥力,或者乾脆就這一槍去見上帝。
不得不說,汪洋的狙擊判斷讓人驚決,同樣也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這需要對自己的射擊技巧有非常的信心,也同樣要有非常的想像力,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敵人的行動作出精準的預判是讓人驚歎的。
但不得不說的是,在這種超乎想像的強勢攻擊下,敵人的行動也必然佔決定的因素,敵人的警覺性,還有敵人的軍事行動能力也是汪洋這一槍成功的關鍵。
汪洋雖然想的不錯,判斷也非常的準確,但是他面對的這些美國海軍突擊隊員的能力也不是一般可比的,他們的戰術素養,還有戰場經驗還是讓汪洋這一槍產生了些許偏差。
在汪洋射出第一槍的時候,如果汪洋的料,這個美國海軍突擊隊的隊員一個箭步加了速正在向斜坡上邁進,但是由於汪洋的槍響,讓這個美國海軍突擊隊的隊員立即產生了警覺。
一般出現了緊急情況,正常人的反應都會有二至三秒鐘的延遲再作出反應,起碼人的大腦神經還要有一會的反應時間呢,但是對於這種參加了二戰,在戰場上無比艱苦的條件下多次水裡來火裡去的精英特種戰士來說,他們的反應神經還是快了一點。
當危險降臨的時候,就算是一個炸彈爆炸,一個槍聲響起,或者發生了在他們意想間的危情,這些久經沙場的戰士們都會有條件反射般的過度反應,這種反應能力已經深入了他們的骨髓,可以說已經變成了他們的一種戰鬥本能。
槍聲一響,美國海軍突擊隊隊員身子甚至都騰起來了,可是槍聲的響起讓他產生了足夠的意外,因爲在這片區域可是經過他們三人反覆偵察後確定沒有敵人的,可偏偏地在這裡就響起了槍聲,於是乎在這讓人揪心的那一瞬間,這名美國海軍突擊隊隊員就算還沒有意識他已經在汪洋的射擊目標當中,他的身體還是做出一些快速的反應。
這個反應就是他不由自主地在向上邁去的力量微微一滯,身體向上的力量也爲之一鬆,也就是這一鬆懈,讓本應向上的身體借勢就停了下來,他彷彿感覺到了危險,竟然就此不敢再衝上斜坡了。
但可能連這個美國海軍突擊隊的隊員也沒有想到,也就是這一個停滯反而救了他的命,汪洋射出的子彈飛一樣的向他急襲而來,汪洋的目標本是對準着這名美國海軍突擊隊隊員的側胸打去的,可是因爲他這一滯,他的身體根本沒來得及跟上,僅僅是衝上去一條腿,他的身體由於力量鬆懈,身體就把而向下墜落,所以汪洋的這顆子彈就不得不變了一個地點鑽了進去。
“shit!”驚怒的悶吼聲從斜坡方向傳來,第二聲槍響過後,敵人還是在這射擊中應聲而倒,但結果卻與汪洋的想法大相徑庭,美國海軍突擊隊的隊員或許還爲自己中槍而惱怒,可是汪洋卻只能恨聲跺地,因爲這一槍還是沒有按他意想的形式發展下去,這名敵人竟然逃離他的射殺,這對他下步的戰鬥產生了極壞的影響。
“媽的,來吧,這一槍打不死你,先給你留着,一會兒我再來收取!”
看着敵人從斜坡上摔落,汪洋彷彿聽到了敵人憤怒的喝聲,同時也看到了敵人肩膀上的那個中校的肩章,汪洋心中一驚之餘,想到了爲什麼沒有射中敵人,同時也想到了敵人的強大,一箇中校竟然只能在前面偵察和作靶子,那麼這次來的三個美國海軍突擊隊隊員將會有多強,但縱是如此汪洋也未曾將這剩下的二個敵人看在眼裡,他毅然後撤同時冷冷地看了這名中校一眼,心裡卻依然給他判了死刑,在這種場不是你死我活的搏殺中,汪洋絕不能讓他就這樣輕易逃離,更何況他還受了傷?
砰!與汪洋料想的是一致的,在他射出第二槍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敵人的子彈就如期而至,但吃過一次虧汪洋反而想明白了,這一次他反而沒有立即離開他的狙擊位,他只是在射出這一槍後立即將整個身體伏入了隱蔽點內,讓敵人的子彈根本無法找到他。
子彈飛速而至,果然又是敵人的預判式攻擊,子彈甚至都沒打在汪洋現在駐守的狙擊位置以內,反而是打在了汪洋如果將要撤退的右方,看來敵人對志願軍的狙擊作戰也進行了相當的研究,也知道了志願軍狙擊戰士進攻後撤退的習慣。
可惜的是汪洋卻偏偏反其道而行,在敵人判斷汪洋要撤退的情況下,他反而沒有立即的撤離,同時在聽到了敵人的槍聲之後,他還立即隨着槍聲向槍響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冒了一定的危險情況下,汪洋終於發現躲藏的最深的那個敵人。
看到這個身影,汪洋就有一種無比熟捻的感覺,彷彿這個高大的身影在那裡見過,特別是他射擊的動作纔剛剛御下,身體正在向下蹲彷彿想沒入叢林之中,這種感覺讓汪洋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用說,看這個敵人的射擊架式,還有射擊的自信程度,在射完這一槍根本不可能讓汪洋找到還擊的時間情況來看,這個敵人不是一般的強大,面對他的槍口讓汪洋竟然會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一瞬間,汪洋心裡大駭,總覺得這個美國海軍突擊隊的隊員是他一個巨大隱患,卻又說不出來是在那裡,不過下意識地他還是立即從他這個狙擊點上向邊上撤退,這次他的撤離位置又大大地出乎了敵人意料,他竟然是在敵人進行預判射擊位置上撤離,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敵人剛對這個方向進行射殺,一定不會再向這位置進行攻擊了,這是汪洋所想的。
砰砰!
這一次汪洋判斷對了,同時他又判斷錯了,因爲那個美國海軍突擊隊員倒是又射出了一槍沒有打向汪洋向右邊撤出的位置,可是另一發突然而來的子彈卻偏偏是向汪洋所在的方向急射而子。
子彈突期而至,啪的一聲打在汪洋腳前約三米處的地方,不由得驚出了汪洋一聲冷汗,總得來說汪洋的運氣還是不錯,敵人算得他很死,但畢竟可能看不到他的人,只能進行狙擊預判性的射擊,所以這一槍還是並沒有擊中汪洋。
但是從這兩槍過後,汪洋終於找到收穫,因爲他從這槍聲中突然想到了這個似曾熟悉的身影到底是什麼人了,這個人應該是他是他的老對手,在朝鮮戰場上汪洋已經與這個美國海軍突擊隊的隊員進行了兩次無比兇險的生死搏鬥,而這兩次對決可都是以汪洋的失敗而告終啊,汪洋怎麼會不記得這個人呢?
第一次,那時汪洋的槍法和經驗還略顯稚嫩,他甚至是在志願軍的陣地上被敵人打倒在地,最後還做了敵人的俘虜,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而第二次呢,那一次汪洋就更忘不了了,因爲在那一次裡汪洋還跟柔若希在一起發生了一些讓汪洋永生難忘的事件,也是在這樣的一片叢林,也在這樣的對決之中,汪洋帶着柔若希身受重傷,被這名美國海軍突擊隊的隊員追殺了幾十裡,差一點沒飲恨在這個朝鮮半島上。
這個敵人的名字汪洋後嚴總參謀部的各種機密文件中進行了搜詢,才知道這個人是如何的強大,這個人的名字在他的腦海裡和嘴邊上總是近乎脫脣而出,這個人就是美國海軍的上校軍官,美國海軍突擊隊的隊長,有‘狙擊之王’號稱的約翰森上校。
兩發子彈呼嘯而至,雖然沒有擊中汪洋,可是轉眼之間汪洋就明白了他們的意圖,果然緊着這兩聲槍響之後,敵人又是兩發子彈飛射而來。
撲撲,子彈在打草叢裡,泥塵飛賤,甚至有石頭被擊碎打在汪洋的臉上非常的疼痛,當然更讓汪洋感覺到無比驚畏的是,他發現了很明顯這兩聲槍響聲音卻是近了很多。
“敵人攻上來了?”
汪洋心頭一凜,從約翰森上校那準確快速而又穩定的射擊頻率裡,汪洋知道了他的這個敵人是約翰森上校,同時他從另一個槍聲中也可以聽說,雖然說他的子彈打中了另一名敵人中校的大腿,但是顯然敵受的傷並不是很重,他們兩人正大步向汪洋所在的地方逼近,連續擊出了子彈目的不是別的,就是要將汪洋逼出來。
“怎麼辦?”
在這種強勁的攻擊下,汪洋知道他面臨着極其困難的選擇,敵人意圖非常的明顯,如果他汪洋不動,在與敵三十米的距離當中,敵人能很快的殺到,到時兩人圍殺他一個,他汪洋麪對這樣的高手,勝利的機會實在不同。
可是一旦他動起來,那麼他的身形必將暴露,那麼他就得做好與敵人運動交戰的準備,面對兩個美國海軍突擊隊裡王牌的追殺,汪洋的戰鬥難度可想而知。
“戰就戰,誰怕誰呢?”
敵人瞬間而至,汪洋實在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敵人子彈一顆粒接一顆地射向汪洋所在的區域,打得汪洋幾乎擡不起頭來,如果等敵人衝到近前,那就更加的危險了,所以汪洋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他潛伏着身子突然一躍而起,轉身向後面的敵人回了一槍,然後就向身後叢林裡飛速地退去。
砰!砰!
果然,當他的身影一暴露在敵人的視線當中,敵人的槍聲就更近了,同時他們的射擊目標也不再盲目,而是對着汪洋急退的身體就進狙擊,還好的敵人的身形雖然也很快,但是汪洋在高山叢林裡的應對速度也不慢,可以說在這片朝鮮半島的叢林中,沒有人能可以與汪洋比速度和攀越能力,敵人的射速雖然快,槍法雖然準,可是當汪洋一閃身到了大樹的後面,敵人的子彈也只能打在大樹上,濺起一片碎木屑。
同時,汪洋向敵人擊出的那一槍反而更具危險,他一槍就覓着受傷的那名美國海軍突擊隊的中校而去,那一槍雖然汪洋沒有時間去瞄準,可是根據敵人槍聲的判斷,汪洋的這一槍還是讓這名美國海軍突擊隊的中校嚇出了一聲冷汗,因爲汪洋射出的子彈幾乎是擦着他的頭皮將後面一片灌木打得枝葉橫飛。
顯然,雖然是運動戰開始了,但汪洋的目標依然很明確,約翰森上校很強大,汪洋不敢說在兩人的追殺下他能一下子解決對方,可是另外一名海軍突擊隊的中校已經受了傷,趁你生病要你的命,你不是還想追殺我嗎?那我就盯着你攻擊,讓你害怕,讓你膽寒,先解決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