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一把將我推開,救了我的性命!
他是那個突然從敵人後面衝過來幫我們的年輕戰士,他正在殺敵,敵人好多,他一個人怎麼殺得完?
向紅旗腦袋似乎清醒了一點,他下意識地支起了身形,他試圖站起來,可是卻依然很困難,可是他決定不管了,就算沒有了腿,只要可以打槍,我一樣可以殺敵。
噠噠噠!敵人反應過來的,人也太多了!
向紅旗看到敵人開始向汪洋反擊,汪洋的身形快得鬼魅一樣竟然就滑到了一個戰壕裡,可是卻立即被敵人的火力壓得擡不起頭,向紅旗瘋了一樣就開始咬牙拼命地向敵羣發起了攻擊。
南朝鮮官兵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在他所在的方向還會有志願軍的存在,當向紅旗一棱子子彈打出去後,三四個正在向汪洋射擊的南朝鮮士兵立即倒了下來,其他的南朝鮮士兵被這突襲打得抱頭鼠竄,一個個立即將身子縮到了陣地掩體的後方。
可是向紅旗不願意放過他們,他依然追着他們射擊,一個敵人逃得比較慢被他一槍射倒,可是他也立即吸引了敵人火力,敵人的子彈打在他的身邊,濺起了一片片的土花。
不行,要找個可以隱蔽的地方,向紅旗可不想就這樣死了。
站不起來,可是並不妨礙他將身體向一邊滾開,也不知那裡來的氣力,向紅旗突然感覺到麻木的雙腿恢復了一點知覺,他一使勁,身體就向下載去,這是他方纔還站過的小高地,不過被敵人炮彈炸過後變成了一個彈坑,他掉了進去,幾顆敵人的子彈追着打了過來,如果慢一點他還真要被敵人擊中。
腦袋裡嗡嗡的響聲開始消失,向紅旗踏在焦土上,聞着焦土的氣息,迎着炙熱的風,隱隱約約彷彿聽到了一些槍聲,似乎聽覺也要恢復了?敵人已經衝上了陣地,汪洋怎麼樣了?王大寶呢?這下子向紅旗總算是全部清醒了過來。
人呢,他們人呢?我怎麼可躲在這裡,我要殺出去,還有董建國班長,還有劉長根班長他們受了傷。
“守住。一定要守住陣地!”
向紅旗眼睛都急紅了。前面盯他地敵人太多了。他從彈坑地另一面鑽出了身子。可是伸出頭一看。他竟然吃驚地發現後面也有敵人。但是還有一個熟悉地身影在跑動着。幾個敵人正拿着槍在向他射擊。
是王大寶?
向紅旗眼裡都噴出火來。他看到王大寶一邊躲避着敵人。一連向陣地地前沿扔出了四五個手雷。可是人終究跑不過子彈。突然被後面一個追擊他地敵人打中了腿部。他一晃身體失去了平衡。不得不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噠噠噠!向紅旗不顧一切地站起了身形。然後他槍裡地子彈帶着止不住地怒火傾瀉到了追擊王大寶地幾個敵人身上。三個敵人被打暈了頭。兩個被擊中。一個敵人彷彿被嚇破了膽。扔下槍就跑。
向紅旗沒管這麼多。因爲他又看到從陣地前沿出現了一批南朝鮮士兵。他們一步步地向王大寶逼了過去。王大寶雖然已經滾到了一個彈坑裡。但敵人地依然急命地盯着他。向他發動了不停地射擊。
開槍,開槍,可讓人要命的是向紅旗發現他打出的竟然是空彈。
換彈匣?不行,來不及了,敵人離王大寶已經只有十幾步了。
對啊,我還有手雷,向紅旗突然想起他從防空掩體裡得到的手雷,他一把從袋子裡掏出了兩,拉開環就扔了出去,然後他也立即地撲到在地。
轟隆一聲悶響,向紅旗發現自己的耳朵總算是全部恢復了,擡頭一看敵人倒下了一遍,只剩下幾個受傷的敵人在叫喚,不管了,再扔一個,彷彿看到陣地的前沿又出現了無數的身影,向紅旗將站起了身形,又是一個手雷扔了出去,他又伏下了身子。
可是,在他伏下的那一刻,他卻感覺到了左肩上傳來了一陣強烈的刺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後面向他扯了過來,讓他仆倒的身體彷彿變成狠砸在了地上。
轟隆的一聲巨響之後,是止不住的疼痛,向紅旗心裡大叫一聲不好,後面有敵人,他已經被敵人射中了。
後面有敵人?在向我射擊?一種求生的本能慾望驅使着向紅旗下意識地向邊上滾了過去,然後又竭力地轉過身。
果然,幾發子彈向他方纔趴着地上狠狠地掃了過來,幾乎是擦着向紅旗的身體濺起的一地土花。
但是,向紅旗向後一瞅就看到了一個讓人驚訝的畫面,一個敵人正手中扶着喉嚨上的一把匕首緩緩地倒了下去,眼裡滿是不呆思議和絕望,他舉着槍似乎還想對着向紅旗發起射擊,但那柄匕首彷彿已經奪去了他的全部生機,他想再行兇也絕不可能。
是誰救了我?向紅旗擡着頭四處看去,只見一條極快的熟悉的身影突然又到了剛纔死去那名南朝鮮士兵的身邊,他手中的
什麼時候換成了一把步槍,但只見他邊走邊開槍,一三槍,向紅旗身後僅存的三個南朝鮮士兵就全被打死,槍槍致命,敵人根本連反抗的餘地也來不及。
“快點去和那邊的戰友靠攏!”
以極快的速度拔出了敵人喉嚨上的匕首,剛健的身影返過頭向他發出了大吼。
向紅旗發現他一定再也忘記不了這張臉了,這人竟然又是汪洋,他實在不知道汪洋是怎麼樣神出鬼沒,一下子從剛纔那個戰壕位置到了這裡?但看着他一下子就幹掉了四個敵人,救了他一命,他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兄弟的戰鬥力也實在太恐怖了。
但是戰場沒有時間讓他考慮那麼多,汪洋在向他說出這話時間,他的身體已經就移開了,他又跳進了一個戰壕裡,身形變得極爲飄忽不定,彷彿他總能讓自己保持在一個安全的位置,然後再從容地向敵人進行射擊,敵人一旦被他盯上就幾乎已經被判做了死刑。
向紅旗倒也想像他這麼做,可是這受傷的身體根本無法做到,更何況他自認就是身體完好時也不能達到汪洋那種非人的速度,還有精準快速的射擊能力。
“他是不是以前練過武術,傳說中的我志願軍的王牌偵察兵?”
向紅旗腦海裡面不由自主地泛過了這個念頭,因爲汪洋來得突然表現得也太耀眼,實在讓向紅旗無法不產生這樣的聯想。
左肩膀有一種鑽心的痛,但起碼還沒到不能動彈的地步,向紅旗努力地從左腰上抽出了一個彈匣,然後用右手給手中的槍換了個彈匣,身體已經調整了方向,向王大寶的位置看去,他這時才發現,王大寶所在的方向早已經是槍聲大作,一個人影單腿跪在地上,半個身子埋在彈坑中,正瘋狂地向陣地的前沿射擊着。
“王大寶,你這小子可要堅持啊!”
向紅旗自問跟不上汪洋的腳步,所以也不能幫他什麼,但如果能和王大寶一起守護陣地,兩人雖然受傷,便也能互相照顧,他連滾帶爬地向王大寶的方向奔了過去,可是還未等他走過去,一種讓他整個人聽了都要顫慄的聲音突然響起,尖銳的咆哮,再加上巨大的子彈像不間歇的雨點似的傾瀉而來,敵人強烈的攻襲打得志願軍的陣地塵土橫飛,天地變色。
“王大寶!”
向紅旗根本無法擡起頭來,他只感覺恐怖的子彈讓他產生了根本無法抗衡的心理,這是架在坦克上美軍的重機槍在發出的惡魔狂笑,如果被這種子彈擊中,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可是等槍聲停止後向紅旗擡起了頭,他就止不住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號。
敵人的重機槍目標正是王大寶,因爲王大寶守住的方向正是陣地前沿入口處,雖然他已經傷了一條腿,可是在他不停的攻擊下,南朝鮮士兵衝上來的士兵竟然被他的給壓制住了,但正因爲如此他也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敵人坦克上的重機槍手將目標鎖定住了他。
但讓人驚異的是王大寶並沒有倒下,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抵住那讓人驚心的重機槍子彈攻擊,他身上到處都是鮮血的痕跡,身體裡面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槍,但依然單腿跪在地上,他甚至身上還燃着火焰,可他目光依然死死地瞪着敵人進攻的方向,甚至連手中握槍也沒有絲毫的變化,那一會他整個人就彷彿因時間停止而變成了一具永不屈服的雕像。
紅豔的鮮血從王大寶的身上各個傷口流淌而下,一直滴到了地上,在焦土上濺起了朵朵血花,但在他所跪的彈坑裡,到處都是燃燒彈肆虐過的痕跡,血根本就滲不到地面下去,只是無助的順着焦土的痕跡四處流走。
“狗日的!你們來啊!來啊……”
向紅旗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王大寶的死彷彿立即激發了他體內的所有血性!
看着南朝鮮士兵從王大寶守衛的位置又大着膽子衝上來,向紅旗怒吼地向爬上來的敵人拼命地衝去,他一個大步躍下了斜坡,左肩上的傷痛彷彿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帶着無限仇恨的子彈瘋狂地打倒了兩個南朝鮮士兵,身子就已經接近了衝上的來的南朝鮮士兵,在他彷彿狂怒的強力衝鋒下,敵人一個個都嚇得臉色大變,竟然似乎連反抗的勇氣也無法提起,忽地一下就給他壓了回去。
血!血!鮮豔的血、戰士的血、英雄的血,可此際盤旋在向紅旗的腦海裡,那就是沖天怒焰血色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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