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蕊初瞭解到明一和尚雖然自稱是和尚,卻並沒有到任何一間寺廟出家,所以頭上也沒有戒疤了。他真的是酒照喝,肉照吃,倒是每天兩次的早晚課一次都沒拉過。而曲靖司也實踐着他自己說過的話,把蕊初當成妹妹來照顧,有禮而沒有距離感,體貼但不讓人覺得逾越,因此蕊初也從心裡把他當成親哥哥來看待。寶兒剛開始對加入了兩個人還有點不自在,但因爲明一和尚和曲靖司都是很好相處的人,所以很快就跟他們打成一片,跟着蕊初親親熱熱的叫明一和尚“明叔”,叫曲靖司“大哥”。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日子一天天接近年關,曲靖司他們也要和蕊初分道揚鑣了。分別的那天,寶兒哭紅了雙眼,一直說着“捨不得”;弄得明一和尚也像個小孩兒似的大哭。蕊初本來也很傷感,被他們這樣一鬧反而有點想笑,只好反覆跟寶兒說以後一定會帶她去找明一和尚和曲靖司,這才勉強止住他的淚。曲靖司臨走之前一定要給蕊初銀子,推遲了好久他才作罷。
和他們分開後,蕊初坐在馬車裡看着寶兒紅腫的雙眼,不禁想起剛剛曲靖司千叮萬囑的要蕊初小心,說了一遍又一遍,像個更年期的中年婦女一樣羅嗦,一點都看不出平日裡的爽朗灑脫,真是讓人頭都大了一圈。最後把自己貼身的匕首給了蕊初,說可以防身,讓蕊初哭笑不得。哪有人臨別送匕首的?也太吉利了吧?!可也讓人很感動,父母去世後,除了曉玲就沒人在這樣對自己了。莫名其妙到了唐代後,也只有小寶兒是真心對自己好,現在又多個曲靖司了,他是大哥呢。想到這兒,蕊初不覺露出笑容。
寶兒見蕊
初竟然面露笑意,吸吸鼻子納悶的說:“小姐,你不傷心嗎?”
蕊初看她一眼,嘆口氣說:“傷心啊。”
“可是寶兒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寶兒揉揉眼睛,不解的說。
“誰說跟你一樣,哭得眼睛像核桃似的才叫傷心?”蕊初用指尖點點寶兒的眼瞼,“再說傷心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分開。”
“小姐,你說的好無情哦。”寶兒噘着嘴不贊同的說:“明叔和曲大哥對我們那麼好,聽見小姐這樣說他們會傷心的。”
蕊初笑笑,“寶兒,你還小不明白。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你哭一哭就會改變的。該走的還是會走,該來的還是會來。”就像爸爸媽媽,無論自己怎麼哭喊,他們都不會再回來;還有那些親戚們,不是自己哭喊幾聲,他們就會對自己好的。所以蕊初很早就學會不輕易流淚了。
寶兒歪着頭想了半天才說:“小姐,你說的寶兒不明白。可是心裡難受不哭出來的話不是更難受嗎?而且我哭不是因爲想讓明叔和大哥別走,寶兒知道他們有事要辦,寶兒是捨不得他們啊。寶兒不認識字,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說,只好哭了。”
蕊初愣愣的看着眨着大眼睛的寶兒,心裡一陣震撼。到底是自己不懂還是寶兒不懂呢?是啊,哭何嘗不是一種發泄呢?就算解決不了什麼,至少心裡好受點兒,也讓自己在乎的人知道內心的想法不是嗎?寶兒見蕊初不說話,擔心的說:“小姐,寶兒說錯什麼了嗎?”
“你沒說錯。”蕊初對寶兒露出笑容,捏捏寶兒的小臉蛋兒,“寶兒你好可愛哦!”說她成熟,她有很多東西都還不懂;說她天真,卻又能說出這麼大白話的道理。這麼想着,忍不住挪動身體靠過去,“來,讓我親一下。”說着“啵”的好大一聲。
“小姐——”寶兒尖叫着,伸手捂住臉頰瞪着蕊初。
蕊初最愛看寶兒現在的樣子,紅紅的圓臉上眼睛瞪得
大大的,羞窘的不行卻又拿自己沒辦法。
蕊初嘿嘿笑着,“哎呀,親一下有什麼關係?誰叫我家寶兒這麼可愛?”
“小姐!你欺負寶兒!”寶兒不依的噘嘴,眼睛滴溜溜轉着,想找機會報仇。不知道小姐怕不怕癢?想着手就往蕊初腰間伸過去。“啊~”一聲帶笑的驚叫從馬車裡傳出,坐在車外的大叔聽見車裡兩個女孩的笑鬧聲,也露出了笑容。
蕊初在車廂裡左扭右扭都躲不過寶兒的魔爪,尖叫着討饒,“哈,哈哈,好寶兒,哈哈,我,我,哈哈,我投降,投降,哈哈,寶兒,啊~”
寶兒看蕊初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自己也笑得喘不過氣,才笑着停了下來,“寶兒不知道原來,原來小姐這麼怕癢呢。”
蕊初靠在椅背上,深呼吸幾次,等呼吸平復才瞪了寶兒一眼說:“你這小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
經過快3個月的相處,寶兒已經看得出蕊初是在開玩笑,所以笑眯眯的說:“還不是因爲小姐疼寶兒。”
蕊初白她一眼,“你是說這都是我自找的了?”
寶兒歪着頭依舊笑眯眯的說:“寶兒可沒有這麼說。”
蕊初搖搖頭,拿寶兒沒轍。心裡卻很有成就感,這纔是一個14歲的孩子應該有的性情啊。而且經過這段時間每天都盯着寶兒吃飯,寶兒身上終於有了點肉,不再那麼瘦巴巴的,臉色也越見紅潤,看上去健康極了。看寶兒很喜歡曲靖司的樣子,曲靖司也是個好人,若自己能回現代的話,把寶兒託付給他應該不會錯吧。就不知道大哥家裡人好不好相處了。
“小姐,你又在發呆了。”寶兒不滿的抱怨。怎麼小姐跟人聊着天也能發呆呢?真是不懂。
蕊初順手在寶兒頭上敲了個響慄,“什麼發呆,本小姐是在思考!明白?”
寶兒伸手揉着頭頂,扁着嘴搖頭。蕊初看她委屈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