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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城是邊關至中原的必經之路,因而相當繁華,南來北往的客人在此歇腳的很多,客房隔音不好,夏展顏這面寂寂無聲,而隔壁的客房裡卻有人粗着嗓門說話,那人是從邊關那面過來的,說朝廷派了大將到邊關,大約要開戰了。同房裡的另個人嘆息着,沒過幾天安生日子,又開始打仗了。

完顏赫擦拭頭髮的手停了下來。愣怔半響。

夏展顏也愣住,回頭看了看完顏赫,大金與鄭國將要開戰了?那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有些微妙了,亦敵亦友,一旦在邊關分別,大約此生再沒什麼重逢的機會了罷。

思及此,夏展顏的心愈發沉悶起來,卻也沒有辦法,只起身輕聲對完顏赫道:“我困了。”

“睡吧。”完顏赫輕聲道。

雖然夏展顏腦子很亂,但因爲疲累,還是很快睡着了。完顏赫坐在牀邊端詳着她,臨近邊關,兩國即將交戰,往後他與夏展顏不知還會不會有如此平和的相處機會了……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下巴處輕輕蹭着,看着夏展顏因爲被打擾睡夢而微微皺起的眉頭,彷彿牽着他心底的每一處溫柔。他是在遇到夏展顏之後才知道,自己竟也是有溫柔之心的男人,那種小心翼翼愛不釋手的感覺,從前從未有過。

但現在他正護送着自己心儀的女子,去見她的未婚情郎……思及此,完顏赫自嘲地笑笑,何時起,他竟也變得偉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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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完顏赫與夏展顏繼續趕路,只不過一路上二人都悶悶的,越往邊關走,氣氛似乎越凝重。

路上,會遇見從邊關往中原行走的人,見了他們好心提醒,如今的邊城風聲鶴唳,還是不要去的好。

完顏赫與夏展顏聽了,皆是無言,照舊趕路。

對於夏展顏來說,不去邊城找楊安,她便無去處,而對完顏赫來說,兩國即將開戰,他需要回去看看,三年了,不知大金有沒有培養出比他更勇猛的帥才。

夜裡到達下一個城邑,歇腳處,百姓們對邊關的議論越發多了,完顏赫與夏展顏皆不言,靜靜聽着,從中提取自己所需的信息。

“聽說此番往邊城去的大將是楊老將軍的學生,加上楊老將軍的公子楊安,對抗大金是十分有把握的。”“停戰這三年,相安無事,不也很好?又打仗,苦的還是我們這些百姓。”“你不懂,邊關的戰事在所難免,當年若不是大金忽然休戰,恐怕我們坐的這個地方已經被大金佔了。”“大金爲何會忽然休戰呢?那時他們可是來勢洶洶哪。”“聽說是大金的一個大將忽然失蹤了。”……

茶肆裡,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熱鬧,完顏赫與夏展顏坐在不顯眼的角落裡,沉默着,各懷心事。

“失蹤的大將……”夏展顏喃喃自語,而後看向完顏赫,“不會是你吧?”

“爲何會如此想?”完顏赫淡淡反問。

“就是忽然而至的直覺,瞎猜着玩的。”夏展顏笑了笑。而後,她仔細回想,完顏赫這個名字竟是有些熟悉的。

“若我真的是大金的將領,將來在戰場上與楊安相遇,你會掛念誰?”完顏赫就勢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