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醜聽到有人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她頭昏腦脹,四肢痠麻,心悸和噁心感不時涌上來。
她勉強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耳邊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她認出那是奇項的聲音,她也認出她躺在奇項的懷裡。她掙扎着想坐起身來,卻忽然覺得一陣暈眩,跟着,又吐了起來,奇項慌張地撫摸她的背。
「妳好點了嗎?」奇項低聲地,「妳可以走路嗎?」
曲醜想回答,但是腦袋一片溷亂,奇項扶着她站起來,她覺得頭痛欲裂。黑暗中,奇項牽着她往前走,漸漸地,走道似乎有一點微弱的光亮,曲醜睜開眼,看着奇項**的背影和深不見底的走道,一下子以爲回到了和奇項初遇的那個月球太空站。
「啊!等等......」曲醜勉強吐出幾個字,「我的畫像......行李...」
「什麼?」奇項回頭看了她一眼。曲醜表情矇矓,像是在夢遊。
奇項不敢搭昇降梯,只能扶着曲醜走緊急出口的小樓梯,一聽到人聲或腳步聲就馬上蹲下來。這樣一路上上下下,走到一個昏暗的廣場,廣場上停滿一排排大型貨櫃。奇項安置曲醜在角落坐下,曲醜氣喘不止,眼睛半張半閉,奇項在工具櫃裡拿出一件連身的暗橘色工作服穿上,又四處翻了翻,找出一把熱焊槍,掛在背上,走回曲醜身前蹲下。
「曲醜?」奇項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妳聽得到我說話嗎?」
曲醜眯着眼看了看他。昏暗中,奇項的輪廓模煳難辨,但依稀可以感覺到他的眉頭緊皺。
「妳聽我說,」奇項小聲地,「老爺子死啦!好像是三叔和女須他們乾的,我不知道。剛纔他們在廣播裡說我藏了金子,現在我們成了靶子,要是被人找到就完了。」奇項停了一會,他看着曲醜,曲醜微微擡起手,抓着他的手臂。
「我們要去......巨蟹座殖民區。」曲醜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們一起去...」
奇項的表情像是更憂鬱了。
昏暗中,曲醜的臉也同樣模煳難辨。奇項看着她,看到的是記憶中那個笑得甜美的臉,心中隱隱疼痛。
「好!」奇項摸着她的頭髮,「我們一起去,誰也不能撇下誰。」
昏暗的廣場裡一片寂靜,但遠處似乎可以聽到一些隱隱的人聲。
「我們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奇項推了推曲醜,像是怕她又昏過去,「妳還能走吧?」
「老爺子......死了?」曲醜聲音微弱地。
「嗯!聽三叔和女須這麼講的。」
「那...去老爺子那邊......最安全...」
奇項眼睛一亮,嘴角微微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