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駁艙的吵雜聲越來越接近,奇項忍着腰部的劇痛,掙扎着想爬起來。
不久前被三叔撞在牆上的那名船員撿起地上的釘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奇項痛得面無血色,擡頭看着那船員,船員手上的釘槍指着奇項的頭頂。
「站起來!」那船員壓低聲音說,「跟我到老爺子房間去,你不是說金子都在那兒嗎?」
奇項兩手撐着地板,緩慢地站起來,他的衣服從腰部到小腿都被血染紅了。
「走!」那船員用槍指着奇項,「去老爺子那裡瞧瞧!」
「不成!」奇項聲音微弱地,「我得去找曲醜!」
「媽的!叫你走就走!再拖拖拉拉就再給你開個窟窿!」
奇項還沒回話,接駁艙旁邊的走道走近十幾個船員,身上都帶着大大小小的傷。
「媽的!奇項在這裡!」
奇項立刻被包圍住,背上又捱了一拳,他幾乎摔倒,另一個船員扶着他。
「喂!有話好講,先問清楚再說。」扶着奇項的船員大叫。
「我剛纔說過了,」奇項咬着牙忍着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那些金子在老爺子的房間裡,我一塊都沒拿,不信你們去找找。」
說完,一片吵鬧聲又響起。幾個船員衝上去,把剛纔拿着釘槍的船員痛毆一頓。
「把奇項架着去!」幾個船員大叫着。
「不成!」奇項站定不動,「我得去找曲醜。」
遠遠看去,飛翔荷蘭人號的前方似乎亮起了一陣隱隱的光亮,緊接着,光亮越來越清楚。
一團金黃色的光暈,慢慢形成一艘太空船的形狀,高貴又華麗的形狀。
「啊!」曲醜輕輕叫了一聲。
散發耀眼光輝的『軍荼利明王號』突然浮現在飛翔荷蘭人號前方,無數道燦爛的金色光芒從船上的小窗透出來。曲醜睜大了眼,那金色的太空船緩緩地向飛翔荷蘭人號逼近,像是宣告審判日到來的天使。緊接着,飛翔荷蘭人號的後方也亮起一陣光芒,另一艘螺旋狀的大型太空船出現在同樣耀眼的光亮之中,船身像維納斯貝一樣延伸出一排排細長的柱狀物,柱狀物上閃爍着金黃色的光斑。兩艘飛船一前一後,像兩顆太陽一樣,既燦爛又**。
「那是?⋯⋯」曲醜的聲音低沉緩慢。
「嗯!那是『軍荼利明王』和『愛染明王』。」女須低聲地,「他們來搶金子了!」
金黃色的強光穿過透視窗,照進接駁艙裡,所有人立刻慌成一團。
「聯軍來了!媽的!快把電腦連線切斷!」
幾個船員衝到接駁艙門口,手忙腳亂地要撬開門邊的控制閥,幾個人吵鬧一團,只有奇項呆在原地不動。他擡起頭看着窗外的那片金光,忽然皺緊眉頭,他衝到接駁艙一旁的工具室,拿起一件太空衣,慌忙地穿上。
『軍荼利明王』和『愛染明王』的船身漸漸分裂,一分爲二,二分爲四,兩艘飛船緩緩分裂成八艘中型飛船,前後上下左右,像網子一樣包圍住飛翔荷蘭人號。接着,像人造衛星一樣,開始緩慢地繞着飛翔荷蘭人號旋轉,然後越轉越快,形成四個環狀光圈,發出極耀眼的金光。
「妳看,」女須緊抱着曲醜,「是『金剛圈』。從來沒有一艘太空船能逃得過『金剛圈』。」
曲醜沒說話。眼前的景象華麗壯觀,她靜靜地看着,飛翔荷蘭人號陷在那團金色的光芒裡,一動也不動,像是在跟她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