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自制讓他壓抑自己立刻見到蘇紫的衝動,一通電話過去,嘻哈兩句擺平事端。而這一切,他已經不想讓當事人知曉。
當然,他早已過了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年紀,佛曰放下。他就相信真的可以放下。
如若不是再見,如若不是任老爺子那番暗示,幾個月前的種種他真的以爲如同昨日死。一點一點的情緒被撩撥,被點燃,被勾起,怪只怪道行不夠。
“跟誰?黃昊?你有沒有搞錯?”蘇紫反應過來,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這樣的人避之惟恐不及。
任之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竟然在笑,當成一則笑話。莫非是自己猜錯?
蘇紫見任之信半信半疑,忙不迭解釋,把事情始末說了一通,纔看見任之信的眉眼轉晴。
“你每一次都讓我吃驚。”不知道什麼時候,雨過天晴,雲淡風輕,任之信才苦笑着說。不過這句話真是發自肺腑。
“我也覺得奇怪,每一次遇到什麼事情你都會幫我解決。”蘇紫順着話說下去,並沒有覺得話裡有何異樣。並非不知道這世上並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地對誰好,而任之信憑什麼要如此?她不是不辯就裡,而不是想辨,不能辨,更不敢辨。話說到邊緣,擦着火又急急收回,不敢造次。
任之信把車停下,深深吸了口氣。
“蘇紫,如果我說是因爲我喜歡你,你會不會信?”這樣一句疑問,問她也是問自己。不是沒有忐忑疑慮,但話一出口,覆水難收。
蘇紫心神百轉,起先一股巨大的驚喜像岩石地下的石油蓬勃而出,她差點以爲這是一種表白,但又覺得不可置信。他?任之信?怎麼可能?是一種本能的不可置信。是夢纔對,怎麼可能在現實中發生?理性的邏輯回到大腦,她終於在措辭之間找到漏洞,一點一點分析,明白幾分。
喜歡是一個很難界定涵義的詞語,至少還不是愛。喜歡可能只是好感,好奇,不甘心,不值得,不服輸,是佔有慾,是征服,是興趣,也有可能是愛,沒有緣由,道不清來路。
任之信說喜歡,而不是愛,是試探,是疑問,當然,也是退路。就好象任老爺子也說喜歡,好象我們對小貓小狗的喜歡,他是成年人,比蘇紫年長12歲。怎麼可能猶如清澀少年,站在學校操場門口等着心儀的女同學出現,然後期期艾艾地說一句:“我喜歡你。”不,當然,不會是這樣的。
“爺爺他也這麼說。”然後笑一笑,儘量讓自己表情顯得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