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紫不知道帶黃昊去哪,只好回了自己家。黃昊看十來平方的單間,詫異地說不出話:“你就住這樣的地方?”
蘇紫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個衣食無憂的公子哥,當然不能想象平常人是怎麼生活的,要是黃昊知道之前的一年的時間,蘇紫都住在更骯髒不堪的地方,他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我覺得這裡挺好的。”蘇紫一邊給黃昊倒水,一邊說。她的確是這麼認爲的,房間雖然不大,但有牀,有椅子,還有蘇紫前不久分期買回來的電腦。她一個人住,已經足夠了。
黃昊有點手足無措,他侷促地坐在牀邊上,看着蘇紫在這個十來平米的小房間裡轉身,洗杯子,燒開水,倒水。他的眼微微有些發熱,一種長久以來連他也不明所以的執着突然就有了塵埃落定的感覺。你這麼千辛萬苦地找,那麼心心念念地放不下,不就是爲了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嗎?
一度,黃昊也安慰自己,不就是一個女孩子嗎,有什麼好稀罕的,他衝着蘇紫嚷:“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說的那麼信誓旦旦,那一刻他是真爲自己不值的,他那麼卑躬屈膝了,他那麼低三下四了,居然還博不到她一個青眼?他有什麼理由繼續折磨自己呢?
一度,他也以爲把蘇紫拋開了。誰說不是呢,他有那麼多可供選擇的,比蘇紫漂亮的大有人在,比她溫柔的大有人在,比她乖巧的大有人在,比她有性格的也大有人在,他有什麼理由繼續纏着不識好歹的蘇紫不放?只是,偶爾,他還是會有片刻的出神,總會有在某一個閃念,他會想起那個倔強的眼神,他會想起她惡狠狠地閃過來的兩巴掌,他還是會想起那一日在江邊,她又哭又笑的模樣,怎麼辦呢?他還是沒有辦法忘掉。蘇紫,是毒,越陷越深,欲罷不能,他痛恨自己。
等他想明白再回頭去找她的時候,世界已經天翻地覆了。
先是得知了蘇紫被開除的噩耗。他吃驚,然後追問,不依不撓,順着蛛絲馬跡追尋事情的真相。
任之信的婚禮,他去了。他卻沒有看見她。
接着,任之信離婚了。掀然大波。他自然會有所耳聞。
等到所謂的八卦傳到耳朵裡,竟已經是畢業一年後的事情了。此時的他已經在上海,正在籌辦自己的公司。
那些層層疊疊的謎終於抽絲剝繭地呈現在他面前。如果不是他的母親在電話裡抱怨當年任家的不厚道,他又如何得知這個跟自己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女孩當年是在怎樣的景況下離開?他無從得知端倪,卻足以清楚地瞭解到事實的大致輪廓,不過這已經夠了不是嗎?